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純潔狼的婚期已經只剩下一週,忙碌程度各位朋友可想而知,如果出現無法更新的情況,還請各位朋友多多原諒。)
“站住,你們來江寧城是幹什麼的?有沒有夾帶違禁物品?有沒有夾帶朝廷欽犯、江湖匪類和前明反賊啊?”肯定是因爲吳遠明長得賊眉鼠眼的緣故,吳遠明的座船在江寧碼頭的時候,在碼頭上執勤的清兵就圍上來幾十人,氣勢洶洶的向吳遠明一行質問——這些發現吳遠明座船豪華認準吳遠明是頭大肥羊的清兵笨啊,如果他們什麼話都別說,上來對着吳遠明就是一通鋼刀亂砍鐵槍亂刺再賞上幾折凳——那他們所有人都可以保證連升十級,金子、銀子和美女大把大把的抓了啊。
“金刀,去,把咱們的名刺拿給他們看看。”吳遠明打個呵欠,懶洋洋的向正宗生得賊眉鼠眼的金刀招手吩咐道。金刀的頭幾乎貼到腰帶上的賠笑答應,然後又從懷裡掏出一份吳遠明瞞着孔興釪一家人私自給他們製作的名刺,跑到那夥清兵面前,趾高氣昂的摔向他們,惡狠狠喝道:“小子,不想被滿門抄斬的話,就給爺把名刺看清楚了!”
“六十五代衍聖公孔興釪?什麼意思?”一個勉強認識幾個字的清兵拿着名刺大聲唸叨,卻對名刺上包含的意思一點都不明白。他的上司也是個標準的丘八大爺,對這些字包含的意義也是不甚瞭解,只是覺得這衍聖公既然帶一個‘公’字,指不定就是和鎮國公、輔國公那樣,都是朝廷裡的達官貴人,所以那哨長稍一思索後爲了安全着想,決定放棄這次敲詐的機會,揮手道:“不用搜了,讓他們上岸吧。”
“嘿,這孔聖人後裔的金字招牌還真管用。啥也甭說了,通知大家下船。”吳遠明隔得遠沒聽到清兵們說些什麼,還以爲這些清兵也都明白了孔府金字招牌的分量,沒做多想便吩咐人所有人大搖大擺下船。而金刀也是個混帳,爲了不掃吳遠明的興也沒介紹詳細情況,屁顛屁顛的就按吳遠明的吩咐去傳達命令了。不一刻,稍做化裝後的沐萌和李雨良倆人扮做吳遠明的丫鬟便隨着吳遠明一行人下船,孔興釪也和妹妹孔媛一起攙着母親下船,與吳遠明等人一起離開碼頭。
“那邊的人,慢着,站住!”眼看吳遠明一幫人就要離開碼頭時,到碼頭上巡視的江寧河防守備突然向吳遠明一行人大喝。孔興釪一家人倒是依言停住了腳步,先入爲主斷定清兵不敢找孔子後裔麻煩的吳遠明卻揮手道:“沒事,我都交涉好了,肯定是叫別人,咱們走咱們的。”孔興釪也被吳遠明的話誤導,依言又往碼頭外走。那喊話的河防守備自是大怒,“攔住他們!”
“扎!”清兵依言行動,百餘名清兵疾衝而上,氣勢洶洶的各挺刀槍把吳遠明和孔興釪一夥人圍得水泄不通。吳遠明和李雨良等人面上變色,幾乎以爲已經被清兵認出身份,孔興釪也是莫名其妙,向那些清兵又是作揖又是鞠躬,連聲問道:“各位軍士,各位軍士,這是怎麼了?我們可都是大清
的順民,有話好說,家母年老,別驚了她。”
“有話好說?剛纔老子對你們好好說話你們不聽,現在就沒那麼好說話了!”那守備氣沖沖的向衆清兵一揮手,“仔細搜,叫他們站住反而跑,肯定有古怪,給老子仔細的搜查!”
“扎!”衆清兵答應一聲就要動手,吳遠明急了,李雨良和沐萌的身份被識破會惹來滔天大禍不說,他的行李還有許多清廷明令不許百姓持有的武器火槍,一旦被查出也是大麻煩,搞不好拔出蘿蔔帶出泥,把自己的身份也暴露了。吳遠明忙攔到衆清兵前面,向那河防守備說道:“這位大人,我們是山東曲阜孔府的人,聖人後裔,請你們不要驚動我們老夫人。”
“兄長,母親年老,經不起恐嚇,吳大哥已經在幫我們了,你還不去和大人交涉?”戴着面紗的孔媛也向孔興釪嬌嗔。孔興釪見母親臉上果然露出驚駭之色,忙也請出祖先牌位和康熙賜予的金牌,向那河防守備解釋。這回那個河防守備總算知道‘衍聖公’三個字分量有多重,忙喝開清兵,又向孔興釪再三道歉,並順口說道:“孔先生,這些人如果都是你的家人下人的話,那就讓他們全部過去吧。”
“也不盡是,還有我在蘇州結識的朋友。”孔興釪是個直腸子的人,順口老實回答,並指着吳遠明介紹,“這位是吳公子,我們九月初六那天才在蘇州碼頭認識,路上多承他的關照。還有這些人,他們是吳公子的親戚和下人,還有……咦?”正介紹間,孔興釪突然發現吳遠明一行八人怎麼變成了十人——多出了兩個身材健美卻皮膚黝黑的侍女,孔興釪不由大爲奇怪,差點就脫口去問那兩個侍女的來歷。
“兄長,你怎麼了?吳大哥他們一共十個人,不是全部好好的在這裡嗎?”孔媛看出孔興釪的疑惑,又搶在開口說道。孔興釪被妹妹這一攪還真以爲自己記錯,向那守備賠笑道:“大人莫怪,吳公子的人全都是和我們一家人一起在蘇州上船的,這幾天家母病情反覆,小生侍侯家母,都忙糊塗了。”那河防守備信以爲真,又不敢搜查聖人後裔惹來大禍,也就乖乖的放行讓路,吳遠明和孔興釪一幫人這才平安離開江寧碼頭。
“孔小姐,多謝。”在江寧城中尋找客棧投宿的時候,吳遠明看準機會,湊到孔媛旁邊輕聲道謝。孔媛不答,僅是在面紗下冷哼一聲就快步追上了母親,似乎在記恨昨天晚上邀請吳遠明觀賞夜景遭到拒絕的事。倒是李雨良誤會了吳遠明的意思,向吳遠明低聲冷笑道:“別以爲你生得俊些就可以隨便騙姑娘,至少我和那位孔姑娘不喜歡你這樣的。”
“我媳婦夠多了,也不缺你們兩個。”吳遠明還好氣的反擊。李雨良冷笑,“你想也沒用,我可還記恨着你用火槍打我的事。”吳遠明大怒,差點就吼出來,“如果不是你險些害死我和惠兒,我會用火槍打你嗎?”李雨良柳眉一豎,“誰叫你剛見我的面就騙我?如果你那時說老實話,還會有後來的事情嗎?”
“你們倆別吵了,這一路上還沒吵夠嗎?”沐萌湊上來插話,分開吳遠明與李雨良這對老冤家。爲了防止吳遠明又和李雨良開吵,沐萌叉開話題道:“吳大哥,我們已經進了江寧城了,下一步就是找天地會陳總舵主和我哥他們,我哥和我有約定暗號,找他不難。但江寧城這麼大,人又這麼多,我們上那裡去找陳總舵主他們?”
“別急,昨天晚上我已經想好主意了,保準能找到陳近南,咱們先找一個客棧落腳再說。”吳遠明自信滿滿。李雨良卻嗤之以鼻,“吹牛,陳近南要是真那麼容易找到,那韃子早把陳近南殺了幾百次了。”最後沐萌再起了調和作用,“都別吵了,我們還是先找客棧落腳再說。”
客棧好找,在街上轉悠了小半個時辰吳遠明和孔興釪一夥子人就找到了滿意的客棧,包下了兩個跨院各自落腳——當然,又是吳遠明搶着掏的銀子。各自挑好自己喜歡的房間放好行李,蒲松齡和尹世傑兩人便興沖沖的出去尋訪文友,戴梓和王瑩兒仍然是挑一個房間研究火器,沐萌、李雨良、朱方旦、吳祿和金刀幾人卻鑽到了吳遠明的房間,準備聽候吳遠明的安排。
“好了,我們該怎麼找陳近南,你拿主意吧。”沐萌坐得離吳遠明遠遠的,雙手托住香腮向吳遠明說道:“不過我可先警告你,天地會的切口、接頭暗號和聯絡暗記我都不知道,別指望我能幫上你的忙。”
“我有辦法,雖然不知道有沒有效果,不過我們不光只是找陳近南,還得同時辦幾件事情。”吳遠明安排道:“一會我們兵分三路行事,雲娘你單獨一路,你擅長化妝易容,武藝又好,單獨行事沒有問題,你仔細化裝後帶着我的信出城去茅山九宵萬福宮找我義父他們,把他們帶到這個客棧來和我們會合。朱方旦,你和我一路,和我一起到官運碼頭上轉悠幾圈,調查地形和韃子漕米轉運的倉庫。”
“調查地形和漕米轉運倉庫?那有什麼用?”朱方旦滿頭霧水的問道。吳遠明搖頭,“這個你不用問,總之會取到大用的。”吳遠明又轉向剩下的沐萌等人吩咐道:“萌萌,你讓雲娘幫你也化裝一下,帶好你們沐王府的身份腰牌,然後和吳祿、金刀一起出去。”說到這,吳遠明臉上露出奸笑,笑眯眯的向金刀說道:“金刀,我們能不能找到陳近南,可就指望在你身上了。”
“指望在我身上,我怎麼找?”金刀比朱方旦更加糊塗。吳遠明奸笑道:“很簡單,你們三個人出去後,你一個人走在前面,沐萌和吳祿跟在你後面。到了鬧市人羣集中的地方,你就把頭髮打散,把臉上和身上弄髒……。”金刀傻了眼睛,喃喃道:“那我不成街上的瘋子了嗎?”
“正因爲你是瘋子,所以韃子官府纔不會懷疑你啊。”吳遠明的笑容更加下賤,“你裝成瘋子,然後你就隨便找一個理由——比如陳近南**了你老婆什麼的,提着天地會和陳近南的名字破口大罵,罵得越重越好,最好是把陳近南的十八代祖宗全部罵遍。”
“你瘋了?爲什麼要他去罵陳近南?”沐萌和李雨良異口同聲的向吳遠明呵斥道。甚是敬重陳近南的沐萌還氣得揚起粉拳,對吳遠明做勢要打。吳遠明忙舉手投降,解釋道:“這樣做才能把陳近南引出來啊。你們想想,如果你們是天地會的人,在鬧市上遇見一個瘋子當衆大罵你們的總舵主會這麼辦——肯定是跟蹤那個瘋子到沒人的地方,把那個瘋子按住臭揍一頓。到那時候,萌萌你就可以上前去對那個天地會的人表明身份並說明原因,天地會和沐王府都是反清中堅,他們肯定會替你引見陳近南,我們不就可以找到陳近南了嗎?”
“世子,你饒了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半歲小孩,我還不想死啊。”江湖敗類金刀嚇得撲通一下給吳遠明跪倒,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懇求道:“你讓小人去當衆大罵陳近南,要是被天地會的英雄好漢聽到了,那他們還不把我剮了啊?天地會的人個個武藝高強,他們隨便出來一個人,小人這點武藝也抵擋不住啊。”
“沒事,我不是叫沐王府的小郡主和吳祿暗中保護你嗎?只要天地會的人一露面,他們就出面表明身份說明原因,然後你就安全了。”吳遠明安慰道。金刀卻不這麼想,又哀號道:“世子,不能啊。我如果罵輕了,陳近南不出來;如果罵重了,陳近南非殺了我不可啊。他的武功天下第一,用一根小手指頭就能捻死我!”
“這個你放心,陳近南那個人我很瞭解,只要你是因爲反清復明的事罵他,他絕對不會和你計較,還會制止手下傷害你,我可以用人頭向你擔保。”吳遠明自信滿滿的向金刀擔保道。金刀還是不敢,仍然在磕頭求饒。吳遠明變臉道:“你是不是不聽話?今天在碼頭上你差點把我們所有人害死,那件事我還沒找你算帳。如果你按我的吩咐去做,碼頭上的事我可以不和你計較,還可以給你獎勵。可你要是不聽話……。”
說到這,吳遠明向李雨良使一個眼色,李雨良先白了吳遠明一眼,這才抽出一把短劍走到金刀身邊,用雪亮的短劍慢慢颳着金刀的鬍子,嫵媚的說道:“金刀啊,你也知道我就是那個正被韃子通緝的刺殺欽差的重犯,可你今天糊里糊塗害得我差點被韃子發現,你說這筆帳我該怎麼辦?”
“世子,既然這是你的命令,小人做爲你的屬下,那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小人也一定把事情辦好辦漂亮。”金刀的態度堅決得彷彿象平西王府最忠誠的衛士一樣,很義正嚴詞的向吳遠明答道。
不一刻,吳遠明幾人分三路出發,先不說李雨良去尋找姚啓聖等人,也不說吳遠明和朱方旦兩人去調查地形,單說金刀被吳祿和沐萌押着到江寧城鬧市去尋找陳近南。到了江寧最繁華的街道後,沐萌和吳祿一人踢了金刀一腳,“快去罵,我們在背後掩護你。”說罷,沐萌和吳祿閃身躲進小巷,躲在背後偷笑監視金刀。而金刀先是自怨自艾遇人不淑一番,然後自能認命的把辮子打散,身上衣服撕破,用泥沙把臉塗髒塗黑,幾乎是光着上半身的跑到街道上,披頭散髮的揮舞着雙臂破口大罵,“陳近南,我操你十八代祖宗!”
“瘋子來了,瘋子!快躲開!”街上行人見了金刀,無不是紛紛驚叫着四處閃避。而金刀也不敢去看路人驚訝、鄙夷和嘲笑的目光,只是自顧自的扯開喉嚨大罵,“陳近南,我草你娘!你他媽的不得好死!天打五雷劈!你一歲生梅毒,二歲給雞姦,三歲生花柳,現在生痔瘡,我操你三姑、四姨、五表姐、六叔婆、七叔公和八姨,你九歲哄小女孩看金魚,十歲用肚兜當手帕,十一歲……。”
“陳近南是誰啊?這個瘋子爲什麼罵他?”金刀的叫罵讓路人大惑不解,惹來議論紛紛。而金刀罵順口了也豁出去了,又被路人的議論提醒,索性捶胸頓足的嚎啕大哭,“靈兒啊,你爲什麼要跟陳近南跑啊?那個陳近南有什麼好?遲早要被滅門九族,你也要跟着被殺頭啊!天地會,老子叫你們生出一個陳近南,老子要和你們拼了,把你們男的個個割掉,女的個個賣到妓院花船爛窯子做**,**一千遍來一萬遍……。”
“這個金刀,罵得實在太難聽了。”沐萌臉皮很薄,聽到金刀那些髒話不由有些臉紅。吳祿卻嗤之以鼻,“他這算什麼?上次我們世子在北京大柵欄當衆罵韃子皇帝那才叫毒,差點沒把韃子皇帝氣死。”沐萌嘀咕了一聲有其主必有僕,又指着聞訊趕來的官差衙役說道:“江寧衙役來了,金刀會不會被抓走?”吳祿也有些緊張,“世子說衙役肯定不會抓金刀,也不知道準不準?”
“陳近南,你這挖絕戶墳的畜生,踹寡婦門的牲口,專門陪男人睡的兔子,死了喂狗還嫌你髒……。”金刀一邊唾沫四濺、呲牙咧嘴的大罵着陳近南,一邊也在擔心衙役把自己抓進大牢裡去吃幾天不要錢的飯。而那些聞訊趕來的衙役在得知事情原委後,果然如吳遠明的預料那樣置之不理——更樂得看到有人罵清廷的死對頭天地會和陳近南,敗壞天地會的名聲。街上那些做生意的店鋪老闆和攤販卻急了,紛紛問道:“差爺,這個瘋子在街上亂跑亂罵,我們都沒法做生意了,你們怎麼還不抓走他?”
“怕什麼?他也沒揀石頭亂砸人,我們抓他回去幫他洗澡給他餵飯啊?”一個衙役沒好氣的答道。那邊金刀見衙役果然沒抓自己頓時放下心來,罵得更加厲害,什麼雞零狗碎不堪入耳的話罵得更加順口,還一邊罵一邊在街上亂跑,沿街叫罵到另一條更繁華的街道。當然了,因爲金刀是瘋子的緣故,沿途自然少不得被頑童用石頭砸上幾下,雖然金刀很快呲牙咧嘴的把頑童嚇跑,可臉上頭上也多了幾個不小的硬包,算是爲平西王府的大業犧牲了不少。
“千刀萬剮爹死媽嫁的天地會啊,老天開眼,不出今兒晚上就讓你們頭上起瘡腳上流膿,半夜三更死在野外,讓狼吃了你們的肉啃了你們的骨頭撕了你們的肺……。”金刀在江寧大街上罵到接近傍晚,幾乎把嗓子都快罵啞了,至少在二十條街道上把陳近南和天地會罵得狗血淋頭,可不光是陳近南沒有出現,就連一個普通的天地會會衆都沒有出來揍金刀。而江寧大街上來往的路人也習慣了金刀這個瘋子的存在,金刀不光在那裡罵都不再有人圍觀,弄得跟蹤金刀大半天的沐萌和吳祿都失去了耐心,認爲吳遠明這個餿主意已經行不通。
“媽的,嗓子快冒煙了。”金刀披散着頭髮滿街找水,本想習慣性的去茶館裡叫壺好茶解渴,但他剛靠近茶館,茶館的小二就出來拿掃帚把他趕開,無奈下,金刀只得溜到小巷裡找水井喝水。還好金刀這次的運氣不錯,剛鑽了兩條偏僻小巷就看到一個掛着軲轆和吊桶的水井,金刀大喜過望,忙衝過去把水桶放下井裡打水,可水桶剛放到半空時,金刀忽然覺得有人在自己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腳,一個踉蹌便摔進了水井裡,“哎喲,他媽的,是那個王八蛋龜兒子踹我?”
“狗賊,我叫你罵陳總舵主!”一個頗爲熟悉的少女嬌喝聲傳來,接着水桶亂砸下來,打得金刀哇哇大叫。金刀聽出那少女的聲音,忙叫道:“白姑娘,別打了,我是金刀啊,我們在平西王郡主府和杭州戴家莊都見過面的。”
“是你?!”在水井口拿水桶亂砸的白馨鬆一楞,下意識的停住打砸細看。而金刀因爲是跌進水裡,臉上的灰土已被洗去大半,白馨鬆立時認出,不由驚叫道:“真的是你?你怎麼變成這模樣了?姓吳那個臭無賴呢?”
“還不是他叫我這麼做的?他是想把陳總舵主的人引出來。”金刀哭喪着臉答道。白馨鬆也甚是機靈,稍一轉念就明白了吳遠明的用意,大怒道:“那個臭流氓臭無賴,連這麼下流的辦法都想得出來?如果讓我抓到他,我一定要他好看!”白馨鬆正憤怒間,她的耳邊忽然又傳來沐萌驚喜的叫喊聲,“馨妹,是你嗎?”
“萌姐!”白馨鬆聽出沐萌的聲音,驚喜下順手將木桶砸進水井裡——雖然正好砸在金刀擡起的臉上,可白馨鬆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歡呼着撲進疾奔過來的沐萌懷裡,抱着沐萌大喊大叫,“萌姐,我終於找到你了,我在江寧城找了一天多時間都沒找到你和小公爺,正爲你們擔心呢。”叫嚷着,白馨鬆忽然想起一件大事,掙脫沐萌的懷抱,氣沖沖的向沐萌說道:“萌姐,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有一個叫吳遠明的流氓臭無賴在背後佔你便宜,是你是他的未婚妻子。還……。”
“還……還說他送了你一條珍珠……項……鏈。”白馨鬆說到這裡就說不下去了,因爲沐萌那天鵝般白皙纖長的脖子上,正掛着一條白馨鬆從沒見過的珍珠項鍊。而沐萌的一張俏臉早已羞得通紅,代表着什麼意味,不問而知。見此情景,白馨鬆不由張大了嘴,喃喃道:“萌姐,你不會真的答應嫁給那個無賴了吧?還有,你這條項鍊真的是他送給你的嗎?”
“馨妹,這個問題改天再說。”沐萌紅着臉把那條一直戴在頸上的珍珠項鍊摘下來揣好,飛快把吳遠明指使金刀裝瘋大罵陳近南的原因說了一遍,又勸道:“馨妹,別打金刀了,他是無辜的。”說到這,沐萌又紅着臉補充一句,“如果你想出氣的話,就和我回去揍那個臭無賴吧。有我幫你,他不敢還手。”
“原來是那個臭無賴想出來的餿主意,我會找他算帳的。”白馨鬆還來不及回答沐萌的話,又一名少女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吳祿、沐萌和白馨鬆三人大驚下扭頭看去,卻見鄭雪不知何時已然站到他們身後,一張俏臉上如罩寒霜,殺氣騰騰的說道:“沐萌,姓吳那個混蛋在那裡?帶我去見他,我要讓他爲今天做的事付出代價!”
“她是誰?”白馨鬆沒見過鄭雪。沐萌一聳肩膀答道:“鄭雪,陳近南的徒弟,這回有個壞蛋有得受了。”白馨鬆大喜,忙衝過去拉住鄭雪的手說道:“鄭姐姐,一會你揍那個無賴的時候下手重些,最好打斷他幾根骨頭,再把他的牙齒打掉幾顆。”
……
“阿嚏!阿嚏!”正在江寧官用碼頭附近描繪草圖的吳遠明連打兩個噴嚏,一大坨鼻涕飛到吳遠明即將畫好的圖紙上,氣得吳遠明擲筆大罵,“一定是什麼人在背後算計老子了,要是讓老子知道他是誰,男的老子要用機關槍把他打成篩子!女的先奸後殺!”
“世子,你畫這裡的地形幹什麼?天快黑了,我們該回去了吧?”朱方旦在旁邊插口問道。吳遠明若無其事的答道:“別急,馬上就畫完了。至於畫這些圖紙有什麼用——如果這裡的漕米轉運倉庫突然起火的話,你說江寧駐軍還有時間和心情去管其他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