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惶恐的望着她清絕美麗的身影,怎麼也沒想到,這樣一位貌若傾城的仙子,竟然是這樣一個表裡不一之人。
蘇合見木香不做聲了,深吸口氣,喊了一聲:“來人!”
外面守着的兩名侍女應聲進門,低着頭道:“蘇合姐姐有何吩咐?”
“侍女木香,意圖偷盜藥毒獸之血,陷害藥仙忘憂。我不忍責罰她,就罰她去蟲藥司,以後不準再踏足本草司。”蘇合語氣凜然正氣,以至於在他人聽來,就是木香的過錯。
兩名侍女低首應聲,走至木香身側道:“木香,走吧!我們幫你收拾一下,送你去蟲藥司。”
木香抽噎着站起身,咬脣望着蘇合的背影,忍着淚道:“蘇合姐姐,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本以爲,真是忘憂勾引神君,可現在看來,明明就是你嫉妒忘憂。忘憂雖醜,可好歹心腸不壞。你這樣做,終有一日會後悔!”
“木香,錯便錯了,你何苦還要爲自己狡辯,何不爲自己留些尊嚴呢?”蘇合沉痛閉上眼,一副惋惜之態。
木香也不再多說,含淚轉身,步伐遲緩的隨着兩名侍女離開。
填飽肚子,忘憂滿足的撫了撫肚皮,笑看着辛夷道:“辛夷,你說你怎麼這麼好呢?要不是你,我恐怕連飯都吃不上。”
“我們都是普通的藥仙嘛!而且,我也知道,你自小就沒任何親人,當然要對你多加關照。”辛夷邊收拾着碗碟,邊笑着道。
忘憂連忙幫着她收拾碗碟,兩人將碗碟洗好之後,出了廚房往回走。
走到雕花迴廊中,忘憂懶散的坐下,靠着闌干眯眼養神,誰知一閉眼,腦海中就浮現出君遷子帶着淡笑的臉。
眉頭微微一皺,忘憂遲疑着問起來:“辛夷,你說……那個君遷子,在仙草園多久了?”
辛夷倒是沒做多想,認真答道:“有差不多兩千年了吧!”
“那你在仙草園多久了?”
“我在這裡也有一千多年了,以前是神界侍女,後來到了仙草園,做了藥仙。”
忘憂呵呵一笑,託着腮道:“那你能跟我講講,關於君遷子的事嗎?比如他喜歡什麼,討厭什麼,還有一些和他有關的事情。”
辛夷總算察覺出不對勁,納悶的看着忘憂道:“忘憂,你怎麼突然對君遷子仙君的事兒,這麼感興趣?”
“哦,是這樣的,我這次離開呢,其實是因爲去了趟魔界,尋找可以恢復藥田的翠風草。君遷子仙君幫了我不少忙,所以,我想感謝他,可是又不知道怎麼感謝。因此呢,就想先了解一下他是什麼樣的人,然後再好好想想要怎麼感謝他。”忘憂呵呵笑着尋找理由搪塞。
辛夷恍惚點點頭,說起來:“其實吧!君遷子仙君的事兒,真沒什麼可說的。他這人溫和平易,也好相處。一般情況下不會離開仙草園。至於他喜歡什麼,我並不清楚。不過以君遷子仙君的性格,應該會喜歡那些比較有雅趣的東西。像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筆墨紙硯之類的。”
“哦,原來你也不清楚啊!”忘憂略有些失望,站起身懨懨往前走。
辛夷看她神色沮喪,皺眉疑惑的問:“忘憂,你這是怎麼了?你突然這麼關心君遷子仙君,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怎麼可能,我長得醜,哪裡能跟蘇合比。”忘憂慌不擇言的辯解。
“蘇合?”辛夷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伸着手指驚異道:“你的意思是,君遷子仙君喜歡蘇合?”
忘憂驀地慌了神,連忙擡手捂住辛夷的嘴,皺着眉道:“你小聲點,這可是秘密。萬一讓蘇合知道了,她又不喜歡君遷子,你讓君遷子以後怎麼面對蘇合?”
辛夷瞪圓了眼,忙不迭點頭,指了指忘憂的手。
忘憂這才鬆開手,籲口氣道:“好了,不跟你說這些了,我要趕緊去想辦法,怎麼才能把藥田恢復。”
辛夷撇撇嘴,試探着道:“你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我現在還沒整明白要怎麼做,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會找你的。”忘憂無奈的撇了撇嘴。
辛夷若有所思的點頭,兩人慢吞吞走着。
出了迴廊下了臺階,剛好看到兩名侍女幫木香拿着東西,準備送木香離開。
左側侍女道:“木香,去了蟲藥司,你可得小心點。我聽說青蚨仙君脾氣不太好,而且蟲藥司那麼多毒蟲,你可得提防着點。”
木香只是含淚點頭,一句話也不說。
忘憂一臉納悶,問道:“辛夷,那個侍女是犯了什麼錯?爲什麼要把她送去蟲藥司?聽着都瘮人。”
辛夷納悶的搖頭,撇嘴道:“我也不知道。送去蟲藥司,那估計以後她幹什麼都得小心翼翼,青蚨仙君那個脾氣,可是讓人受不了。而且我聽說,青蚨仙君動不動喜歡給人下毒,然後觀察毒性,最後再解毒。”
“這麼喪心病狂!”
忘憂不由抖了個激靈,壓低了聲音:“那照你這麼說,那個侍女被送到蟲藥司,不是應該很不情願嗎?”
“我猜啊,肯定是犯了什麼錯,被蘇合罰去蟲藥司。”辛夷抖了個激靈,無奈嘆氣。
忘憂眼珠滴溜溜一轉,連忙跑到侍女跟前站定,笑着問:“我想問一下,她犯了什麼錯?你們爲什麼要把她送走?”
木香擡眼一看是忘憂,心虛的低着頭,半晌不吭一聲。
左側侍女吐口氣道:“蘇合姐姐說,是因爲她妄圖陷害你,所以才罰她去蟲藥司。”
“陷害我?”忘憂嗤笑一聲,歪着頭道:“怎麼我自己都不知道?”
“這個,我們也不太清楚,你要是想知道,最好去問問蘇合姐姐。”右側侍女皺眉搖頭。
忘憂眼珠慧黠一轉,望着木香,溫和問道:“你能跟我說說嗎?”
木香低着頭,微微搖頭道:“忘憂仙子,我提醒您一句,安守本分便好。最好,以後都不要再見檀霄神君。”
一提到檀霄,忘憂就覺得心口像是被人壓了一塊大石,悶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也總算理清了一點眉目。
看樣子,這個侍女頂多算是個背黑鍋的,估計連辯白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