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霄眉頭一皺,劇烈咳嗽起來,口中鮮血飛濺而出,落在冊子之上,冊子瞬間被染紅。
忘憂聽到他的咳嗽聲,睡意瞬間一掃而空,連忙起身披了外袍,也顧不得身體虛軟,披散着一頭青絲便慌張跑到大殿中。
看着檀霄忽然發白的臉色,忘憂連忙俯身幫他擦拭脣角血跡,焦灼不安的問:“檀霄,你怎麼了?”
“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腦中那道森冷之聲仍在不停重複。
檀霄緊攥着掌心,本是想要壓制那道聲音,可意識實在混沌的厲害,本來緊攥的掌心倏然一鬆,竟御氣成劍,擡手就朝忘憂胸口刺去。
忘憂嚇了一跳,由於躲閃不及,踉蹌着跌坐在地,望着眼下陌生到可怕的檀霄,無措問道:“檀霄,你究竟怎麼了?”
“憂兒。”檀霄蹙眉望着她的眼睛,與意識中那道聲音拼力鬥爭。
忘憂慌忙爬起身,不顧他手中還拿着劍,快步跑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輕聲道:“你看清楚,我是忘憂。你說過你愛我的,爲何現在卻要殺我?”
檀霄手臂發抖,手中劍頹然垂落在地,化作淡藍色微芒,消失無蹤。
忘憂擡手撫上他的臉,擔憂問道:“能告訴我,方纔發生了什麼嗎?”
腦中那道聲音又開始作祟,檀霄眼神一陰,忽然擡手,緊扣住忘憂咽喉,直將她往死裡掐。
忘憂劇烈咳嗽起來,直咳得滿眼是淚,檀霄卻還是不鬆手。
“檀霄……你……到底怎麼了,爲何要殺我?”忘憂費力說着,神色悽愴蒼涼。
許是她眼中的絕望觸動了檀霄心底最柔軟的情,檀霄失神的鬆了手,望着她滿眼淚水,緩慢吻上她的脣。
濃烈的血腥氣在口中瀰漫開來,這一吻太過強勢霸道,不帶任何憐惜。
忘憂漸覺舌根發麻,舌尖也在磕碰中被咬破,血水沁入咽喉,腥鹹瀰漫,舌尖的疼痛也越來越劇烈,痛入心扉。
她卻不敢將檀霄推開,因爲她看的出來,檀霄眼下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爲。或許,只有如此才能讓他平靜下來。
隨着一吻愈演愈烈,檀霄將她推倒在桌案上,沿着她的頸項用力啃吻,留下一道道深淺不一的紅痕。雙手也在她身上游移,撕扯着她的衣裳。
忘憂低聲啜泣,任憑檀霄在她身上爲所欲爲。
沒成想,風亦恰恰來此尋找忘憂,剛進了大殿,便看到忘憂被檀霄推在書案上。
急怒攻心,風亦想也不想便衝入大殿,一聲暴喝:“檀霄!你在做什麼!”
檀霄手指猛然一顫,望了眼被她壓在身下,衣裳凌亂的忘憂,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連忙將忘憂扶起來,無措的幫她整理衣裳,蹙眉低語:“憂兒,對不起。”
忘憂含淚靠在她懷中,苦楚一笑:“我雖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可我知道,你並非故意。”
“檀霄,我沒想到,你竟會如此對待忘憂!你們還未成婚,你便如此待她,如此不顧禮數,怎會是真心!”風亦憤然一拂袖,快步走到兩人身邊,將忘憂自檀霄懷中拉開。
檀霄皺眉,望了眼忘憂頸項上青青紫紫的淤痕,滿心痛楚愧疚。
風亦也是滿眼心疼,擡手落在她脣邊,幫她擦拭血跡,皺眉問:“他如此待你,你怎就不知躲避?若他憐惜你倒也罷了,可他卻在大殿中便對你做出如此不恥之事,叫我如何放心把你交與他。”
“風亦,你怕是誤會了。他並非故意,這其中怕還有其它原因。”
忘憂拂開風亦的手,與他拉開距離,深吸口氣低着頭:“我與他,既然決意成婚,我自然會放心將一切都交付與他。你無需多操心。”
風亦怎麼也沒想到忘憂竟會如此說,自嘲一笑:“所以,方纔是我多管閒事,壞了你們的好事,是嗎?”
忘憂眼眶發紅,別過頭,並不解釋。
風亦嘲弄笑着,緩慢點頭:“你若不知愛惜自己,我何苦在此多管閒事。本是護你,你卻不領情。好,那我就等着喝你們那杯喜酒。”
“風亦,方纔,我並非對憂兒無理,只是忽然覺得,身體裡有一股力量不受控制,纔會失態。”檀霄難得解釋,只怕與風亦難得緩解的關係,又因方纔之事心存芥蒂。
風亦倒抽一口氣,清冷一笑,憤然一拂袖,轉身離開。
忘憂這才轉頭看向風亦的背影,雖有歉疚之色,卻再無其他任何感情。
檀霄凝了凝神,緩步走到忘憂面前,攏了袖擺幫她擦拭脣邊血跡,滿眼愧色,輕聲道:“對不起,是我不好。你若覺得生氣或委屈,只管打我便是。”
“我沒有怪你,只是覺得古怪,你方纔爲何會控制不住,突然想殺我?”忘憂搖了搖頭,情緒已平復許多。
“我也不清楚,只是聽到一道聲音,叫我下手。卻不知那道聲音從何而來。而且,那道聲音似乎輕易便能控制我。”檀霄搖了搖頭,皺着眉道。
忘憂愈發覺得怪異,疑惑問道:“你最近這些時日,可曾去過什麼地方,是我所不知道的?”
檀霄又是搖頭,“我平日便甚少離開仙草園,自然不可能去過什麼地方是你所不知道的。”
忘憂想不通了,輕嘆口氣道:“算了,待我改日休息好了,便去魔界走一遭,說不定與魔君修熠有些關係。”
“你守在仙草園便好,去魔界,自然得我親自去。更何況,我還要爲你報剜眼之仇。”檀霄輕嘆口氣,扶着她往寢殿走回。
忘憂心中沉悶,也不多言語,只是安靜的隨着他進了寢殿。
在梳妝檯前坐下,檀霄望着鏡中人頸項處的青紫,心底一陣疼痛。強自穩了穩神,幫她梳理頭髮。
忘憂低垂着頭,淡聲道:“你方纔還咳了血,這些事,我自己來便好。”
檀霄望着她低垂的眼簾,心知她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緩緩點了點頭,輕嘆口氣道:“若是還累,就再休息會兒。”
“我知道。”忘憂勉強笑了笑,溫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