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馬湖是全國七大淡水湖、江蘇省四大湖泊之一,西連中運河,東臨馬陵山,水面面積超過三百平方公里,雨季時,湖面最深處達到二十米以上,湖水清澈潔淨,盛產魚蝦,湖邊沙質鬆軟,蘆葦蕩無邊無岸,搖曳婆娑,實在是一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駱馬湖湖中還星羅棋佈着三十多個大小島嶼,而劉大麻子等人的巢穴,就坐落在湖中最大的關場島上。
關場島其實也不大——比宋江那個梁山島起碼小一半,島上的住民也不多,僅有不到一千人,而且還有相當一部分是老弱婦孺,真正能上戰場的,也不過是五百多人,而且大部分是被官府壓迫而被迫落草的沿岸漁民,好在這些漁民可不是普通的烏合之衆——劉大麻子的副手洪大山原來是前明盧象升軍隊中的一個百戶,與李自成和多爾袞的軍隊都幹過仗,清軍入關時,他的部隊在山東被清軍打散,流落到駱馬湖附近定居。後來劉大麻子佔了駱馬湖後,他因爲殺了強搶漁村少女的滿人——那少女後來也成了他的妻子,被迫帶着村人投了劉大麻子,好在劉大麻子也不是笨蛋,不僅讓他當了二當家,還讓他用明朝軍隊的模式組織和訓練水匪,所以關場島上的水匪才能在與清軍的屢次戰鬥中堅持下來,並且屢屢打敗前來進剿的清軍,劉大麻子能在駱馬湖威震四方,他居功至偉。
瞭解了駱馬湖的情況後,而且劉大麻子也親口告訴吳遠明——他在與駱馬湖有水路相通的洪澤湖還有一個預備的據點時,吳遠明總算是鬆了口氣,覺得與清軍的大戰倒也不是全然沒有獲勝的機會,至不濟還有逃跑的道路。吳遠明這才放下心來,專心致志的和劉大麻子、洪大山喝酒吹牛,但吳遠明這個小交警的酒量如何能與專門打家劫舍的水匪相比?十七、八碗酒灌下去,吳遠明就醉得人事不知了……
“哎喲,我的媽呀,頭疼死了。”鳥兒快要在枝頭把嗓子唱啞的時候,吳遠明總算**着從牀上幽幽醒轉,出乎吳遠明預料的是,首先出現在吳遠明面前的,竟然是鄭雪那張美麗而又冰冷的容顏。鄭雪扶吳遠明坐起,將一碗散發着藥味姜味的熱湯遞到吳遠明面前,冷冷的說道:“這是醒酒湯,酒喝不了就能少喝些?吐得到處都是,快把人薰死了!”
“吐得到處都是?”吳遠明搖晃着快要爆炸的腦袋打量房間,發現簡陋的房間裡並沒有嘔吐的髒物,反而有不少打掃後的痕跡。吳遠明再看鄭雪時,發現她那雙大眼睛中佈滿血絲,就象一夜沒睡的模樣。鄭雪見吳遠明看她的眼睛,不由臉上一紅,惡狠狠道:“看什麼?你喝不喝醒酒湯?不喝我拿走了!”
“我喝,我喝。”吳遠明可不想忍受這能讓人瘋狂的宿醉頭疼,趕緊去接鄭雪的醒酒湯,可是不知道吳遠明是故意的還是酒後無力,竟然連裝着湯的碗都端不穩。鄭雪無奈,只得坐到牀邊親自將碗喂到吳遠明嘴邊,一點點的喂着吳遠明喝湯,但鄭雪沒注意的是,偷嗅着她身上體香的吳遠明的身體的某個部位,已經把被單漸漸的頂了起來……
“不要挨我這麼近。”鄭雪終於發現了吳遠明的不對勁,紅着臉推開快要靠在她身上的吳遠明。恰在這時候,鄭莘蹦蹦跳跳的跑了進來,進門第一件事是捂着鼻子叫,“好難聞!好重的酒氣!”第二件事則是衝吳遠明打機關槍般怒吼,“臭淫賊,你怎麼又挨我姐這麼近?你想對她做什麼?你不知道我姐姐已經有婆家了嗎?”
“胡說!我那有挨近你姐姐?是你姐姐未經我允許靠近我好不好?”吳遠明厚顏無恥的辯駁一句,發現鄭家姐妹都怒氣衝衝的瞪圓了眼睛時,吳遠明趕緊轉移話題,向鄭莘問道:“莘莘,你一直說你姐姐已經有婆家了,那你未來的姐夫,你會不會喜歡呢?”
吳遠明話音剛落,怒氣衝衝的鄭家姐妹立即冷場,鄭雪陰沉着臉學她妹妹——在被單下狠掐吳遠明的胳膊,同時對吳遠明連使幾個眼色,示意吳遠明不要提這個話題。吳遠明也有些後悔戳到這對姐妹的心頭傷疤,剛要再轉移話題時,鄭莘忽然開口道:“不喜歡!那個糟老頭子,那配得上我姐姐?就是因爲那個快病死的糟老頭子,我姐姐才一直不開心,不笑不哭,我恨死那個老頭和我哥哥了。”鄭雪一言不發,站起來就往房外走去,鄭莘本想去追,吳遠明卻將她叫住,“莘莘,等等,我有話對你說。”
“說什麼?”鄭莘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問道。從離開河間以來,鄭莘還是第一次有機會和吳遠明單獨呆在一起,吳遠明也有很多話想對鄭莘說,便吩咐道:“你把門關上,坐到牀邊來,我有些話對你說。”鄭莘一楞,接着想起那天吳遠明強吻非禮她的事情,頓時羞紅了臉蛋,抓緊衣服低聲叫道:“你想做什麼?如果你再敢象那天晚上那樣對我,我就殺了你!”
“放心,你天我是喝多了,今天我酒已經醒了。”吳遠明在心底補充一句,否則我會對你這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感興趣那才叫怪?鄭莘狐疑的打量吳遠明一通,直到發現沒有危險後才把門關上,坐到吳遠明牀邊的椅子上,雙手握緊短劍說道:“說吧,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事,就想談談你姐姐和我的事情。”吳遠明開門見山的說道:“莘莘,我們做一筆交易吧,你把我的金牌還我,我幫你姐姐擺脫那樁政治聯姻,讓耿繼茂和你姐姐退婚,但不影響你們兩家的聯盟關係——我的金牌你也看到了,你應該知道我有這個能力。”
在吳遠明預想中,他說出這樣的話,鄭莘即便不答應也會詳細考慮考慮,誰知鄭莘的反應卻讓吳遠明目瞪口呆了——“呸!”鄭莘狠狠唾了一口,不屑的嚷嚷道:“就憑你?就憑你一個大漢奸吳三桂兒子吳應熊的跟班?就能讓耿精忠家乖乖聽你的話?你以爲你是吳應熊?”
“我是吳應熊的跟班?”吳遠明傻了眼睛,做夢也沒想到鄭莘是這麼認爲他的身份。自作聰明的鄭莘則振振有辭的說道:“你別告訴我,你打算冒充吳應熊吧?如果我沒打聽過吳應熊的情況,也許我還會上你的當,可我已經問明白了,那個吳應熊,已經中毒死在了北京!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吳應熊家跟班或者部屬什麼的,吳應熊死了,所以你拿着吳應熊的金牌回雲南報信對嗎?”
“是,是是,我是吳應熊的部將,拿着他的金牌回雲南報信的。”吳遠明點頭如搗蒜,心說你這麼理解倒也不錯,省去我許多麻煩。鄭莘則得意洋洋的說道:“哼,就你也想瞞過本姑娘法眼?本姑娘再警告你一次,不許打我姐姐的主意,更別想騙我姐姐跟你私奔,否則的話,我馬上把你是吳應熊跟班的事情捅出去,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可以是可以,那你總該把我的金牌還我吧?”吳遠明苦笑着問道。鄭莘一蹦三尺高,堅決的搖頭道:“不行,如果還了你,你這沒良心的臭淫賊十有**……肯定會把我拋下,去找你的什麼惠兒妹妹!要還你金牌,等我師傅來了這裡再說。”
“莘莘,你聽我說……。”吳遠明剛想再叫時,房間外傳來劉大麻子和洪大山的聲音,“吳兄弟,我們方便進來嗎?”吳遠明忙答道:“劉大哥,洪二哥,你們快請,很方便的。”房門推開,劉大麻子和洪大山先後進來,見鄭莘在房裡,兩人不約而同的露出壞笑,鄭莘看出他們笑的意思,忙紅着臉衝出去找她姐姐了。
“吳兄弟,昨天你要的地圖,我給你拿來了。”洪大山將一卷裝裱好的、很大的宣紙遞給吳遠明。吳遠明奇道:“我要的地圖?什麼地圖?我什麼時候要的地圖?”旁邊的劉大麻子氣呼呼道:“當然是駱馬湖一帶的地圖了,昨天晚上你起碼向我嘮叨了二十次,要我把這一帶的地圖給你。”
吳遠明仔細一想,發現自己是向他們要過地圖——準備迎擊清軍的圍剿,忙告個罪將地圖展開,發現這是一副很詳細的地圖,不僅把駱馬湖中的島嶼、湖岸和附近道路完全描繪出來,就連山峰的高度和樹林、蘆葦蕩都有明確標示,顯然不是這些水匪所能做到的事。旁邊洪大山也解釋道:“吳兄弟,這副地圖是我叫人畫的,那個人是一個路過駱馬湖的讀書人,精通《海島算經》、《製圖六體》和《計裡畫方》這些地理書,所以畫得十分精妙,還給我們做了一個大沙盤,我知道這些東西是軍隊必須的東西,就把它們全部保存了下來。”
“那人是誰?能把這地圖花得如此絕妙,肯定不是普通人!”吳遠明迫不及待的問道。洪大山一聳肩膀答道:“他叫李寄(注:1)。”
“李寄?”吳遠明有些糊塗了,在吳遠明記憶中,清初可沒有李寄這麼一個地理學家。但是洪大山的回答卻讓吳遠明從牀上跳了起來,“李寄的名字是不出名,可他父親的名字就大名鼎鼎了,他父親就是我們大明朝的徐霞客。因爲他是個私生子,沒出生以前就被徐家嫁到了李家,所以姓李不姓徐,單名一個寄字。”
“徐霞客的兒子?!他在那裡?在駱馬湖嗎?”吳遠明大嚷大叫起來——如果吳三桂軍隊中能有這麼一個人才,在今後的排兵佈陣和軍隊行進上不知要佔多少便宜啊。洪大山攤手答道:“很可惜,他住在南邊的江陰縣,沒在駱馬湖。”吳遠明先是一陣泄氣,接着又開心起來,微笑道:“還好,江陰離揚州不遠,我還有機會去找他。”
將招攬徐霞客兒子的事情拋在一邊後,吳遠明開始研究起駱馬湖附近的地形來,並不時向劉大麻子和洪大山請教地圖上不明白的地方,努力回憶姚啓聖教給自己的用兵之道,判斷清軍可能的進軍路線和應對措施。細看了一番,結合劉大麻子和洪大山介紹的情況,吳遠明發現清軍以前對駱馬湖的進剿主要是走三條路,一條是吳遠明來等人到駱馬湖經過的邳州,取道沂河入湖;二是從南面的宿遷縣水道入城;第三道則是從徐州出發,走黃河轉進運河進駱馬湖,但這條路實在太遠,陳近南等人有足夠的撤退時間,如果敵人是周培公的話,不可能看不到這點,所以這條路首先被吳遠明剔除,將目光重點定格在沂河路和宿遷這兩條路上。
“劉大哥,洪二哥,你們有沒有辦法讓沿湖的漁民把船集中起來,藏到湖中心的島嶼上,等韃子軍隊被殺退了再回去打魚?”吳遠明決定首先不給清軍就地取船的機會,便向劉大麻子和洪大山試探着問道。劉大麻子和洪大山對視一眼,同時搖頭答道:“不可能,沿湖漁民幾千上萬人,全靠打魚爲生,如果讓他們停止打魚,那不是斷了他們的活路嗎?”
“是嗎?對,應該是這樣。”吳遠明也發現自己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頗有些沮喪。不過吳遠明轉念一想,戰時控制船隻和馬匹等交通工具是常事,只是不知道是用什麼手段控制而已。接着吳遠明猛拍一下自己的腦袋,心說我怎麼把他給忘了?吳遠明趕緊向劉大麻子說道:“劉大哥,麻煩你派過人去,把我的表弟李雄飛叫來,他在軍隊裡是個將軍,有這方面的經驗。”
劉大麻子以前和清軍幹過十來年的仗,知道在戰場上有一個經驗豐富的將領是何等珍貴,便毫不猶豫的出去吩咐,不一刻,李雄飛被人叫進這個房間,吳遠明先將地圖遞給李雄飛,將自己的想法對他敘述一番,李雄飛也很贊同吳遠明分析的清軍進軍路線,並向吳遠明提出道:“軍隊的水面作戰中,確實要控制民間船隻,一來是防止資敵,二來是預防敵人僞裝成漁民探查我軍情況。針對這種情況,一般有三個辦法解決,第一就是強行毀船,把船隻強行集中起來,一把火燒了!但這點我不贊成,因爲劉大哥他們在這裡經營多年,沿湖的漁民都和劉大哥們關係不錯,在戰時還可以起到眼線的作用,讓我們輕鬆掌握敵人的動態,不到萬不得以,切不可用這招。”
“對,這招不能用。”吳遠明和劉大麻子、洪大山同時點頭道。李雄飛又介紹道:“第二種辦法就是世……就是表哥你說的,把漁船藏起來,這個辦法其實也可行,只要財力足夠,軍隊裡可以給百姓一定的補償,把漁船僱傭一段時間乃至直接買下都可以。但劉大哥剛纔也說了,這駱馬湖沿岸大小漁船有近千隻,我們現在的財力很難做到這點。而且這麼做還有兩個壞處,一是把漁民和漁船集中到島嶼上,這麼多人吃喝拉撒都是個大問題。二是封鎖了漁船,我們就斷絕了了解敵人動態的道路,難以做到知己知彼。”
“那第三個辦法呢?”吳遠明對第三個辦法抱有很大希望——因爲不管是在小說裡,還是在電視劇裡,總是第三個辦法最有效果。而事情也正如吳遠明所想,李雄飛果然說道:“第三個辦法比較複雜,但應該對現在的情況比較有效,一是劉大哥的人放出風去,就說韃子軍隊要來打關場島了,要強行徵集漁船做爲軍用,一文錢補償都不給,另外再把韃子軍隊在民間燒殺搶掠**民女的事情多向漁民說說,不怕這些漁民不人心惶惶,主動投奔劉大哥以做依靠。二是告訴漁民,韃子軍隊來了以後,讓他們逃到湖心島上避難,等韃子軍隊退了再回去;並且讓他們自己組織起來,以鑼鼓旗幟做爲信號,一旦發現韃子軍隊接近就發出信號,立即駕船起航,逃進駱馬湖裡躲避,不過韃子軍隊搶船徵船的機會,我們可以給他們提供一些必須的物資。這樣即便被韃子搶去一些漁船,數量也不會太多。”
“當然了,這第三招在持久戰中不可能使用,因爲我們提供不了這麼人生活所需的物資。”李雄飛繼續介紹道:“但現在的情況不同,韃子軍隊比我們還急——因爲時間稍微耽擱,天地會的人就有可能逃脫。他們在本地徵調不到足夠的漁船,就只能從外地調集船隻來攻島,不過外來的船隻不瞭解駱馬湖的水流、風向和水下暗礁,就給我們製造了可乘之機了。”
“好,就用第三招!”劉大麻子一拍大腿,贊成道:“以前韃子軍隊來打我們的時候,這一帶漁民吃了不少苦頭,我們放出這樣的風,不怕他們不乖乖聽話,還好湖裡魚多,糧食容易解決!”
說幹就幹,隨着駱馬湖水匪將風聲放出去後,雖然還沒有一個清軍露頭,駱馬湖附近的漁民百姓就開始恐慌起來,許多有漁船的漁民都開始把生活用品往湖中的三十幾個島嶼上搬遷,隨時準備逃入湖中避難,那些家裡有年輕女兒和老弱婦孺的漁民,乾脆就直接把家人送到島上暫住。在一天之間,幾乎所有的漁村都組織了起來,安排了專門的人員拿着鑼鼓在高處放哨,一旦發現大隊清軍靠近就鳴鑼示警,通知停靠在碼頭的船隻逃離。但也有少部分漁民和漁村對這個消息將信將疑,持觀望態度,但以清軍那些德行,只要他們一露面,相信很快就能把這些漁民逼到駱馬湖中的,所以吳遠明等人對此也不怎麼擔心。
與此同時,關場島上的備戰工作也進行得如火如荼,五百多有戰鬥能力水匪被洪大山和李雄飛嚴格組織起來,悉心操練隊伍,整備修理船隻。吳遠明訂購的火藥、桐油、硫磺和武器等戰爭必需品源源不絕的從各地運來,繼而運到關場島上儲藏備用。又在駱馬湖四周廣撒眼線,探聽清軍進軍的路線和動向。雖然這一切都是因爲天地會準備逃到駱馬湖重新組織引起的,但駱馬湖水匪及大小頭目們卻大都沒什麼怨言,因爲駱馬湖這支力量本就是清廷的眼中釘肉中刺,與其坐視天地會羣雄不管,倒不如和天地會聯手狠狠教訓一下來犯的清軍,把他們打怕打散才能保住駱馬湖的平安。吳遠明也很難得的講了一次義氣,沒有在危險來臨時拋下駱馬湖水匪不管,而是選擇留下與駱馬湖水匪並肩抗敵。順便說一句,沒安什麼好心的吳遠明其實是想在長江以北埋下一顆釘子,將來跟着老爸造反時好有一隻可以在北方牽制清廷的隊伍——要知道,駱馬湖水路連着清廷的經濟命脈運河,如果在吳三桂家和清軍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駱馬湖水匪忽然切斷了運河,那康小麻子就有得樂子了。
兩天的時間很快過去,期間不斷有被清軍殺散的天地會人衆和鐵桿反清的江湖羣豪逃入駱馬湖,讓愛出風頭的劉大麻子很是盡了一次地主之誼,但陳近南等人始終沒有出現,急得鄭家姐妹是日夜難眠,如果不是吳遠明攔着,這對姐妹還真想北上去尋找陳近南。好在先行逃進駱馬湖的天地會衆人告訴鄭家姐妹,說陳近南確實殺出了清軍的包圍,因爲要保護大隊人馬才落在後面,這才讓鄭家姐妹稍微安心。
時間到了八月初四的中午,吳遠明正帶着一幫不能上戰場的老人和因傷致殘的老兵修理劉大麻子等人以前搶來的火繩式火槍時,好消息傳來,天地會的蔡德忠保護着顧炎武等人到窯灣集碼頭,已經登船趕往關場島這邊,吳遠明大喜過望,忙乘船與劉大麻子、鄭家姐妹等人親自出迎而去。
……
注1:李寄,字介立,爲徐霞客第三子,其母周氏爲徐霞客妾,不容於正妻而帶着身孕被逐,改嫁李氏,故名“寄”。徐霞客的四個兒子中,李寄才學最高,也最具父祖遺風,體貌性情均甚似霞客。曾應童子試,被知府擢爲第一。不久即悔功名之念,不復院試。隱居鄉里,不阿權貴,不受饋贈,獨自課徒奉母,而且終身未娶,最後在貧病交加中去世。爲《徐霞客遊記》的保存、流傳做出了巨大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