184、將軍大婚
言昕去忠勇侯府次日,大郎和劉羽琪兩人就聯袂而來,正巧世子爺和清瀾都不在府裡,王爺親自出面和接待大郎,將人請去松柏院說話。
大郎剛走,劉羽琪立即出聲調侃說:“你哥他們一直擔心你在王府會被人看輕,我怎麼說他們都不信,這下好了,我們過來一趟,王爺竟親自接待,請他過去說話,可見王爺對你的重視,大郎他們也能真的放心了。”
看劉羽琪笑靨如花的樣子,淺淺眉眼彎彎的說道:“怎麼?你這是吃醋嗎?怪我大哥太惦記我了?”
劉羽琪嬌嗔瞪了眼淺淺,四目相對,淺淺學着劉羽琪剛纔的口吻,調侃說:“真是的,連這種醋你也要吃,我可是大哥的親妹子!”
劉羽琪的臉頰頓時飛上兩朵紅雲,一副怕了淺淺的口吻說道:“算了,我說不過你。”
淺淺掩嘴,愉悅的笑了起來。
劉羽琪微斂神色,一本正經的說道:“今天來主要是謝謝你替你大哥尋了這麼一個侍衛來,聽娘說起,你在南陽建了一所育幼院,裡面收養了不少孤兒,他就是其中一個。”
淺淺嘴角微微彎起,卻是埋怨的說道:“一家人,有什麼謝不謝的,而且,我可不想我哥再被人傷害。言昕雖是貌不驚人,但是他心眼正,肯下苦功,讓他貼身保護大哥的安全,我比較放心切。”
劉羽琪輕笑的說:“看得出來,昨天過來的時候,一副急着上任的樣子,就怕辜負了你的託付似的。”
淺淺微微正色,怕劉羽琪和大郎不懂她與言昕的關係,一臉嚴謹的說:“他們都是我心甘情願照顧的,我一直拿他們當弟弟妹妹看待,也就沒有什麼賣身這一說,但是我即是推薦給了你們,自然能放心使用的,他們都是知恩圖報的好孩子,只要你真心對他們好,他們會掏了心肺對你們好的,比起那些光有一張賣身契的紙約要強多了。”
劉羽琪微瞪了眼淺淺,直白說道:“這道理我們哪裡不懂,昨天娘和我們一說,我就看出來了。”
淺淺臉上恢復輕鬆的笑顏,並說道:“言昕跟着清哥哥學了一兩年武功,當初我培養他,本來是打算有朝一日,讓他當清哥哥的侍衛,不過現在清哥哥身邊有年楓了,倒不像大哥這般差忠心耿耿的人。”
劉羽琪難得露出一臉調皮的樣子,笑說:“那我不是搶了你的人手嗎?”
淺淺眸光燦燦的說道:“樂意之至。”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出聲,爾後又話了些家長裡短的事情,劉羽琪才嘆息的說道:“時間不早了,我也要準備回府了,你真的不打算把朵朵叫來讓我這大舅母抱抱嗎?娘還要我代她親親朵朵呢!”
淺淺白了眼劉羽琪,嬌嗔說:“你怎麼不早說。”
說罷,淺淺起身,到門邊叫了一句,“慎語,去母妃那邊把朵朵抱過來。”
“你可真捨得,自己閨女不帶在身邊,就不擔心嗎?”劉羽琪睨了眼淺淺。
淺淺笑了笑,說:“你以爲帶孩子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嗎?母妃本來就身體不好,還一直要把朵朵接過去帶,除了讓我輕鬆些,也是因爲真的疼朵朵,她想把當初清哥哥來不及感受的關愛,全部給朵朵,我怎麼可能拒絕。”
劉羽琪若有所思的說:“這倒是!”
淺淺看了眼她,接着又說道:“隔代疼,抱孫不抱子,你當這些話哪裡出來的,老人家年紀大了,兒女又都有自己的事情,有了孫子孫女在身邊,他們的生活纔有重心,不會顯然孤單。”
劉羽琪心思通透,明白淺淺的意思,但十分堅定的說:“將來娘要帶孩子,我自然不會反對,但孩子教育方面,我想我不會讓爹孃插手,畢竟你大哥現在是忠勇侯了,以後不論我的兒子或者是女人,嫁娶都不會是一般的百姓人家,要學的不單單是善良。”
劉羽琪覺得公婆都善良,教出來孩子也是這樣,而且以姜氏的性格,她覺得姜氏很可能會一味的溺愛孩子,這對孩子而言,並不是最好的。
而且在國都這裡,一個人光有善良是不夠的,要學的太多了。
特別是心眼,那是不能少的。做人不能使壞心眼,但也絕對不能沒有心眼,像大郎那樣,她覺得好,待人真誠,但大郎每次出去,她又何嘗不擔心。
“這是一定的啊!孩子的教育方面自然是由你引導,我爹孃大字都不識一個,哪裡可能教得了下一代,說真的,你若是得空的話,我倒是希望你連小思源也能攬過去,二嫂雖然能識文斷字,但是性格也是太綿軟了,可不希望我的小侄女將來也是一個包子性格。”淺淺撇撇嘴,一臉認真的說起。
劉羽琪翻了白眼,輕嗔說:“說什麼傻話,弟妹在的情況下,我一個做長嫂的怎麼能接手去教導,說出來了,這不是平白讓弟妹不高興麼。”
這種話說出來,心眼再好的人心裡也會有膈應。
淺淺調皮的吐吐舌說:“我不過就是和你這麼一說,你也是做大伯母的,能多照看就多照看啊!”
劉羽琪懂淺淺的意思,無奈的笑了笑,算是應下了這事,畢竟不能正面插手,側面引導下,是沒有關係的。
“不過說來,自嫁到言府,我才驚覺這天下竟有這麼和善的一家人,沒有什麼嚴謹的家風,但是每個人都清楚自己的底線,不會做過分的事情,其實我一直沒說,我很謝謝你當初的提議,讓我如今成了我的嫂子。”
淺淺翻了下白眼,輕斥說:“矯情,現在說這些幹嘛,我們已經是一家人了,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互相扶持也是應該的!說真的,我倒希望你多擔當一些,我清楚我的家人生活習性上,可能和你有較大的差別,不過這些都能慢慢磨合,你也別太急迫了些。”
當初淺淺雖然看好劉羽琪,但是相愛容易相處難,淺淺心裡也不是沒有擔心的,一個高高在上的貴族小姐,嫁到他們這樣的人家來了,彼此習慣都是不一樣的。
劉羽琪不雅的白了眼淺淺,沒好臉色的斥道:“你當我是什麼人,能這麼不知足嗎?當初若不是你們搭手一把,我現在指不定在將軍府那火坑裡待着。”
淺淺抿了抿脣,見劉羽琪這樣說,心裡也鬆了些。
畢竟再看好劉羽琪也怕日子長了,她心裡會有計較。
“對了,說起這事,這些日子,倒不見谷將軍的行蹤,他的婚事怎麼樣了啊?”淺淺順勢聊起了別的話題。
劉羽琪眉眼微微黯了下來說:“我堂妹會嫁過去。”
淺淺小嘴張了張,見劉羽琪這樣,當她與堂妹感情十分要好,心裡難過,出聲安撫說:“這聖旨沒下嗎?應該也有迴旋的餘地纔是啊。”
劉羽琪搖搖首說:“我不懂,我堂妹與我性格不一樣,她好強!而且這婚事,是她想要的。”
淺淺微張的小嘴抿了抿,懂了其中的意思,小心問道:“你和你堂妹的關係好嗎?”
這麼一個要求的堂妹,又有這麼一個出色的堂姐,按說劉羽琪想親近,人家堂妹應該也不會給她好臉纔是。
“嗯!不怎麼樣!”劉羽琪澀澀一笑,沒有隱瞞。
家裡的幾個妹妹都與她關係普通,維持面上關係,她看得明白。
“關係不好,又是她自己所求,你就算是她的堂姐,你也說不得什麼啊!畢竟在你家那些不明情理的妹妹眼中,你是因爲壞了名聲不得不嫁給我大哥的,不是嗎?你若插手的話,她們反而會說你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淺淺微微擰眉看向劉羽琪,並不想她插手這件事情。
不說劉府姑娘第二次嫁將軍府不成,皇上是否會動怒,就是新嫁娘本身也是歡喜這門親事的,即是如此,以後有什麼問題,也該由得她自個兒去面對。
劉羽琪眼神微黯,這事憋在心裡並不舒服,她跟大郎談起,大郎雖然口才不如淺淺這般好,但意思也是這樣。
他們說的道理,劉羽琪都懂,只是明明是火坑,還看着堂妹往裡面跳,她心裡覺得有些不安樂罷了。
“算了,你若是想的話,可以回一趟孃家,至於你堂妹聽不聽你的,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淺淺見劉羽琪如此,微有嘆息的說道。
但其實兩人心裡都清楚,說與不說,已無重要。
而且比起淺淺,劉羽琪的心裡更清楚,劉閣老不會爲了堂妹拿劉家上下去賭皇上會仁慈得再次原諒劉府。
“好了,不說這事了!朵朵怎麼還沒有來,思行,你去看看怎麼回事?”淺淺看劉羽琪這樣子,大約也能明白她心中的想法。
畢竟這婚事是她極力擺脫的,雖然她堂妹現在看不清楚,但未來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所以她現在若是不去勸阻一下,總覺得心裡過不去。
也是看穿了這一點,所以淺淺才勸着劉羽琪回一趟孃家,雖然大家都清楚,這改變不了什麼,不過是讓劉羽琪求一個心安罷了。
“奴婢去看看!”
思行彎膝福了下身子退出去,沒過片刻,門口就響起朵朵銀鈴般的笑聲。
“娘、娘……”朵朵被鄧嬤嬤抱在手裡,小臉肉呼呼的,雙手拍打着,半邊身子因興奮而探出。
朵朵鬧騰時勁很大,鄧嬤嬤根本就抱不穩她。
“小傢伙,乖不乖啊?”淺淺接過朵朵,放置在腿上。
“乖……”
朵朵紅豔豔的小臉,像是鮮紅的蘋果似的。
安份的坐在淺淺的腿上,小手扶着淺淺的大肚子,眼神燦燦的張口道:“弟弟……”
淺淺月份越大,肚子也就越大,每次把朵朵抱過來的時候,都是清瀾抱着,就怕朵朵年幼不懂事,會撞到淺淺的肚子。
一次又一次的教,朵朵雖小卻也明白淺淺的肚子碰不得,裡面有弟弟,以後要生出來陪她玩耍的。
“你娘肚子裡有弟弟了,讓大伯母抱抱你,好不好?”劉羽琪上前,輕輕拍了拍朵朵的小腦袋。
朵朵也不怕生,仰面對着劉羽琪露齒一笑。
“真乖!”劉羽琪順勢抱過朵朵。
坐到一邊,劉羽琪捏了捏朵朵的小手,只覺得肉呼呼的一股暖和勁,心裡一片柔軟的說道:“長得真可愛。”
“姨!”朵朵很聰明,不用人教,也知道叫人。
主要是見南宮婉婉和輕靈的機會多,都是叫的姨,因此,朵朵看到像她們這麼大的姑娘,就都叫姨。
“哎呀!這小嘴真甜,不過我可不是你姨,我是你大伯母,以後要叫我大伯母噢!”劉羽琪一下摟住了朵朵,一臉恨不得將她直接抱回家的樣子。
“母……”朵朵現在年紀尚小,雖然有幾分機靈勁,但吐詞還是不清楚。
目前她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重複大人說的最後一個字。
“真乖!”劉羽琪揉了揉朵朵紅豔豔的小臉,單手扶着她,去拿桌上的桔子,並問道:“她能吃嗎?”
淺淺笑望着朵朵說:“可以,你不用抱着她,讓她在地上走,沒關係的,她會走路了。”
畢竟自身子骨長結實了,就在學步車裡跑來跑去,也一歲了,會走路也不稀奇。
“真的啊!朵朵這麼厲害,走兩步給大伯母看看!”劉羽琪眉眼皆揚,笑着將朵朵放在地上。
朵朵本來就是一個好動的孩子,而且每次她穩穩的走出幾步,旁邊就一堆人對她又是親又是抱又是表揚的。
因此,朵朵也特別喜歡走路,走了兩步都會一臉驕傲的望着身邊的大人,等着被誇獎。
“哇,好棒!”劉羽琪對上朵朵微擡的下巴,十分配合的拍着手。
朵朵也走得越發賣力了,衝過了的結局就是摔倒。
劉羽琪嚇了一跳,忙上去要將人抱起來,卻見劉羽琪往後一跳,衝着劉羽琪一笑,拍拍小手,又站了起來。
劉羽琪愣了下,回眸擡眼對淺淺說:“朵朵很堅強。”
淺淺莞爾一笑,眸光中佈滿了驕傲。
她不想朵朵被寵壞了,所以每次在這邊,她都會教她,自己摔倒了要懂得自己站起來。
稍晚一些清瀾回來了,王爺留了大郎和劉羽琪在府裡用膳,兩人不好推拒,就索性留了下來,用過晚膳這纔回忠勇侯府。
晚上,清瀾自王爺那邊過來,眉眼帶笑的告訴淺淺。
“王爺誇大哥了。”
淺淺微微一笑說:“我大哥待人真誠,有慧眼的人都能發現他的好。”
“得瑟!”清瀾輕斥一聲,臉上的神情卻是柔情似水。
淺淺驕傲的擡起下巴,得意的說:“難道你敢否認嗎?”
清瀾心情頗好的將淺淺抱起,問:“你在別人面前談起我時,也是這副神情嗎?”
淺淺頓了頓,故意說:“不是!”
清瀾臉上瞬間佈滿一層寒霜,眼神也似冰一樣望着淺淺,嘴角緊緊的抿成一條直線。
淺淺哈哈大笑一聲,捏着清瀾的下巴,調皮的說:“你是我的男人,全天下最最最棒的男人,那何止是這副信任的表情,是全然的驕傲好嗎?我以你爲榮,你不知道嗎?”
清瀾臉上的寒霜,一點點散開,嘴角要揚不揚的樣子。
淺淺睨了眼,戳着清瀾的腰,大大咧咧的說:“要笑就笑,我知道你現在很高興,很得意!”
清瀾輕輕望了眼淺淺,嘴角輕揚,淡淡的笑意在臉上化開。
淺淺立馬化成花癡,抱緊清瀾大聲叫道:“清哥哥……”
夫妻倆人鬧了一會兒,清瀾纔跟淺淺提起正事,說:“皇上讓谷將軍十日後回邊關。”
“嗯?”淺淺一下立直了身子,緊張的看着清瀾。
“那我大哥他也要去嗎?”
清瀾安撫的拍拍淺淺說:“以你大哥如今的你身份,自然不可能再屈居在谷將軍面前做了一個親兵,應該是不用去的,但大哥自己執意的話,會用另一種身份隨軍。”
清瀾的話,讓淺淺想起,大郎之前被封爲護軍統領的事情。
“好了,別多想了,這事輪不到你大哥的身上去!”清瀾輕聲安撫。
淺淺細細想了下,覺得以大郎的性格,他自然是想隨谷將軍的,但是如今家裡有嬌妻,又有老母。
大郎性子實,只要姜氏和劉羽琪一人一句,他就走不了。
如此一想,淺淺也就安了心,她就怕大郎哪根筋不對,一定要跟着隨軍。
畢竟這時候,皇上讓谷將軍立即回邊關,也就表示皇上也是有所察覺了的。
“皇上不給谷將軍賜婚了嗎?”淺淺有些好奇,畢竟白天了劉羽琪才說了這事。
而且劉羽琪即是得了信,那消息應該就不會錯了。
清瀾看了眼淺淺,問:“你對谷將軍的婚事怎麼一直這麼感興趣。”
淺淺翻了下白眼,以前是爲了劉羽琪,現在是好奇。
清瀾也不過就是一提,倒沒要淺淺給答案,自顧自的又說道:“最晚後天聖旨就會下了,就連婚期也定了,在谷將軍離開的前三天。”
淺淺一算,意思也就只七天了。
不知道劉羽琪能不能趕在聖旨之前去趟孃家,把該說的話,和她堂妹說清楚,也免得這事留在她心裡成一個結。
“谷將軍那位青梅竹馬的微涼姑娘如今怎麼樣了?”淺淺比較好奇的是這件事情。
清瀾不甚在意的說:“你當谷將軍爲什麼接受賜婚了?”
“噢……”淺淺悶悶的應了一聲,說不上來什麼感覺。
她還以爲谷將軍能做到爲了微涼一生不娶,但是想來,又覺得不可能,谷府一門忠烈,如今就他一人了。
谷府需要他傳宗接代,他若是任性得一生不娶,百年之後,九泉之下的父母不會原諒他的。
畢竟這時代講究的就是這些啊!再是鐵骨硬漢,也脫不掉這些束縛。
“你對這事感興趣?”清瀾雙目澄清的看着淺淺,對於谷將軍的情事,他沒有多打探,若是淺淺有興趣的話,他明天再去探探。
淺淺搖了搖首說:“不是,就是覺得他們之間有些可惜,兩人的感情這麼深厚,徐府若是沒有出事,徐薇仍是官家千金的話,他們可能也會像我們一樣,成爲人人稱羨的恩愛夫妻。”
清瀾撇撇脣,不羈的說道:“這事若發生在我們的身上,我早就帶着你走了。”
清瀾是不清楚這當中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將心比心的想一想,要讓淺淺待在青樓那種地方,任其他男人評頭論足,他就恨不得大殺四方。
他可不像谷敏那麼大的胸懷,更沒有他肩上那麼重的責任。
對清瀾而言,無所謂撐不撐起家門,他的世界一如最初,一雙手要守護的也不過是一個人而已。
如今有所改變的,不過是多了他們的愛情結晶,他們的孩子。
“嗯!但願他們以後過得好!”淺淺回想起谷敏的樣子。
一身正氣,雙目深邃,渾身上下給人一種很沉重的感覺,最初淺淺覺得可能是大將的氣場,如今想來,可能是他身上的擔子太重了的原因。
翌日一早,劉羽琪回了孃家,和她堂妹說了這事,免不得被譏諷了一番。
堂妹不聽她的話,劉羽琪也沒有辦法,她該說的也都說了,更何況在她還沒離開的時候,皇上的聖旨就下來了。
早朝過後,一道聖旨就到了劉府。
將劉羽琪的堂妹許給了谷將軍。
劉羽琪看着堂妹那滿心滿眼的開心勁,心裡漸起愁緒,特別是她高傲得不可一世的表情,彷彿擁有了世上最好的男人一樣。
“事情到了這步,我也沒什麼可說了,我只希望你嫁人後,能收斂一些你的小任性,多些溫柔,多些體貼。”
谷敏其實人不壞,這一點劉羽琪清楚,不過是她心高氣傲,不願意做萬年老二,不願意拿一顆真心去哄不愛她的人。
如今事情已成定局,劉羽琪希望堂妹能有所改變。
畢竟得不到谷敏的情,也要得到他的義。
否則的話,日子就太難捱了。
但是顯然,劉羽琪的話,並不被人欣賞,又是一頓冷嘲熱諷後,劉羽琪也不再多言,默默的回了夫家。
谷將軍的婚事十分的匆忙,但是卻一點都不馬虎,時間緊急,皇后甚至派了宮中的嬤嬤過來親自打點。
大婚這日,國都有點臉面的人都到場了,淺淺挺着一個大肚子,也在清瀾的陪同下出席了。
這種盛席,男女自然是分席而坐的,清瀾不放心的對世子妃和花好月圓叮囑了幾次。
以往出來,淺淺都只帶花好月圓中的兩人或者一人,如今清瀾不放心,四個丫鬟都帶了出來。
世子妃再三保證下,清瀾纔去了男賓席,望着清瀾的背影,世子妃搖首失笑的說:“也只有你,纔有辦法讓他說這麼多的話。”
淺淺撒嬌的挽着世子妃的手說道:“清哥哥不喜歡太吵了,本身話也不多!這是多年來的習慣,不過如今對母妃也是越來越重視了!前幾天你咳了幾聲,雖然清哥哥沒說什麼,但是糾結的目光卻是望了你好幾眼。”
世子妃嗔怪的瞪了眼淺淺說:“這麼急着解釋,你是怕母妃怪你還是怪瀾兒啊?”
淺淺討好的一陣傻笑。
她說的是實話,雖然清瀾對世子妃他們現在不如對她,但起碼不再是陌生人的樣子。
有些關心,清瀾不善說出來,並不表示他心裡沒有注意到。
婆媳三人由着丫鬟領到席位上時,已經有不少人先一步到了。
淺淺擡眼望了下,看到不少熟臉,她望過去的時候,幾人正好也望着她這邊,四目相對,皆是微微一笑。
“母妃,我看到我娘和大嫂了,我去打一個招呼!”淺淺目光落在一角,對着世子妃說道。
世子妃不放心的說:“自己注意一點,你們四個跟好世孫妃,不可馬虎大意,清楚嗎?”
“是,奴婢省得!”花好月圓同時小聲應道。
淺淺朝着宋雨華微笑說:“母妃就麻煩大嫂照顧了,我馬上就回來。”
宋雨華恬淡的笑說:“沒事的,你自己注意身子。”
“嗯!”淺淺應了聲,帶着四個丫鬟朝着姜氏那邊走去。
走近,淺淺就見元珊纏着劉羽琪說:“再給我點葡萄酒唄,好不好,好不好嘛!”
劉羽琪無可奈何的扶額說:“元大小姐,那是我夫君舅家的產業,你又不是不知道葡萄酒有多貴,每天晚上自己喝得那麼高興,三五天就要一瓶,我也不好意思天天去要啊!”
劉羽琪對此很是無奈,若是她自己的東西,給朋友就給朋友了,但這是夫君舅家的,一次兩次好了,次數多了,她哪好意思開口啊!
“可是我真的喜歡喝嘛!”元珊嘟高了小嘴,一副委屈的樣子。
姜氏看着元珊和劉羽琪的關係好,而且元珊也來過家裡幾回,笑着插話說:“沒事的,你想要多少,我去跟樹人他們說說,讓他們給你送過去。”
元珊一樂,張嘴正要說的時候,對上淺淺似笑非笑的眼神。
元珊面色一紅,吱唔的說:“你什麼時候來的?”
淺淺單手扶着腰,笑吟吟的說:“就在你找我大嫂耍無賴的時候。”
“哪有!”元珊抿了抿嘴,小臉紅了一片。
她是真的喜歡喝,但是現在葡萄酒已經賣到了千兩一壺了,她私下也去買了,但是她私房錢沒這麼多啊!貪得兩杯就沒了。
像元珊她們這樣的大小姐,身邊首飾金器是不少,但是現銀都不會多,而且他們的首飾金器都是記錄在冊,若是少了一樣兩樣都是查得出來的。
“好了,反正是你大嫂的朋友,家裡又有,計較這些做什麼?”姜氏說話間,已經起身,讓了位置出來。
劉羽琪見淺淺過來,本來就要起身讓位,見姜氏比她快一步,她更是急忙站起,忙說:“淺淺坐我這裡。”
淺淺笑望了眼,自然是選擇坐到劉羽琪的位置上,若真坐了姜氏的位置,她這女兒挺着肚子,別人只會說母親疼女兒,倒是劉羽琪這媳婦的名聲怕就要糟踐光了。
這些微小的細節姜氏自然是察覺不出來的,她也沒有多想,倒是才站起來,就又被姜氏牽着手坐下了。
“娘,不是我對朋友捨不得,而是大表哥他們做生意也不容易,我和大嫂送給元珊的葡萄酒,原都是大表哥送給我們,我們沒喝給她的。”
淺淺說罷,瞟了眼元珊。
元珊立即羞愧的低了臉。
其實元珊要喝,淺淺也不是捨不得,畢竟她就這麼幾個朋友,而且別人不清楚,葡萄酒是她搗鼓出來的,難道她還不知道是多少成本嗎?
只是淺淺發現元珊酒喝得有點多了,沒事就小酌幾杯,現在酒量都練出來了。
爲此,淺淺這才斷了元珊的酒,沒想到她又找到劉羽琪那裡去了。
元珊也到了出嫁的年紀了,若真迷上了喝酒,酒量越來越大的話,對她而言並不是好事。
夫家不會接受這樣的事情,也不可能容得了她這樣的喝法,畢竟這對閨中婦女而言,並不是一件體面的好事。
葡萄酒慢酌,喝的是情調。
淺淺可不想她的朋友,因爲她搗鼓出來的葡萄酒變成酒鬼。
“這……”姜氏有些爲難,女兒的話不能不聽,但是看着劉羽琪,又不想兒媳爲難。
淺淺拍拍姜氏的手說:“娘就甭擔心了,我每個月會派人送一壺酒到她府上的,多了可就沒有。”
劉羽琪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說道:“你懂的,這家不是我說了算,我這小姑可厲害着,我要聽她的。”
“你真是沒用!”元珊輕聲嘀咕一句,小頰氣得鼓鼓的。
姜氏緊張的目光來回穿梭,劉羽琪笑着附耳,道:“娘不用擔心,我們三個平日就是這麼鬧的,這事淺淺事先和我說過了,我纔不給她酒的。”
姜氏鬆了口氣的同時露出了笑臉。
劉羽琪莞爾,覺得自個兒的命真的是太好了,她覺得她就是這世上最幸運的人,有幾個人像她這麼命好,遇上這麼好相處的婆母。
婆母甚至還會顧慮她的心情,怕她不被重視,心裡會不痛快。
“你啊!這麼想喝酒,你就嫁來我們家啊!我那兩個表弟隨便你挑。”劉羽琪一派輕鬆的口吻調侃着。
淺淺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劉羽琪,這是她第二次說這樣的話了。
言和姜畢竟是兩個姓氏,拋開姜家人住在忠勇侯府的事情,姜家就是最末等的商人,元府怎麼可能看得上。
這些道理淺淺都懂,爲什麼生長在國都這樣環境下的劉羽琪反而懵懂的樣子。
元珊一臉不在乎的樣子說道:“也行啊!下次我去問問他們,有沒有這意思娶我。”
淺淺插話,嗔怪的說:“幹嘛,挑白菜啊!你想都別想!”
元珊嘟高了嘴,埋怨的說:“你就是怕我把你們家吃窮,你當我不知道嗎?”
“你知道就好!”淺淺一臉堅定的說道,好似多不願意元珊嫁過來似的。
元珊愣了愣,臉色微黯,心裡頗有些不舒服。
一時氣氛有些凝重,淺淺也沒有解釋什麼。
即是難成的路,又何苦給他們認識的機會,元珊的性格討喜,長得圓圓潤潤,讓人看了心裡就舒服。
淺淺可不想元珊和姜家兄弟太親近,若是不小心真喜歡上了,哪邊受傷,淺淺都不忍心。
元珊身世簡單一點,牽強娶了也就娶了,但是元珊的爹是當朝二品官,兄伯叔父都在朝爲官。
她這樣的官家小姐出身,別說是嫁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就是嫁給王爺爲妃什麼都是有機會的。
元府怎麼可能讓她這樣一個大小姐委身到姜家來。
這也是爲什麼淺淺自始自終喜歡這個朋友,但是卻不會動念頭,讓她做自己表嫂的原因。
“好像吉時到了,新郎新娘要行禮了,我們也去看看!”劉羽琪一臉尷尬,早知道就不挑這話說了。
元珊悶悶的,低垂着臉說:“我不去了,我娘叫我了,我過去了。”
元珊走近,劉羽琪這纔不解的問:“我看你平時和元珊挺好的,你不是一直挺喜歡她的嗎?怎麼每次說這話,你都拒絕得這麼不留情面?”
淺淺白了眼劉羽琪,低聲說:“你還好意思說,元珊家裡什麼樣的家世,你不清楚嗎?我表哥家裡,說白了就是一個普通商戶,別說是給元珊體面,就是讓她過上孃家這種優渥的生活都沒有能力,門不當戶不對的。”
劉羽琪奇怪的看着淺淺,不解的說:“你什麼時候在乎這些了?”
淺淺翻了翻白眼,壓低了聲音,分析說:“你當爲什麼我會跟你提我大哥,讓你嫁給我大哥,是因爲我早得了信,清楚我大哥回來定然會封個不錯的官職,以後再有肅親王府疏通,我大哥的前途不會差。”
“你跟着我大哥,也頂多是剛開始苦點,不如在孃家那樣的好日子,但以後會好起來的,我大哥能給你很多很多。可是我表哥不一樣,兩個表哥人都很好,但是和我二哥一樣,無心官場,就算我們幫忙走動,也沒有用,你明白嗎?而元府應該不會想要元珊嫁到一個商戶裡去。”
劉羽琪張了張嘴,她原先只以爲淺淺不在意門戶的事情,才和她提起大郎,原來她心裡竟然計算了這麼多,也是有一定的考量纔會開口。
“但是元珊想要的生活並不是……”劉羽琪喃喃開口,話未盡但說不出來了。
淺淺微垂眼簾,斂去眸色。
“對!她會這樣想,那是因爲她現在有很好的生活環境,元珊最大的追求,就是每天開心,能吃到各色美食,你覺得一般平民人家,能供得起元珊的這些所求嗎?”
劉羽琪可惜的說:“我是覺得大表弟對元珊的印象不錯,說不定有機會發展。”
淺淺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問:“大表哥嗎?”
劉羽琪若有所思的說:“是我瞎猜的啦,大表哥看元珊的眼神挺溫柔的,我以爲有那個意思,就幫着撮合一下。”
淺淺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等哪天有空,她先問問姜樹人的心思再決定,若真是喜歡上了,淺淺扶了額,真就頭疼了。
“算了,我們去看觀禮。”淺淺起身,姜氏和劉羽琪扶着她一起往大廳裡走。
經過門邊時,淺淺看到角落站着一位姑娘,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姑娘年屆二十左右,長相出塵,給人一種很飄渺的感覺,像是看不清長相似的,唯獨一雙秋瞳,經歷滄桑,像是想哭又哭不出來,纏纏繞繞的視線盯着新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