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宗伯深深的無奈。雖然只是一瞬間,可是如今的楊浩,在練習武藝之後,聽力,視力都變得敏銳起來,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崔宗伯,知道他的心中所想,可是,自己又能怎樣呢?他也是深深的無奈。
在他的心中,一直覺得兩個人相愛才是最好的吧。他不想仗着權勢或者其他來強迫這個女子和自己在一起,而且,自己是真的喜歡她嗎?不是僅僅因爲她那個人嗎?他一直在堅持着,或許正是受前世的某些東西影響。他想着,絲毫沒有注意到崔宗伯悄然下去。
隨後,幾天,沒有她的消息,倒是三軍糧草準備完畢,於是在這個漸漸熱起來的天氣,楊浩帶着一萬兵馬出發了。
信都郡,郡治冀縣,也就是古代的冀州。郡守姓麴名稜,爲人也算忠正,是忠於隋室的,想來此行並無大礙。
從清河縣到冀縣,也就一日不到的路程,是日下午,清河兵到了冀縣。那冀縣郡守麴稜早已經得到消息,思考良久,決定投降,畢竟來人乃是大隋秦王,掛着的是大隋的紅色旗幟。
麴稜正想發令,開城迎接楊浩,這是,從邊上轉出一個人出來,正是他的女婿崔履行。此人據說乃將門之後,年輕時曾跟人學習過道術,常自稱能驅鬼捉妖,撒豆成兵。聽說清河郡守秦王浩領兵前來,暗想這是大好的機會。聽說那楊浩前後曾敗張金稱、高士達等人,更是奪得武安、襄國二郡,若是能將他擊敗,那麼自己不就能夠揚名立萬?榮華富貴也唾手可得。是以他這才匆匆趕了過來,恰好聽到麴稜要開門投降。
“不可!岳父大人!”崔履行上前一步,看着岳父有些不解的樣子,道:“岳父,此人雖是大隋秦王,可是卻來攻取大隋的土地,想來必是包藏禍心,蓄意造反。”
“那,這將如何?”麴稜問,手下實在是沒有什麼猛將,他久聞清河多有能征善戰之輩,哪敢與之抗衡?
“哈哈!”崔履行一陣大笑,隨即,他上前一步,拱手道:“小婿久受岳父恩德,今願施法以退強敵。”
“哦?”麴稜眼前一亮,問道:“你有何妙計?”
崔履行笑道:“小婿曾拜良師,自有良策可讓那清河郡兵不能登上城牆,乖乖的在城下束手就擒!”
“那你有幾成把握?”麴稜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再問,沒聽說過女婿有這本事啊。
“岳父放心,小婿一定能夠打敗他們,捉拿秦王獻給岳父!”崔履行斬釘截鐵,眼中充滿了信心。
“好!”麴稜大喜,隨即道:“只要能擊退敵人,就是大功一件,老夫必當向皇上爲你請功!”
“多謝岳父大人!。”崔履行一拱手,施了個禮,心中憧憬着以後的美好生活。嘴角不由蕩起一絲笑意。
“賢婿,賢婿?”麴稜輕輕的喊着。
“啊,岳父大人,小婿需要一些人,還請岳父大人恩准!”崔履行回過神來,道。
“嗯,賢婿既是良策在胸,只要能擊退敵人,不管什麼條件,都可以!”麴稜笑,隨即叫上心腹,道:“你們幾人,隨履行前去破敵!”
話說楊浩到了冀縣,隨即令人埋鍋造反,就要連夜攻城,只因白日裡,據傳楊公卿有所異動,還是早些攻下冀縣,以免兩面受敵。
戊時,清河兵整備完畢,三軍皆已飽食,楊浩隨即令蘇定方帶兵攻城。
蘇定方領了隋軍上前,只見冀縣城牆上,守軍如林,密密麻麻的排滿了,間或有一絲白色。藉着火光,還能看到一縷黑色飄飄蕩蕩,也不知道是什麼玩意。不過蘇定方藝高膽大,當即下令攻城!
早有士兵推出早就備好的工程器械,雲梯、衝車等,黑壓壓的向城牆上攻去。
冀縣城牆上,崔履行看着蜂擁而來的清河郡兵,哈哈一笑,對左右士兵道:“一會敵人攻城,爾等莫慌,千萬鎮定,也不要抵抗,我自有辦法讓他們束手就擒!”說着,崔履行登上早就搭好的一個法壇之上,臉上塗了五顏六色,將滿頭的髮絲解開,手中舞了一把桃木劍,頓時就做起法來。一時間,隨着他的聲音響起,四周,早就穿上了一身白衣,披頭散髮的那些女子,開始“嗚嗚”的哼了起來,頓時,冀縣城牆上,充滿了一片詭異的氣氛!
那悽婉恐怖的鬼聲傳遞出來,頓時讓清河郡兵吃了一驚,不由停下了腳步。只見冀縣城牆四周角樓上,黑白兩色相間,從那裡傳來了一陣陣宛如女鬼,不,就是女鬼的哭聲。一時間,有的士兵驚恐不已。
要知道,古代的人因爲飲食問題,大都有夜盲症,當然這種夜盲症是因爲缺乏維生素A而造成的,通過改變飲食結構,多吃動物的肝臟就可以解決。
一些患有夜盲症的士兵頓時嚇得不輕,因爲城牆上的東西,根本就看不真切,不過那悽悽的聲音倒是傳來,讓人心中一悸!
“告訴定方,不要害怕,只管攻城即可!”遠處,楊浩看的真切,心中不由大樂,看來本來是竇建德遇見的事情讓自己趕上了,這信都郡郡守還真是可愛,居然聽信這種無稽之談。不過想想,這個時候,鬼神之說,老百姓大多是信的。那王世充不就是藉着鬼神才激勵了士氣,打敗了李密麼。
不一會,蘇定方接到命令,再度鼓勵士兵攻城,更有楊浩令人敲起鼓聲,激勵士氣。
“衝啊!”一個士兵大喊着,架起雲梯向上爬去。看着這個士兵大膽的衝了上去,有的大膽士兵也衝了上去。幾個怕鬼的士兵卻在後面,不敢上面,可是,他們親眼看見自己的兄弟就這樣沒有阻礙的爬上了城牆!
“這,怎麼回事?”麴稜大驚,他在城牆的一旁督戰,看見敵人爬上了城牆,而女婿的作法居然沒用,不由心中大急。
“岳父,不要驚慌。”崔履行略一停下手中的桃木劍,道:“看我的!”隨即,他手中桃木劍一陣亂舞,口中,傳來更大的聲音。這次崔履行更是賣力,嘶啞的聲音傳來,麴稜終於聽清楚了,這廝明顯是在哭,不過其中偶然雜夾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語。四周的女子在崔履行的示意下,更加賣力的叫着,一時間,城牆上更是陰風慘慘。
“呼!”一陣風忽然吹來,居然將旗杆吹倒,將麴稜嚇了一跳。他看了看女婿,只見他顯然已經發揮出了最大功力,整個人上下跳躍,翻滾不停,口中更加賣力的叫嚷着。
忽地,崔履行摔倒在地,頓時哎喲的叫了一聲。麴稜藉着火把一看,卻是一個青年,手中持了一把長槍,將女婿打翻在地。“這?”麴稜嚥了咽口水,終於回過神來,知道女婿是不可信的了,他返身就要逃下城牆,可是他剛有這個想法,只見無數敵人,已經截斷了他的歸路!
“我投降,我投降!”麴稜只得舉起雙手,狠狠的瞪了一眼被押送過來的崔履行,不由長嘆道:“女婿,你可誤了我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崔履行喃喃自語,他手中的桃木劍已經斷成了兩截,他看了看天空,道:“再多給我一點時間,定能叫他們束手就擒!”
“給你再多時間也是一樣!”蘇定方淡淡的道,吩咐身邊的幾個士兵,道:“你們幾個,去角樓上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那名士兵有些猶豫,悽悽的女鬼聲音還在耳邊迴盪。
“哈哈,將軍,你看看這是什麼。”這時一個士兵過來,正是蘇啓。他手中抓着一個女子,身穿白衣,披頭散髮,臉上塗的慘白慘白的,一絲血色也無。正是躲在角樓裡裝鬼的女子。
“哼!”蘇定方看了一眼麴稜,冷冷的道:“如此之人,豈不誤國?”說着,喝道:“把他們都押下去。打開城門,迎接王爺入城。”
“唉!”麴稜低下頭,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心中想來是悔恨萬分。
當楊浩進了城,走進府衙大門的時候,麴稜早已經被綁在一旁。
楊浩忙上前奏上兩步,親手爲麴稜解開繩索,道:“麴大人受苦了!”
麴稜一愣神,忙跪下,道:“王爺,恕罪!”
“哈哈,麴大人請起!”楊浩伸出手扶起他,道:“久聞麴大人乃我大隋忠義之士,這信都郡守一職嘛,還是由大人擔任!”
麴稜一愣,想不到楊浩居然會放過自己,還讓自己官在原職,並不做出什麼懲罰。想到此,他躬身,道:“多謝王爺不殺之恩,下官一定鞠躬盡瘁!”
“麴大人不必多禮,本王前來,不過是要消滅叛軍,以正隋室。”楊浩微笑着,看着他。
“對,對!”麴稜擦了一把冷汗,楊浩的眼神還是有些犀利。“王爺能征善戰,一定能興復大隋!”麴稜及時的拍着馬屁。
“可是,像麴大人今日這樣的對敵方法,可是不行喲!”楊浩笑着,站起身來,這時,一個小卒匆匆跑了上來,道:“王爺,有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