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已經準備好了,袁修月自然不能在繼續怠慢!
是以,只見她深吸口氣,提起藥箱便進了內廳。
將藥箱放在牀頭,如昨日一般,仍是從裡面取出四個藥瓶,袁修月便開始動手去解開獨孤辰身上的繃帶。
因獨孤辰身上的繃帶是一圈圈繞在身上的,袁修月想要一一解開,必然要將手臂繞過他的頭頂,如此一來,她們二人之間的距離便也就離得很近!
近到,獨孤辰可以聞到她淡淡的體香!
鼻息間,隱隱的,是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香氣,擡眸之間,見眼前容貌清麗的女子,正低眉斂目小心翼翼的爲自己解着繃帶,獨孤辰的心跳,不由的跳快了一拍!
他的視線從她的眉,到她的眼,再順着她挺俏的瓊鼻,直到落在她櫻紅的脣瓣上……心下,忽而覺得燥熱起來,他眸色微深,喉結輕動,不由有些艱澀的舔了舔自己的脣。
而這一切,只落在了雷洛眼中,袁修月卻一直不察。
費了半天力氣,終是將繃帶一一解開,袁修月細細的查看獨孤辰的傷口,不禁輕聲笑道:“王爺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了,真好!”
“是嗎?”
幽深的眸底,漸漸升起異樣光華,獨孤辰的視線仍舊停落在她的脣上。
“當然!”
眸華微擡,對上獨孤辰深邃的眸火,袁修月不禁心下一怔!
“出岫姑娘怎麼了?”
輕輕一笑,卻魅惑妖嬈,獨孤辰笑看着袁修月發怔的樣子:“不是要與本王換藥嗎?”
妖孽啊!
暗暗在心底,暗罵一聲,袁修月驀地回神,將繃帶丟到一邊,而後取了藥瓶在獨孤辰面前晃了晃:“這個藥……”
“很疼!”
淡淡的笑,燃至眼角,獨孤辰不曾去看她手裡的藥,而是仍舊緊緊的凝着她的俏臉!
“是很疼!”
在獨孤辰滿含侵略的目光下,要多不自在就有多不自在,袁修月輕挑了挑眉:“既然王爺已然做好了心理準備,那我就開始換藥了!”
“有勞出岫姑娘了!”
脣角仍舊含着笑,獨孤辰凝着袁修月的眸,也跟着半眯了起來。
“嗯!”
再次輕應一聲,袁修月與獨孤辰對坐在牀前的椅子上,將瓶塞打開,而後凝眉將藥瓶裡藥粉,輕輕的灑在他的傷口上。
藥粉與肌膚緊密接觸的一刻,獨孤辰只覺傷口劇痛,好似被燃燒一般。
陣陣劇痛襲來,迫他置於身側的雙手,驀地一緊,抓緊身下的牀褥。
輕輕擡眸,看着獨孤辰雖一臉痛苦,卻仍舊俊的一塌糊塗,袁修月脣角輕輕一勾,伸手便取了第一個藥瓶:“王爺身上的毒,昨日已然清的差不多了,今日不必多等,便可以上這第二種藥了,王爺你忍着點!”
獨孤辰揚了揚臉,對她的話不置可否:“眼下這種情形,本王即便不能忍,也得忍着不是?”
輕輕頷首,袁修月不曾擡頭,只微嘆了口氣,便柔聲道:“從昨日與王爺治傷來看,王爺是個極其可以忍痛之人,這一點……出岫倒是打心底裡佩服呢!”
聞言,獨孤辰眸色微微一深,卻仍舊微微笑道:“能夠讓出岫姑娘佩服,也算本王的榮幸了!”
“來了哦!”
終是擡頭看了獨孤辰一眼,袁修月再次垂眸,將第二瓶裡的藥粉輕輕灑落在他的傷口上。
“嘶——”
劇痛襲來,讓獨孤辰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微眯的眸,微微睜開,凝着袁修月低垂的眼瞼,他眉心一凝,竟俯身向下,準確無誤的吻上她微微翹起的櫻脣。
只在瞬間,袁修月便覺全身血氣似乎都涌到頭頂,瞳眸驀地大睜,怔怔的瞪視着自己眼前無限放大的俊美容顏,她頓覺腦中嗡嗡作響,於心海之中閃現的一種莫名的慌亂,頃刻間佔據了她的心扉!
輕垂眼瞼,將她驚愕的俏麗容顏盡收眼底,獨孤辰心絃一鬆,輕抿她的脣,竟真的不覺有多疼了!
看到這一幕,站在一邊的一直一臉冷峻的雷洛,不禁也有些瞠目結舌!
他們家王爺……也太飢不擇食了吧!
意識,終於一點點回籠,袁修月心下一緊,雙手不偏不倚的落在獨孤辰的傷口上,而後用力將他推開!
“唔——”
因胸口的劇痛,而輕悶哼一聲,獨孤辰擡手想要撫上自己受傷的地方,卻見袁修月手臂一揮,直直朝着他俊臉而來!
啪的一聲!
響亮的耳光,響徹廳內,驚得邊上的雷洛快速出手,伸手便扼住袁修月的雙手,將她的手臂反擰與身後:“你敢動手打我家王爺?當真是不要命了!”
“放開我!”
一張俏臉脹的通紅,袁修月眉心緊皺,用力的扭動着身子:“誰家女子可以隨便任人輕薄?我打他的臉,都算是輕的。”
“雷洛,放手!”
俊美的臉龐上,五個指印清晰可辨,獨孤辰臉色微白,卻在看了眼自己再次崩裂的傷口後,命令雷洛放開袁修月!
“主子!”
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的主子,雷洛的眸底,是深深的震驚!
無論何時,但凡對獨孤辰動過手的人,基本上早已都不在人世,可眼下他卻讓他……放了她?!
眉心輕蹙,視線將袁修月脹紅的俏臉上掃過,獨孤辰輕呵出聲:“此事怨不得出岫姑娘,是本王的錯!”
聞言,雷洛心下一凜,卻終是無可奈何的將袁修月放開。
用力甩了甩被雷洛擰痛的手臂,袁修月惡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而後上前幾步,卻沒有繼續爲獨孤辰換藥,而是開始低頭收拾自己的藥箱。
“出岫姑娘!”
輕喚她一聲,獨孤辰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是本王錯了,本王與姑娘賠禮!”
“不是你錯難道還是我錯嗎?”
同樣惡狠狠的看了獨孤辰,袁修月毫無形象的對她吼了一聲:“本姑娘是來與你換藥的,並不是來讓你輕薄的,你這傷本姑娘不治了!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聞言,獨孤辰俊雅的容顏,不禁微微一黯!
看都不看他一眼,袁修月拂開他的手,將藥箱帶上,便要轉身離去。
“等等!”
側目睨了眼自己的主子,雷洛擋住了袁修月的去路。
“滾開!”
語氣不善的瞪視着雷洛,袁修月語氣不善道:“好狗不當路!”
聞言,雷洛心火一升,不禁氣到口不擇言:“我家王爺不就是親了姑娘一下嗎?姑娘若是不忿,我拿袋金子買了你這個吻便是!”
聽雷洛要拿金子買她的吻,袁修月眉心緊皺,心下怒火高升,眸火更是明暗不定:“雷洛,你什麼意思?你當本姑娘是什麼人?!”
“我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陰惻惻一笑,低蔑袁修月一眼,雷洛攏眉輕道:“或者,我該這麼問,姑娘,你賣身嗎?若買的話,我今兒一併替我們王爺買了!”
反正他算是看出來了,他家王爺對她有意思!
“雷洛!”
冷眼看了雷洛一眼,獨孤辰忽而沉了嘴角:“給出岫姑娘賠禮!”
“主子!”
轉眸看向獨孤辰,雷洛眸色微冷。
他已經忍眼前這個女人很久了,此刻好不容易佔了上風,再讓他與她低頭,他做不到!
“怎麼?”
連臉色都跟着沉下,獨孤辰站起身來:“你連本王的話都不聽了?”
“王爺……”
咂了咂嘴,卻又無可奈何,雷洛冷着眼,轉頭看向袁修月。
見他一副像受了欺負的小媳婦兒一般,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袁修月看了眼獨孤辰,而後又一臉挑釁的再次將視線與雷洛對接。訕訕一笑,她沉聲問道:“雷大人,你想讓本姑娘賣身嗎?”
雷洛微眯了眼睛:“是又如何?”
“我呸你大爺的!”
杏眼怒睜,惡狠狠的爆了粗口,袁修月左腳猛的一擡,狠狠跺在雷洛的右腳背上。
“你——”
猝不及防,平生第一次被女人踩了腳,雷洛咬牙痛哼一聲,險些沒有抱腳痛呼。
“我什麼我!”
下頷擡起,一臉的倔強與不屑,袁修月冷冷一笑:“你當本姑娘是春樓賣笑的姑娘嗎?你想要買什麼就得賣什麼?本姑娘今兒就告訴你了,我這身子金貴着呢,萬金不換!”
言罷,實在是不願再看雷洛一眼,也再不想跟獨孤辰再共處一室,袁修月狠狠白了主僕二人一眼,揹着藥箱一瘸一拐的快步離去!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獨孤辰眉心微擰,眸色之中,不禁露出一抹憐惜之色:“差人用馬車送她回去!”
聞言,雷洛立時不幹了:“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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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連藥都沒換完,還拿走了玉佩和那袋金子!
此刻竟還讓他去送她?!
“去送!”
胸口的痛,一陣陣襲來,獨孤辰不由緊皺了下眉心。
見他如此,雷洛恭了恭身,只得依言命令外面的馬車將袁修月送回藥園。
須臾,待他再回來,卻見獨孤辰手捂着傷口,臉色卻越發難看了。
“主子,您沒事吧?!”
“沒什麼大事,就是傷口又裂開了!”攤開手來,看着手掌上殷紅刺目的鮮血,獨孤辰沒好氣的斜睨雷洛一眼:“雷洛,你把本王的大夫氣走了,本王這傷由誰來治?!”
聞言,雷洛心中不禁涌起陣陣無語和委屈!
天地可鑑,偷吻人家的也不知是誰!
如是,在心下忿忿想着,卻沒膽子說出口,雷洛面色不鬱的看了眼自己的主子,轉頭快步向外走去。
獨孤辰怔了一下,不由濃眉大皺:“幹什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