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染,你聽我說,這件事,千萬不能讓她知道。”檀霄說話間,猛烈咳嗽起來,趕忙側身趴在牀邊,可終是來不及,咳出的鮮血暈染在衣服之上,鮮血淋漓。
時染無奈搖頭,嘆氣道:“行,我答應你不說。不過紙終究包不住火,就算我不說,以她對你的心思,早晚會知道。”
檀霄咳得沒了力氣,側了身躺着,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起來。
“神君,您怎可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您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擔心您?那個小藥仙,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也會急死。”杜衡急的差點哭起來,說話也帶了哭腔。
檀霄眉頭深鎖,微微閉上眼,杜衡的說話聲聽在他耳中,只剩嗡嗡之聲,一個字也聽不真切。
時染看杜衡還要絮絮叨叨說下去,不耐瞟了他一眼,“行了,別在這廢話了,趕緊去準備解蠱湯,先保住他的性命要緊。”
杜衡六神無主,也顧不上再繼續廢話,連忙道:“我這就去準備。”說話間,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寢殿,親自去準備解蠱湯。
時染凝眉望着檀霄蒼白毫無血色的臉,苦笑一聲:“都爲她把自己折騰到這個地步了,我看,你是真對這個小藥仙動了真心。檀霄啊,要我說你什麼好,你這是何苦。”說話間,惋惜嘆口氣。
天色透亮,忘憂自昏沉中緩慢醒來,沉沉睜開眼,便看到風亦趴伏在牀頭位置淺睡着,一臉疲憊之態。
青蚨和君遷子各自趴在桌上睡着。連雙則心緒不寧的在房中來回踱步。
忘憂微垂了眼,正要起身,卻發現外側的手被風亦緊握在掌心。
她這麼一動,風亦瞬間被驚醒,慌忙坐直了身,一眼看到她醒來,總算鬆了口氣,驚喜道:“忘憂,你總算醒了。”
忘憂神色不自在,撇了撇嘴道:“你能不能先鬆開手?”
風亦笑了笑,這才慌亂鬆開她的手,溫聲道:“昨日自藥香殿外回來,你就一直昏睡,我很擔心。”
此時,連雙也緩步走到牀邊,輕笑道:“是啊,很擔心,所以又在這裡守了一整夜,急的跟什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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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蚨和君遷子也被驚醒,連忙站起身,朝着牀邊走去。
青蚨強壓着心底歡喜,溫和笑了笑:“既然醒了,就好好休息幾日。今日的第二輪比試,你就不用參加了。我待會兒給你準備些調理的藥,你好好吃上幾日,身體定能完全恢復。”
“是啊,身體要緊。所以,這藥靈比試你還是不要再繼續參加了。”君遷子也點頭附和,心裡卻是另一層打算:若是忘憂不再參加比試,也就避免了與蘇合鬥法。
忘憂皺了皺眉,堅決道:“你們誰都不用勸我,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今日藥靈比試,我一定會參加。誰若攔我,我以後就再也不理他。”
“忘憂,你說你這脾氣怎麼這麼拗呢?這好不容易好點了,你就不能好好休息嗎?”連雙也跟着規勸起來。
只有風亦,緘默不語。
連雙看了眼風亦平靜的神色,不耐睨着他道:“風亦神君,你倒是說句話啊!”
“我尊重忘憂的決定,她想參加,我自然支持她。”風亦總算開了口,意見卻與其他人完全相背。
忘憂扯了扯嘴角,咕噥道:“你就是不支持我,也休想勸動我。這場比試,我是一定一定會參加的。”
青蚨凝眉嘆口氣,憂慮點頭:“既然你如此堅持,就繼續比試吧!不過,若是覺得哪裡不舒服,一定要儘快告訴我……們。”
青蚨本是要說“我”,可想想,終覺不妥,順勢改了口。
忘憂笑盈盈看向他:“那我可就多謝你們對我的支持和關心了。”
青蚨頷首,隨後看向君遷子,蹙眉問:“對了,昨晚檀霄神君走後,我一直問你,忘憂昨日到底爲何受傷?”
君遷子神色一僵,又很快恢復平靜,勉強一笑道:“只是難以察覺的內傷,神君用藥靈之術爲忘憂醫治,說是已無大礙。不過最近一段時間,儘量不要動用法力。”
衆人神色各異的點點頭,忘憂心下卻不安穩。
她知道自己並未受傷,這其中,定有什麼隱情檀霄沒有說清楚,或者說,是君遷子刻意隱瞞她。
想了想,忘憂皺眉問:“那……檀霄神君還好嗎?”
“檀霄神君自然無事,你只管放心。”君遷子淡笑答道。
忘憂還是覺得不放心,連忙下了牀,抿脣道:“我要去看看他,要不心裡總是不安穩。”
“忘憂,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們要儘快趕去藥香殿外參加比試。今日比試會比昨日要快,同樣是以抽籤決定,萬一去晚了,怕就失去比試資格了。”
青蚨凝眉說着,又轉頭對君遷子道:“君遷子,我們得儘快趕過去。”
君遷子心事沉沉,心不在焉一點頭,轉了身先一步離開。
青蚨看向風亦,恭敬拱了拱手:“麻煩神君,照顧好忘憂。”
“不用你說,本君也會照顧好忘憂。”風亦似是看出青蚨對忘憂的關心有些過了,說話的語氣也有些冰冷。
忘憂不滿的斜睨他一眼,輕哼一聲:“以爲自己是神君了不起啊?以後要是再對我的朋友不尊重,我保證打死也不會再搭理你這種自以爲是的人。”
風亦嘴角抽了抽,彆扭道:“行,我以後改,保證對你的每個朋友都尊重。”
“這還像個人樣。”忘憂揚了揚眉,得意一笑。
風亦臉色極爲難看,可又怕惹了忘憂不高興,愣是壓着一口氣,沒敢發作。
忘憂眼珠轉了轉,推着他往外走,不耐道:“你先出去吧!我要換衣服,難道你還要看着不成?”
風亦脣角掠過一抹深濃笑意,斜勾着脣角:“若是你讓我看,我自然很樂意。”
“我真是沒看走眼,你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忘憂眯了眯眼,擡腿將風亦踢到門外,以最快的動作關了門。
風亦站在門口,尷尬的扯了扯嘴角,無可奈何的望天扶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