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暗暗咬緊了脣,勉強笑着道:“我也說過,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無論千年萬年,無論你是否會喜歡我,都不會改變。”
檀霄緘默半晌,冷淡道:“我今日想一個人靜靜,你先回去吧!”
“檀霄,你能聽我一句勸嗎?”白薇看他朝着寢殿走去,着急開口。
檀霄腳步未停,擡手將門打開。
白薇急促道:“忘憂的身份不簡單,她接近你,可能另有目的。”
“是非真假,我自有判斷,你無須擔心。”檀霄推門進入寢殿,順手又將門關上。
白薇心有不甘,緊了緊掌心,咬牙,心中暗恨:“忘憂,都是因爲你,若不是因爲你,他也不會如此對我。”
深吸口氣,他憤然一拂袖,與侍女青雀一同離去。
寢殿內,檀霄自窗口處望着白薇走遠,眉宇深鎖。
出了藥香殿,白薇深吸口氣,忽見眼前一道灰色流影閃過,瞳孔一縮,看向灰色流影消失的方向,朝那個方向疾步緊跟。邊走,邊對身後青雀道:“你先回去,我有些事要辦。”
青雀不得已頓住腳步,應了聲“是”,轉身朝來時路走回。
白薇袍袖一揮,施法快速往前。
到了仙草園靠近界限的一處山腳,白薇旋身落下,便看到一叢蘆葦掩映中,着了一身深灰色衣袍的男子。
男子衣袍的袖口和後背,刺繡的盤龍呈大紅色,如血一般豔麗。
白薇吸口氣,微眯着眼,嘲弄道:“你怎麼跑到仙草園來?明知自己不是檀霄的對手,是來送死嗎?”
灰衣男子轉回身,脣角邪邪勾起,挑眉盯着白薇道:“你既然答應與我合作,我怎麼可能不來找你。”
白薇輕蔑一笑,折身側對着男子:“你我的合作,早已不復存在。如今,道不同不相爲謀。你想殺檀霄,而我,只想殺死那個小藥仙。我本以爲可以留她性命,沒成想,她偏要喜歡上檀霄,我怎能放過她!”
男子嗤笑一聲,斜睨着白薇:“不過是一雙眼睛而已,把那雙眼睛挖出來,不就結了?”
“你住口!”
白薇眼神怨毒的掃了男子一眼:“還不都是因爲你!若不是你非要留下縈藍一縷魂魄,以至於造成今日這般局面嗎?”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既然你下不了手挖掉她的眼睛,更好。她會是我最重要的一顆棋子,只有她,能接近檀霄。我的計劃,也能更順利些。”
白薇咬牙瞪着男子,一字一頓:“我警告你,若你敢傷他,我絕不會放過你。”
男子輕笑:“你不放過我又如何,你並不是我的對手,就算我殺了他,你又能奈我何!”
“你別忘了,我哥一定會幫我。”
“白執,那個神界敗類嗎?”
男子不屑輕哼一聲:“他可恨不得神界幾位上神都隕滅纔好。”
“就算如此,他也不會害檀霄。”
男子無奈搖搖頭,緩聲道:“這樣,咱們來談場交易,我不殺檀霄,只廢了他的修爲,以消心頭之恨。那個小藥仙,我一定幫你除掉,讓她魂飛魄散。”
“你休想!我絕對不會讓你傷檀霄半分。”
“愚蠢的女人,他從來沒把你放在心上過,你卻對他如此癡情,真是可笑。”
男子眼神猛然一冷,身形瞬移,擡手扣住白薇咽喉,眼底是嗜血的殺意,“若不想死,就配合一點,否則,我現在就能殺了你。”
白薇冷笑:“你下手啊!你以爲我會怕你?”
“你當然不怕我,不過,你應該怕我,把當初縈藍上君魂飛魄散的真相,告訴檀霄吧!”
“你……”
白薇眼底壓抑着憤怒:“你到底想怎樣?”
“我說的很明白,跟我合作,我保證留他一條性命。”
白薇臉色發白,雖是憤怒,卻不敢貿然回答。畢竟,她不能讓檀霄知道曾經那些事的真相。
男子散漫笑了笑,鬆開手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答應了。畢竟,這樣對你來說也有好處。他失去所有修爲,你才能一直守在他身邊,還會怕他總是對你不冷不熱的嗎?”
白薇咬脣,吸口氣道:“好,我就答應你。不過,我也有條件。”
“你說。”
“我要那個小藥仙死!無論那顆棋子對你來說有多重要,我都不想再看見她。否則,就算你告訴檀霄真相,我也不會答應與你合作。”
“好說,一顆棋子而已,沒了也就沒了。更何況,如今這顆棋子我已不好控制,倒不如早些丟棄。把她那雙眼睛挖出來,重找一顆可靠的棋子。”
男子陰險笑着,轉了身:“我該走了,那個小藥仙,我自會尋找機會幫你除掉,不會讓你沾染任何嫌疑。”
白薇緊繃着脣,冷冷看着灰衣男子。
灰衣男子散漫理了理袖袍,施法就此離去。
白薇緊捏着掌心,陰冷一笑:“忘憂,我就不信,你能有那麼大的命,一次次死裡逃生。”
暮色四合,忘憂坐在迴廊中,側身趴在欄杆上,一直在回想上午發生的事。
想不通,爲什麼每一次她想要問出些什麼來,檀霄都不肯說?這裡面究竟有着怎樣的隱情,以至於每個人都諱莫如深,不敢多說一個字?
就連青蚨那種脾性古怪,隨性灑脫的人都不肯多說。
想到青蚨,忘憂腦中靈光一現,騰的站起身,轉了身就朝辛夷的房間跑去。
辛夷正無聊的趴在窗臺上數螞蟻,聽到門口動靜,疑惑回頭,一看是忘憂,笑着問:“忘憂,有什麼事嗎?”
忘憂眼珠轉了轉,快步走到她面前,遲疑着問:“辛夷,你……還能跟時染神君借酒嗎?”
辛夷歪着頭,皺着眉問:“你怎麼又要酒?是你自己喝的嗎?”
“不是,是給青蚨的。”忘憂搖搖手,繼而湊近辛夷耳邊,悄聲說明借酒的用意。
辛夷恍惚點點頭,擔憂的撇了撇嘴:“忘憂,雖然我不清楚那些事,可我起碼知道,那些事,算得上是禁忌。我覺着吧,你就是送再好的酒,青蚨仙君也不一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