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淚水擦擦,你在這裡候着,萬一找到了,也好及早知道消息。”總管看了紅衣一眼,臉上越發的苦澀,“我去前面找侯爺,把這個消息告訴侯爺……”
“好。”紅衣擡起手,用衣袖使勁的擦了擦眼淚,“總管,若是姑娘真的不見了,你覺得她會上哪裡去?”
總管的臉上閃過一抹狠戾:“自然是這莊子裡有內奸!”
“……”紅衣看着總管臉上的模樣,卻不知怎麼的,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顫。
總管離開紅衣,也朝着小屋子走去,伸手在門上瞧了幾下,就聽見“吱呀”一聲響,門被人從裡面打開,高逢春的臉從裡面探了出來:“總管,你來此……”
“高先生,不知侯爺可還安好?”總管靜靜的問道。
“總管可是有事?”高逢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總管,總管那恍如喪考一般的臉色,自然沒有逃過高逢春的眼睛。
“我家侯爺他……”總管遲疑了一下,再一次開口問道。
“侯爺身上的毒還沒有盡解,暫時還不能出這個屋子,總管若是有事,我可以替總管轉告。”高逢春臉上的笑意不解,可是總管卻從中聽出了冷淡和疏離意思。
“這……”總管猶豫了好久,就在高逢春有些不耐煩,正要轉身關門的時候,總管開口了,“姑娘不見了,我……”
“你說什麼?”高逢春正打算關門的手,猛地一僵,驀地轉身,盯着總管,“你再說一遍。”
總管被高逢春的模樣嚇了一跳,停頓了一下,才把剛纔的話,硬着頭皮重複了一遍,“是,是顧姑娘不見了?。”
“什麼時候不見的,爲什麼會不見?這莊子這麼多的人,來來往往的,她怎麼會突然不見呢?”高逢春滿臉的驚詫,那惡狠狠的氣勢,彷彿要嗜人一般。
總管低着頭,把事情的經過重複了一遍。
高逢春兀得瞪大了眼睛:“你,你是說,姐姐就是想要在莊子了獨自走走,紅衣也當即就遣人去找姐姐了,可卻怎麼也找不到姐姐了……?”高逢春把事情的經過複述了一邊,心中的怪異已經達到了巔峰,“這莊子裡警衛森嚴,姐姐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就失蹤?”
“誰說不是呢!可是我們差不多已經把莊子翻了個個兒,可就是找不到姑娘的蹤影。”總管的聲音陡然高了起來,“我懷疑這莊子有內奸,所以要找侯爺稟告此事。”
“你在這裡等着,我進去說。”高逢春說完,“咚!”的一聲,就關上了門,轉身就朝着納蘭榮臻養傷的院子走去。
“你要做甚麼?”就在高逢春的手即將要碰到門的這一霎那,突然一個沙啞的生意響了起來。
高逢春放在門上的手倏的一僵,慢慢的轉身看向青衫男子:“先生……”
“他正在要緊關頭,你現在進去打擾他,豈不是讓他前功盡廢?”青衫男子橫了高逢春一眼,“不論是什麼大事,都給我留到明天再說!”
“可是……”
“沒有可是。”青衫男子沙啞的聲音中帶着不容置否,“除非你希望他就這麼廢了。”青衫男子頓了頓,又加了一句,“便是這麼廢了,他的壽命也到頭了,大約還剩下兩三個月罷了!”
“……”高逢春顯然被青衫男子的話嚇到,伸出去的手,猛地縮了回來,“我,我……”
高逢春“我”了好一會兒,最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這就出去跟總管說,讓他盡力在找,一切等明兒個侯爺醒來了再說。”說完,也不等青衫男子做出反應,轉身朝着外面走去。
總管正搓着手,在門口踩螞蟻,突然再一次聽見門的“吱呀”聲響起,高逢春的那張臉,再一次出現他的面前。
總管當即激動起來,倏的上前一步:“高先生,我家侯爺怎麼說?”
“侯爺解毒正在緊要關頭,不能被打擾。”高逢春冷冷的說着,“你遣人在莊子裡找,一切等明兒個侯爺醒了再說。”說完,根本就不給總管說話的餘地,“砰!”一聲再一次關上了屋門。
“……”總管目瞪口呆的看着緊閉的門扉,突然之間眼前一片茫然,他都已經遣人把莊子找了好幾遍了,這個顧夕謹就像是突然從人間蒸發了一般,這讓他再怎麼找?他便是把這莊子裡所有的地皮全都掀起來,也是沒用的!
紅衣看見總管垂頭喪氣的回來,這心也跟着猛地沉了下去,但還是迎了上去,努力的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總管,侯爺怎麼說?”
“侯爺解毒正在要緊關心,不能打擾。”總管的聲音有些幽幽的,“侯爺要等明兒個才能醒過來,侯爺醒過來之前,尋找姑娘的事情,只能落在你我的身上。”總管聲音中,滿滿的全都是鬱悶。
“總管,總管,紅衣姐姐……”突然前面不遠處傳來紅衣的喊聲,“你們快來看,這裡……”
紅衣和總管聽見知畫的喊聲,倏的擡頭,對視了一眼,拔腳就朝着知畫所在的方向跑了過去:“知畫,你發現了什麼?”
知畫伸手指着小徑石子路邊,一朵珍珠攢就的碎花:“這朵是姑娘頭上的話,今兒個早上,我特意替姑娘戴上的……”
總管彎腰低頭仔細的瞧珍珠碎花:“這是姑娘的珠花?”
知畫很用力的點了點頭:“姑娘的首飾原本就是我打點,我不可能認錯!只是珠花原應好端端的插在姑娘的頭上,現在卻掉落在這裡……”知畫說着,眼睛霎時就紅了,“到底是誰,是誰要害我家姑娘?”
知畫這一聲“害”字出口,總管和紅衣兩人的臉色全都變了。
“莫不是你們……”知畫猛地擡頭,盯着總管和紅衣兩個人,目光中全都是犀利,“你們爲什麼要害我家姑娘?我家姑娘已經答應了救你家侯爺,你們還,你們還……”
“知畫,姑娘失蹤不干我的事情。”紅衣連忙伸手拉住了知畫,“我們怎麼會害姑娘?”
“這是你們的山莊,這莊子裡裡外外全都是你們的人,若不是你們自己監守自盜,姑娘這麼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憑空消失?”知畫猛地甩開了紅衣的手,怒目圓睜,“你說,你們說,這怎麼可能?!你們可有解釋給我聽?!”
在知畫的聲聲質問中,總管除了苦笑,還是隻有苦笑。
紅衣再一次上前,拉住了知畫的手:“知畫,你先不要生氣,你靜下心來想想,我們爲什麼要害姑娘?姑娘可是我家侯爺唯一的子嗣。”
“這……”知畫臉色僵了一下。
“知畫姑娘,先如今最緊要的是先找到姑娘。”總管上前一步,站在了知畫的面前,“其它的事情,等找到姑娘之後再說,你覺得如何?”
“可是,可是我們要上哪裡去找姑娘去?”知畫眼中閃過一層茫然。
“就如剛纔知畫姑娘說得,姑娘這麼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憑空消失!”總管皺着眉心看着地上的珠花,“若是我估計沒有錯誤,這裡應該就是姑娘出事的地方,這裡距離山莊的大門還有相當的一段距離,賊人想要不知不覺的把姑娘運出去,可能性不大,那這麼一來,姑娘大多數應該還在莊子裡面……”
“總管,你是說……”紅衣的精神一震,只要顧夕謹還在莊子裡,拼着這一晚上不睡,大家一起一寸寸的搜索,總能把顧夕謹找出來的。
“這只是我的判斷,但也不排除姑娘已經被他們偷偷的運出了莊子。”總管擰着眉心道,“這裡就交給你們兩個,好生把這附近查找一遍,我去門口問問,今日可有大宗的貨物運出門。”
紅衣點點頭,招呼了小丫頭過來,讓她們出去喊人,然後又和總管說了幾句,這才目送着總管急急的去了。
“知畫,你仔細瞧瞧,這附近可還有姑娘留下的物件。”紅衣擡頭看着知畫,“或許我們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知畫點頭,看着丫頭和僕婦們趕來,忙招呼她們自己在地上尋找。
顧夕謹幽幽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上下一片痠痛,這腰身痛,四肢痛,脖子也痛!就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痛的!
睜開眼睛,瞧了一下四周,卻見四周是一片泥牆,一抹皎潔的月亮,從頭頂的鐵柵欄中透進來,灑在滿是小石子的地上,咯的人渾身不舒服。
顧夕謹微微的挪動了一下身子,避開身子下面的小石子,看着頭上那鐵柵欄,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記得她好端端的她在莊子裡散步,突然一個人從後面捂住了她的嘴,她才掙扎了一下,就人事不知了,等她醒過來,就發現她被關在了這裡。
顧夕謹再一次細細的環顧了一下,這分明就是一個地窖!
在南方,人們很少挖地窖!除非的大戶人家!
大戶人家……
難道說,她還在山莊之中,並沒有被送出山莊去?!
這個認知,讓顧夕謹的心迅速的轉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