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彼岸花一

我,帝女——籬。

筱說,“籬”代表着……惟願爲你築一方天地,享世世喜樂清歡。那一日,筱說這話的時候,我和他正一起並肩站在沄樓之上,他轉身看着我,琉璃色的的瞳孔不停變換着色彩,彷彿盛滿了日光。

在天界,大家都說筱看上去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或許是因爲他長相中帶着三分陰柔,可是我卻覺得這樣的筱很是洋氣英挺,因爲……他是我的哥哥。

筱第一次帶我來沄樓的時候跟我說過一些關於天界的閒話,據說沄樓當初是許了神侍一族,爲了供奉於聖山須彌之巔而造的,天界的初衷是爲了表達對那個人的無上尊崇。

整座沄樓由純白晶瑩的雪靈石而鑄,日光下綺豔絕麗,寓意須彌的聖潔高遠。可是後來,那個人不知爲什麼有關他的話題全部成了天界的禁忌,那初時聲勢浩大的沄樓工程也跟着爛尾了,初具雛形的沄樓就這樣被留在了天界。

我第一次見到沄樓就很喜歡,而且,我覺得筱似乎也很喜歡,因爲,站在高高的頂樓,從正東方這個角度看過去,可以看到——聖山須彌。

那裡的天據說佈滿了深深淺淺的藍,極具層次感,是筱喜歡的,那裡終年都青翠蒼鬱,落着永恆的春光,是我喜歡的。可是,有一次無意聽母后提及,原來須彌在早很早很早以前是一座雪山,終年風霜飄雪……

母后講起這個故事的時候眼裡閃爍着一種從未見過的激揚又虔誠的光芒。她說,她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有緣得幸去過一次聖山腳下的神侍閣,那座大殿全部由幻彩琉璃晶砌成,輝煌絕倫,奪目到刺眼,是三界之中無法想象的恢弘華美。

而大殿的背後,遙遙可以望見巨大的須彌聖山,幽藍天幕下的聖山爲白雪覆蓋,高潔而神秘。穿着綴滿黑白兩色山茶花拖地長裙的神侍閣的鬱夕大人輕輕一擡手,那一截皓腕指向的天空中是日月與星辰同輝的聖象,當漫天星子在眼中劃過萬千迷離的跡痕,萬頃星光如流水般一傾而下。

那一天,天空中飄着聖潔如羽的白雪,風中恍惚有歌聲傳來,莫名撥動人心……

那你見過那個人嗎?我拉着母后的手,聲音裡有我自己也不明白的焦灼緊張。

沒有,因爲據說那個人永遠都在山巔坐着,有能毀滅四海八荒的罡風環繞在他身周,據說好像除了墨凰大人,恐怕神侍一族的人都未必能有幸見一見他的真容。

墨凰大人?

是的,見過墨凰大人,據說大人偏好暗系的服裝,黑色小立領的襯衣,和幽藍色的修身西服,是他常常穿着的,據說他的眼珠是琉璃色的,長相中帶着三分陰柔,不羈卻又英挺高貴。他的身後有墨色的羽翼,重重展開遮天蔽日,不怕風侵雪蝕也無懼聖池腐骨之水,所以,唯有他可以自由穿行與三界。

不過,在神侍一族很少有人見到凰大人御空的樣子,他甚至不喜歡用天賦的靈力,據說曾有人見他用走的,一步一步攀上須彌之巔,披了一身風雪去見那個人。

母后說起墨凰大人的時候,眼裡有着無限崇敬的光芒,然後,我便不由自主想到了筱,哥哥他也不喜歡用靈力,他就曾帶着我一步一步拾級走上沄樓,哥***深深淺淺的藍,哥哥的英挺神武一定不輸那個所謂的凰大人。

後來……母后繼續說下去,她說後來墨凰大人從人界回來,給那個人帶來了一顆花種子,種子開出了花,那花生得奇異,隱隱的玉青色的杆上,搖曳着烈火胭脂般顏色的花朵,遠遠看過去彷彿血色殷濃。因爲那花天性較弱,畏寒,所以,那個人便將聖山的雪盡數化了……從此須彌只留落英成蝶,春色無邊。

惟願爲你築一方天地,享世世喜樂清歡,母后囈語般說道。

我想,那朵花一定是開在了那個人的心尖上。

這是我和筱唯一一次聽母后講這個故事,因爲那個人後來成了天魔兩界的禁忌,沒有人再敢提起他。

而我和筱,倒是從那以後更是常常跑去沄樓。筱說,聽說須彌有着無盡無窮的靈力,若是能在聖山須彌修煉, 我就可以——

我知道,那是因爲父王和母后最近常常會不自覺地提起魔界的那位少帝,所以,筱就有了心事,他的眉頭再也舒展不開,他也再不會像以前那樣陪着我成天成天在沄樓上發呆了。

筱有了自己想要追尋的事,所以,我想我應該成全他。

然後,我便在沄樓腳下的鳳凰花樹旁見到了……他。

他看着我笑,眼珠如墨玉般隱隱有千般光華流動,他好像什麼都知道,卻又不點穿。

若有一天我爲你採下真正的彼岸之花,你便嫁我可好?他盯着我看了許久,突然問道。

好,我怔怔地點了點頭。不知道爲什麼,現在想來當時即便是墨曜問我,我都會想上好久,絕對不會回答得那麼幹脆。

一陣風吹過,火紅的鳳凰花紛紛揚揚落下,落在他的衣襟上,也落在我的鬢角邊,我揚起頭對着他笑得溫暖又赤忱……

他傾身,爲我帶來了人生的第一場絢麗風雪。

因爲須彌靈咒禁忌封術的關係,連帶天魔兩界都不可能出現片羽霜雪,可他的指尖居然有細小冰凌迴旋飛舞,我甚至還聽到了冰凌破風的聲音,三三兩兩,卻異常清晰,這是多麼不可思議啊,奇幻又美麗。

我終於知道筱爲什麼會擔心,因爲他的天賦的確強大可以讓神侍閣的人都忌憚。

後來,他拂去了我那天的記憶,就如同我拂去了筱的記憶。

再後來,我每天每天都待在沄樓之上,所有人都以爲我在看着須彌,其實,原來我一直一直是在等一個人。

等一個人,陪我一起靜守歲月。

然而,就像很多時候,我們都不知道自己是誰,直到有一天懂了,卻又未必能做自己。

那一天,我歡歡喜喜踏上你爲我開啓的虹橋,因爲在我心裡,我真的以爲你是無所不能的啊。

那一天,我真的說過,等我。

而你,已踉蹌轉身,不及聽聞。

此後,我每一天都站在沄樓,我一直在等,等你開啓虹橋,等你來接我,你來接我,等你……直到背影變得落寞,心裡越來越難過,我的傷痕一道一道刻在了沄樓漫長的天光裡。

有一天,侍女跑來搖醒又在發呆的我,她的手指向我日日看着的方向,她說,不好了,天魔兩界要開戰了。

我一臉怔忪,她驚慌失措。

她說,籬公主,魔界來人了,衝冠一怒爲紅顏,而您……就是那道禍水。

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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