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前院離着一巨大屏風,上繡一尾魚,竟然佔滿整個屏風十之七八的空間,別的曹牧文倒是沒注意,不過見着繡魚的雙眼卻是繪畫的炯炯有神,似乎就是在直勾勾的盯着你,曹牧文打眼一瞧便是這種能夠感覺,心裡一陣發寒。
隨着這波錦衣衛人流一同前進,剛剛過了屏風,便看見了吳徵。這廂正在這裡等着曹牧文,旁側裡一些品級比他低的錦衣衛都拱手向吳徵行禮。吳徵微微點了點頭。
“呵呵,這是在新手下面前拿派頭呢!這傢伙還真上心。”曹牧文眼見此幕心中一樂,就跟新員工歡迎儀式似的。
吳徵朝曹牧文使了個顏色,曹牧文心中知曉,便隨了他前去。
曹牧文跟他來到了一側的房中,只見還有另外一人。那人也是一身錦衣飛魚服,身長八尺,容貌甚偉,闊眉朗目,就是一雙大眼睛,目光炯然的注視着曹牧文,好像也在打量他,曹牧文與他雙目交接,那人的眼睛很特別,似乎有種攝人的力量,就好像~~~曹牧文暗自尋思,“啊,對了,就~~就跟剛剛在屏風上見着的那條魚一樣!”眼見那人脣上下已鬑鬑頗有須,估計已有三十年紀了。
那人一手將手放在腰間刀柄上,一手自然下垂,靜靜的看着曹牧文,吳徵兩人進房。
“來,炳文,給你引見個人。”見到那人,吳徵竟是面露笑容,一手指着曹牧文,對着他說。曹牧文便面露微笑的看着那人。那人一怔之下也回以笑容。“看來這個人還算好相處。”曹牧文心中一輕,轉而又生一疑,“怎麼就這一人,不可能這吳徵手底下就這麼一個可供使喚的人!?”
隨即,曹牧文便知道了原因。
“來你們以後便跟着老夫了,要好好相處,互相配合。”
“在下魏炳文,見過兄弟了。”魏炳文說罷雙手抱拳朝向曹牧文。
“哪裡哪裡,在下曹牧文,兄弟你過謙了。”這兩人便你一句兄弟,我一句哥們兒的互相叫開了,場面倒甚是溫馨。
“呵呵,”這吳徵見着場面也是一樂,因爲自己當下便有要是與這兩位說。
“咳咳,”兩聲下去,曹魏兩人便知趣的收了聲,“看來老大要說話了。”曹牧文想。
對面這位也在尋思,“這吳頭昨天便告知我一個人一早來這裡等他,說是有要事相告,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旋即之後,曹魏兩人便明曉了。
只是反應卻是不一。
曹牧文張大了嘴,頓時怔住了。這吳徵竟然還有這種想法!
這吳徵也是昨天剛剛接到了上官的調令,對自己之前提出的調任會北疆的申請覈准了。一聽到這,吳徵當時也是心中一熱,看來天無絕人之路啊,不闖一闖那會有機會呢!
這明朝在北疆設有九個軍事重鎮以防衛北元蒙古人時有的騷擾,稱爲“九邊”。太祖時候爲鞏固北部邊防﹐屢次派將北征﹐同時﹐還分封子朱棣﹑朱權等將重兵駐守北部邊塞。到了成祖朱棣時又五出漠北﹐又於沿邊設鎮﹐派兵駐守。初設遼東﹑宣府﹑大同﹑榆林四鎮﹐繼設寧夏﹑甘肅﹑薊州三鎮﹐又設太原﹑固原兩鎮﹐是爲九邊。
這“九邊”既是軍事重鎮,自是部署有重兵把守,而且軍制官職也是自成一格。駐守的不只有主兵,也就是當地或者北方調往的正規軍,還有客兵。顧名思義,就是“前來做客之兵”,是從南方各省相較於北方比較安定,沒有戰亂的地方,把充足的兵力調往九邊,協助防守。一般都是在冬季,因爲那時候韃靼人才回前來侵擾,劫掠些豬羊財物,人口。這客兵是每年輪換的,一地官兵去往九邊做客兵一冬,大約要間隔數年纔回再次輪到駐守。這九邊各鎮均設鎮守總兵官﹑副總兵官﹑參將﹑遊擊將軍﹑守備﹑千總﹑把總等官﹐無品級﹑無定員。其總鎮一方者爲鎮守﹐獨鎮一路者爲分守﹐分守一城一堡者爲守備﹐與主將同守一城者爲協守。此外﹐又有提督﹑提調﹑巡視﹑備禦等官。可謂是組織嚴密,部署詳細了。
在明初之時,太祖朱元璋還分封自己的兒子爲藩王就藩各地。太祖朱元璋便是由農民起義從而登基稱帝的,所以他便格外的注意到當元末農民起義四處爆發的時候,元王朝在各地缺少強有力的藩衛。並且,在建國伊始,因爲有患於功臣在內而皇族孱弱之故。有鑑於此,洪武三年的時候他就決定廣建宗室,大舉封建,即把各個小兒子封到各地當藩王。他爲了不使天下人感到他私心太重,在封藩時候還特意在詔諭之中作了一番表白:“考諸古昔帝王,既有天下,子居嫡長者必正位儲貳。若其衆子,則皆分茅胙土,封以王爵,蓋明長幼之分,固內外之勢者。聯今有子十人。前歲已立長子爲皇太子。爰以今歲四月初七日,封第二子爲秦王、第三子爲晉王、第四子爲燕王、第五子爲吳王、第六子爲楚王、第七子爲齊王、第八子爲潭王、第九子爲趙王、第十子爲魯王、使孫爲靖江王,皆授以冊寶,設置相傅官屬。凡諸禮典,已有定製。於戲!衆建藩輔,所以廣盤石之安;大封土疆,所以眷親支之厚。古今通誼,朕何敢私!”
明太祖有子二十六人,長子朱標封皇太子。第九子朱杞及幼子朱楠早亡。其餘諸皇子及從孫一人先後封爲藩王。一三七○年分封諸皇子爲王:朱樉封西安爲秦王,朱封太原爲晉王,朱棣封北平爲燕王,朱橚先封吳王,後改封開封,爲周王,朱楨封武昌爲楚王,朱榑封青州爲齊王,朱梓封長沙爲潭王,朱檀封兗州爲魯王,明太祖侄朱文正之子朱守謙,封桂林爲靖江王,共九人。受封的藩王每年得祿米萬石,可在藩王府置相傅和官屬,擁有護衛軍少者三千人,多者至一萬九千人。
明初封建諸王除了屏藩國家之外,還要對付北方的蒙古殘餘政權。所以,太祖賦予了某些藩王帶兵統軍的大權,分封習兵事的皇子於北邊軍事要地,皆預軍務,習稱“塞王”。晉王、燕王,皆受命指揮邊防大軍,築城屯田。洪武朝的大將軍馮勝及傅友德,都曾受其節制,軍中大事,二王得直接奏聞。寧王受封后,也擁有軍隊,號稱“帶甲八萬、革車六千”。其餘諸王中,秦、代、肅、遼、慶、寧、谷、安等王,大體上都分佈在東北、北方和西北的一條邊防線上。他們中間的諸如當時的燕王朱棣也就是後來的成祖等人在長期的軍事活動中得到應有的鍛鍊,軍事指揮才能日益提高,而政治野心也隨之增強。
之後,便是那衆人皆知,歷史知名度極高的“靖難之役”了。
當然,這其中的弊端有識之士對此自是洞若觀火,明初著名能臣卓敬、葉伯巨等就先後上書指出分封的弊端所在。這卓敬便有言道:“京師,天下視效。陛下於諸王不早辨等威,而使服飾與太子埒,嫡庶相亂,尊卑無序,何以令天下?”而葉伯巨的論證就更加的具體了。把這分藩帶來的直接後果直挺挺的擺到了太祖面前。他嚴正的道:“秦、晉、燕、齊、樑、楚、吳、蜀諸國,無不連邑數十。城郭宮室亞於天子之都,優之以甲兵衛士之盛。臣恐數世之後,尾大不掉,然後削其地而奪之權,則必生觖望。甚者緣間而起,防之無及矣。”而在上書之前,葉伯巨就料到可能會遭到不測,他慨然的對朋友說:“縱無明詔,吾猶將言之,況求言乎?”他還預見封王這件事是“難見而患速。”果然,朱元璋以離間骨肉的罪名下葉伯巨於監獄,而後死於獄中,但是,葉伯巨的遠見在後來得到了充分的證實。其實,就太祖自己而言,他也不是不知道分封的利弊所在,然而由於他地位的特殊,所以,他並沒有把這件事看的如何之大,直到卓敬等人一再指出後,他也不得不承認“爾言是,朕慮未及此”。可是,他說歸說,並沒有付諸於事實和行動,由於他的拖延不覺,直接導致了諸王的尾大不掉。最終迫使建文帝撤藩,導致了靖難的苦果。
這靖難之後,永樂帝即位,鑑於前朝之失,對控制藩王極爲重視。但自己從前畢竟也是藩王,自己就是靠着削藩造反得以即帝位的。如若自己因爲被削藩而當上皇帝,今下也行削藩,一是聲望大大受損;二便是對不起靖難之時對自己大有益助的各地藩王了,況且自己先開了個“壞頭”,要是自己的那些弟弟們也起而效仿~~~~
所以明裡自是不行削藩,反而還恢復了一些在建文帝在位時削去的藩王,讓他們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