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乘春破曉煙,滿城絲管拂榆錢。千家養女先教曲,十里栽花算種田。雨過隋堤原不溼,風吹紅袖欲登仙。詞人久已傷頭白,酒暖香溫倍悄然。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
作爲天下最繁華最富裕同時煙花業也最發達的揚州城,最精彩的時刻永遠是在夜晚,酉時剛過,華燈初上,青樓名妓匯聚的瘦西湖畔鳴玉坊一帶就已經是燈紅柳綠一片,處處絲竹歡聲,處處鶯鶯燕燕,坊東坊西猜枚行令聲和唱曲鬧酒聲不絕於耳,當真是歌舞昇平,笙歌片片,山外青山樓外樓,揚州歌舞幾時休?也有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女子攔在大街小巷,招呼客人進店遊玩,期間調笑打鬧,熱鬧非凡。
就在這熱鬧非凡鳴玉坊上,忽然來了一行三人甚是惹眼,打頭一個黑麪短鬚朝天鼻孔,綠豆眼盡在沿街姑娘胸前臀後打轉,模樣猥瑣無比;另一個則容貌普通,皮膚粗礪無比,舉手投足統一標準,一看就是軍人出身;不過最讓沿街歌女舞女心動還是最後一個男人,這男人衣着華貴自不用說,最難得的那是他那張俊美白皙的臉蛋和雍容華貴的氣質,對大姑娘小媳婦都有極大殺傷力,即便在這江南錦繡之鄉也不多見,惹得各家院子花船的姑娘爭先恐後到他面前招呼,希望他能光臨自家院子花船。不用說,這三人自然是吳遠明、朱方旦和李雄飛三人了,至於本應該和他們在一起的鄭莘和代妍等人,卻因爲不願意來這種地方留在了客棧裡,在醋罈子鄭莘和一心招上門女婿的代妍之間周旋兩天而筋疲力盡的吳遠明這纔有了輕鬆的機會。
“公子,到我們怡情院來玩玩吧,我們怡情院的姑娘個個漂亮,包你滿意……先生,請不要亂摸。”一個打扮得頗爲得體的舞女一邊打開朱方旦乘亂放在她腰上的手,一邊嗲聲嗲氣的向吳遠明發出邀請。而吳遠明只想去麗春院找姚啓聖他們會合,那有心情去和她們客套,只是一個勁的搖頭,朱方旦則利用歌女舞女涌向吳遠明的機會在人羣中上下其手,大佔便宜,不時還抓住一兩個漂亮妓女的手大驚小怪的叫嚷,“姑娘,你似乎有隱疾在身,小可略通醫術——人稱神醫,願爲姑娘你診治診治。”
“李雄飛,快找麗春院在什麼地方,我快被擠死了。”被淹沒在妓女羣中的吳遠明幾乎被脂粉花香薰死,只得痛苦的向李雄飛求救。李雄飛身邊同樣也有不少妓女包圍,花了不少力氣才擺脫妓女歌女的拉扯,向一個妓女問道:“姑娘,請問你們這的麗春院在什麼地方?”那妓女見李雄飛等人不願照顧她生意,頭一扭一言不發,李雄飛也常來這些地方知道規矩,忙拿出二兩銀子塞到那妓女手中,那妓女才勉強說道:“向前走過兩個巷子口,看到有三棵並排的楊柳樹的路口往左轉,再走幾步就是。不過麗春院可是我們這裡最貴的地方,你們的銀子夠嗎?”
“應該夠吧。”反正今天晚上說好是吳遠明請客,李雄飛可不管貴不貴,擠進人羣拉着吳遠明和朱方旦就按那妓女的指點往前走,讓那些看上吳遠明的妓女大爲失望,也讓朱方旦頗爲遺憾,“別慌走啊,這裡的姑娘也很漂亮,我還沒看夠呢。不過算了,麗春院既然是揚州第一大院子,裡面的姑娘應該更漂亮。”
幾乎是逃命一般擠出妓女的包圍,吳遠明等人用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擺脫沿途衆多妓女的糾纏到得麗春院門口,正如傳說中那樣,揚州第一大院子麗春院果然名不虛傳,院闊房多雕樑琢柱自不用說,門前的歌女和舞女無論數量和質量也都遠超過周圍所有院子花船,一個個娥眉橫翠,粉面生春,體格風騷,半含笑處櫻桃綻,當真是動人之至。而對吳遠明來說,歷經千辛萬苦終於來到麗春院門前,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一把揪住一個過來招攬客人的麗春院妓女,急不可耐的大聲問道:“你們這麗春院中,可有一個叫韋春芳的妓女?她可能還有一個叫小寶的兒子,就出生在你們麗春院裡,也在麗春院長大,有沒有?;
!有沒有你快說啊?”
“姓韋姐妹倒是有好幾個,不過沒有叫韋春芳的,至於出生長大在我們麗春院的兒子——怎麼可能?”那麗春院妓女莫名其妙的答道:“我們麗春院又不是善堂,女孩子被養大幹活還差不多,怎麼可能會有男孩子在這裡長大?”
“沒有就好。”吳遠明鬆了一口氣,高興之餘竟還有萬分遺憾。而與吳遠明答話那個妓女見吳遠明容貌生得甚俊早已心動,拉起吳遠明的手笑道:“公子,別再念什麼春芳不春芳了,好老土的名字。奴家叫做茅芽,名出《詩經》,請讓奴家帶公子進院子裡去唱幾支小曲吧。”吳遠明定目去看那茅芽,見她生着一張五官均勻的瓜子臉,小手觸感確如茅芽一般嬌柔綿軟,年齡不大,雖無十分姿色倒也有些動人,吳遠明便微笑着點了點頭,順手在茅芽還算動人的臉蛋上摸了一把,“小美人兒,那今天就你吧。”那茅芽大喜嬌嗔,忙在衆姐妹妒忌的目光中將吳遠明領進麗春院。李雄飛和朱方旦等人也挑到了滿意的姑娘,與吳遠明一共進院——當然了,因爲是吳遠明請客的緣故,朱方旦挑了兩個。
“吳公子裡面請。”問過吳遠明姓氏後,那茅芽將吳遠明讓到正門前,正要攙扶吳遠明進門時,麗春院門口忽然撞來七八個彪形大漢,囂張無比的推開麗春院大門前的嫖客妓女,“讓開,讓開,滾一邊去。”吳遠明也被其中一個大漢推了一個踉蹌險些摔倒,旁邊李雄飛大怒就要動手,吳遠明揮手製止住他,微笑道:“小事,一會咱們還要大玩特玩,別掃了興致。”李雄飛這才恨恨退開,但那大漢還不知道收斂,又大叫道:“讓開,讓開,給我們將軍讓路。”
“將軍?”吳遠明一楞,心說康麻子爲了裝飾門面下旨嚴禁官員嫖娼宿妓,雖然下面官員陽奉陰違沒有誰理會他的狗屁聖旨,京城官員中更有不少鑽他狗屁聖旨的空子——專門嫖相公,但是打着將軍名號公開逛妓院的官員還真不多見——不過也不是沒有。好奇之下,吳遠明停足定睛看去,只見一名三十來歲模樣頗爲英俊的男子身着綴滿福字的絲綢長袍,腰繫平黃鑲田黃玉的錦帶,提溜着一把細長湘竹扇大搖大擺走上前來,後面還跟着十來個挺胸腆肚的彪形大漢,氣勢囂張不可一世。
“軍爺,軍爺請進。”麗春院老鴇聞得有貴客光臨,忙拋下其他客人迎上前來,向那年齡與吳遠明差不多的囂張男子膩聲笑道:“軍爺好象是第一次來我們麗春院啊,不是媽媽吹牛,我們這麗春院的姑娘個個都在揚州城裡豎大拇指,待媽媽爲軍爺挑幾個最好的可好?”
“不用挑了,就媽媽你了。”那囂張男子甚是急色,淫笑着一手摟住那風韻猶存的麗春院老鴇,一手公開在那老鴇豐滿胸脯上大力搓揉,淫笑道:“聽說你們麗春院每天晚上都公開拍賣三匹一等揚州瘦馬,爺我今天就是衝着這個來的,今天晚上的三匹一等瘦馬爺我全包了,多少銀子?爺我要把她們全帶回廣西!”
“軍爺見諒,這可不敢答應於你。”那老鴇爲難的說道:“麗春院自兩年前開始的每天拍賣三匹一等瘦馬,全都是價高者得,從沒有破例直接出售,所以揚州的養馬人才把最好的瘦馬送到我們麗春院寄賣,若是破了這例,我們麗春院的招牌也算砸了。”
“媽的,給臉不要臉,你如果不答應,老子現在就砸了你的婊子院。”那囂張男子帶來的大漢吼道。那囂張男子一擺手制止從人,向那老鴇笑道:“既然如此,也就不讓媽媽爲難了,不過也沒什麼,爺我有的是銀子,今天的三匹瘦馬爺我要定了,爺我倒要看看,今天有誰敢和爺我擡價?;
!”
那囂張男子聲音甚大,兼之他帶來的從人大漢十分兇悍,滿麗春院大廳中頓時鴉雀無聲,再沒一個人開口說話。那囂張男子正要得意大笑,誰料強中自有強中手,麗春院大廳二樓的走廊上忽然傳來一個尖細有如老鼠磨牙的聲音,“老鴇子,快把今天拍賣的瘦馬全帶出來,爺有的是銀子,要把她們全買下送人。”
“媽的,找茬?!”那囂張男子大怒去看說話那人,卻見樓上抱胸站着一個肥胖異常的中年男子,胖得和豬幾乎沒什麼兩樣的臉上一雙細小三角眼帶着鄙夷的笑意,正在譏諷的看着他。在那肥胖男子背後,同樣也有二十來個胳膊比常人大腿還粗的彪形大漢,全都面帶嘲笑,挑釁的看着囂張男子一夥。那囂張男子大怒,“媽的,死肥豬也敢和老子搶女人,給我打!”
“上!”那囂張男子一揮手,他帶來的二十來個大漢立即拔出刀劍往樓上衝;那中年男子也是把手一揮,他帶來的二十來個大漢同樣是拿出武器迎上去,一場火併迫在眉睫。急得那麗春院的老鴇大叫,“姚先生,姚先生!快出來啊!有人要在我院子裡打架了!”
“姚先生?”吳遠明一楞,一種說不出的古怪預感油然而生。果然應證了吳遠明的預測——“誰又在這麗春院裡打架啊?”隨着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麗春院後堂中慢慢走出一個左擁右抱着兩個年輕少女的乾癟老頭——正是吳遠明的幹老爸姚啓聖!吳遠明的下巴差點掉在地上,心說我乾爹怎麼就住在麗春院裡,看模樣還成了麗春院的保護人?
因爲麗春院大廳中看熱鬧的嫖客和妓女甚多,姚啓聖並沒有看到擠在人羣裡的乾兒子吳遠明,僅是上下看看那肥胖男子和那囂張男子,又聽老鴇說了事情的經過,姚啓聖眼珠一轉就捧腹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人了……哈哈哈哈。”笑得那肥胖男子和那囂張男子莫名其妙,異口同聲的問道:“老頭,你笑什麼?”
“笑什麼?當然是笑你們倆了。”姚啓聖指着那肥胖男子和那囂張男子,搖晃着頭大笑說道。那肥胖男子和那囂張男子帶來的從人大怒,紛紛叫嚷道:“臭老頭,找死!竟敢笑我們將軍(老爺)?活膩味了?”倒是那囂張男子和那肥胖男子見姚啓聖氣度不凡並沒有動氣,而是揮手製止下人,又異口同聲的向姚啓聖問道:“你爲什麼笑我們?我們有什麼可笑的?”
“我笑你們只會裝腔作勢,其實家裡沒幾個子兒,搞不好吃了上頓就沒下頓。”姚啓聖大笑說道:“自古歡場爭風吃醋並不少見,但尊貴人物、風流才子、真正有錢有銀子的,都是在院子裡大把大把的撒銀子或者吟詩作賦討姑娘歡心,宋徽宗與李師師,韓世忠與梁紅玉,李靖與紅拂女,還有蘇東坡、唐伯虎和祝枝山這些名士才子,那個不是以自己的才情和家資討得紅顏一笑,留下千古佳話?後世提起他們,那個不是豎起大拇指叫一聲好?倒是那地痞無賴,流氓打手只會以暴力解決問題,靠拳頭硬刀子狠爭搶女人,可世人提起他們,那個不是‘呸’的一聲,不屑一顧?又有那本史書上會對這樣的流氓地痞大書特書,爲他們立傳留名?”
“乾爹的口才真是越來越好了,這下這兩個蠢貨想打也不好意思打了。”對幹老爸的口才,吳遠明在人羣中是聽得口服心服,自嘆不如。而那肥胖男子和那囂張男子臉上的殺氣漸漸消失,不約而同的擺手讓從人退下。姚啓聖乘機又說道:“所以說,你們倆靠刀子靠拳頭搶女人是沒用的,要想博得美人歡心,拿出銀子和才學來爭吧,誰的銀子能壓倒誰,誰就能拔得美人頭籌!”說到這,姚啓聖乾瘦的老臉現出一絲猥褻笑容,淫笑道:“順便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今天晚上的這三匹瘦馬我都已經看過了,全是一等一的少見極品,還全都沒開過苞噢;
。”
“哼,看在老闆的份上,今天先饒了你。哼,不到北京不知道官小,不到揚州不知道銀子少,一會到了拍賣瘦馬的時候,讓你這廣西來的土包子見識見識什麼叫銀子多。”那肥胖男子最先被姚啓聖的話打動,冷哼着向那囂張男子發出挑戰。那囂張男子不甘示弱,也是冷哼道:“媽的,揚州人就了不起?一會要讓你看看,什麼叫做富可敵國!”
鬥嘴歸鬥嘴,架卻是很難再打起來,麗春院老鴇鬆了口氣,忙吩咐姑娘招待那囂張男子與那肥胖男子,江南美女名聞天下,麗春院裡的姑娘又是其中拔尖的人物,十幾個俏麗可愛眉眼精乖的少女膩在那囂張男子和那肥胖男子懷裡,他們倆馬上沒了火氣,很快就摟着各自挑上的姑娘進房,大聲要酒要菜。直到此刻,那麗春院老鴇才抽出時間向姚啓聖道謝,“姚先生,真是太感謝你,又幫我們院子擺脫了一樁麻煩。”
“客氣什麼?”姚啓聖哈哈笑着先在懷中少女臉上一吻,這才向那老鴇說道:“媽媽,你快去讓姑娘們好好打扮吧,乘着這兩頭肥羊火氣未消,讓他們把火氣發泄到銀子上,你也就……。”說到這,姚啓聖做了一個數銀票的動作,那老鴇大喜笑道:“多謝姚先生指點,妾身這就去安排。”說到這,那風韻猶存的老鴇向姚啓聖拋一個媚眼,吃吃笑道:“姚先生先將就着和這兩個姑娘玩玩,待到客人盡都安歇以後,妾身再親自去侍侯先生。”
“這纔對嘛。”姚啓聖大笑,乾瘦的老手熟練的滑進那老鴇衣服裡,那老鴇嬌嗔不依,正打鬧間,他們身邊忽然竄出一個人,向那老鴇深深一揖,恭聲道:“孩兒見過乾孃。”說着,那人影又轉向姚啓聖懷裡的兩個少女鞠躬,“見過兩位小乾孃。”最後那人影又向姚啓聖雙膝跪倒,磕頭說道:“孩兒見過父親,父親安好。”
忽然間有人給自己磕頭請安,姚啓聖和那老鴇等人都是一楞,然後纔看清吳遠明的相貌。失散許久的乾兒子突然出現,姚啓聖頓時激動萬分,忙雙手將吳遠明攙起,顫聲說道:“孩子,你終於來了,父親在這裡等了你一個多月,你怎麼現在纔來?”吳遠明擡頭一笑,微笑道:“還請義父原諒,孩兒在路上遇到了很多事情,所以才耽擱到現在。”
“姚先生,原來他是你的乾兒子啊?”那麗春院的老鴇上下打量吳遠明一番,倚在姚啓聖懷裡笑道:“真是個俊小夥子,看在你的份上,你乾兒子在我麗春院裡風流快活的銀子,我全包了。”說着,姚啓聖身邊的兩個女孩子中的一個已經依偎進吳遠明懷裡,急不可耐的在吳遠明身上臉上亂摸亂親起來,“姚先生的兒子真俊,我都心動了。”另一個則嘲笑道:“小妮子心動了?這位公子剛纔可叫我們小乾孃。”膩在吳遠明懷裡的那少女嬌笑道:“呵呵,和姚先生親熱幾次就算小乾孃的話,那我們麗春院的大部分姐妹可都是他的小乾孃了。”
“乾爹,你還真厲害,這些女孩子竟然都爭先恐後的倒貼你,教孩兒幾招怎麼樣?”吳遠明目瞪口呆的向姚啓聖問道。姚啓聖老臉一紅,正要說話時,後面朱方旦衝了上來,也是撲通一聲給姚啓聖跪下,“姚先生,我是你義子的朋友,久仰你老大名,你老真是風月老手,情場急先鋒!請姚先生一定要收下我這個徒弟,先生討女孩子喜歡的絕招,請一定要全教給我。”說着,朱方旦向姚啓聖連連磕頭,拜師之意十分誠懇。
“他是……?”姚啓聖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徒弟十分疑惑,吳遠明忙向姚啓聖介紹道:“義父,這是我在路上交的朋友朱方旦,你別看他色咪咪的不象個好東西,但他可是天下第一神醫,醫術天下無雙。”姚啓聖聽說給朱方旦的名字,也知道吳遠明南下江南就是爲了給吳三桂招攬人才,見吳遠明竟然弄到這麼出色的醫生自是喜不自禁,忙將朱方旦攙起;
。吳遠明又將李雄飛叫到姚啓聖面前,介紹道:“義父,這是我父親的部將李雄飛,也是我大姐夫的表妹夫,這次路上多虧了有他保護,否則孩兒也許就到不了這裡了。”
“末將見過姚老先生。”李雄飛聽吳遠明說過姚啓聖的本事,雖然將信將疑但還是對姚啓聖十分恭敬的行禮。姚啓聖一直在擔心吳遠明回到雲南缺乏貼心忠誠的部將難以和吳應麒競爭,見吳遠明竟然籠絡到了一個吳三桂部將也是喜不自禁,忙親手攙起李雄飛噓寒問暖,爲乾兒子的將來打下基礎。吳遠明這才問道:“義父,惠兒現在在那裡?吳壽吳祿吳喜他們三兄弟呢?那天在歷城縣,吳祿有沒有逃過追殺?”
“就在裡面。”姚啓聖往麗春院後院一努嘴,微笑道:“快去看看你的惠兒妹妹吧,你要是再不回來,我的鬍子就要被她全拔光了。”那麗春院的老鴇也說道:“姚先生和公子快進後院去吧,這裡說話不方便,我這就去給你們安排酒菜,慶祝你們父子重逢。”
“惠兒就在後面?”吳遠明一陣激動,忙拉着姚啓聖快步跑進麗春院最後面的院子,姚啓聖指着一個房間說道:“去吧,她就在裡面,我去叫吳壽他們來這裡。”說到這,姚啓聖長嘆一聲說道:“進去後對惠兒好點,她如果不是爲了等你,是不願住在這裡的。”
“惠兒……。”吳遠明顫抖着推開房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堆滿點心和小吃的桌子,桌子背後坐着一名身穿鵝黃衣裙的少女正在大嚼點心小吃,聽見房門推開的聲音,那少女漫不經心的嚼着點心擡起頭來,只看了一眼,那少女的咀嚼動作便凝固在臉上……
“惠兒,我來了。”吳遠明鼻子有點發酸,顫抖着向惠兒小丫頭說道。小丫頭先是一陣發呆,就象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過了許久後纔有兩滴晶瑩的淚水從眼角滲出來,含糊的喃喃說道:“吳大哥,真的是你?”
“是我……。”吳遠明鼻子更酸,嘴脣哆嗦着回答小丫頭的話怎麼也說出口。倒是小丫頭最先反應過來,淚眼朦朧的張開雙臂撲向吳遠明,吳遠明同樣張開雙臂,準備迎接小丫頭的擁抱——“這位美麗的小姐,你面帶病色,似乎有隱疾在身,請讓在下爲你診治一番如何?”眼看吳遠明就要和惠兒擁抱在一起的時候,朱方旦突然從吳遠明張開的雙臂底下竄進房裡,抓住惠兒的手腕色咪咪的叫道。
“你是誰?臭色狼,放開我!”惠兒通紅着臉含着沒有嚥下去的點心,含糊的掙扎着叫道。吳遠明則氣衝斗牛,一把抽出燧發火槍指在朱方旦腦袋上,“混帳東西,再不放開我最心愛的惠兒妹妹,我一槍斃了你!”
搗亂的朱方旦被踢出了房間,吳遠明將火槍插會腰間,惠兒也將嘴裡的點心嚥下肚裡,兩人在燈下對視良久,惠兒閉上淚眼,慢慢的翹起櫻脣,吳遠明會意的將嘴脣慢慢貼向她的櫻脣,眼看就要四脣相碰——“世子——!”吳祿、吳壽和吳喜三兄弟衝進房間,同時抱住吳遠明嚎啕大哭起來,三人激動之下將吳遠明推出老遠摔在地上,吳遠明與小丫頭的別後長吻也化成了泡影……
“吳祿吳壽吳喜,我要殺了你們!”快氣瘋的小丫頭擡起桌子上的兩盤點心,怒吼着狠狠砸在痛哭不止的吳家三兄弟頭上。將吳家三兄弟砸得頭破血流後,小丫頭奮力推開他們,騎馬一樣騎到吳遠明身上,彎下腰摟緊吳遠明,櫻脣主動的、狠狠的吻在吳遠明嘴脣上……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章《狗咬狗》,本書綠帽子最多的人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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