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傲天這話說得霸氣之際!
顧夕謹心中一動,看向獨孤傲天的時候,眼中帶着一抹感動,而楊玉環看向獨孤傲天的時候,那眼眸中帶上了一抹狂熱!能說這種話,敢說這種話的男人,她一定要!
“表妹,吃飯。”獨孤傲天幾步走到桌子邊,拉開了一把椅子,請顧夕謹和楊玉環坐了,丫鬟婆子見主子坐了,立刻拎着食盒過來,將小米粥和點心放在桌子上。
三個人用飯的時候,並沒有說話,整個院子裡,除了輕輕的咀嚼聲,再沒有別的聲音。
一會兒用過了早飯,知竹和知畫也已經把行禮收拾好了,粗使僕婦過來,把箱子擡了出去,骨灰罈子顧夕謹親自捧了,在知竹和知畫的伺候下,朝着府外走去。
府門外,一長溜的,有十幾輛馬車,箱子擡上了後年的馬車,知竹和知畫便對着顧夕謹朝着最前面的馬車走去。
楊玉環想了想連忙跟上:“姐姐,要不,妹妹,妹妹和你同一輛馬車?”
“楊姑娘,你的馬車在後面。”一直站在一邊的獨孤傲天突然開口。
楊玉環正在往前走的腳步,猛地一頓,擡起頭哀怨的看了一眼獨孤傲天,心中雖然萬分不願意,但還是帶着小丫鬟,轉身朝着後面的馬車走去。
“表妹,這輛馬車可是我特意替你挑選的!整個大胤再也找不出第二輛來。”獨孤傲天湊到顧夕謹面前,得意的開口。
顧夕謹瞥了獨孤傲天一眼,狀似調侃一般的道:“那就多謝表哥了!”
“不必,不必,只要表妹旅途舒服,我就滿意了。”獨孤傲天自得的揚了揚鞭子,“表妹,我們出發,回家了!”
楊玉環站在自己的馬車面前,扭頭看着前面那兩個神采飛揚的男女,眼底閃過一抹陰霾。
馬車磷磷的朝着城外而去。
顧夕謹看着這輛改造過的車子,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這人怎麼能夠這麼奢侈!
知畫已經忍不住嘟囔道:“真是太敗家了!”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拍了拍馬車上的茶几,“姑娘,這是黃梨木的!”
“姑娘,這茶盞放在茶几上,竟然紋絲不動,這到底是怎麼做的?”知竹一臉的驚詫。
“姑娘,你看,這裡……”知畫突然驚呼起來,看着拉開的抽屜。
顧夕謹扭頭看向知畫拉開的抽屜,見裡面滿滿的全都是點心……,心底突然的就柔軟起來。
一直平緩前行的馬車,突然停住了,顧夕謹正要詢問,卻聽見獨孤傲天的聲音在外面響起:“表妹,有人來給我們送行,還請表妹下車相見。”
顧夕謹愣了一下,但還是撩起了車簾,看見前面有一個亭子,亭子裡面三三倆倆的坐着一些人。
知畫和知竹攙扶了顧夕謹下了馬車,朝着亭子裡面走去。
亭子裡面,靜安郡王妃自然是坐在最當中的,顧夕謹沒有想到的是,靜安郡王妃身邊坐着的竟然是老夫人和錢氏,這兩人身後站着楊氏和顧明珠,陳明慧坐在下首,看見顧夕謹進來,慌忙站了起來:“夕謹,即便是要走也不預先說一聲,若不是錢夫人告知,你這可是想要讓我後悔一輩子麼?”
“慧姐姐,一輩子太長,你我總會有相見的那一日的。”顧夕謹也有些激動,伸手拽住了陳明慧,兩人說了幾句話,這才轉身給靜安郡王妃和老夫人,及錢氏問好。
亭子裡面是女人們的天地,亭子外面卻是男人們的天地!
獨孤傲天在衆人當中盤旋,風度翩然,看得坐在馬車上的楊玉環咬碎了銀牙。
告辭的氣氛自然是傷感的,因此亭子內外都有些傷感,最後還是靜安郡王妃咬了咬牙站起來:“這時辰也不早了,就讓夕謹早些上路吧,若是再耽擱下去,怕是晚上要錯過宿頭了。”
錢氏和老夫人聽了連忙跟着站了起來,目送顧夕謹出去。
顧夕謹經過顧明珠面前的時候,看着顧明珠臉上掛着一抹羞紅,不由得怔了一下,看起來,昨晚上,她和安明軒魚水相諧,但願好景常在吧。
這種場面楊氏自然是長袖善舞的,拉着顧夕謹隱隱的叮囑了幾句,這才起身,親自把顧夕謹從亭子裡面送到亭子外面。
正跟在胤飛揚身後,努力刷存在感的安明軒率先看見了顧夕謹,扭頭看見顧夕謹出來,連忙顛顛的跑了過來:“夕謹……”
“侯爺請自重。”顧夕謹冷冷的開口,把安明軒還在嘴邊沒有吐出來的話,全都嚥了回去。
顧夕謹連眼角也不曾掃安明軒一眼,朝着馬車走去。
安明軒頓了頓,還是再一次追了上來:“夕謹,你若是在大乾過不下去了,你就回到建亭侯府去,建亭侯府的大門永遠爲你開口。”說完,遲疑了一下,又道,“做不成夫妻,做兄妹總是可以的。”
顧夕謹轉身看着安明軒,就這麼直勾勾的看着安明軒。
安明軒被顧夕謹看的心中發麻,熬不住雙腳打顫,又開口道:“夕謹,其實,其實,我是喜歡你的,我,我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對你……”
顧夕謹霎時就覺得天雷滾滾而降!滿臉的黑線!
“請侯爺讓讓,你擋住我家郡主的路了。”知竹銀鈴一般的聲音,不知道何時起,已經帶上了一絲威嚴。
“我,我……”安明軒看着顧夕謹已經走到了馬車邊,連看一眼他都不曾,不由得心中大急,“我,我心中一直是有你的!”
安明軒最後那一聲,並沒有壓低聲音,正在和衆人周旋的獨孤傲天也聽見了安明軒聲音,身子一動,就如鬼魅一般出現在安明軒的面前,“安侯爺,你有些過了!你如此作態,把新夫人置於何地?你若是不喜,就不該迎娶,若是喜歡,就不該說出這種話來!”
“我,我只是心中這麼一想。”在獨孤傲天的威勢下,安明軒哪裡還能理直氣壯的說出話來。
獨孤傲天看着安明軒突然笑了:“安侯爺,你最好還是不要讓我記住你的好,否則……,安侯爺就不要怪孤不折手段了。
遠處的胤飛揚,一邊聽着獨孤傲天的話,一邊把目光投向了安明軒,那眼神,帶上一絲殺意。
所謂送君千里,終有一別。
顧夕謹和獨孤傲天再一次動身的時候,已經快到午時了!
顧夕謹正在馬車上休憩的時候,長隨帶了獨孤傲天的口信來:“姑娘,爺說,午飯請姑娘隨便用點點心,等晚上到了住宿地,再給姑娘整治酒席的。”
顧夕謹連忙撩起門簾,朝着長隨道:“你跟表哥說,出門在外,一切簡便爲上,不必爲了我一人折騰。”
長隨恭敬的應了一聲,給顧夕謹行了一個禮,轉身朝着獨孤傲天走去。
一路上無話。
一路上十分的順便。
不要說古言中形容山賊,強盜,便是小打小鬧也沒有。
走了幾天陸路之後,一行人又開始走水路,一路上順着江水順流而下。
路上的日子是枯燥而乏味的。
顧夕謹基本靠看書打發時間。
而楊玉環卻經常過來竄門,今日一方帕子,明日一個鞋面,總之一連好幾日,楊玉環帶的東西,沒有一次是重樣兒的。顧夕謹也忍不住佩服他的恆心和毅力。
船上的日子是無聊的,時間久了,顧夕謹也和楊玉環說一些閒話,卻發現楊玉環總是把話題往獨孤傲天身上帶,這讓顧夕謹不得不多想了一些,難道說這個楊玉環已經和表哥看對眼了?可是憑着表哥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娶楊玉環爲妻,難道她就心甘情願的做妾?!
顧夕謹想着,突然笑了,這男女之事,別人最是難插手!她真的是替古人擔憂了!
水路之後,又換成了陸路。
官道之後,就是山路。
隨着慢慢的接近大胤的邊境,這路就越來越難走。
這一日,馬車在山路上,顛簸着,晃盪個不停,顧夕謹看書也不安穩,便放棄了書本,在馬車上假寐。
“表妹。”突然門簾被人掀起,露出獨孤傲天的那張臉,“我騎在馬上累死了,能不能進你的馬車休息一會兒。”獨孤傲天雖然是商量的語氣,可是卻不等顧夕謹答應,便已經上了馬車,在顧夕謹的對面坐了,愜意的伸長了雙腿,“還是身爲女子好啊!”
這一路行來,已經兩個月過去,顧夕謹已經和獨孤傲天十分熟悉了,所以看見他這個樣子,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反正表哥美貌如花,便是扮個女子,也是傾國傾城的。”
獨孤傲天頓時臉色一黑,哀怨的瞪了顧夕謹一眼:“表妹,我發現,我已經把你寵壞了。”
顧夕謹嫣然一笑:“我不過是你妹妹而已,寵壞了就寵壞了,只要不把你女人寵壞就行了。”
“我的女人?”獨孤傲天頓時滿頭黑線,“這話從何說起?”
顧夕謹倒也不藏着掖着:“後面馬車裡的美人,端的是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難道表哥真的一點都不動心?”
獨孤傲天倏的就坐直了身子,一臉驚喜的道:“表妹,你吃醋了?”
“我吃醋?我爲什麼要吃醋?”對於獨孤傲天這天馬行空的一句,顧夕謹一時間還沒有回過神來,等回過味來,騰的就漲紅了臉,用力的啐了他一口,“你胡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