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芒收斂之後,天瑤鏡中的景象也隨着檀霄法力的消失而消失。
杜衡煩躁的嘆氣:“神君,您這到底是要去哪啊!”
忘憂擡手抵擋着藥毒獸的攻擊,後背處黑氣猛然一撞,她整個人趔趄着往前,疼痛難忍。
更恐怖的是,她根本穩不住腳步。眼看着就要撞在藥毒獸身上,藥毒獸還不得吃了她!
驚恐的緊閉了眼,忘憂心中暗自祈禱:“蒼天啊,我這好不容易僥倖活過來,您老人家不會這麼快又要我死吧!”
還沒想完,她驀地驚覺自己跌入一個微暖的懷抱,惶然一驚,睜開眼,就看到一張冰冷俊逸,天上有地上無的絕美容顏。只一瞬間,便奪走了她的所有思維,就差流口水了。
檀霄翩然旋身,帶着忘憂旋身穩穩停下,望向已然受了重傷的君遷子,冷聲道:“都住手!”
許是檀霄的語氣太有威懾性,那兩個妖魔對看一眼,竟還真停了手。
君遷子渾身氣力虛脫,按壓着心口險險站穩。
樹頂上那人自上而下俯瞰下方的檀霄,冷哼一聲:“我當是誰,原來是神界檀霄神君。我可聽說,你被帝君責罰,好好一個上神,卻守着凡間十里仙草園,不覺得委屈嗎?”
“神界的事,還輪不到你插嘴。”檀霄的語氣仍是冰冷,捉住忘憂的掌心,掌心相對間,藥靈之術緩緩過渡到忘憂掌心。
忘憂只覺胸口悶疼減輕,就連之前受的外傷也在以極快的速度癒合。
忘憂疑惑的打量着眼前之人,問道:“你爲什麼要幫我?”
“剛巧撞見了,隨手幫忙。”
檀霄不做解釋,收了手道:“去採翠風草,這裡我來解決。”
忘憂微一咬脣,慎重點頭,轉身慌不迭去採摘翠風草。
藥毒獸憤怒起來,踢騰着爪子嘶吼一聲,不要命的朝忘憂衝去。
忘憂本能的擡手臂護頭,誰知掌心竟然透出一陣強烈的白芒。
藥毒獸赤紅的眼睛中閃過恐懼,折轉了方向險險避開。
樹頂上那人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搖着頭道:“不可能!她怎麼會神農氏的岐黃法術!”
忘憂壓根聽不懂那個人在說什麼,眼見着藥毒獸避開之後,連忙繼續採翠風草。
藥毒獸避開之後,踢騰着爪子,躍躍欲試的準備再次撲上去。
檀霄掌心一揮,一陣強勁的氣流橫掃在藥毒獸周身,捲住藥毒獸,猛然甩出十幾米遠。
藥毒獸痛苦的嘶叫着,在地上翻滾着試着爬起來。
檀霄掌法未停,再次一旋,一道金芒兜頭照在藥毒獸身上,藥毒獸瞬間一動也不能動,在金芒籠罩範圍內費力的衝撞。
那兩個妖魔眼瞅着檀霄對付藥毒獸,眼神一陰,齊齊出手打向君遷子。
君遷子身形不穩,執着一把劍跪倒在地,根本沒辦法繼續施法。
兩個妖魔打出的濃紫色妖力迅猛衝向君遷子。
與此同時,檀霄兩掌一推,不但濃紫色的妖靈被阻斷,那兩個妖魔也被檀霄打出的金芒衝擊到,隨後,不受控制的往後退重重跌落在地。
兩個妖魔痛苦的捂着心口,齜着牙忍着疼,緩慢爬起身,惶恐後怕的望着檀霄。
樹頂上那人眼神冷沉,倒抽一口涼氣,冷聲道:“我們走!”
那兩人一聽自己的上司下令,忙不迭爬起來,旋身化作濃紫色霧氣,直飛上樹頂,狼狽逃離。
看到妖魔離開,君遷子總算鬆了口氣,眼前一黑,渾身無力的躺倒在地。
檀霄眉宇微沉,掌心旋出一把匕首,一隻玉瓶。匕首飛速割在被禁錮在金芒中的藥毒獸身上,鮮血淌落,盡數收入玉瓶之中。
此時,忘憂也採好了翠風草,籲口氣將翠風草包起來,轉身往回走。
她一扭頭,就看到君遷子竟然昏倒在地,想也不想迅速衝上前,將君遷子扶起,靠在自己懷中,焦急的呼喚着:“君遷子,你醒醒,你這是怎麼了?”
“他受了內傷,需要修養幾日,纔會痊癒。”檀霄收好玉瓶,淡淡答道。
忘憂轉頭看他,疑惑的問:“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裡可是魔界。”
“我在哪裡,是我的自由,用不着你管。”
檀霄袍袖一揚,玉瓶停在忘憂眼前,漫不經心道:“藥毒獸的血,我已經幫你拿到,自己收好,我該走了。”說話間,便要離開。
忘憂着急起來,忙不迭開口:“喂!你不能走,君遷子受了重傷,你得治好他再走。”
“你把我當什麼人?你讓我救人我就救人,憑什麼?”檀霄眸色一暗,無形中,多了幾分威懾。
忘憂小心肝猛地一顫,嚥了嚥唾沫,小心翼翼道:“檀霄神君,我知道,你其實人很好。你就幫幫我,幫幫君遷子,好不好?”
檀霄微垂着眼,不做聲。
忘憂心慌不已,再次開口:“當我求你了,行嗎?他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朋友,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出事。”
“朋友?”
檀霄微蹙眉宇,“既然你那麼想救他,爲何不自己試試?我看你方纔對付藥毒獸,藥靈脩爲應該不錯。”
“什麼我對付藥毒獸,藥毒獸不是你對付的嗎?跟我有什麼關係?”忘憂哭笑不得,完全搞不懂檀霄在說什麼。
檀霄緩步走至她面前,眸色幽深的如同最深的海域,冷淡道:“那你告訴我,藥毒獸明明有機會對你下手,爲何在最後關頭避開?”
“這……我哪知道?”
忘憂煩躁的不行,深吸口氣,鼓足勇氣抓住檀霄淡煙青色的衣襬,耍賴道:“我現在懶得管那麼多,你今天要是不幫我救君遷子,我就不鬆手。我不鬆手,我看你怎麼走。”
檀霄一頭黑線,深吸口氣盯着忘憂的眼睛,一字一頓:“你鬆不鬆手?”
“不鬆,除非你幫我救君遷子。”忘憂誓將無賴進行到底。
檀霄眼瞳微微一眯,眼神更爲冷鷙,手刀憤然一揮,衣袂就此斷開,他也得以後退,掌心旋即一推,落在君遷子胸口正中。
忘憂心頭一顫,出神望着手上斷裂的衣袂,扯着嘴角道:“這……是要割袍斷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