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身世之謎
“不過……”淺淺猶豫了一下還是坦白直說了出來。
“這場婚禮得低調一些舉行,暫時最好別讓其他人知道這事了。”
言永福不解的問:“爲什麼?這是好事啊!”
淺淺字斟句酌的說道:“是這樣的!呃……古璇青的身份比較特殊,然後他的孃親如今在國都,到時候大婚的時候肯定也來不了,再者,最主要的事情就是……”
淺淺還沒有說完,言永福就詫異的追問:“古夫人不來?爲什麼?古大夫成親也是大事,再遠也得來啊!時間來不急,我們婚禮可以晚幾個月再舉行啊!”
“不是的!”淺淺訕訕的解釋說:“是因爲古璇青的娘,根本就不知道有真真這麼一個人存在。”
“啊?”言永福臉色瞬間就變了。
淺淺又說道:“其實一直沒有告訴你們,古璇青的背景不是這麼簡單的,他爹是太醫,他娘是郡主。”
“郡主?”言永福倒抽口氣。
對於言永福來說,這輩子見過最大的官就是縣令,郡主這種皇親國戚,一生連聽說的機會都沒有幾次。
“對!就是郡主,然後爹也能想到的啦!那些大人物總是高高在上的,也有些門當戶對的觀念,然後郡主就古璇青這麼一個兒子,若是古璇青直說的話,郡主肯定不同意他娶真真的,所以古璇青想在這邊先把婚禮辦了,郡主事後曉得了,也無可奈何。”淺淺一臉訕笑的解釋,目光擔憂的盯着言永福臉上的表情。
言永福有些僵硬的說:“那古太醫就是郡馬爺了?”
淺淺愣了下,她倒沒有想過這些,不過也的確是的,便點了點頭。
“對,怎麼了嗎?”
言永福擰着眉,不解的問:“難道這郡馬爺就能同意這門婚事嗎?還是說連他也要瞞着,就是說古大夫的爹孃都不在場的情況下成親?這怎麼能行!”
淺淺忙解釋說:“不是的!古太醫是同意這門親事的,他已經見過真真了,對真真很喜歡,而且沒有郡主那種門戶之見,他希望古璇青能娶一個兩情相悅的妻子共度一生。”
言永福不放心的說:“那真真他們婚後住在哪裡?還是說能永遠不見這個郡主婆婆,若是見的話,郡主婆婆不認真真,怎麼辦?”
淺淺嘆息道:“回是肯定要回國都的,不過就算郡主不認也不行,走了官媒,官府落了文的,真真就是古璇青名媒正娶的妻子,容不得郡主不認。”
言永福深凝了下,說:“淺淺,你娘這麼多年過的什麼日子,你也是看到了,我娘還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婦,就能讓你孃的日子過得這麼不順遂。難道你們就不想想郡主是什麼身份,多大的權利啊!以後若是想讓真真過得不好,不是手一擡的事情嗎?”
淺淺也清楚這道理,但是真真認死理,她也沒有辦法啊!
“這事我也和真真分析過了,她執意就是喜歡古璇青,非他不嫁,我也是沒有辦法,再說,我也多重想法,真真這麼喜歡古璇青,以後幹什麼傻事都不一定,還不如先把這正妻的位置佔着,爹,你說是嗎?”
言永福怔了怔,沉默了許長時間,這才問道:“你能不能把古大夫請過來,我有話想和他單獨聊聊。”
“好!”淺淺一口應下。
古璇青連她都能說服,更何況是言永福。
“在見古大夫之前,我要先和真真談談,看看她是一個什麼意思。”言永福面目凝重。
淺淺看他的樣子,覺得他可能不太喜歡這門親事,畢竟這高枝攀上了天,言永福哪裡敢把女兒交給這樣的人家。
以後女兒受了委屈,言永福都沒有辦法幫忙出面說上一二句,他心裡肯定是極慌的。
畢竟不像言楚書,是一個賣女爲榮的父親,言永福考慮的還是兒女的幸福。
也正是因爲這一點,淺淺幾人,纔會對言永福這麼尊重。即使他有些決定,這些做兒女的不喜歡,但也不會去說什麼。
淺淺把真真叫來了,並沒有留下來聽他們說什麼,反正要說什麼,淺淺也都清楚,有這時間還不如去逗逗朵朵玩。
臥室裡,穆清抱着朵朵一本正經的念着什麼,淺淺走近一聽,正是當初要了喬三公性命的羊皮紙上的內容。
“你跟朵朵說這些做什麼?”
穆清擡眼,認真的說道:“我覺得這故事好聽,就告訴朵朵。”
淺淺笑吟吟的嗔了一句,“呆子!我們朵朵是女兒,不用聽這些打打殺殺的戰事,要聽也該聽小紅帽、白雪公主、美人魚這樣的故事。”
穆清狐疑的看着淺淺問:“你怎麼沒說給我聽過!”
淺淺擡手,不輕不重的在穆清的腦上額了一下,嬌斥說:“都說了是小女孩聽的,我告訴你幹嘛?”
穆清略顯無辜的看着淺淺,“你明明什麼都跟我說的。”
淺淺不雅的翻了翻白眼,之前爲了讓穆清更快的成長,又加上穆清學習能力強,她的確把她懂的知道都傾囊相授了。
“女兒給我!”淺淺伸手抱過朵朵。
“訥,故事我只說一遍,你記得就記得啊!以後等女兒三歲左右,能聽懂故事的時候,你就能夠說這些哄她了。”
“好!”穆清雙眸熠熠的看着淺淺。
“我就說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的故事好了,在遙遠的一個國度裡,住着一個國王和王后,他們渴望有一個孩子,於是很誠意的向上蒼祈禱……”
“……從此,王子和白雪公主將永遠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淺淺看穆清聽得認真,臉上的笑容不免更加深顯,戳了戳他的額問:“呆子,這麼多,你記得住嗎?”
穆清歪着腦袋點了點頭問:“小矮人爲什麼這麼矮?”
淺淺攏了下眉眼,這個問題,她倒沒有沉思過,也沒有考慮過。
“我也不清楚,不過我知道有一種病,會讓人長不高!”
穆清感興趣的問:“什麼病?”
“侏儒症。”淺淺說完,又甩甩腦說:“不對不對!好好美麗的一個故事,你注意的重點怎麼和別人不一樣啊!你不要在乎這些細節,好不好。”
穆清無辜的說:“我好奇麼!”
淺淺翻了翻白眼,說:“那你是沒聽拇指姑娘的故事,到時候不是更好奇嗎?拇指姑娘只有拇指這麼大。”
穆清恍然問:“也是得侏儒症嗎?”
淺淺白了穆清一眼,嬌斥說:“和你說這些故事可真是沒趣,聽起來就沒有一點夢幻幸福的感覺了。”
至少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侏儒症的問題。
“算了,我覺得你不適合給女兒講故事,以後這事還是我來好了!”她好擔心,穆清講到一半,開始和女兒說起故事主人翁的病痛。
穆清歪了歪眼,看了眼朵朵說:“我教她武功。”
淺淺白了眼說:“姑娘家不用學什麼武功,快快樂樂長大就好,等以後有了兒子,你再教他武功好了。”
淺淺自小就是各種訓練中長大的,她雖然清楚女孩子懂點武功能自保是極好的,但是她小時候受過的苦,不想女兒再經歷一遍。她自認有能力保護得了女兒,只想女兒快樂幸福的長大就好,至於以後要學什麼,就由女兒自個兒決定,最主要的是她能在滿是愛的環境中成長就夠了。
穆清低垂臉,逗着朵朵,小聲說道:“不會有兒子了!”
淺淺愣了下,不解的問:“爲什麼?”
穆清低落的說:“我不想生了。”
淺淺輕斥一句,“神經,又不是要你生,是我生!我都沒意見了。”
穆清擡起心疼的眸子,苦澀的說:“就是你生,我纔不想生了!看到你那麼痛,比剜我的肉還痛一些!”
淺淺喉間一哽,笑中帶淚的斥道:“笨蛋,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啦!”
穆清悶悶的抿了下脣,不再說話。
淺淺壓低了聲音,問道:“你什麼時候做的這種決定,怎麼事先沒和我商量一下?”
穆清快速擡眼望了下淺淺,又低垂眼說:“就是生朵朵那天啊!”
淺淺回想一下,低聲笑了起來。
穆清雖然有這種想法,但是卻明顯不知道該怎麼樣去避孕,不然的話,不會每次她撩撥一下,就分不清東南西北。
如此一想,淺淺就沒有壓力了,便是穆清這種想法,還是要打消的。
“清哥哥,你有沒有覺得朵朵好脆弱嬌小?”
話題突然變了,穆清也沒有什麼感覺,順着淺淺的話說:“嗯!”
穆清擰着眉,盯着淺淺懷中的朵朵,他每次抱着朵朵,都要好小心翼翼的,就好似力氣稍微大一些,就會捏疼了朵朵似的。
“就是咯!朵朵這麼嬌小,難道我們不該不多一個弟弟來保護她嗎?”
穆清皺眉否定說:“不用,我能保護她!”
淺淺嘟了嘟嘴,不高興的說:“可是清哥哥要保護的人不是我嗎?”
穆清不解的看着淺淺,直白的說:“以我的能力,保護你們母女兩人沒問題。”
淺淺故意刁難的問道:“我和朵朵兩人同時掉到湖裡,一個在東湖,一個在西湖,你只能趕去救一個人,你會救誰?”
穆清一雙俊眉死死的糾結起來,看了看淺淺又看了看朵朵,幾番掙扎下,苦着臉問:“真的只能救一個嗎?”
“對!時間上你只能救一個,你說你救我,還是救朵朵?”淺淺繼續逼問。
穆清想了想,一臉不捨的說:“我救你!”
淺淺想笑,但目光觸到穆清眼泛晶瑩的眸子,立即斂了笑容,安撫說:“別傷心啦!我又不是說真的!我就是告訴你,有些情況下,我不能同時保護我們母女,所以我們家還得有一個小男子漢,你保護我,他就保護朵朵。”
穆清沉思了下,恍然大悟的說:“好像是這樣的!”
淺淺得意的揚了揚嘴說:“這當然啦!我什麼時候說錯過了,是吧?”
穆清捏着下巴,一臉凝重的說:“那等兒子出生了,我就要立即教他武功,一定要他儘快學好本事才行!”
淺淺嘴角一抽,緊了緊懷中的朵朵,低語:“朵朵阿!娘爲了你,可是賣了沒影的兒子,你以後可得拿出長姐的風範,多疼疼小弟啊!”
兒子還沒出生,淺淺已經能預見兒子未來的悲慘日子了,真是爲難了即將投生到他們家的兒子。
晚膳時分,淺淺左右望了眼,不見言永福的身影,且見真真頂着一雙紅腫的眼睛,顯然是狠哭過了。
“爹罵你了嗎?他人去哪了?”
真真癟着嘴搖着小腦袋說:“爹沒罵我,就是說我以後的日子可能他幫不到什麼忙,他心裡很難過!”
淺淺訕笑說:“對啊!別說爹幫不上忙,就是我也幫不了你!你以後日子的好壞,都得你自己去經營。”
“嗯!我清楚!”真真拿帕子壓了壓眼角的溼潤。
淺淺拍了拍真真的肩說:“決定了就不要後悔,好日子都是自己經營出來的,我相信你行的!”
真真擡起紅腫的眼,滿是希冀的說道:“我也是這樣覺得的!”
淺淺擡指在真真臉上劃了一下,笑笑問道:“你還沒說爹去了哪裡,怎麼沒出來用晚膳。”
二郎他們這會兒正好回來,聽了話好奇的問:“爹回來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真真撇了撇嘴說:“爹去西順村了。”
二郎和淺淺對視一眼,臉色同時淡了幾分,沒再說什麼。
飯桌上,二郎突然問起。
“對了,爹不是去了華家嗎?華家怎麼說,什麼時候把小姑接走啊?最好把奶一起接過去!”
淺淺翻了翻白眼,鄙夷的說:“你想太多了,華淼就要娶如玉了,華家根本就沒想過再接小姑回去,在華府的眼裡,小姑就是被休棄的人,哪裡還有再接回去的道理。”
二郎眉宇緊皺,突然低語說道:“如玉怎麼能這樣做?”
淺淺揚高了眉,覺得二郎這口氣不對,便打聽說:“不然你覺得如玉該怎麼做,或者你覺得如玉是什麼樣的人?”
二郎擡眼見淺淺臉色不對,對見真真和藍冉瑩都好奇的望着他。
他訕笑一聲,解釋說:“不是,就是以前小時候覺得她挺乖,挺善良的!”
淺淺白了眼二郎說:“這種女人就是綠茶婊,長得清純脫俗,裝得楚楚可憐,其實最善於心計,野心比誰都大。”
二郎微歪了下腦袋,尷尬的說:“以前沒有看出來,覺得人還挺好的!”
二郎以前還一直覺得有這樣的堂妹,是一件挺體面的事情,畢竟旁人說起如玉,都是讚揚的,而如玉又和他們的關係甚好。
其實在淺淺來之前,如玉和誰的關係都好,至少明面上沒有撕破過臉,只是後來淺淺不吃她那一套。
真真鄙視的看着二郎問:“二哥,你瞎了嗎?你忘了當初如玉還想搶姐夫嗎?你竟然還信她是一個好女子。”
二郎尷尬一笑,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淺淺下巴微擡,對二郎教訓說:“反正說得再多,你也不能完全瞭解女人,你只要清楚,除了我們自家的女人,你就不要信其他人就好!而且你娶二嫂之前,我們家就答應了二嫂,不許你納妾,你只要不看其他的女人,就不會出錯了!”
“你說到哪裡去了!”二郎埋怨的瞪了眼淺淺。
藍冉瑩也是不好意思的羞紅了眼,一張臉深深的埋入懷中。
淺淺語重心長的對藍冉瑩說:“二嫂,我這可是爲了你好,你看二哥這樣子,明顯就知道大腦容量不多,纔會被如玉那樣的女子蒙了眼。現在客似雲來的生意越來越好,指不定就有小姑娘倒貼上來,你得看緊些。”
妻妾多了,家就亂!
淺淺不可能一直去盯着二郎,哪有妹妹天天盯着哥哥房事的,所以她就提前給藍冉瑩打一個預防針。
藍冉瑩也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要在他們夫妻眼皮底下動下手腳,還真就得這種白蓮花般的女子才能得手。
藍冉瑩若有所思的看了二郎一眼,對淺淺說:“我明白你的意思。”
二郎一臉苦笑的側目問藍冉瑩,“怎麼你也跟着他們胡鬧啊!”
藍冉瑩抿嘴微微一笑,未再多說什麼。
飯後,淺淺問了真真,言永福是約了穆清什麼時候來。
真真回答說:“爹說等處理好小姑和奶的事情,過兩天再說!”
淺淺睜了睜眼,心中微嘲。
對鄧氏和希穎的事情哪裡需要處理,明顯就是去告知,然後承受她們的怒火,等過兩天事情淡了,他得空了再來了解真真這邊的事情。
淺淺現在對鄧氏和希穎就是抱着眼不見爲淨的想法,也沒有追到西順村去問清楚,倒是次日禾妹提着你一籃子雞蛋過來了。
“淺淺。”
淺淺不解的問:“你幹嘛啊?”
禾妹揚了揚手中籃子說:“家裡存了好多雞蛋,我娘讓我拿到鎮上來賣啊!”
淺淺不解的問:“就你一個人來的嗎?你爹怎麼沒來啊?”
禾妹到底是一個姑娘家,而且就快要出嫁了,應該不會讓她上街來賣這雞蛋纔是。
禾妹笑吟吟的上前,附耳說:“其實是我娘特意打發我來的,就是有事情要和你說。”
淺淺眉眼一顫,涼聲道:“是我奶和我姑又生了什麼幺蛾子嗎?”
“不是!你奶和你姑那事,都說臭了的,現在你姑天天在家裡罵,村裡誰經過不會聽到,都沒人樂意說了!”禾妹一臉嫌棄的口吻說道。
淺淺不解的問:“那是要說什麼?”
禾妹小聲嘀咕說:“是我娘見到有人來村裡打聽穆清大哥的事情,而且對方長得一表人才,穿着體面,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貴公子,我娘覺得奇怪,就讓我來告訴你!”
“一表人才的貴公子?”淺淺皺緊了眉,腦海裡第一個浮現的就是季如風,只是季如風打聽穆清做什麼?
“對啊!”禾妹重重的點點頭說:“訥,時間也不早了,我要先去賣雞蛋了啊!”
淺淺忙攔下說:“別了,這雞蛋就賣給我好了,反正我現在剛出月子,天天都要吃雞蛋補一補。”
禾妹驚訝的瞪大了眼,一臉羨慕的說:“哇,淺淺你真幸福,都出了月子,竟然還能天天吃雞蛋。”
淺淺訕笑一聲,沒有多解釋。
“姚姨,你幫忙把雞蛋拿到廚房裡去。”
淺淺把整個籃子都給了姚氏,拉着禾妹往書房裡走,並問道:“那人你見過了嗎?你認出他來嗎?”
禾妹搖搖小腦袋說:“沒有啊!我天天在家裡繡嫁妝,哪裡有時間出門啊!不過娘看到了,怎麼了嗎?”
淺淺輕吟了一聲,說:“我一會兒和你一起回去,順便讓你娘認認人。”
禾妹狐疑的跟着淺淺到了書房,看她拿到宣紙準備作畫,當即驚訝的捂嘴叫出來說:“啊?你竟然還會畫畫啊?”
淺淺莞爾笑說:“自己瞎琢磨的。”
她畫畫用的是碳筆,在這裡畫這種素描簡筆畫,真像是她自己琢磨出來似的。
淺淺的畫風乾淨簡潔,使人眼前一亮。
禾妹湊在一邊歪着腦袋看着,並說:“這男的長得可真俊。”
淺淺快速畫好,將紙收起,拉着禾妹又匆匆出門,臨走時不忘告訴姚氏她的去處。
穆清今天正好去田裡了,因此也沒有跟着她,淺淺就臨時把田鴻升拉過來當了馬伕。
三人一路到了西順村,淺淺給了禾妹雞蛋的錢,就回了家。
家裡一片靜悄悄的,難道她回來的時候,沒有聽到希穎的謾罵聲。
“咦,怎麼突然回來了?”姜氏最先看到淺淺,好奇的上前。
跟在姜氏身邊的人,正是張大嬸。
淺淺自懷裡拿出畫相,說道:“我有事要問張嬸。”
“張嬸,你看看,是不是這人?”
張大嬸接過畫相,認真的看了看,擰眉想了好一會兒才說:“是挺像的。”
淺淺一臉凝重的問:“你確定嗎?”
張大嬸又看了幾眼,這才堅定的說:“沒錯!就是他。”
淺淺抿緊了脣,將畫相收了起來,一臉凝重的神色。
姜氏擔憂的問:“這是怎麼了?怎麼看起來不高興的樣子?”
淺淺勉強的笑了笑說:“沒事!”
竟然真的是季如風,她當時就是下意識的覺得這位貴公子可能是季如風,因爲她第一次見到季如風的時候,也是這樣形容他的。
只是季如風查穆清做什麼?
“張嬸,他當時問了你什麼?”
張大嬸側目想了下說:“其實也沒什麼,他就是說他聽人講我們村裡有一個狼養大的孩子,問是不是有這件事情,還問我們這孩子身子有沒有什麼特徵。我當時覺得奇怪,也沒有告訴他什麼,不過我想別人應該告訴他了,他肯定問過村長了。”
張大嬸答了幾句,就匆忙走了,她當時正好有事,但走時,看到他往前走,走的正是村長家的方向。
“噢!”淺淺應了一聲,其實穆清身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胎記。
不過淺淺清楚的記得,她幫穆清洗腳時看到過,他腳底有七顆痣。俗話說腳踏七星,掌管天下兵,天生帝王命。而且這七顆痣是按照北斗星狀排列,當時淺淺還笑着打趣過穆清是紫微帝君下凡。
難道季如風要找的是這個嗎?
可是淺淺本就不信迷信,這種江湖傳聞,更加就沒有當真過,當時和穆清也不過是夫妻倆打趣說的情話。
夫妻倆在一起這麼長了,彼此身體哪裡沒見過啊!穆清身上除了上次救阿大留了一道疤印,他自個兒打獵這麼多年,受過一些小傷,這麼多年過去,也早就淡化了,更加提是疤印胎記這些。
“穆清身上是有什麼秘密嗎?這人不會是穆清的親戚吧?啊!對了對了,肯定就是,失散多年,好不容易找到穆清的消息,回來認親的,現在這樣一說,我覺得他們長得有點相似呢!”張大嬸激動的拍拍手,一副猜到了結局的興奮感。
淺淺皮笑肉不笑的說:“張嬸你想太多了,你們穆清身上,根本就沒有任何胎記,照你的說法,他要找的,明明就是一個身上有胎記的人。”
張大嬸有些失望的說:“啊!沒有胎記嗎?真是可惜,本來我還以爲穆清能找到親人了,而且看那人的穿着非富即貴啊!”
淺淺失笑說:“張嬸你想太多了啦!”
姜氏附和說:“就是麼!這麼有錢的人家,生了一個兒子還不寶貝起來啊!怎麼可能丟到狼窩裡,明顯就是要殺死這個孩子啊!”
淺淺面色凝重的看了一眼姜氏,心裡卻發不安。
張大嬸想了想說:“你這樣說也是噢!”
姜氏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側目看向淺淺,就見她一副神遊的樣子,碰了碰她的手說:“你怎麼了?還在想這事啊?”
淺淺忙笑說:“沒有!對了,奶和姑怎麼樣了?”
姜氏嘆息一聲說:“你奶還好,現在說話不利索了,自己說話也費力,就不怎麼說話,只是你姑,哎!折騰一天,你來之前剛躺下。”
張嬸子滿臉嫌棄的插話說:“你奶哪裡是不說話啊!就是說不了話,也是鼓足了勁在折騰,那眼神可是嚇死人了,至於你姑,就別提了,根本就不是一個東西。”
淺淺回望了屋裡一眼,心裡惦記着季如風這事,也沒有閒情坐下來聊鄧氏她們的問題。
“嗯!娘辛苦你了,我這裡也有事,就先回去了,不然清哥哥回來了,又找不到我了。”
姜氏根本就沒多想有人打聽狼孩子的事情,倒是顯得一派輕鬆。
淺淺出了家門,叫上田鴻升一起去了村長家裡。
村長正在屋裡乘涼,看到淺淺,詫異的笑問:“什麼風,把你刮來了,怎麼不見穆清這小子?”
淺淺笑吟吟的迎上去說:“剛纔回來,聽張嬸說有人打聽清哥哥的事情,我就過來問問了,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
村長愣了下,大笑說:“哈哈,原來是這事啊!是有一個年青人來找聽穆清的事情,不過應該和穆清沒有關係,那人是找幼年失散的親人。”
淺淺揚眉問:“那有沒有說,有什麼特徵?”
村長皺眉說:“這倒沒有,他只問了我穆清有什麼特徵,我記得我把穆清帶回來的時候,已經有十來歲了,當時就是我幫他洗澡換的衣服,身上乾乾淨淨,並沒有什麼特徵。”
淺淺抿脣敷衍的說:“原來不是找清哥哥啊!我還以爲清哥哥有家人找了過來,還在爲他高興呢!”
村長可惜的說:“就是麼!我也是這樣想的!”
淺淺微垂眼簾,雖然不清楚季如風找的是不是穆清,但是現在回想起來,當初季如風第一次看到穆清時,也是有些奇怪的。
難道說,季如風這次回來,並不是單純的陪着古璇青回來娶親?
這事,不知道古璇青是否知清。
出了村長家裡,田鴻升一臉好奇的追問:“淺姐姐,是不是有什麼不妥啊?”
淺淺搖了搖首,說:“沒事,我們回去。”
田鴻升噘起了嘴,不高興的哼哼,“什麼嘛,告訴我了,說不定我又能幫你找證據啊!”
淺淺沒心情和田鴻升斗嘴,只想快點回去,把事情和了解清楚。
到了家裡,穆清還沒有回來,淺淺就去找了真真,把這事仔細和真真說了一遍。
真真初聽,喜上眉梢的說:“這是好事啊!如果姐夫和表叔是親戚,那和古大哥也是親戚了啊!那我們一家繞來繞去,不都是親戚嗎?”
淺淺翻了下白眼,輕斥說:“季如風是什麼樣的人都不清楚,而且他和我們也是認識的,如果想清楚清哥哥的事情,直接問我們不就是了嗎?但是他繞這麼大一個圍子去問村裡的做什麼?”
季如風顯然沒想到村裡人這麼快會把事情告訴淺淺,又或者說,他也沒有想到,淺淺一下就能猜中是他。
真真怔了下,不解的說:“對噢!他爲什麼不直接來問我們,還有,姐夫身上有什麼胎記嗎?”
淺淺搖了搖首說:“沒有!”
面對唯一的妹妹,淺淺並不是有心欺瞞,而是這事,她不管季如風是不是找穆清,她都不希望穆清有這麼一門親戚。
不說當年丟棄穆清是一個什麼樣的原因,就說如今,季如風的身份不俗,他的親人,又有幾家是窮的,再說,窮親戚也輪不到季如風親自來尋人了。
淺淺就想過他們現在這種簡單的小日子,不愁吃穿。而且最重要的是穆清本人也沒有意願找回親人。
如果不是的話,淺淺也不會做這樣的決定。
真真瞭解的說:“就是說找錯了人唄,那現在要告訴表叔嗎?”
淺淺搖了搖首說:“不,這事你先去探探古璇青的口風,看他是不是知道這件事情。”
“啊?爲什麼?”真真不解的瞪大了眼。
淺淺白了眼真真說:“你傻了啊!這種事情,古璇青若是事先一句也沒有告訴你,而他本身又知情,就是對你不老實,肯定要問清楚的啊!”
真真嘴角抽了抽,其實她覺得這點不重要,反正古璇青好多事情都沒有告訴她的,只要古璇青告訴了她最重要的事情,讓她清楚,他是打算和她走完一生,這點就夠了。
其他的事情,真真也不願意想這麼多,有一個男人幫她撐着,她何苦還爲難自己。
不過淺淺說的話,她也會聽,而且不聽也不行,看淺淺這架式,是一定要打聽清楚的。
當晚,真真就跑了一趟古家醫館,藉着問題目的藉口去了,回來是被古璇青送回來的。
淺淺一直在大廳裡等着真真,古璇青送她回來時,三人就撞了面,真真見到淺淺就搖了搖首。
淺淺心裡也就清楚了答案,當下也就沒有瞞着古璇青,把這事情說了一下。
古璇青失笑的說:“我就覺得真真晚上跑過來問功課有些奇怪,原來是爲了這事!”
不是心裡覺得怪異,他也不會把真真送到屋裡面,平時到了門口就回去了。
淺淺詫異的問:“怎麼?你知道?”
淺淺話音落下,不解的看向真真,大意是用眼神在責怪她,是怎麼辦的事。
真真一臉無辜,她剛纔套話時,古璇青真的一點表示也沒有嘛!
古璇青失笑的說:“你誤會了,這事我也是聽你說了才知道,我是說晚上真真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我幾個問題,原來是爲了這事。”
淺淺這才微露笑容,又一副不解的問:“你沒聽季如風說他是來找人的嗎?”
古璇青想了想說:“沒說過這事,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有什麼親人不見了啊!他若是丟失了哪個親人,該是整個魏國上下都清楚的事情纔對!”
淺淺抿了抿脣,再次從古璇青嘴裡感受到了季如風強硬的背景。
“那他就是對穆清好奇咯?不過好奇歸好奇,爲什麼要打聽穆清身上有沒有胎記這些東西啊?”淺淺就是這點想不通。
聽說穆清是狼養大的孩子,可能大多數人都會好奇一下,但是卻不會像季如風這樣,打聽得這麼細緻,明顯是帶有目標性的。
“這我就不清楚了!”古璇青也是一頭霧水。
淺淺抿了抿脣,就在這時候,忙碌了一天的穆清才趕回來。
淺淺忙迎了上去,說道:“辛苦了,我去廚房裡拿吃的過來,你先去淨手。”
古璇青盯着站在離他不遠處的穆清,眼神忽然一亮,說道:“啊!我知道了,我知道爲什麼了。”
淺淺猛的回眸,快速問道:“爲什麼?”
古璇青兩步上前,左右再次打看了穆清幾眼說:“他長得像一個人,而且十分的像!”
“誰?”淺淺皺眉,感覺這就是關鍵。
古璇青極肯定的說:“是肅親王!”
“之前我也沒多想,這次參加宮宴,我與肅親王遠遠的見了一面,當時就覺得肅親王看起來十分眼熟,現在想來,忽然就明白了這份熟悉的感覺自何而來!”
淺淺臉色微變,不敢置信的問道:“你說的肅親王,是不是原被封爲太子,又廢太子卻安然無恙,還當了這麼多年親王的肅親王?”
淺淺會清楚肅親王的事情,也只怪她看多了這些野史。
而據淺淺的瞭解,歷任太子被廢,都沒有一個好結果,然後這位肅親王卻不一樣,瀟灑的當了這麼多年的親王,連皇上都換了兩任了,他還是活得安安穩穩。
“對!當今聖上都要叫他一聲皇伯伯!”古璇青若有所思的看着穆清說道。
穆清面無表情,對他們的談論也不甚在意,見他們說得高興,也不插話,而是和一邊的真真說道:“你去把朵朵抱來。”
真真瞟了眼這姐夫,心裡感覺怪怪的,覺得怎麼也不可能是皇室之後吧?平時看起來笨笨的,什麼都聽她姐姐的話。
淺淺臉色極難看的沉了下來,一字一句的問道:“你不要告訴我,肅親王府正好丟失了一個小世子啊!”
“這倒沒有!”古璇青一口否認。
淺淺當即鬆了口氣說:“真是的,都沒有丟失,怎麼就跟穆清有關係,白白把我嚇出一身冷汗!”
古璇青若有所思的說道:“但是二十多年前,世子妃生下小世子後,小世子突然夭折了,算起來年紀倒是和穆清相差不了多少。”
淺淺剛鬆懈下的心情,又猛然提了起來,冷着臉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古璇青聳聳肩,一臉無奈的說:“我沒有什麼意思,我就是把我清楚的告訴你啊!而且二十多年前,我還沒出生呢!當時到底出了什麼事,我也不清楚啊!”
淺淺眉眼一顫一顫的否定說:“不可能,不可能,你少唬我了!都說了小世子已經死了,天下長得相似的人太多了,憑什麼長得像一點就要被季如風調查。”
古璇青摸摸鼻子說:“我雖然不清楚當時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當時肅親王震怒了,府裡所有的姨娘都被處死了,一個都沒有留下,就是不知道這兩者是不是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