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這是來查看的嗎?放心吧,不是我的東西,我一分都不會取。”顧夕謹在看見安明軒的霎那,就冷靜下來,指揮着知畫和知竹動手收拾。
其實當初她嫁過來的時候,並沒有多少嫁妝,兩個丫頭動手收拾倒也十分迅速,很快就收拾好了,很簡單的就兩三個包裹。
“侯爺可是瞧清楚了?我可沒有拿安南侯府一根線。”顧夕謹一臉的嘲諷開口,“現在還請侯爺讓一讓,我們主僕三人要離開了。”
“呵呵,你說得好笑,什麼叫沒有拿安南侯府一根線,你們幾個身上穿的難道不是安南侯府的?”許久不曾出現的安夢瑤突然出現在安明軒的身後,目光冰冷的看着顧夕謹,那眼睛中全都是幸災樂禍。
“你……”又是這個熊孩子,顧夕謹看見安夢瑤,頓時滿頭黑線,她不是被禁足了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果然是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這邊廂安明軒才寫了休書,那邊廂,消息就已經傳了出去。
“我怎麼了?父親已經寫了休書給你,你難不成還想擺母親的架子麼?”安夢瑤擡起頭,一臉不屑的看着顧夕謹。
顧夕謹看着安夢瑤,突然嘴角一勾笑了:“我應該慶幸從此之後,再也不用給你當母親了,否則我會生生被你氣得年輕早夭的!”
“你,你這個……賤人!”
“知竹,知畫,把衣服脫了,換上我們自己的衣服,然後我們去酒樓好生吃一頓,慶祝從今而後,我終於不用給某些不知所謂的人當母親了!終於可以多活幾年了!”
“你……”安夢瑤氣得嘴脣都發青了,若論說話刻薄,她哪裡是顧夕謹的對手,以前她能無往而不利,只不過顧夕謹不願意與她一般見識而已。
知畫一聽,走過去開了箱籠,從箱籠底裡翻了幾套衣服出來:“夫人,這是當初你的嫁妝,我們就穿這個吧。”
“好。”顧夕謹掃了安夢瑤一眼,讓知竹和知畫伺候着進了裡屋,很快的換了衣服出來,顧夕謹帶頭,知竹和知畫拎了包裹,朝着門口走去。
安夢瑤兩隻眼睛盯着知竹和知畫手上的包裹:“瞧你說得正氣凜然,誰知道是不是把金銀藏在了包裹裡面……”
“大姑娘這是打算要檢查包裹麼?”顧夕謹的臉色倏的沉了下來,“知竹,知畫,把包裹放下來,讓大姑娘查看!”
“瑤兒,不可放肆!”連安明軒都看不下去了。
“不必,還是請大姑娘查看一下的好,省的以後安南侯府的人沒飯吃了,怪我把安南侯府的財產卷跑了!”
知竹和知畫立刻把包裹放了下來,就這麼放在了安夢瑤的前面,利落的把包裹打了開來……
“八姑娘,既然瑤兒不捨得,把包裹送給瑤兒也就是了。”一個誰也想不到的聲音,在衆人的身後響了起來。
顧夕謹聞聲擡頭,越過安明軒的肩膀,看見了站在他身後的柳貴,眉心不由的蹙了一下。
柳貴卻彷彿沒有發現顧夕謹的不悅,自然熟一般的伸手推了一下安明軒:“乾盛,讓讓,讓讓……”
“大哥,你……”安明軒一臉驚詫的看着柳貴,“你這是……”
柳貴根本就不理睬安明軒,身子一側,走到了顧夕謹的面前:“我剛剛聽說玉乾盛休了八姑娘,我原先還不相信,只是過來瞧一下,沒想到竟然是真的!這真是太好了!”
顧夕謹看着笑得一臉燦爛的柳貴,霎時滿頭黑線,她是被人休了好不好?她應該很傷心好不好?就算她臉上並沒有多少悲傷的模樣,但是不論從哪裡看,都和“太好”這個詞相距甚遠好不好?!
“八姑娘,我說句實話,你早就應該離開這裡了!”柳貴上前,看着放在地上的包裹,“嘖嘖”了幾聲,然後瞧了安明軒一眼,“憑着姑娘的身份,這種垃圾貨色,早就應該遠遠的扔了纔是。”
向來遲鈍的安明軒,不知怎麼的,今日敏感的很,聽了柳貴指桑罵槐的話,臉色當即就沉了下來:“大舅哥,你這算是什麼意思?”
柳貴扭頭,朝着安明軒嘴角一勾,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我的意思就是,只要八姑娘願意,就住到我家裡去,我一定傾盡所有,只要八姑娘喜歡的,我一定想法子替姑娘去弄了來……”說到後來,柳貴對着顧夕謹的臉上,已經堆滿了諂媚的笑容。
安明軒的臉頓時難看到了極點:“大舅哥,你和夕謹什麼時候……”安明軒的聲音猛地一頓,最後幾個字是從牙齒縫裡蹦出來的,“暗通款曲的?”
暗通款曲?!
這幾個字一出口,顧夕謹只覺得烏雲罩頂,什麼時候起,她的眼光差到了這個地步?!
不要說柳貴家裡妻妾滿堂,就柳貴這個長相,也不是她的菜啊!
柳貴一聽頓時樂了,那張臉笑得已經看不見眉眼:“若是八姑娘能看得上我,我願意遣盡家中妻妾,從今而後就守着八姑娘一個人!八姑娘你讓我攆雞我絕不趕狗,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家裡的事情全都你說了算,家裡的銀子全都是你的!反正我就把你當作祖宗供着,不,比祖宗還要恭敬!”
“知竹,知畫,把包裹收拾起來,我們走!”顧夕謹已經沒有心情再聽柳貴和安明軒閒扯淡,轉身冷冷的看着安明軒,“安明軒,我與你已經沒有絲毫的關係,從今而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的事情,似乎與你無關!”
“可是,可是你和他之間的事情,在,在我寫休書之前!”安明軒憋足了勁,腳下一動,就攔在了顧夕謹面前。
顧夕謹就如看白癡一般的看着安明軒,許久,淡淡的開口:“正常人只能和正常人交流,我不和不正常人的說話,好狗不擋道,請讓讓。”
知竹和知畫已經把包裹收拾好了,拿起來拎在手上,站在了顧夕謹的身後。
顧夕謹話音剛落,知畫就接過顧夕謹的話,對着安夢瑤道:“大姑娘,現在可看清楚了?你放心,便是安南侯府裡堆着金山銀山,我家姑娘也不會稀罕!”
“請讓讓,好狗不擋道。”知竹身子一側,擋在了顧夕謹和安夢瑤之間。
“你!”安夢瑤氣得臉色發綠,“你……”
“瑤兒,雖然這些年來,你極不待見我,但看在你好歹叫了我幾年母親的份上,我最後勸你幾句,把脾氣好生收斂一下,遇事情多動動腦子,否則以後有的讓你哭的時候。”顧夕謹看着安夢瑤黯然嘆了一口氣,“我知道我不論說什麼,你都不會往心裡去,但是我真心希望你能長點腦子。”
“你,你這個惡婦!”安夢瑤被顧夕謹一口一個長點腦子,刺激的渾身發抖,若不是此刻安明軒就站在一邊,她早已經擡起手一巴掌甩在顧夕謹臉上了。
“八姑娘,天色已晚,這時侯也沒有地方投宿去,不如今兒晚上就去我家裡暫時歇息一晚,等明兒個再做打算吧。”柳貴伸手,把安夢瑤扒拉到了一邊,“小孩子家家的,說話這麼惡毒,豈不是讓人覺得沒有家教?”
安明軒被柳貴說得臉上一燥,惡狠狠的瞪了安夢瑤一眼:“誰讓你在這裡胡亂說話的?還不快些回院子去!在這裡丟人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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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夢瑤猛地一跺腳,剛要再次開口說話,卻聽見顧夕謹的聲音響了起來:“柳公子,多謝你的好意,只是我與你並不是很熟,我怕剛離了狼窩,又入虎穴。”
“八姑娘,你這麼說,可是傷了我的心了,好歹我也和你認識這許久了……”柳貴做出一臉傷心欲絕的模樣來,這裡別人不知道顧夕謹的真實身份,他可是知道的,若是能拽住了顧夕謹,就意味着拽住了獨孤傲天,這獨孤傲天可是大乾的九殿下,大乾皇后的親子,可是有希望登上大乾那個最高位置的!
顧夕謹擡起頭,冷冷的看着柳貴,並沒有放過柳貴眼中的貪婪,霎那間,柳貴心思顧夕謹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心中頓時膩歪到了極點,不再和柳貴說話,帶着知竹和知畫,朝着院子的門,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顧夕謹一路昂首挺胸的朝着外面走去,府裡的丫頭婆子遠遠的看着顧夕謹的身影,頭慢慢的低了下去。
“夫人,請留步。”就在顧夕謹的一隻腳踏上安南侯大門臺階的時候,燕兒遠遠的小跑着過來。
顧夕謹腳下一頓,剛要轉身,就被人拉住了衣袖:“夫人,老夫人讓奴婢過來,送夫人。”
“燕兒姐姐,我已經不是安南侯府的夫人,你若是有心,就喊我一聲姑娘。”顧夕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轉身看着燕兒,“不知老夫人有什麼吩咐?”
“誒!”燕兒嘆了一口氣,“夫人,其實等你離開之後,老夫人就已經後悔了當時也只是話趕話,老夫人並沒有想要休了夫人……”燕兒的聲音有些爲難,“若是夫人……也心有悔意,老夫人可以請侯爺把休書收回,只要夫人以後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