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着東皇御決然的背影,我們走到了麻繩面前。衆人都顯得惴惴不安,不停問着,“隊長,難道我們也學三隊一起上嗎?”
“不行,不行啊,只能活十個人,我肯定會死的!”
同樣的計劃,三隊不像是一隊那樣抱着必死決心,而是已經從內部開始瓦解信心了。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隊員們的心裡始終承受着巨大的壓力,不少內心脆弱的早就扛不住,別說勇氣,現在什麼都沒剩下。
東皇御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們,沒有說話,只是將我一把打橫抱了起來。我默契地摟住他的脖子,無辜地眨眨眼,沒有說話。
顯然,這一舉動吸引了大家的注意,紛紛冒着鼻涕泡兒注視着我們。
東皇御接下來的動作則更是讓人大跌眼鏡,只見他如鷂子般躍入了甩動的麻繩中,穩穩地開始跳起來。跳了十來個後,他一點都沒有負重感,沒事人一樣對三隊隊員說,“我不是說過了,只要我活下來就行,你們自己愛跳就跳,不跳拉倒,反正死的不是我。”
被他抱在懷裡,他還和玩兒似的讓我坐在他的臂彎裡,這個羞恥的姿勢簡直讓我從頭紅到腳,拽着他的耳朵死命大喊,“你放我下來,丟不丟人!”
東皇御置之不理,甚至玩心大作,故意停頓下來,眼看着繩子就要掃過來,再敏捷地飛起,氣得紅袖章臉都歪了。
這一幕讓隊員們停止了哭嚎,阿奇首當其中,加入了進來,順利地跟上了東皇御的步伐。接着,幾個躍躍欲試的男生也跳了進來,除了一個倒黴蛋太輕敵踩到繩子被削死之外,之前的人完全沒有受到影響,穩穩地跳着。
開了個好頭,後面的加入就越來越多,甚至也有人效仿東皇御,將瘦小的人背在背後跳起來。雖然費力地臉都紅了,但仍舊在很好地堅持着。
時間還剩下十分鐘,沒有加入的還剩下三個人。一個跛腿的,兩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他們互相看了一眼,一個小姑娘走到了狒狒面前,慢聲細語地說,“能不能麻煩你殺了我?”
狒狒眯了眯眼,“爲什麼?”
她靦腆地笑了笑,看了眼始終在努力跳繩的我們,說,“我知道我自己的水平,加入進去說不定又要多害死幾個人。而且我膽子小,與其被繩子砍斷,還不如請你用刀捅死比較利索。”
人不可貌相,這個小女生的話帶動了另外兩個隊員,全都請求狒狒殺了自己。
手起刀落,三個人平靜地倒在了地上,面上毫無痛苦。
自此開始,正式開始了一百個跳繩的計數。被剛剛那一幕所鼓動,沒有人出聲,全都是拼了命地跳起,再落下。我趴在東皇御的肩頭,能夠清楚地看到每一個隊員的表情。
沒有人擡頭,沒有人呻吟,他們臉上浮現出高度集中的表情,死死盯着前一個人的腳步,一溜看下去,他們幾乎和東皇御保持着相同的步伐。
即使中間還是有人不小心絆倒死亡,大家都不爲所動,注視着前一位的腳步,接近到了忘我的狀態。
嗶,一聲哨響,廣播中開始播報,“三隊,倖存人員十七人,進入下一關。”
這個人數讓所有人都驚詫了,甚至有三個弱者生生是被人揹下來的。三隊的倖存者互相鼓勁兒,一隊和二隊,卻露出了一些諱而莫言的表情。
從東皇御懷裡跳下來,我狡黠地笑笑,湊在他耳邊說,“我剛剛說,一隊隊長擅長控制人心,和你比起來,纔是小巫見大巫啊。”
從一開始,東皇御始終是在彰顯自己的實力,時時刻刻強調隊員們會死的事實。壁立千仞,無欲則剛,有了必死的決心,再加上東皇御故意抱着我去跳繩,對於這個被妖魔化的跳繩不屑一顧,又給大家增加了信心。
信賴,勇氣,和不捨棄,使得隊員們的心都擰成了一股,尤其是那三個隊員的自殺,更是讓所有人心裡都憋了口氣。這一刻,不是爲自己戰鬥,而更是爲了大家。
“前面看了那麼多死亡和陰謀詭計,總需要點乾淨的東西洗洗眼。”東皇御看着因爲倖存而相擁而泣的隊員們,淡淡說,“越是骯髒,才越能發揮出善的力量。”
“也許吧。”我笑了笑。
回到了自己的區域裡稍適休息,第二關測試的內容又出爐了。
“第二關,投票選舉。學校管理不光光是老師的事情,同樣也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所以,這一關一共有三次投票,每一次投票,從三隊中選取任意一隊進行清理。”
“把話說清楚點,清理什麼!”狒狒大聲質問。
女校長咯咯地笑着,飽含深意地說,“當然是清理向你這樣的垃圾。規則很簡單,倖存者全部參加投票,得票最多的一支隊伍,會被選擇五個人出來清理掉,直到三輪結束爲止。清理隊伍可以重複,直到全員被清理光爲止。”
“現在,第一輪投票開始,你們將有半個小時的時間,選擇投票對象。投票的地點就在主席臺上,”說罷,兩個紅袖章出現,搬來了一個陳舊的投票箱,“全員投票結束後,當場唱票。”
聽完了規矩後,隊員們顯得很興奮,園子忍不住拽住阿奇的手,興奮地不停搖着,“這下好了,我們三隊的倖存者最多,票數也是最多的,只有我們選擇別人,自己是絕對不會被清理的!”
阿奇抽回了自己的手,“說話就說話,不要隨便動手動腳。”
周圍的其他男生開始打趣,撞了撞阿奇的肩膀,“喲,這時候還這麼書呆子,太不解風情了吧!”
雖然現在氣氛還是非常壓抑,可是少年人心中的火種總是這樣頑強,只要一點點樂觀,就能夠再次復燃,充滿了幹勁兒和期冀。
只是,我看着他們的笑顏,心裡卻始終放不下。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現在的局面很微妙,一旦出現某種變化的話,那麼將徹底被逆襲。
有些想問問身邊的東皇御,可是看他始終處變不驚的樣子,我又將擔憂壓了下去。大、希望這只是自己杞人憂天吧。
從一隊開始,每個隊員走上主席臺,上面有紙和筆,寫完後摺疊好塞進投票箱裡,整個過程沒有其他人能夠看到。即使在投票前,團隊中安排好要投哪一隊,真正到了上面,本人投的是誰,只有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