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結案

陳燕被扶上馬車的時候走路才正常一點兒,萱草抹着眼淚給她揉腿:“幸好王妃來了,不然姑娘再跪幾天,怕這腿都要廢了。”幸而劉家院子裡是土地,並沒有鋪石板,又是夏日裡,也不怕寒氣侵骨,否則陳燕會更慘。

曹氏也是眼淚汪汪的:“桃姐兒,我,我給你磕頭……”她接到鋪子裡夥計報的信,就知道自己是救不出陳燕的,若是桃華不肯幫忙,就什麼都完了。萬想不到桃華居然能讓陳燕跟劉之敬和離,要知道夫妻和離,嫁妝還歸女家,這就是陳燕的私產,日後不管再嫁還是自己過日子都有個底氣。

“姐姐——”陳燕到這會兒纔敢相信自己真的離了劉家了。

桃華擺手打斷了她:“你已經改回陳姓,不必再叫我姐姐了。蔣家你也不能回,先在外頭找個地方住下,過幾日養好了腿,你就回江南去吧。”

曹氏張着嘴愣住了:“桃姐兒——”她女兒和離了,不是正應該回家嗎?

桃華並不理她。她是可以幫陳燕離開劉家,但並不代表就是要把陳燕接回蔣家去。是皇帝下旨讓陳燕復了原姓,那就意味着她跟蔣家再沒什麼干係了。

何況劉之敬所說的話也不無道理,他才丁憂沒了官,陳燕就和離了,如今這世道對女子苛刻,難免有些人私下裡議論。若是陳燕堂而皇之又回了蔣家,就要連累到蔣家的名聲了。桃華自己是出嫁女倒也罷了,可還有個蔣柏華呢。

“先去三條衚衕那邊吧。”那是沈數從前在京中的私產,院子不大,讓陳燕住住足夠了。

“姐姐,我,我知道錯了……”陳燕的眼淚嘩嘩地往下流,“求姐姐別趕我走。”

桃華真是看不上她這副樣子:“話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你不必多說,有精神倒是好生想想,今後的日子該怎麼過。江南那邊離得遠,不會知道你在京裡的事,將來回了那邊,再嫁個人也容易。”陳燕這樣子,也不指望她能獨立什麼的,將來嫁個良善人家過平安日子就是她的大福氣了。

陳燕呆坐着,眼淚都流不出來了。回江南,再嫁個人?縱然江南離得遠,沒人知道京城裡的事,可她再嫁又能嫁到什麼好人家呢?

然而這個時候,她除了聽桃華的安排,又還能怎樣?嫁妝還在劉家,還指望着桃華替她拿回來呢。這一輩子她都是聽別人的安排,唯一自己做主的這一回,還敗得如此之慘,她是再不敢自己拿什麼主意了。

曹氏哭哭啼啼,一路上都在絮叨陳燕命苦,一邊絮叨一邊拿眼偷看桃華,卻又不敢直接說什麼。桃華被她哭得頭疼,索性一路都閉眼假寐,只當沒聽見。

三條衚衕的房子雖沒人住,春華軒掌櫃卻按時派人過來打掃,也是乾淨的,只需稍加收拾就能歇下。桃華拿了銀子出來叫人去買些柴米肉菜,順便將茯苓也拎了下來:“這是你的人,你自己處置吧。”

曹氏早就忍不住了:“這樣賤婢,打死就是了!”她女兒受苦,這賤婢倒去勾搭劉之敬。

茯苓自被綁上就很老實,因此兩個婆子倒也沒有堵她的嘴,這會兒聽了曹氏的話,頓時叫嚷起來:“奴婢並沒做什麼,不過是老太太叫奴婢去伺候老爺的,姑娘都不敢跟老太太說個不字兒,奴婢一個下人又能怎樣?”

曹氏頓時語塞。陳燕抹了把眼淚,恨恨道:“你還要強辯!我在院裡跪着,你倒鑽進屋裡去了,是想做什麼!”

茯苓哭道:“天地良心,我不過是想替姑娘說幾句好話罷了。若是我跟老爺有了什麼,天打五雷轟。姑娘若不信,只管驗就是了!”

要說這話她還真的不算完全說謊。一個奴婢,身契還捏在陳燕手中呢,茯苓並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做什麼,一時也沒有野心想什麼東風壓倒西風的事兒,她只不過是不想陪着陳燕在院子裡暴曬罷了。

這說得陳燕也沒詞兒了,半晌才恨恨道:“橫豎我是不能留你了,索性賣得遠遠的,也省得我看着心煩!”

曹氏在旁幫腔道:“就是!你縱沒有跟劉之敬有什麼,也不是個忠心的。這會兒還叫的哪門子的老爺,難道還想回劉家不成?明兒就叫個牙婆來,將你賣得遠遠的,看還作不作妖!”

茯苓萬沒料到桃華這一來,雷厲風行的就給陳燕和劉之敬辦了和離,如今劉之敬庇護不到她了,不過她腦子轉得快,立刻就轉過身來向着桃華磕頭:“王妃,奴婢一時糊塗——只是求王妃看在奴婢爹孃和弟弟的份上,饒奴婢這一回……”

她這麼一說,陳燕和曹氏纔想起來,茯苓雖然跟着她陪嫁到了劉家,可她的家人卻是跟着桃華的。陳燕腦子轉得快,連忙道:“她本來就是姐姐的丫頭,還交給姐姐處置吧。”

桃華也無可無不可。不過茯苓到底是三七的姐姐,把她打發到莊子上去安安分分地過一輩子,也算是照顧三七一家的情緒了:“把她帶出去吧。”

“姐姐,我——”陳燕眼巴巴地看着桃華,“爹爹如今在哪裡,身體可好?”

“好。”桃華簡單地回答了一句,“你歇着吧,等腿養好了,我叫人送你回江南老宅。”蔣錫離開京城的時候她沒來送過,之後幾次見面,她也從來沒向桃華問過蔣錫的情況,現在想起來了?

陳燕眼睜睜看着桃華離開,真是欲哭無淚:“娘,怎麼辦?”

曹氏能有什麼辦法?連她生的兒子,現在都是十天才能見一回了,蔣家如今是養着她,可是她什麼也做不了,只能陪着掉了幾滴眼淚,勉強安慰道:“你且回去住些日子,等你爹爹回來……”

等蔣錫回來又怎樣呢?難道桃華說把人送走,蔣錫還會再發話將陳燕接回來不成?母女兩個面面相覷,心裡都明白,陳燕這一走,如果沒什麼事,大約是永遠都不會再回京城了。

這母女兩個執手相看淚眼的時候,桃華的馬車已經出了三條衚衕。迎面過來一陣風,帶着一股子滷肉的香氣,桃華忽然想了起來:“這附近不就是李家滷肉鋪?去買幾斤滷肉,王爺愛吃那個。”

這個滷肉鋪還是沈數跟她提起過的,說鋪子雖小,卻是祖傳的手藝,滷肉乃是一絕,若不是他這房子買在這裡,春華軒掌櫃時常出入,還找不到這份兒美味呢。

薄荷答應着就要下車,玉竹機靈,連忙道:“姐姐坐着,我去。”

她年紀小身子靈活,沒等薄荷動,就先溜下車去了。薄荷忍不住笑道:“這丫頭倒機靈——”話猶未了,忽地咦了一聲,“王妃瞧那邊,那個是不是——”

桃華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穿着老綠衫子的婦人在街邊上拿着幾枚銅錢買燒餅,臉卻不由自主地轉向滷肉鋪的方向,似乎被那肉香氣吸引了。

賣燒餅的老者年老話多,見她這樣便笑道:“李家滷肉鋪的滷豬肉最好,娘子去買半斤,切碎了夾在我這燒餅裡,那可是美味!”

這婦人身上穿的衫子是綢的,頭上卻只有一根素銀簪子,顏色還有些發烏,顯然是舊的。雖然她看起來比從前臉頰豐盈了些,但桃華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正是張氏!

“她怎麼在這兒?”薄荷看見她就一肚子火氣,“不是有人安排着進京來告狀嗎?身上還穿着綢衫子呢,怎麼自己出來買燒餅了。”

張氏衝着滷肉鋪看了片刻,最終還是隻拿了那幾個燒餅,又取了攤子上配燒餅的一份鹹菜,便轉身順着街道低頭走了。

“嗬,這是怎麼了?”薄荷又是解氣又是疑惑,“不是說蟬——還給了她銀錢嗎?”怎麼就至於過上啃燒餅就鹹菜的日子了?

桃華看着張氏的背影,嘆了口氣:“如今她沒用了,自然不會再有人管她。”當初安排她來京城的那些人,哪裡又是爲了給她伸什麼冤呢?如今眼看着撼動不了她這個郡王妃,張氏就失去了價值,還有誰會管她?

京城居大不易,至於之前蟬衣給的那些銀票首飾,大理寺只要說這是證據,派人取走,張氏就身無分文了。看她身上的衣裳多半是之前那些人置辦的,可如今頭上連個像樣的簪子都沒有,就可知眼下過的是什麼日子,怕是連回西北的路費也沒了吧?

“活該!”薄荷覺得很解氣。

“不過是無知罷了。”桃華搖搖頭,“讓王爺往大理寺遞個信吧,這案子也該結了。”

“王妃難道要去大理寺?”薄荷嚇了一跳,“這事兒不已經過去了嗎?”

“這麼拖着也不是個事兒,結了它吧。”桃華看了看窗外,張氏的背影已經消失了,“也讓她回西北吧。畢竟是死了丈夫又死了兒子,總要給她個明白。”

於是,安郡王妃誤辨病症、用藥致死一案,在拖了兩個月之後,終於審結。

安郡王妃本人沒有到大理寺,來的是跟着她去了西北,並參與了治疫的太醫顧叢。

顧叢在大堂上呈上了一箱醫案,這些顯然並非出自一人之手的醫案裡記錄了大量病人的情況,並且很清楚地總結了各種不同的炭疽病症的發展程度。

這些醫案有的字跡乾淨漂亮,有的卻寫得歪歪扭扭,然而不論字跡如何,格式卻是一致的,其中所描寫記錄的方式更是極其相似,但又與一般的醫案頗有些不同。

“這都是西北參與治疫的郎中所記。”顧叢將醫案一一展示出來,最後出示了一卷書冊,“這是根據醫案所總結的此次炭疽疫病的發病原因、幾種不同的症狀,以及各症狀的分級。”

他這幾句話裡用了好些衆人都不熟悉的說法,但看他本人說得十分流利,顯然已經適應了這些詞兒:“按書冊上的總結,張氏之子春生,彼時已經病極重,藥石罔效。如不試用新藥,再過六個時辰也將不治——之前已有十餘人,皆是經歷了此等狀況之後,陸續在六個時辰之內死去。”

說着,他翻出幾本醫案擺開:“這裡每一例病案之後,都有接治該病患的郎中籤名畫押。大理寺如有疑問,可提人證來問。”

這還問什麼問啊?整整一箱子的醫案擺在那裡,字跡各自不同,墨跡也有濃有淡,甚至寫字的紙都不一樣,但看墨色深淺程度,的確都已經相隔約有半年之久。這些東西,就算是有心人說是僞造的,長點腦子的人也不肯相信。

至於說提人證來問,那就更沒人會那麼幹了。人家安郡王府既然敢說這話,就是根本不怕你問。再說西北千里迢迢的,提個郎中過來……你願意幹你就去幹吧。

大理寺卿左右看看,輕咳了一聲:“顧太醫,這醫案似乎與一般醫案有些不同。”

“這是安郡王妃所制的格式。”顧叢點點頭,“從西北疫情報到京城,安郡王妃人雖還未到西北,已經先傳信給西北一衆郎中,所有病者均需按此編寫醫案,以備查看。”

說實在的,這也就是在西北了。當時郎中們忙得焦頭爛額,天天都看着屍體被擡出去,甚至還有郎中本人被感染不治的。突然之間又多了一項編寫醫案的活計,甚至這樣的醫案從前根本沒見過,最開始寫的時候只覺得十分麻煩,若不是定北侯在西北威名赫赫,恐怕根本不會有多少人肯寫這東西的。

然而治疫治到一半,大家就發現寫這東西的好處了,甚至有人感嘆,若是從前自己行醫之時就知道如此編寫,不但日後查起來方便得多,而且萬一有病人上門鬧事說自己診斷有誤,這也有據可查。

做郎中的,有幾個沒遇到過病人上門大鬧說治壞了人的?尤其是世代行醫的,少不了這種事,很多時候分辯不清,只得賠上銀錢息事寧人。若真是有了這個,哪怕要打官司也算有個憑證啊。

故而如今,這醫案已經在西北流行起來了。當然,這般的寫醫案,紙是一項不小的消耗,但郡王妃說,今後可向前來就診的病人收取一定的醫案“工本費”,這費用明碼標價,專用於醫案用紙。開始的時候病人肯定不會理解,但寫好的醫案可以一式兩份,病人手中也拿一份,對雙方都有好處,慢慢的大家自會接受。

這又不得不說說在西北推行新事物的方便之處了:有定北侯府在,何況提出這編寫醫案的又是安郡王妃,因此除了有些窮苦的人家之外,竟沒多少人有二話。

當然了,安郡王妃也說了,窮苦人家本來就連病都看不起了,又哪裡再拿得出一筆工本費來,此事應酌情減免,或郎中們可每年輪流義診一次,專爲這些實在窮苦的人診病。這個叫做什麼“福利”?

福利大家不懂,但這種事是積德的事,其實郎中們早就有在做了。如今安郡王妃將此事公開提了出來,凡是義診的郎中都能讓衆人皆知,也是揚名的大好事,倒是皆大歡喜。

今日的審案,應安郡王妃所請,乃是公開審理。雖然不是像戲文裡說的那樣,能讓老百姓都在門外聽着看着,但也的確有不少非三司之人前來。太醫院就來了好幾人,其中包括院使大人。此刻聽了顧叢唸的醫案,便連連捻着鬍鬚點頭。他旁邊一名太醫便道:“這法子極好,尤其是治疫之時,該疫究竟如何,一目瞭然。若是下次不幸再遇此事,人人心中都可有數,不致手忙腳亂。”

治疫這種事,爲什麼挑起人選來總是困難,其中一條就是因爲得要有經驗的人去纔不致忙亂失措。可是疫病也不是隨時可見的,所以有經驗的人少之又少。可若是每次疫病都有如此詳盡的資料可查,那下次再有疫情發生,即使治疫之人未曾親身經歷過,心裡也會有數的。

另一名太醫則道:“就是不說治疫,平日裡將這醫案編寫好了,日後若是病者有些什麼說法,取出醫案一觀便知是非對錯了。”

這人說得含蓄,但大家都聽明白了。這定然是家裡被病人生過事的,因此特別的有感而發。

顧叢取了幾本醫案,轉身遞到一旁的張氏眼前:“這裡有數人與令郎年紀相仿,病情相同,皆是在病到如此程度之後便藥石罔效。王妃正是據此才斷定令郎已經不治,問你是否用青黴飲的。你若不信,這些醫案俱可爲證。編寫醫案的郎中,只要大理寺召詢,都會前來作證。”

張氏並不識字,自然看不懂送到眼前的那些東西。她也不通醫術,甚至連顧叢說的有些詞兒都鬧不明白是啥意思。然而到了這會兒她也漸漸明白一點了:病到她兒子的那個地步,大家都說是治不好了,若是安郡王妃不用那什麼藥,別的郎中大約也——不會再用藥了,她的兒子,死定了。

“春生……”張氏喃喃地叫了一聲,腿一軟坐倒在地上。這半年來她一直是被一口氣支持着——憑什麼郡王妃就說她兒子沒救了呢,明明當時還活着的。她就是要討個說法,所以才一直活了下來。可是現在,這麼多人都說她兒子當時死定了,就算,就算這不是真的,她也找不到什麼地方可以討個說法了。

顧叢半是憐憫半是厭煩地看了張氏一眼,終是嘆了口氣:“郡王妃讓人送你回西北。你還年輕,回去撿個妥當人嫁了,好好過日子吧。”

安郡王妃用藥致死人命案審結,在京城的街頭巷尾迅速就傳開了消息。拋卻那些閒人,首先激動起來的就是京城的郎中們。誰家沒遇到過這樣的事啊,郡王妃這醫案編得好啊!只是誰也沒能親眼看看,這醫案到底是怎麼個寫法,得趕緊去打聽啊。

不過,用不着郎中們四處去尋門路託關係,太醫院和惠民藥局很快就貼出了佈告,上頭寫明瞭郡王妃所編寫之醫案的格式要求,甚至還標明瞭如此編寫的原因與好處。極詳細的一份佈告,密密麻麻寫了好幾大張紙,就貼在惠民藥局外頭,誰都能去看。

“人可真不少。”沈數坐在惠民藥局斜對面的一家茶樓上,往窗外看了一眼,轉回頭來笑着對桃華道,“惠民藥局前頭從來沒有過這麼多人。”連帶着周圍茶樓飯館的生意都好了,畢竟總得前頭的人看完了,後頭的人才能上去,有些人來得晚了,得等大半天呢。

桃華搖了搖頭:“惠民藥局從來就沒有起到過應該有的作用。”頂着個惠民的名頭,沒幹過多少事。

“你莫非是想整頓惠民藥局?”沈數聽出了桃華話裡的意思,“這可不是一天兩天能成的。”

桃華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這種事,我做不合適。”她畢竟只是個醫生,不是個改革者,如今提出的這些條款不過是照搬了前世的某些成規罷了,“何況,陸盈也快到生產的日子了。”已經提心吊膽了□□個月,就差這最後一關了。

“西北那邊怎麼樣了?”前幾天又是種痘又是打官司的,什麼也顧不上,現在種痘已經上了正軌,官司也結束了,她纔有工夫問一下西北的事。

沈數微微一笑:“如於閣老所願。”西北軍撤了幾個將領的職位,於閣老如願以償地插了人進去,接管了一部分兵馬。

桃華仔細看了看他的表情,確定他是真的在笑,便鬆了口氣:“看來,舅舅都安排好了?”坐在那個職位上就能領兵嗎?兵要是這麼好帶,當將領的都要笑死了。

沈數剛要說話,玉竹從樓下跑着上來:“王妃,宮裡送來消息,陸才人提前發動了!皇上召您立刻進宮呢。”

第246章 謀劃第187章 遠行第223章 救治第212章 子嗣第145章 婚前第116章 無孕第183章 安排第36章 上第39章 長房第188章 受傷第186章 回門第213章 運道第194章 回來第48章 上巳第239章 中舉父女第76章 誤診第122章 獻策第27章 鬧事圈套第124章 新年第96章 對坐第106章辯藥第142章 六禮第28章 奉召第71章 驚喜第50章 皇子第182章 爬牀第174章 戰事第260章 圖窮第212章 子嗣第196章 自作第216章 望診第54章 郡王第113章 蹊蹺圈套第182章 爬牀第246章 謀劃第231章 結盟第208章 成功第26章 委屈第58章 侯府第71章 驚喜第42章 家宴第22章 拜佛第63章 設計第151章 途中第132章 救人第35章 心思第118章 嫉妒第244章 求子第72章 心病第76章 誤診重症第192章 側妃第184章 成親第246章 謀劃第191章 死胎第222章 脈枕第126章 指婚第101章恩典第77章 相約第104章議親第38章 到達第215章 警覺第145章 婚前第196章 自作第237章 捱打第163章 推行第25章 女醫第107章心曲第75章 決心第227章 蟄伏第34章 忠心第198章 遣送第177章 病第69章 病症第114章 陰謀壽宴第245章 失子第205章 百態第256章 就計第238章 生育第91章 賭注第40章 重生父女第192章 側妃第170章 醫術第114章 陰謀第154章 侯府第138章 笄禮第80章 推薦第240章 癲狂第208章 成功第169章 算計第47章 打算第116章 無孕居家第32章 邀約
第246章 謀劃第187章 遠行第223章 救治第212章 子嗣第145章 婚前第116章 無孕第183章 安排第36章 上第39章 長房第188章 受傷第186章 回門第213章 運道第194章 回來第48章 上巳第239章 中舉父女第76章 誤診第122章 獻策第27章 鬧事圈套第124章 新年第96章 對坐第106章辯藥第142章 六禮第28章 奉召第71章 驚喜第50章 皇子第182章 爬牀第174章 戰事第260章 圖窮第212章 子嗣第196章 自作第216章 望診第54章 郡王第113章 蹊蹺圈套第182章 爬牀第246章 謀劃第231章 結盟第208章 成功第26章 委屈第58章 侯府第71章 驚喜第42章 家宴第22章 拜佛第63章 設計第151章 途中第132章 救人第35章 心思第118章 嫉妒第244章 求子第72章 心病第76章 誤診重症第192章 側妃第184章 成親第246章 謀劃第191章 死胎第222章 脈枕第126章 指婚第101章恩典第77章 相約第104章議親第38章 到達第215章 警覺第145章 婚前第196章 自作第237章 捱打第163章 推行第25章 女醫第107章心曲第75章 決心第227章 蟄伏第34章 忠心第198章 遣送第177章 病第69章 病症第114章 陰謀壽宴第245章 失子第205章 百態第256章 就計第238章 生育第91章 賭注第40章 重生父女第192章 側妃第170章 醫術第114章 陰謀第154章 侯府第138章 笄禮第80章 推薦第240章 癲狂第208章 成功第169章 算計第47章 打算第116章 無孕居家第32章 邀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