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弘曆帶着他的新福晉來我這請安, 富察氏的美貌讓我小小的驚豔了一下,胤禛專寵年氏對女色不太熱衷,但我剛進府時也見過胤禛以前的妾室, 都是百裡挑一的大美人。府裡偶有堂會, 各府的女眷齊聚一堂, 我也算閱盡羣芳, 各色的美女見過不少, 今日一見富察氏,心底也不由得讚了聲好個美人。富察氏正值二八芳華,猶如成熟的蜜桃發出誘人的氣息, 皮膚滑膩白皙好似上等的東珠,一顰一笑無不動人, 說她傾國傾城也不爲過。弘曆一向喜好美人, 他婚前雖對富察氏的家世不滿, 但也知道輕重本就不會給他媳婦沒臉,新婚之夜又見了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 自然連心中原有的成見也放下了,一臉的喜色,看着富察氏的眼光充滿了寵溺,只是寵卻沒有愛。富察氏的家世和對賜婚的不滿像是一根刺紮在弘曆的心中,富察氏再美也消除不了弘曆心中的芥蒂, 我見弘曆喜愛美色卻不爲美色所惑, 就放下心來。富察氏的態度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畢恭畢敬的請安, 眼角眉梢掛着幾絲羞澀的甜蜜, 偶爾和弘曆對視一下都會臉紅的低下頭。我微微一想隨即明白,弘曆最是憐香惜玉, 加上有副好皮囊,女人見了都會喜歡。弘曆大見了富察氏這個大美女,肯定使出了渾身解數,好話說盡,哄得富察氏對他一見傾心。
我不鹹不淡的說了幾句祝福的話,賞賜了他們不少物件,就命他們二人回去了。錦繡看着二人並肩而去的背影,道:“主子,奴才看四爺對福晉着實用心了。”
我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道:“才一晚上怎就動心了,不過是看她長的漂亮罷了,宮裡面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你再好看有什麼用,總能找出比你更好看的來。堂堂一個嫡福晉若是以色事人,就落了下乘了。”宗室裡的福晉夫人我見了不少,都是溫婉賢惠型的,偶有幾個長的出挑的也不過是清秀佳人,比如怡王妃。這些福晉能坐穩當家主母之位,一是靠聖上賜婚,二是靠管家有方,靠美色的到如今還未見過。
大婚後富察氏對我一直不冷不熱,過來請安也不過是按着規矩來,還若有若無的露出些許的傲氣,幾次過後我對富察氏最後的一絲耐心也消磨殆盡。皇后也不喜歡富察氏,對她一直淡淡的,婚後富察氏去給皇后請安,皇后都以過幾日要搬去暢春園忙着收拾東西給她打發走了,我自然也不能和皇后唱反調,對富察氏也就不甚親近。
錦生勸我道:“娘娘,四福晉雖說心高氣傲,但奴才覺得她有句話說的不錯,她是世家貴女,您何必和她這麼僵着呢。”
我眉毛輕挑,嗤笑道:“衍聖公孔傳鐸過幾日就進京了,她這話留着給孔家人說去,莫讓人笑掉了大牙。”
弘曆大婚過後錦生和錦繡就急着對福惠下手,我倒是不着急,反正早晚都是一樣的,弘曆大婚後就是弘晝的婚禮,若是這時候出了人命,弘晝的婚禮晦氣不說,也會讓胤禛遷怒弘晝,如今我羽翼雖豐,但把耿氏得罪乾淨也不是明智之舉,等宮中的喜事辦完再動手也不遲。
弘曆成婚後胤禛也安排了一些簡單的差事給弘曆做,雖然不是什麼重要的職位,但能接觸到朝政,和官員們的接觸也比原先多了不少。
錦繡見我近來心情不錯,便對我道:“主子在院裡面做事的順兒和做繡活的華音想過了年就出宮回家了。”
對於在前院做事的奴才我沒有太多的印象,便問錦繡道:“她們今年多大了?”
錦繡面有難色的道:“倆人今年都二十了,雖說不夠出宮的年紀,但她們平時做事一向勤勉,不如主子給她們個恩典,賞她們提前出宮吧。”
既然是錦繡替她們二人說情,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我自然會允許的。只是這二人怎麼會突然想要出宮,若是不弄清楚了,冒然放她們出宮指不定要出什麼事。我接着問道:“怎麼好好的突然想要出宮了。”
錦繡故作輕鬆的笑笑道:“還不是她們婆家上門催來了,說是要再不過門就要另聘她人了。”
我一聽火氣就上來了,聲音也嚴肅了幾分,“這滿宮的女人都是皇上的人,哪來的什麼婆家,這可是殺頭的大罪。”我心中殺意大起,這件事若是被別人知道了,我也是要跟着吃掛勞的,實在不行只能先將這兩人除掉。
錦繡壓低了聲音,在我身旁勸慰我道:“也不是正經的定了親的,就是和她們青梅竹馬長起來的兩個男孩,本來說好了等她們出宮就成親的,但是那兩個男孩也老大不小的了,不能再拖了,所以才催她們倆提前出宮。”錦繡嘆息一聲,有些羨慕道:“這兩個男的也算是有情有義的,奴才進宮這幾年聽了不少女孩一進宮做宮女,男的就變心另娶她人的事了。”錦繡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的神情,秀眉微蹙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
我知錦繡是自憐身世,自己不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就想成全了別人,我長嘆一聲,道:“罷了,你讓她們收拾收拾這幾日跟着今年放出宮的一起走吧,對外就說家人病重,我準她們提前出宮。”既然知道這二人有了情郎,斷不能留她們在宮中,所幸做個順水人情早早的放她們出去。
錦繡見我答應的如此痛快,欣喜之下趕忙替這二人謝恩道:“奴才替順兒、華音謝主子恩典。”
我宮裡一下子放出去兩個人,人手不夠,錦繡拿來了小選的排單,讓我從中挑幾個。我看着上面的秀女,感慨道:“這包衣秀女和在旗的秀女就是不一樣。”八旗選秀時秀女的家世背景寫的極爲詳細,一頁上只會有一個秀女的介紹,而包衣小選的秀女只會以某家大妞二妞來記載,而且一頁上密密麻麻的寫了數十個秀女。
錦繡指着兩個秀女,對我道:“這兩人是閒散人石文山家的大妞和二妞,奴才派人去查了,她們性子老實,一個善做繡活,一個平日裡幫着母親管家。”
我點點頭,道:“行吧,就定她們倆吧。對了,她們叫什麼名字。”
錦繡笑道:“她們姐妹都是在夏天出生的,姐姐叫大夏,妹妹叫小夏。”
我說道:“大夏小夏太過直白了,姐姐就叫朱夏吧,妹妹就叫妃夏。”
弘曆大婚後李榮保倒是想和這個女婿搞好關係,只是他本身也沒有太多實權,馬齊又是個明哲保身的人,不想牽扯進奪嫡中來,所以弘曆對李榮保不過是面子上的恭敬,並沒有太過熱情。富察氏爲了弘曆的態度,惴惴不安了好久,但見弘曆對她一如既往的寵愛,才慢慢的放下心來。只是光靠美貌吸引住丈夫,這份寵愛又能持續多久呢。富察氏此番做派看的我暗暗心驚,對富察氏多了一分的鄙夷,又對弘曆多了幾分的擔憂。
錦生見我擔心弘曆,勸我道:“奴才看四福晉是太年輕了,歷練幾年就好了。”
我越想富察氏的做派越是頭疼,“她還年輕,皇后娘娘嫁給陛下時不比她年輕,手段不知比她高明多少,在大阿哥出生前只有齊妃還有懋嬪生了兩個女兒。”錦生見我皺眉,趕忙替我按摩額頭,將緊鎖的眉頭撫平。
弘晝的福晉是個長相平常的女子,一副小家碧玉的做派,但是行爲謹慎,對待婆婆畢恭畢敬,比富察氏好了不知多少。弘曆流連於美人之間,身邊的一個格格有了身孕,富察氏帶着那個格格過來給我請安,雖然笑的溫柔體貼,但我卻能清晰的聽到富察氏咬牙切齒的聲音,看着富察氏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我笑的格外歡暢,玉器古玩流水一般的賞下去。過了半年左右富察氏也懷上了,我直接讓人告訴她不用每日請安了,安心養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