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不悅的皺眉回眸,涼聲問道:“這位姑娘還有什麼事嗎?”
杜馨月趾高氣昂的向前走了兩步,高傲的睥睨着淺淺,一副施捨的口吻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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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淺冷笑一聲,輕嘲道:“姑娘真是問得好笑,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我又怎麼知道你是誰!”
“你……”杜馨月惱得一下就變了臉,一手指着淺淺輕顫。
何小剛見事情到這步,正想厚着臉皮去調節的時候,卻見淺淺一個不經意的眼神看了過來,適時阻止了他的步伐。
掌櫃的雖然清楚何小剛和淺淺他們是一起來的,但是這會兒見杜馨月動怒,他自然不會傻得往上湊。
更何況他見何小剛都沒有說話,他湊什麼熱鬧,因此也沒有開口解釋杜馨月的身份。
杜馨月一時臉上微有尷尬,但取而代之的嬌顏盛怒,還是跟在她身後的丫鬟,狗仗人勢的點明瞭杜馨月的身份。
“好大的狗膽,你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竟然也敢這麼和我家小姐說話,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的舅舅可是這裡的縣太爺,她隨便一句話,就能要了你的命!”
淺淺輕嘲了看了眼杜馨月身後的綠衣丫鬟,倒沒有將人放在眼裡,對她污濁不堪的話更是直接過濾。
“噢,原來是縣太爺府上的表小姐啊?不知道民女是犯了什麼法,要將民女抓起來嗎?”
淺淺玩味的看着杜馨月,小姑娘雖然長得花容月貌,但是盛氣凌人的架式,很讓人反感。
綠衣丫鬟一下側身擋杜馨月的面前,對着淺淺指手劃腳的罵道:“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和我們小姐這樣說話。”
淺淺輕嘲的看了眼綠衣姑娘,好笑的問:“不然這位姑娘認爲我該用什麼樣的態度說話?我與縣太爺府上的表小姐素未相識,她又沒有在脖子上掛一個牌子說她是誰,就算退一步說,我知道她是縣太爺府的表小姐又如何,我一沒偷二沒搶的,我不過在這店裡買了幾樣胭脂,是礙着了嗎?或者是表小姐覺得我買的胭脂比較好,想強佔?”
杜馨月嬌顏紅豔的怒斥:“呸,我杜馨月有會看得上你的東西。”
淺淺輕輕一笑,滿不在乎的說:“既然杜小姐看不上,我就先走了。”
眼見淺淺扭身就要走,杜馨月着急的開口,“你站住,我有準許你走了嗎?”
淺淺回眸好笑的問:“杜小姐一時一個樣,究竟是想幹什麼?有什麼話一次說完可好,小女子不像杜小姐家境這般良好,我還要回家幹活。”
杜馨月抿了抿脣,不甘的瞪了眼淺淺,施捨的開口,“放你走也行,你說說,你怎麼將她化得這麼漂亮的!”
杜馨月一手指着掌櫃侄女,她原本被打了腮紅的臉頰微微顯現,有些慌亂的望着淺淺和杜馨月。
淺淺笑吟吟的挑高了眉,意味深長的說:“原來姑娘就是爲了這件事情啊!”
杜馨月倨傲的說:“難道你覺得你還有什麼東西能讓我看上眼的嗎?”
淺淺微微眯眼,狡黠一笑,“杜小姐是想拜我爲師嗎?”
“拜你爲師?”杜馨月一聲怪叫,驚訝的說:“就憑你,你也配嗎?”
淺淺不明所以的看着杜馨月,煞是費解的問:“杜小姐怎麼如此好笑,你自己要求要向我學手藝,然後又不拜我爲師?那杜小姐將我強行留下來是爲什麼?還是杜小姐覺得你是縣太爺的侄女就能這樣橫行霸道了?”
淺淺說罷,看向一邊臉有難色的掌櫃說:“掌櫃,你也要當心一點,說不定哪天杜小姐興致好了,想自己研製胭脂,開口就討了你們的胭脂配方,還分文不給。”
掌櫃苦笑的看着淺淺,朝她遞着眼色,只盼着這把火不要燒到他的頭上來。不過他覺得這個杜馨月做事也太欠妥當了。
剛纔他觀察言淺淺的手法,如此熟練,一看就是有本事的,而且他一個賣的胭脂的,可是從來不曾見過哪個女子將妝容上得這麼美。
可見言淺淺說的手藝是真的,只是他以前孤陋寡聞了,竟然不知道還有人從事這一行,專門替人上妝。
“你少胡說八道了,我是這種人嗎?”杜馨月深覺被污辱了。
不說有縣太爺這個舅舅,就是杜家,也絕對是一個富商,不然的話,當年縣太爺的妹妹也不可能嫁給一個商人。
不過這個商人可不是一般的商人,還是一位儒商,有功名在身,只是不知道怎麼教出來的女兒是杜馨月這種性格。
不過想來也能知道是杜夫人的原因,畢竟這時代都是這樣,女兒的教養都是母親親自教導的。
“小女子今日初見杜小姐,實在不知道杜小姐的爲人如何,若是杜小姐沒有這種意思,就是我小人行徑了。而小女子家中還有事,就不多留了,告辭。”淺淺以退爲進。
一直以一種拒絕的口吻和杜馨月說話,就是爲了勾起她全部的求知慾,雖然杜馨月十分想學得這麼出色的化妝技術,但若是太容易上手,定然不會珍惜。
淺淺就是看中了杜馨月勢在必得的決心,纔會有些一舉。
杜馨月咬了咬脣,不滿的說:“行,你不就是要錢嗎?你開口吧!你要多少銀子。”
淺淺爲難的看着杜馨月,苦笑說:“這位杜小姐,你真的是爲難我了,當日師父傳我這門手藝時就曾經說過了,不許我私自傳授她人,而且一生只能傳承一名弟子。”
杜馨月挑剔的看着淺淺,輕蔑的說:“你少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了,我舅舅說過,所有的人和事都有一個價,你現在不同意,不過就是我出的價你不滿意,不過你說吧!只要你說得出,我就給得起!”
淺淺一時真有些無語了,想劈開這個杜馨月腦袋看看,她腦子裡究竟裝的是什麼東西,早知道這女人的銀子這麼好掙,她當初就該多打聽一些,早在這女人身上花心思。
畢竟作爲一個現代女性,有幾個女人不會化妝的,現代更是流行着一句話,這世上沒有醜女人,只有不會化妝和不會PS的女人。
而她言淺淺不單懂化妝和PS,而且還精通,畢竟她經常出席各大場合,自己若是連化妝都不會,又如何見人。
“杜小姐,對於你的話,你不做評論,我只能說我們倆的價值觀不一樣,若想我全部教你是不可能的!”
杜馨月一聽,眼神便亮了起來,急切的說:“不全部教,但教一點總行吧!你教我化我自己這張臉就行了。”
淺淺不過是鬆了一點口,杜馨月便抓住了,可見是一個極聰穎的姑娘。
而且化妝這種事情,她顯然也懂一些,知道每個人的五官長得都不一樣,若想畫出漂亮的妝容,定然是要用不一樣的手法了。
淺淺一臉爲難的說:“杜小姐,不是我不願意幫你這個忙,而是你有點強人所難,實在是當初師父和我說過,我們師門這項絕學就如同給人畫皮似的,整個換了一張臉!”
杜馨月嗤笑,“有你說得這麼誇張嗎?”
淺淺也不辯解,只是望向仍然坐在原位上的掌櫃家的侄女。
杜馨月回眸看去,似有不甘的咬了咬脣,又極滿意的點了點頭,狠狠的心的回眸對淺淺說道:“你教我畫,我給你一百兩如何?”
淺淺嘴角一抽,有些無語。
她剛纔還以爲杜馨月開口很大,意思這銀子可以漫天要價,原來杜馨月所說的所有她開口,也不過就是一百兩銀子而已?
對於一般的耕種人家,這一百兩可能很多,但是剛纔杜馨月說話的口氣極大,淺淺一時也想左了,還想今日能在杜馨月這裡敲得五千兩。
反正杜馨月手中的銀子也是不這麼的乾淨,她舅舅搜刮了這麼多民脂民膏,淺淺對她自然就不會手下留情,肯定是抱着能騙則騙的態度啦!
“怎麼,你嫌少嗎?”杜馨月不傻,自然看得懂淺淺嘴角的嘲諷。
她撇了撇脣,不屑的說:“都說你在待價而估了,你還不肯承認,果然舅舅說的纔是對的!”
淺淺翻了翻白眼,敢情杜馨月被養成這副德性,其中還有她舅舅的手筆啊!
“不然二百兩,不能再多了!二百兩已經很多了,在這街上盤下一家門面做生意都足夠了。”
杜馨月伸出兩隻手戒備的看着淺淺說話,一副就怕她再加價的樣子。
淺淺看她這樣有些哭笑不得,嘆息一聲道:“杜小姐的好意,小女子心領了,不過……”
淺淺的話還沒說完,杜馨月便怒了,嬌斥:“你不要給你臉不要臉,你再敢推拒的話,我就叫我舅舅把你抓起來。”
淺淺回眸定定的看着杜馨月,一副被迫屈辱,又心有不甘的樣子,表情拿捏了十分,做足了戲份才狠狠的道:“好啊!杜小姐一樣要強人所難的話,行!拿五百兩銀子來,我就給你畫次妝,並教會你如何化此妝。”
杜馨月臉色一變,罵道:“你怎麼不去搶啊!你知不知道五百兩是多少銀子啊!買你十次都有餘。”
淺淺臉一落,不悅的說:“杜小姐出不起這價,就當我沒有提過這事!”
說罷,扭身就要出門。
杜馨月立即攔下,並斥責:“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你就不怕死嗎?”
淺淺抿了抿脣,好笑的說:“能夠生,誰又願意死呢!只是杜小姐如此強人所難,淺淺不過提了自己一個小小的要求,既然杜小姐做不到,又何苦爲難人。”
綠衣丫鬟瞪着一雙大眼斥責:“喂,你不會是不知道二百兩是多少吧?二百兩銀子可是你一輩子都擰不到的,你竟然還好意思討價還價,你也太不知趣了吧?”
綠衣丫鬟看淺淺穿得乾乾淨淨,但身上布料也不過是一般普通的料子,她本是杜馨月身邊的貼身大丫鬟,平日裡,杜馨月也賞了她不少的好東西。
因此,她看不上淺淺的穿着也是情理當中。
淺淺看了眼一邊有些急切的何小剛,冷了眉眼對杜馨月說:“杜小姐要不要學是你的事情,若是不學就不要攔着了!”
杜馨月看淺淺這副軟硬不吃的樣子,又看了眼掌櫃的侄女,雖然不滿主導樹落在了淺淺的手裡,但覺得這五百兩倒花得值得。
“好!但若是你沒有讓我滿意的話,我是不會付銀子的!”杜馨月怒氣衝衝的威脅,回身就對掌櫃的侄女厲聲喝斥:“還不讓開!”
掌櫃的侄女誠惶誠恐的退到了一邊,還是在掌櫃的眼神示意下,才偷偷的溜進了後院。
杜馨月站在椅子之前,綠衣丫鬟立即上前拿出帕子擦了擦椅子,她這才坐下,擡着下巴對淺淺示意。
淺淺打開之前買下的胭脂,杜馨月立即怪叫說:“你剛纔給那個醜丫頭用過了的,現在還想用到我臉上!我不管,全部用新的,化得好,我便全部買下,若是不滿意,這東西就你付錢,反正我是不會用別人用過的胭脂。”
淺淺翻了翻白眼,對杜馨月的無視極任性十分的無奈。
她忍耐了脾氣對掌櫃的笑笑,挑了幾樣胭脂水粉讓掌櫃的拿給了她,細心的給杜馨月上了妝,還特意只上了一邊,然後遞了鏡子給杜馨月看。
兩邊臉,完全像是兩個人似的,特別是一雙眼眸,一個大一個小,且修飾過的一邊,眼眸不單大,而且還顯得媚。
比起平日的樣子,更多了幾分女子的嬌柔。
“這……”
杜馨月一時無語,她平日對自個兒的容貌有極大的自信,可是這會兒化出來,這麼明顯的比較,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哇,這差距可真大,幸好言姑娘這門手藝不能傳人,否則的話,以後娶媳婦之前,不得還押着她先淨面嗎?”
何小峰性子比較鬧,一時沒有忍住輕聲的與何小剛嘟噥。
這話正好傳入杜馨月耳裡,她臉色一變,嬌斥道:“你說什麼?”
何小峰嘴角一抽,自知闖禍,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只能尷尬的賠笑。
何小剛立即出聲解釋說:“舍弟年幼不懂事,還忘了杜小姐見諒。”
淺淺和何家可是坐一條船上的人,自然不能看着何家開罪杜馨月,然後做不成這筆生意。
“杜小姐是底子好,原本就長得貌美如花,此時的妝容也不過是錦上添花,畢竟我手藝再好,也得看是給誰上妝,就拿掌櫃的侄女來說,她即使化了妝,也沒有杜小姐素顏美麗。”
杜馨月挑挑眉,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淺淺,輕笑道:“倒想不到,你還挺會說話的啊!”
淺淺皮笑肉不笑的說:“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
杜馨月心情一好,便不再追究何小峰的莽撞,只是隨意的打量了何家兄弟一眼,不甚在意的說:“我現在在忙,你們有空等就等,沒空等就算了!”
何小剛尷尬的賠着笑,討好的說:“杜小姐有事便先忙,今日我們兄弟也沒有其他的事情,主要就是讓杜小姐看看,您之前向我們家訂的梳妝檯是否還滿意。”
杜馨月撇了眼何家兄弟,隨意的說:“行,要等就等吧!”
淺淺覺得杜馨月的性格真是有各種缺陷,實在是很難讓人討喜,之前不認識時,還想着看了杜馨月這人後再決定怎麼行事,畢竟她言淺淺向來恩怨分明,現在只覺得,利用她,完全不會有一點心裡負擔。
這種不可一世的女人,總想着把所有人都踩在腳下,就該受受教訓纔好,說不定哪天扳倒了她的大靠山縣太爺,她倒是能有所改變。
淺淺心裡將杜馨月評價得一無事處,面上卻是一點都不顯,動作極快的將妝容定好後,站直了身子說:“可以了。”
杜馨月原本就一直舉着小銅鏡,自然也在第一時間看到了自個兒全新的樣貌,雖然心裡頗激動,但又怕旁邊的何小峰再說什麼影響她心情的話。
杜馨月面上倒是有些壓抑,不過眼裡的喜色卻是騙不了人的。
淺淺揚了揚眉,問:“杜小姐,這五百兩可願意付?”
杜馨月滿意點了下頭說:“你放心,我堂堂杜馨月還能賴了你五百兩銀子嗎?不過你現在也只化了一遍,根本就還沒有教我。”
淺淺詫異的張着小嘴問:“不是吧!我剛纔一直讓杜小姐拿着銅鏡看自己的容貌,就是讓你看清楚我是怎麼化妝的啊!難道杜小姐竟然一點都沒有看會嗎?當初這個妝容,師父可是隻教了一次,我就學會了啊!”
杜馨月臉色乍青乍白,又不願意承認她不如淺淺,因此,臉色憋得極好看。
“你剛纔沒說那是在教我,我根本就沒有細看,怎麼能算?”
綠衣丫鬟不愧是杜馨月的貼身大丫鬟,極明白她的心思,立即出聲維護說:“你和我家小姐怎麼比,當時你師父教你時,定然是一步一步解說得十分詳細,哪像你剛纔,就像趕時間似的,什麼都沒有說,就極快的化完了!我家小姐沒有全記住也是情理當中的事情。”
綠衣丫鬟一頓解釋,杜馨月也覺得是這麼回事,當下要求淺淺再來一次。
淺淺爲難的看着杜馨月問:“再來一次,可是你臉上已經有妝容了,再來一次,怎麼上妝?”
杜馨月皺了下眉,看向綠衣丫鬟說:“你給她化!”
淺淺好笑的出聲,“你們倆長得明顯不一樣,五官也不相同,單是畫眼睛這個最重要的部位就不同,我現在在她臉上畫,你學會的是怎麼替她化妝,你真的要我在她面上畫?”
杜馨月臉色一變,她堂堂一個小姐,會要給一個丫鬟化妝嗎?馬上就否定的搖搖頭說:“不用!”
掌櫃的見杜馨月糾結,便好心的提議說:“杜小姐若是不嫌棄的話,不如就去後院淨面後再來上妝?”
杜馨月嫌惡的說:“我很介意。”
掌櫃的臉色一變,皮笑肉不笑的退了兩步,站在櫃檯裡恨不得抽自個兒兩耳光,沒事多什麼嘴。
杜馨月糾結了一會兒,才命令綠衣丫鬟回府取她淨面的盆帕等物過來。
淺淺覺得杜馨月有些大題小作,但剛看了掌櫃熱臉貼了冷屁股,她這會兒纔不會主動去說什麼。
杜馨月自認這主意不錯,心情也好了,左右照了幾下鏡子,看着鏡子裡眼含秋波,媚意橫生的女子只覺得心情特別的好。
在等綠衣丫鬟來的時候,杜馨月不斷的欣賞着自己的容貌,就如言淺淺之前說的一樣,像換了一張臉似的。
雖然還有原先自個兒的模樣,但是卻比原樣要美上十倍不止。
杜馨月自戀的時候,何小剛十分會來事的拍了杜馨月幾句馬屁,杜馨月這才戀戀不捨的放下手中的銅鏡,一副施捨的口吻開口。
“好了,你們也等得夠久了,就看看你們打的傢俱吧!”
何小剛面上一喜,立即迎着杜馨月往門口走,嘴邊說道:“杜小姐,這邊請。”
杜馨月站在胭脂鋪的門口,居高臨下的看着何小剛指使說:“揭開看看吧!”
本來門口停了這麼一輛大板車,上面還架高了貨,又被布蒙着就讓路人好奇,這會兒見要揭開了,一時也不少好事的人停下來湊熱鬧。
何小剛對淺淺設計出,他大哥親手做出來的梳妝檯,十分的有自信,因此,看到圍觀的路人越多他臉上的笑容也就越燦爛。
何小剛揭開,立即有人發出驚呼聲:“哇,竟然是白色的!”
在這時代並沒有油漆,其實淺淺也不知道油漆的具體成分是什麼,她只知道主要是樹脂及染料這些。
因此,當初給圖紙給何家時,她就隨意在圖紙上提了,並說了她知道的大致成分,且希望這套傢俱最好是白色,可是言永福他們覺得成親用白色的不好。
白色多代表了喪事,大喜日子都會選擇用大紅色。
倒沒有想到,還真讓何家琢磨出來了,雖然看着這油漆色澤不好,上色也不均勻,但是這種沒有油漆的時代。
第一件油漆傢俱可見是多麼的彌足珍貴。
就連淺淺自個兒也沒有想到,傢俱竟然還帶有顏色。
杜馨月眼神一亮,驚喜的說:“有意味,真有意思!這顏色你是怎麼弄上去的?也和布料染色一樣嗎?”
何小剛哭笑不得的看着杜馨月,不知道該怎麼說她纔好,才強勢要求了淺淺教她化妝,這會兒又來打聽油漆之事。
淺淺自然不能讓杜馨月將這種事情套了出去,而且她事先真是一點也不知情,何家也一直沒有提。
倒是她自個兒都忘了,現在看到纔想起來,當初不過是在圖紙上隨意的畫了幾段話。
“杜小姐可真有趣,但凡是別人家掙錢的配方和手藝都要打聽一番,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杜小姐有意做我們這行呢!”
杜馨月臉色不好的反駁,“誰要做你們這種低賤的行來啊!”
淺淺撇了眼杜馨月,也不知道和她爭辯,免得到時候橫生事端。
杜馨月不見看淺淺,只是對着何小剛說道:“你們做的,我很滿意,現在給我送去杜府,自然會有人給你們結帳的!”
淺淺這時候趁着杜馨月不注意的時候,溜到穆清的身邊,低聲說道:“你等會兒和何家兄弟一起去送貨,晚一點,我們在西街口碰面!”
穆清皺了下眉,沒有拒絕。
“你跟着他們兄弟,我一會兒就來找你們的。”
穆清深深看了眼淺淺,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麼,之前在來的路上,她就交待了,到了鋪子就要一直站在何家兄弟身後,還得低着腦袋不許擡眼不許說話。
剛纔他看這個長得很醜的女人和淺淺這樣說話,他不知道爲什麼有些不高興,甚至有種想撕了她的衝動。
以前他很少起情緒波動,除了大白生病的兩次,讓他擔憂,讓他憤恨,其他的時候,這還是第一次。
“乖,我還有事要辦!回去了再和你說!”淺淺竟然在穆清的眼裡看到了擔憂,而且這一次還不是一閃而過的那種迷茫。
是十分直白擔憂。
淺淺高興得想笑,但也知道這會兒不是談情的時候,其實淺淺會這樣要求穆清,是有點小人心思的。
她之前的感情生活其實也是一片空白,並不瞭解其他女人會不會有她這樣的想法,總有種自己看中的男人,其他的女人都會喜歡他的感覺。
此時,淺淺就是有這樣的感覺,纔會防備着杜馨月。
特意讓穆清不着隱了身上的氣息,低垂着臉,不許露出真空,畢竟穆清的長相,一般的女人可沒有什麼抵抗性。
看看西順村知道他是狼奶大的,仍然私心愛慕他的女人就清楚了,更何況這杜馨月還不清楚。
加上杜馨月的性格還是這樣的,淺淺不得不防,不管是她未雨籌謀,還是她高看了穆清都好。
總之,她目前能力有限,可不希望多這麼一個情敵來攪事,而且不過三日就要成親了,她可不想在心裡添堵。
穆清跟着何家兄妹去杜家拿銀子,沒多時綠衣丫鬟也過來了,她身後還跟了另一個小丫鬟,身她行動就知道等級不如這個綠衣丫鬟。
兩個丫鬟將杜馨月攙扶到了後院,侍候她淨了面,便通知淺淺到後院去教杜馨月化妝。
這一次,杜馨月倒是用心,每化一部都會配上一角解釋,她發現不單綠衣丫鬟看得仔細,就是後來跟着來的丫鬟,看得也十分的細緻。
甚至,綠衣丫鬟還會時不時用眼神示意詢問後來的丫鬟。
淺淺看到這一幕也算是瞭解了,想來這個新來的小丫鬟記憶應該不錯,纔會被綠衣丫鬟帶來。
果然是杜馨月身邊的的大丫鬟,竟然還有幾分機智。
淺淺將妝容化好,和之前的一般無二,還耐着性子問了一句,“可否記住。”
杜馨月皺着眉,有些爲難的樣子。
兩個丫鬟因爲也沒有記全,就是八九分也不敢在主子面前吹大,因此,主子沒有問話,都沒有出聲。
“你們記得是如何上妝就行,待會兒我向掌櫃借了筆墨將詳細的步驟寫給你!”到了這步,淺淺不介意主動賣一個好。
畢竟她目前的想法是打算和杜馨月相交的,可不好把人逼得太甚。
不過杜馨月這人還真的是不討喜,聽到這話,竟然是高高在上的回了一句。
“算你識趣!”
淺淺嘴角一抽,覺得手真的有些癢。
懶得再理這主僕三人,出去找掌櫃的借了筆墨,寫了化妝的先後步驟,並告訴了她幾個要素。
其實化妝最重要的就是多練手,熟能生巧,不過看杜馨月的樣子,將來給她化妝的人,肯定也是這身邊的兩個丫鬟。
她自個兒想要學會,怕是有些困難。
杜馨月她們出來,淺淺正好收筆,將紙往杜馨月面前一遞,她下意識的擡手要接,淺淺又立即將紙收了回來。
杜馨月不解,臉色有些不好看的問:“你幹什麼?”
淺淺抖了抖手中的紙,笑吟吟的說:“杜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什麼啊?”
杜馨月鄙夷的說:“明明就是死要錢,還裝什麼清高!”
淺淺好笑的說:“我既然都已經違背了師門教了你,爲什麼不拿我該得的酬勞?”
杜馨月被淺淺堵得一時無法回話,狠狠的瞪了一眼說:“我身上沒有這麼多銀票,你和我一起去府裡取!”
淺淺挑了挑眉,十分配合的說:“好啊!”
之前被杜馨月用過的胭脂倒是被她一口氣全都帶走了。
她今日出門本來就是逛街買東西的,倒沒有坐轎子,一路慢悠悠的走在路上,杜馨月眼眸動了動,不懷好意的問淺淺。
“反正你都已經背叛了師門,不如我再給你五百兩銀子,你把你懂的本事都教給我,如何?”
淺淺點着頭,失笑的說:“杜小姐真是好大的口氣,不過,就算我肯教,你學得來嗎?”
杜馨月臉色一變,嬌斥:“你這是什麼意思,看不起我嗎?”
淺淺聳聳肩,搖首說:“不,這門手藝對於我來說,是吃飯的工具,對於杜小姐而言,只是增加美貌的利器。”
“你自己根本不可能花時間去練習,更別提好好鑽研,我教了你,也不過就是教了你身邊的幾位丫鬟而已!教你本來就不是我的本心,我又如何能多做這樣的事情!”
杜馨月皺着眉,意味深長的看着淺淺,突然覺得眼前的小姑娘十分的不簡單,這會兒纔想起來要問她。
“你究竟是誰?”
淺淺像看傻子似的看着杜馨月,都到了這一步,才起戒備之心,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個杜馨月了。
“我叫言淺淺!就住在西順村,你放心,我已經收了你五百兩銀子,自然會負責到底,往後只要是這個妝容你有不懂,都可以來找我!但你也別想,我會上門服務,你懂的,我們的交易不包括這一項!”
對於她的身份,淺淺倒不覺得有什麼好隱瞞的,畢竟杜馨月沒有本事查到,她託付她舅舅一查,就什麼都清楚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不給杜馨月線索,又怎麼讓她下次主動送上門。
杜馨月揚了揚眉,雖然不全信言淺淺的話,但想着,言淺淺也不敢騙她,因此,便鬆了幾分心房的問:“你剛纔說你會很多種妝容,對吧?”
“你想怎麼樣?”淺淺故意一副防備的樣子看着好杜馨月。
杜馨月眯眼笑說:“沒什麼,就是好奇想知道,我還能能變成其他樣子,或者清純,或者高貴?”
淺淺微微一笑,不瞞她的說:“自然是可以的!”
“那你……”杜馨月一臉笑意的接下去。
淺淺擡起眼皮,淡淡的拒絕道:“想都不要想。”
杜馨月嘴角一撇,想着知道淺淺住哪裡了,以後有的是機會,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她就不信,捉不住淺淺的把柄。
不過,她倒是願意真和淺淺到這一步,她這會兒正眼看這個淺淺姑娘,倒覺得她沉穩內斂,氣質不凡,丁點都不像村裡走出來的姑娘一樣。
她見過太過女子,那些村裡走出來的女子,都是畏首畏尾,有幾人像言淺淺這樣有膽識的,還敢和她討價還價。
到了杜府門口,淺淺拒絕了杜馨月的提議,並沒有進屋。
不多時,綠衣丫鬟就拿了銀票出來,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對淺淺說:“我家小姐是看得起你,才讓你教她,你也別得寸進尺,否則的話,沒有你好果子吃!”
淺淺一下扯過綠衣丫鬟手中的銀票,看了下面額,便將寫了化妝步驟的紙塞到她的手裡,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纔沒有興致留下來聽一個丫鬟囉嗦。
綠衣丫鬟看着淺淺的背影,氣得咬癢癢,跺跺腳氣憤的說:“就跟小姐說了,不該真的給她五百兩的!她哪裡值五百兩啊!”
淺淺聽到綠衣丫鬟沒有壓低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臉上的笑容逐漸擴散,也好,看到這些人因她拿了這筆銀子而不爽,她便心情舒暢了。
到西街口時,三個男人坐在板車上,面容各不一樣。
何家兄弟眺望她這個方向,目露着急,穆清靜站一邊,微垂着臉,也看不清他在想什麼。
淺淺走近,何家兄弟鬆了口氣說:“你總算回來了,再晚我們就該去找你了。”
“不單沒事,還掙了五百兩!”淺淺沒有隱瞞的拿出銀票揚了揚。
何家兄弟讚賞道:“淺淺妹子可真有本事。”
“哪裡!”淺淺客套的笑着。
穆清站在淺淺三步之遙,打量着淺淺,見她沒事,眉眼才漸漸鬆開。
“爹還在家裡等着我們的消息,我們得立即回去了,你們呢?”
今日耽誤的時間太久了,何小剛不敢再有一刻多留,怕家裡人擔心。
淺淺揚揚手示意,“你們先走吧!我們還要去鎮上買些東西,只三天就要在婚了,家裡還有些東西沒有添齊,正好剛纔得了一筆銀子,便去採購來!”
何家兄弟也沒有細問,只道:“如此我們便不打擾了,銀子結算的方式就照你之前說的,現在我們先回去了,大約後日,我們會送傢俱過去的。”
“好!”
兩家人道別了,淺淺就帶着穆清上了酒樓,還直接要了一間包廂,在包廂裡點了四道小菜,慢慢吃了起來。
畢竟折騰了一日,他們可是顆米未進。
用過飯了,淺淺也不急着走,反倒是叫了一壺茶,兩人坐在屋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自然都是淺淺說,穆清聽。
直到夜幕降臨後,淺淺才狡黠的對着穆清勾勾手指頭,笑得詭異的說:“今晚,我帶你去探險,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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