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心,是真的能分成那麼多份,還是男人原本就是喜新厭舊,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
“夕謹……”
“侯爺。”顧夕謹飛快的把發散開去的思維收了回來,眉心微蹇,“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到我這裡來,除了講和之外,到底還有什麼事情,說吧。”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來看你……”安明軒正在努力的壓制着他的怒氣,在他看來,這個顧夕謹真的是不識擡舉至極!
“妾身非常感謝侯爺能來探望妾身,妾身很感動,真的,感動的差點涕淚俱下。不過,現在侯爺已經探望過了,妾身也已經表示感動了,妾身要用飯了,侯爺應該已經用過晚飯了,晚上吃的太飽,對身體不好,所以妾身還是獨自一個人吃吧,不敢勞煩侯爺相陪。”對於安明軒來說,如果不把話說清楚,他是聽不懂的,所以這一次,顧夕謹把話說得很清楚,很明白,她不相信,她說到這個份上,安明軒還能聽不明白!
安明軒聽明白,而且這一次也看清了,剛纔的一切,其實都是他自作多情,這個顧夕謹根本就是……根本就是……
安明軒的臉,刷的就漲紅起來。
“侯爺,可是還有別的事?”顧夕謹再一次把舊話重提,“侯爺只管請說,只要妾身能做到,一定幫忙。”
安明軒其實真的很想扭頭就走,可是想到剛纔老夫人跟他說得那些話,只得強壓住心中的怒氣:“夕謹,我聽說,再過幾日,你要去參將靜安郡王妃的賞花宴……”
顧夕謹愣了一下,才道:“侯爺,這賞花宴是婦人的聚會,侯爺是個男子,怕是……”
“我聽人說,在郡王妃舉辦賞花宴的時候,郡王同時也會在外院舉辦宴會……”安明軒遲疑着終於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顧夕謹聽了笑道:“當初靜安郡王妃會把帖子送到安南侯來,是因着侯爺和郡王妃的小兒子一起在金吾衛當差,侯爺和妾身一起去,不如去找小郡王爺,讓他帶侯爺去……”
安明軒的臉紅了紅,彷彿沒有聽懂顧夕謹的話,咬着牙齒道:“我不過提了這麼一個要求,你卻推三阻四的,剛纔還能只要能做到就一定幫忙,你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倒是什麼?”
顧夕謹立刻就聽懂了,這個安明軒應該沒有攀上小郡王的關係,所以纔想着通過賞花宴去結識小郡王。
不過,既然安明軒沒有攀上小郡王,郡王妃又怎麼會讓楊氏把請帖送到安南侯來?
這事實在太過複雜,對於向來窩在安南侯府的顧夕謹來說,根本就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關係。
顧夕謹低着頭想了想:“不如到時候侯爺護送妾身和哥兒姐兒去靜安郡王府,到時候若是遇見熟悉的人,就結伴進去,侯爺覺得如何?”顧夕謹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若是沒有越見熟識的人,就不要進去了,打道回府!只不過這話不能直接說出來罷了。
安明軒想了想,便點了點頭,同意了,這個似乎是最好的藉口了!
事情談妥,顧夕謹再一次開口趕人,安明軒雖然心中生氣,可是想着還要藉助顧夕謹去靜安候府,卻也不好太過翻臉,只得不情不願的離開正院,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安明軒突然站住了,轉身看着顧夕謹又說了一句:“夕謹,去靜安郡王府的那一天,我會親自過來替你挑選衣服!你挑衣服的眼光真的是太差了!到時候,一定會丟了安南侯府的臉面!”
“……”
“夕謹,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倔強?女人啊,還是溫柔似水比較好。”安明軒輕嘆了一口氣,神情似乎有些失落。
“……”
安明軒站着等了一會兒,見顧夕謹並沒有反應,又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夕謹,你怎麼就這麼鐵石心腸?我的真心,你真的一點都看不見?”
顧夕謹聽得頭皮發麻,差點衝過來,掄起棍子,把他趕出去。
安明軒很用力的盯着顧夕謹看了一會兒,在顧夕謹忍不住要發作的時候,他卻轉身走了,身影看起來,有些落寞。
顧夕謹很用力的搖頭,使勁的搖頭,那涌上心頭這種無厘頭的感覺,擠了出去。
“夫人……”知竹在門外,看着安明軒離開,連忙就進了屋子,“侯爺他……”
“不去理他,我們吃飯去了。”
用過晚飯,顧夕謹讓知竹和知畫把桌子擺在了院子裡,又讓廚房拿了一些水果和點頭,三個人坐在院子裡,一邊說話,一邊賞月。
三個人談論着今日安明軒反常的表現,知竹和知畫充分的發揮了無邊的想象力,把安明軒爲什麼會來正院,又爲了什麼會做出這種表態,從廣義,狹義,正面,反面,多角度,多視角的推測。
顧夕謹並沒有參與這種談話,只是坐在一邊,靜靜的聽着,想自己的心事。
“夫人,知竹姐姐,知畫姐姐。”一個小丫頭突然出現在三人面前。
“是你?”知竹自然認識眼前的這個小丫頭,就是那個哥哥在二門外當小廝的。
“知竹姐姐。”小丫頭笑得跟一朵花兒似得,“上次姐姐讓我多留心府裡的事情……”
“你叫什麼名字?”顧夕謹笑着開口問小丫頭。
“奴婢叫春花。”小丫頭見顧夕謹問她名字,頓時大喜,屈膝恭敬的回答。
“知畫,給春花拿些水果和點心吃。”
“是。”知畫應了一聲,從旁邊拖了一把小几子過來,又挪了一些水果到桌子的邊上,“喏。吃吧,不要客氣。”
“多謝知畫姐姐。”春花的聲音甜的要膩死人,“你真好。”
“一邊吃一邊說,只要你忠心辦事,夫人不會虧待你的。”知畫笑着似乎警告,似乎無意的說了一句。
春花雖然年紀小,但是爲人卻機靈的很,拿起點心,用力的咬了一口:“真好吃!自從上次姐姐們跟我說了之後,我就一直讓哥哥盯着進出的人,這幾日,我哥哥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所以我就過來了。”
“什麼奇怪的事情,說來聽聽。”顧夕謹頓時有些好奇起來。
春花把點頭塞進了嘴裡,鼓着腮幫子,吃力的把點心嚥了下去,噎得用力的伸了伸脖子,知竹連忙端了一杯水給她:“瞧你這模樣,好像一輩子沒吃東西了一般,若是喜歡,待會兒讓夫人賞你一盒子也就是了。”
春花一聽頓時眉開眼笑,麻利的趴到地上,“砰砰”的給顧夕謹磕了三個頭:“奴婢謝夫人的賞,這點心真好吃,奴婢這輩子都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點心。”
“好了,小嘴兒甜的很抹了蜜一樣,你既然喜歡,待會兒讓你知竹姐姐給你裝兩盒帶回去。”
“夫人你真好!這樣的話,奴婢的爹孃也可以嚐嚐這麼好吃的點心了!”春花有些雀躍的道。
顧夕謹看了春花一眼,並沒有多說。
倒是知畫伸手在春花的額角敲了一個爆栗子:“瞧你,就這麼一點出息!只要好生替夫人做事,吃幾盒點心,只是小事兒,一定吃得你不想吃了爲止!”
春花用力的點頭:“知畫姐姐,我一定很努力的做事。”
知竹笑道:“我可是等着聽春花的消息呢!知畫你再打岔下去,便是等到明日日出,春花都不會把她的那個消息說出來了。”
知畫和春花一聽,頓時有些訕訕的,知畫輕咳了一聲,坐到了一邊。
春花擡頭看了一眼顧夕謹,站起身來,恭聲道:“奴婢的哥哥在二門外當差,最近發現王姨娘的孃家人一連好幾天,上門求見,每次離開的時候,身上都帶着一個小小的包裹……”
每次離開身上都帶着小小的包裹?
顧夕謹的眸光倏的一沉:“王姨娘的孃家人?“
春花用力的點了點頭:“他自稱是王姨娘的哥哥,據奴婢的哥哥說,王姨娘的哥哥每次來的時候,都哭喪着臉,而每次回去的時候,眉梢上,都露出一抹喜色。“
“最近只有她哥哥上門麼?“顧夕謹像是想到了什麼,追問了一句。
“嗯,奴婢的哥哥說,只有王姨娘的哥哥上門,因爲他每次離去的時候,出手很大方,他們幾個守二門的人,都得了他的好處,所以記得特別牢。“春花一邊說着,一邊抓了一塊點心,塞進了嘴裡。
顧夕謹笑道:“知竹,你去拿十兩銀子給春花,讓她帶去賞了她哥哥。“
知竹應了一聲,起身進屋去了。
春花一聽有十兩銀子,臉上頓時笑得綻開了花:“謝夫人賞,奴婢一定讓哥哥認真當差,不辜負夫人的恩情。“
顧夕謹點點頭,這個丫頭是個十分伶俐的,而且極會看眼色,若是能使得順手,倒也不失爲一條臂膀。
知竹拿了銀子出來,遞到了春花的手裡,知畫不等顧夕謹吩咐,又把桌子上的點心包了起來,讓春花帶去。
春花自然千恩萬謝,剛要離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說道:“夫人,有一次王姨娘的哥哥離開的時候,被門檻絆了一下,手上的包裹掉在地上,奴婢的哥哥幫忙撿了起來,奴婢的哥哥偷偷的掂量一下,裡面應該都是銀錢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