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公子?!
獨孤傲天那個陰魂不散的也跟着來了安南侯府?!
顧夕謹頓時覺得自己的腦袋一個頭兩個大了!
“還請夫人快些,侯爺催的緊。”小廝又非常盡責的催促了一句。
“知道了,你先回去稟告侯爺,就說我即刻就去。”顧夕謹擺手讓小廝出去了,這才轉身讓知竹和知畫替自己妝扮起來。
知竹和知畫應了一聲,手腳麻利的行動起來,可是顧夕謹看了一眼知畫拿來的天青色煙羅衫,想也不想立刻就搖頭拒絕了:“去那那件深紫的卐字不斷頭百褶裙那過來。”
知畫好看的眉心倏的就皺了起來:“夫人,你何必……”
知竹瞪了知畫一眼道:“還不快按着夫人的話,去把那件衣服拿來!夫人這是在府裡,又不出門做客,打扮的這麼好看,給誰看?”
顧夕謹看着不情不願去開了箱籠的知畫,笑着瞅了一眼知竹:“好丫頭,你真是越來越得我的心了!我以後一定好生替你找個好女婿,讓你開開心心過下半輩子!”
知竹騰的就紅了臉:“奴婢這輩子不嫁人,只陪着夫人。”
顧夕謹乜着眼睛,瞅着知竹,很嚴肅認真的道:“這可不行!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我可不想身邊呆着一個整日裡鬥雞眼一般的女人!”
“夫人,你……”知竹的連已經紅得似乎要滴出血來,很用力的瞪了顧夕謹一眼,但手下卻仍舊很輕柔的顧夕謹挽起了,散亂的青絲,找了一枚翠白的簪子,插在了髮髻的上。
知畫找了衣服出來,剛好聽見了顧夕謹和知竹之間的對話,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
顧夕謹斜着眼睛,瞪了知畫一眼,神色鄭重的道:“你也不用笑,趕明兒我也一定給你找一個真心如意的小女婿!”
知畫臉刷的就漲紅起來,就如煮熟了蝦子一般,把手中的衣服扔在顧夕謹的懷中:“既然夫人怎麼喜歡讓奴婢去找小女婿,今兒個這衣服夫人就自己穿,奴婢要去找小女婿去了!”
“……”
什麼時候起,這丫頭的臉皮竟然變得這麼厚了?連這種話也能說出來了?按照以往的慣例,聽了這種話,她不是應該連羞帶怒纔是嗎?!
知竹見顧夕謹在知畫地方吃癟,頓時笑出聲來:“夫人下次再胡說,這梳頭的事情,夫人也只能自己做了!”
“……”
這還有沒有天理了?什麼時候起,丫頭都可以爬到主子頭上踩了?
她這個主子是不是當的太失敗了?!
不過,心中卻還是有些欣喜的。
安明軒看着從門口進來的那個木訥刻板的顧夕謹,心中那個鬱悶啊,一口血差點就這麼噴了出來!
眼前這個女人,又穿回了平日裡的那些衣服,硬生生的把自己妝扮的老了二十歲還多!
顧夕謹卻絲毫不曾理會安明軒鬱悴的模樣,目不斜視的進了書房,屈膝行禮:“侯爺安,獨孤公子安。”
“你,你怎麼又打扮成這副模樣?”安明軒這句話簡直就咬着牙說的。
顧夕謹一臉驚愕的擡起頭,看着安明軒:“妾身向來都是如此妝扮的,怎麼侯爺覺得有問題?”
安明軒磨了磨牙,沒有說話,獨孤傲天卻在一邊說話了。
“夫人不覺得你這副打扮,真的是辜負了你的花容月貌麼?”
顧夕謹低下頭,沒有看獨孤傲天,但是平靜的聲音卻把獨孤傲天的話頂了回去:“獨孤公子此話差矣,俗話說,娶妻娶德,娶妾娶色,妾身身爲安南侯府的主母,這端莊賢淑兩個字,卻是怎麼都不敢忘的。”
“……”獨孤傲天瞪了顧夕謹一眼,剛要開口再說幾句,但是不知怎麼的,突然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讓人心悸的笑容,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顧夕謹等了一會兒,見前面的兩人都不說話了,這才繼續開口道:“不知侯爺找了妾身過來,可是有什麼吩咐?”
“我在郡王府中,和獨孤公子一見如故,再加上獨孤公子乃是你的救命恩人,這才邀了獨孤公過府來居住幾日。”
這叫不叫引狼入室?!
顧夕謹倏的擡頭,看着笑得一臉得意的獨孤傲天,一種不安的感覺,從心底升了起來,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對於安明軒所說的什麼一見如故,顧夕謹直接就忽略,當作沒聽見了!她可是還記得獨孤傲天那張毒舌對安明軒那不屑一顧的評價!
顧夕謹臉上卻絲毫不顯,屈膝給獨孤傲天行了一個禮:“妾身再一次謝過獨孤公子的救命之恩。”
獨孤傲天看着顧夕謹,也不知從什麼地方,拿了一把摺扇出來,“啪”的一聲,打開來,非常瀟灑的搖了兩下,這才一本正經的開口道:“夫人客氣了,在下從來就是那種施恩不望報的,這救命之恩,夫人不必放在心上,再說了,我和安兄促膝長談之後,突然發現我們之間竟然有很多共同的愛好,這纔不惜冒昧到府上做客幾日,還望嫂夫人不要見我累贅纔是。”
這獨孤傲天根本就是屬狐狸的!才說了兩句不到,她顧夕謹就從夫人變成了嫂夫人!
顧夕謹朝着獨孤傲天淡淡一笑:“獨孤公子說哪裡話來,公子能駕臨寒舍,簡直就是蓬蓽生輝,這累贅兩個字,獨孤公子也千萬不要再提了,否則置侯爺與妾身於何地!”
安明軒對於顧夕謹得體的應對,十分的滿意:“好了,夕謹,你給獨孤公子安排一個獨立的院子,晚上在花廳設宴,我要與獨孤公子秉燭夜談。”
“是。”顧夕謹強忍住心中的吐槽,“妾身這就讓人把前院的翰香閣收拾出來。”
安明軒猛地一擺手:“怎麼可以讓獨孤公子住在前院,就在後院收拾一個院子吧!自家兄弟,哪裡有這麼多的講究。”
自家兄弟?!
顧夕謹被安明軒的這個詞,雷得外焦裡嫩,滿頭黑線了!
安侯爺,你能不能更腦殘一些?!獨孤傲天兩三句好話,你就把他引爲知己了!那麼他再說幾句好話,你是不是打算讓他賣了,還替他數錢?!
“這個,安兄,小弟終究是一個男子……”獨孤傲天做出一臉的爲難來。
安明軒很豪爽的拍了一下獨孤傲天的肩膀:“獨孤兄,你這話就見外了,我信你,難不成你信不過自己?”
獨孤傲天頓時滿臉的感動,朝着安明軒拱手深深作揖:“今日果然不枉和安兄相識一場!”
顧夕謹看着獨孤傲天在那裡做戲,卻也不戳穿他,只是淺笑着道:“那妾身就把藕香榭收拾出來,侯爺覺得如何?”
安明軒想了一下藕香榭的位置,點頭道:“現在天氣悶熱,藕香榭臨水,倒是一個不錯的去處,就那裡吧。”
顧夕謹見安明軒同意了,正要告辭出去,卻又被獨孤傲天喊住了:“這幾日小弟在貴府打擾,有勞嫂子操勞,小小意思,不成敬意。”獨孤傲天一邊說着,一邊變戲法一般的,手上出現一個小小的楠木盒子。
“這……”顧夕謹猶豫着看向了安明軒。
安明軒忙推辭道:“賢弟這算是幹什麼?我安南侯府便是在窮,招待賢弟幾日,卻還是不成問題的!”安明軒做出了一副生氣的模樣來,“你這麼做,可是看不起愚兄我?”
這個男人,纔多大功夫,竟然愚兄賢弟都來了!
古人不是說,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麼?他這些年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麼?!
俗話不是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麼?他這些年的日子都活到豬身上了麼?!
這一刻,顧夕謹真的想把安明軒的腦袋敲開來,好生看看,裡面的構造到底和正常人有什麼區別?!否則,他怎麼總是做出這種不着調的事情來!
“安兄這話就過了。”獨孤傲天也跟着沉了臉,“安兄想到哪裡去了!今兒個我做兄弟的頭一次到府上來,拜見嫂子,這一點兒見面禮都不備,豈不是被人指責我不懂禮?”
安明軒被獨孤傲天這麼一說,倒是先紅了臉,連忙拱手抱歉道:“賢弟不要生氣,原是我這個做哥哥的曲解了賢弟的意思。”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就接過了獨孤傲天手上的盒子,“那我就替你嫂子收下了。”
安明軒一邊說着,一邊把盒子遞給了顧夕謹:“還不快謝過賢弟。”
顧夕謹接過盒子,擡起頭疑狐的看了獨孤傲天,卻見獨孤傲天朝着她露出一個燦爛至極的笑容,不由得心“噗通”跳快了一下,下意識的就打開了盒子,卻見裡面放着兩顆龍眼一般大的南珠,不由得愣住了。
這實在是太珍貴了!原本南珠就極少見了,而且還這種又大又圓潤的,更是千金難求。
安明軒也被這一對南珠嚇了一跳:“這,這太珍貴了!”
顧夕謹想也不想,就伸手把盒子朝着獨孤傲天遞了過去:“這太貴重了,妾身可不敢收,還請公子收回去。”
獨孤傲天“啪”的一聲,把摺扇收了起來:“我送出去的禮物,從來沒有收回的道理!若是嫂夫人覺得不好,或者賞了下面的丫頭,或者乾脆扔了,都任憑嫂夫人處置,若是還給我,我就當是嫂夫人看不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