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巨浪濤天(上)

更新時間:2005-7-18 14:48:00 字數:5650

《元寧實錄·順宗卷》

崇明五年二月二十三,仁宣太后諭令禮部備嘉聘之禮,三月初五,懿旨頒,以尹氏女與謝氏女備位後宮,授四品婕妤,賜尹氏號曰慧,謝氏號曰宜,初九,行嘉聘之禮,十六,二女同入宮。

“太后娘娘是不準備讓皇帝先大婚了?”謝清看完抄錄的懿旨,轉頭問齊朗。

齊朗也在研究這份旨意,可是,書房中只有他們兩人,謝清這番疑問顯然不是自言自語,他只能擡頭道:“皇后的位子有多少雙眼睛看着?太后娘娘總不能太過份不是嗎?”

謝清放下手中的紙張,笑道:“而且,大婚之後就是歸政,是慣例,太后娘娘也不想讓人聯想到那裡去嗎?”

“聯想?”齊朗失笑,“隨陽,應該不是聯想吧?”

謝清微哂,不自在地站起身,走了兩步,纔對齊朗說:“景瀚,皇帝親政應該就在這兩三年了,太后爲什麼這麼着急呢?”猶豫了一會兒,他還是道出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

“我也不知道。”齊朗嘆了口氣,“想問她,也不知從何問起,畢竟這不是臣下應該問的。”雖然知道,只要自己問了,就一定能得到答案,可是,齊朗並不想逾越君臣的界限。

謝清點頭,笑了笑,道:“景瀚,我們來猜猜,如何?”

“猜?”齊朗反問,眉頭不由皺起,但是,很快便莞爾,點頭道:“也好,看看我們想的相差多少?”

“我先說吧!是我提議的!”謝清笑道,“母后攝政是元寧一貫的體制,從宣祖皇帝駕崩時,章懿皇后暫掌國璽起,先皇駕崩、新皇登基之間,皇后就擁有左右國事的權力,不過時間很短,自章德皇后開始,幼主即位,母后垂簾,也成定例,世祖五歲登基,十七親政,憲宗九歲登基,十五歲親政,德宗八歲登基,也是十五歲親政,按照這麼推算,皇帝在十五歲時親政是很自然的事情,可是,太后娘娘明顯想提前歸政,我想了很我,也只想到兩種理由——第一種是,太后娘娘厭倦了政事,不想掌權了,而陛下也的確是少見的聰明,處理國政,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第二種是,有什麼壓力,迫使太后娘娘必須早點歸政,否則,她會有危險。——景瀚,你認爲呢?”

齊朗認真地聽完謝清的推測,對他的詢問,他只是淡淡地道:“你說的兩種理由都很牽強!”

“是啊!可是,我想不到更好的理由了!”謝清承認自己的推測沒什麼根據。

“第一條肯定不成立。”齊朗輕笑,“以紫蘇的性子,雖然未必留戀權位,可是,也不可能輕易地交出權力,畢竟,手中的權力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與利益,我想,這一點,不會錯的。”

“我想是的!”謝清沉吟着點頭,“若不然,她也不會一上來就處理異己。”

不想有政令不通的情況存在,所以,紫蘇纔會在一開始便針對湘王,現在對尹朔也是如此。

“第二點就不必說了。”謝清自己都覺得可笑,現在還有什麼力量能逼迫紫蘇嗎?

齊朗卻沒有出聲,謝清不由愕然:“怎麼?難不成,還真有這種可能?”

“不一定……”齊朗也無法肯定,“就像你說的,陛下的確是少見的聰明,太后娘娘若是從母子情份上考慮,不想日後與陛下發生衝突,而儘早退居後宮,這樣想來,提前歸政未嘗不是一個最佳選擇,進退皆可。”

齊朗沒有說出口的是,自己與紫蘇的事情,陽玄顥已經退讓,在這種情況,紫蘇只怕不願與兒子再起衝突,同樣退讓一步,也無不可。

謝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明白他的意思,不過,他也無意在這個問題多發表意見,而直接討論他們原先話題:“你是說,母子的情份讓太后娘娘想避開與陛下可能會有的衝突?這倒是很有可能,陛下總是太后唯一的骨血啊!”

齊朗微笑,搖頭:“這些都是猜測,就算合理,也未必就是真正的情況,實情,只有太后才知道。”他總覺得不是那麼簡單,畢竟從陽玄顥的角度來說,紫蘇的所作所爲並沒有傷害他一分一毫,便是繼續攝政,也不會對母子情份有多大的損傷,畢竟,血濃於水啊!

謝清也點頭附和這一想法,兩人正說着,就聽見門外一聲問候:

“大人,謝大人在這裡用午膳嗎?”溫柔的聲音是屬於齊朗的夫人的。

“隨陽?”齊朗問他,謝清卻擺手道:“不了,謝紋要入宮,家裡事多,我還是回去吧!”

齊朗點頭,揚聲道:“他不在這兒用膳,不必準備了!”

“好的!”夏茵平靜地應聲,轉身離開,書房是齊朗明言不准她進入的地方,她也知道,這裡有機要的東西,自己還是不要太關心的好。

“隨陽,你注意到了嗎?太后娘娘的懿旨上,慧婕妤在前,宜婕妤在後。”齊朗見他要離開,也起身相送,同時提醒他,“如果宜婕妤在宮中保持一種謙忍的態度,應該有好處。”

謝清一愣,隨即笑道:“我倒沒在意,不過,謝紋那女孩本就是沉靜謙和的性子,說不說,差別不大,但是,提點一下也沒壞處。”

“只是,陛下還小,恐怕不會喜歡太沉靜的女孩。”齊朗謹慎地對他道,“而且,看得出,陛下很喜歡尹家的女孩。”若說起對陽玄顥的瞭解,謝清便不及齊朗了,畢竟,齊朗與陽玄顥相處的時間更長,陽玄顥對他也真的是推心置腹。

謝清眨了眨眼,笑道:“景瀚,後宮之中的事,很難說,有時真的是命裡註定的,爭也不爭不過。只要陛下不把謝紋當仇人,便有轉機,不是嗎?這些事,由他們自己去處吧!”

齊朗也只是笑了笑,沒有應聲,送他出府。

面對紫蘇突如其來的納妃詔,陽玄顥也是很不解的一個,只是不能立刻去問母親,他只能耐着性子,等到給母親請安時,纔不好意地問母親:“母后娘娘,孩兒真的要納尹姑娘與謝姑娘爲後宮嗎?”

“皇帝與兩位姑娘不是相處得都很好嗎?”紫蘇微笑着反問兒子,見他雙頰通紅,笑意便更深了。

“可是,這是納妃啊……”陽玄顥低着頭,聲音更低了,因此,也就沒有看到紫蘇微顯狹促的笑意。

“皇帝!”笑容微斂,紫蘇溫和地喚兒子擡頭。

“說到大婚納妃,你的確小了些,不過,那又如何呢?”紫蘇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肩,“不用想太多,你就當多了兩個玩伴吧!”

“這樣嗎?”陽玄顥看着母親的眼睛,“可是,孩兒與謝姑娘只有一面之緣,而且,也沒說什麼話……”他小心翼翼地說着,生怕引起母親的不滿。

“我知道皇帝的意思了。”紫蘇並沒有不滿,只是淡淡地笑言,“謝紋的確是老成了些,沒有尹韞歡那麼開朗,不過,皇帝總還是個孩子,若是身邊都是些玩鬧的人,哀家也不放心,有個沉穩的女孩,對皇帝也有好處,喜歡哪個人,是皇帝自己的事,母后也不能管!”

陽玄顥低下頭,徑自沉默着,過了好一會兒纔開口,這時,他已經不再臉紅了,反而顯出一種憂鬱的神色,似乎在爲難應該如何說:“母后娘娘……成爲後宮也就意味着她們將相伴孩兒的一生,可是,孩兒從來沒想過,她們兩人將陪伴孩兒一生。”

紫蘇的神色隨着兒子的話而漸漸變得冷靜漠然,陽玄顥雖然也害怕母親的神色,可是,還是堅持說完了自己的想法,儘管他隨即便起身,跪倒在紫蘇面前,低頭請罪:“孩兒魯莽,母后娘娘恕罪。”

紫蘇嘆了口氣,沒有讓兒子起身,而是輕輕撫着他的頭,道:“顥兒,母親當然希望你能由自己喜歡的人相伴一生,可是,你是皇帝啊,皇帝富有天下,卻未必有太多的選擇。哀家以爲,你應該不討厭那兩位姑娘。”

“可是,孩兒不知道……”陽玄顥靠在母親懷裡,喃喃地說。

“哀家知道!”紫蘇輕輕地安慰兒子,卻沒有給出任何答覆,“皇帝的後宮絕對不是隻有皇帝喜歡的人,還有更多的是重臣的人質,確保着皇權,也讓重臣之間相互制衡,這一次,母后只能以後者來考慮了。”

陽玄顥低頭了,他沒有再試圖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地點頭,與母親說起了別的。

憑心而論,紫蘇爲兒子選的兩位後宮,無論從哪一方面來看,都是上上之選,而且,陽玄顥也與兩人接觸過,作爲一個太后,她已經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可是,陽玄顥卻是從心裡直覺地排斥這種關係,也許是因爲看到了母親與太傅的無奈,也許是延自父親的血統,反正,儘管他並不討厭那兩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女孩,可是想到要與那兩人成爲夫妻,甚至接納更多的女子成爲後宮,他還是有種近於潔癖似的反感。

這種反感直接導致了他在齊朗授課時的心不在焉。

“陛下,臣問的問題您能回答嗎?”齊朗在課業上一向嚴厲,陽玄顥本就心虛,此時回過神來,不由低頭。

“陛下,在臣等面前,陛下不可低頭,示弱於臣下乃君主的大忌。”放下書本,齊朗就着眼前的情形先教誨了一通。

陽玄顥連忙擡頭,看着齊朗,但是目光閃爍,十分不安。

“陛下在爲納妃的事情心擾嗎?”見他心思不在課業上,齊朗也不想再教,乾脆撂課業的安排,溫和地詢問。

“太傅怎麼知道的?”陽玄顥反問,事實上,他也無意隱瞞。

齊朗微笑,恭敬地道:“近來能讓陛下心神大亂的應該只有這件事吧?”

陽玄顥似乎下了什麼決心,揮手斥退宮人:“你們都退下,朕有事與太傅商議。”

“是!”宮人應聲退下。

“陛下有什麼要問臣的嗎?”見狀,齊朗十分認真地問道。

“太傅,你與母后娘娘……”終究說不清楚,陽玄顥在支吾了一會兒之後,直接問他,“你爲什麼娶尊夫人呢?”

齊朗微訝,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但是,他還是很認真而恭敬地回答:“陛下,臣已經到婚嫁的年齡了,娶妻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沒有說這也是紫蘇的意思。

“可是,你能與自己不喜歡的女子朝夕相對嗎?”陽玄顥很是奇怪。

齊朗這才明白他的想法,不由失笑:“陛下,很多事情不是您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那就是責任,除非您想拋棄與生俱來的責任。”雖然是笑着說出了這番話,可是,只有齊朗自己知道,他的心情是多麼黯然,只是這些只能自己品味。

“這是朕的責任?”陽玄顥皺眉,默默思忖齊朗的話,“母后也是這樣說的。可是,太傅,這樣對那些女孩不是很不公平嗎?”

對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獻上自己的一切,一生以他的喜怒爲自己的喜怒,這樣的人生,對於那些只能接受的女孩太不公平了。

齊朗看着自己的學生,沉思的目光讓陽玄顥不知所措,過了好久,也許並沒有多久,陽玄顥聽到齊朗淡淡地道:“陛下,接納對皇室有利的家族的女孩爲後宮,是您的責任;成爲後宮,爲自己的家族,爲自己的未來,贏得更多的榮耀,是那些女孩的責任。——很公平,不是嗎?選擇時的得失只有自己能衡量,所以,陛下,您不需要關心那些女孩的想法,您的心思應該放在皇朝的利益上。”

陽玄顥的心頭涌上一股寒意,幾乎讓他的心臟停跳。

看着齊朗不同於往常溫和淡然的冷洌神色,他明白,這是絕對理智思索下才能得出的結論,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發現,這座看似輝煌莊嚴的皇宮其實才是世上最冷酷的地方,人與人之間的溫情脈脈,在這裡,全都籠上一層利益的冰霜,而原本一直在母親保護下的自己簡直是絕無僅有的幸運。

陽玄顥只能緩緩地點頭,表示自己明白齊朗的話。

齊朗不由皺眉,過了一會兒,他收斂起冷然之色,溫和地對陽玄顥道:“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元寧皇朝土地上的每一個人都是您的子民,也許,您覺得這樣對待那些後宮女子十分殘忍,可是,這個世上,你要面對的是您所有的子民,你要絕對的公平、公正,只要如此,您就是一位賢明的君主了。那些女子在您看來,很不幸,可是,您不要忘了,她們擁有的是天下無人可及的尊榮。”

陽玄顥一凜,心中豁然開朗,微笑着對齊朗點頭,齊朗在心中暗暗地嘆了口氣,面上卻只是笑着,重拾方纔放下的書本,對陽玄顥道:“陛下方纔分心,臣就請陛下將《穀梁傳》中桓公篇抄上十遍吧!”

“啊?”陽玄顥一陣惡寒,桓公篇可有十八章之多,再抄上十遍?但是,他只能老老實實地低頭。

“朕知道了。”

退出御書房,齊朗看了一下日頭,轉身往中和殿走去。

“太后娘娘,齊相大人求見。”執事的尚儀恭敬地稟告,紫蘇不解地擡頭,卻還是笑着道:“請他進來。”

殿內並無伺候的宮人,紫蘇也就擺手讓齊朗不必行禮,似笑非笑地道:“你怎麼過來了?”

“剛給陛下授過課,想和你說些事。”齊朗面色不豫,說得卻還是輕描淡寫。

紫蘇皺了一下眉頭,隨即省悟:“皇帝還在爲納妃的事煩惱嗎?”

齊朗點頭,輕輕地嘆了口氣,才道:“我說了很多。暫時說服了陛下,可是,陛下顯然只是暫時接受了,若是有機會,陛下還是會煩心的。”

“他還只是個孩子,不太明白那些事情的利害關係。”紫蘇無奈。

“娘娘您這麼大的時候已經掌管家門大權了。”齊朗提醒她。

“你是在說,我保護得太過分了?”紫蘇皺眉,“我只是……”

“不是的!”齊朗否認,“我只是想提醒一下,陛下已經十歲,不是小孩子,你不要總是認爲他什麼都不懂。”齊朗不想說得太透,畢竟那是她的親生骨肉。

“什麼意思?”紫蘇聽出他話裡有話,語氣間不自覺地帶上了質問。

齊朗沉吟不語,靜靜地看着她,直到紫蘇避開他的目光,深深地嘆息。

“紫蘇,爲什麼急着歸政?”本不想問的問題,在面對過陽玄顥之後,他還是問出了口。

深吸了一口氣,紫蘇閉上眼睛,彷彿自言自語般地道:“密詔……”

“密詔?”從沒想過的答案讓齊朗詫異萬分。

紫蘇自嘲地低頭冷笑,隨即擡頭看向他,一字一句地對他道:“先帝給了湘王一份密詔,湘王當着我的面毀了,可是,我找遍了內詔司,也沒有找到底案。”

“你是說?”齊朗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認爲呢?在內詔司的記錄上,的確有那份密詔頒下的記錄,那份底案卻不在內詔司。”紫蘇冷言,“隆徽皇帝的確是一個明君!”

解釋只有一個,那份底案在皇帝的手中。

殿內一片寂靜,齊朗無言地握住她冰冷的雙手,心中後悔自己爲什麼不早點問出口。

“紫蘇……”齊朗想安慰她,卻被殿外驚惶的急促稟報打斷:

“太后娘娘,蒼州河道標紅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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