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回門

曹氏萬沒料到會有這麼一出,瞪着眼愣了一會兒才叫起來:“老爺,你這是做什麼!柏哥兒是我兒子,怎麼,怎麼能去郡王府住?”哪有弟弟跑去姐姐夫家住的?

蔣錫不想跟她多說:“等我出了門,外頭的事你不必管,每月賬房會撥例銀給你,採買上自有元胡管着,你也不必操心。若有什麼急事,可以去找桃姐兒,若是無事就不要去煩她了,桃姐兒如今身上有皇上指的差事,想來你也是知道的。”

這下曹氏真的急了。外頭的生意不用她管,連採買都由管家負責——元胡是外門管事,蔣錫素來倚重的,辦事沉穩周到,這採買交到他手裡,可想而知她是不可能再沾手了——如此一來,豈不等於將她又給閒置在內宅了?

這跟從前桃華掌家的時候沒什麼兩樣——不對,還不如那時候呢。至少那時候衣食住行每日安排是不必她操心的,身邊還有女兒陪着,兒子也能見面。可如今,就算採買不用她經手,要買什麼總得她自己想吧,從前桃華掌家的時候也沒覺得缺什麼,等到自己管事了才知道這裡那裡的一時想不到就會少東西,很得費些精力才能周全呢。

再者現在女兒出嫁了,顯然不能再承歡膝下,再把兒子送出去,這是讓她一個人在宅子裡憋悶着嗎?

“老爺,你要出門我也不敢攔着,可柏哥兒是我兒子,自然是由我照看纔是,哪有住到郡王府去的道理?”

蔣錫話都說完了,當然不會再跟她掰扯什麼道理,站起身來淡淡地道:“等回門那天桃姐兒就把人接走,你收拾東西吧。”當然不收拾也沒關係,蔣柏華身邊自有伺候的人收拾,或許還比曹氏周到呢。

曹氏眼看着蔣錫擡腳就走,往前追了幾步在門檻上絆了一下,險些摔倒,連忙扶着門框才站住,蔣錫已經頭也不回地走出院子去了。曹氏看着他的背影,想起剛嫁進蔣家時蔣錫溫和的模樣,知道她有孕時的體貼,還有她生下蔣柏華時的歡喜,只覺得這幾年的日子彷彿一場夢似的,稀裡糊塗就變了模樣,而她甚至不知道是怎麼變的。

“這不成,這不成啊……”曹氏喃喃地道,卻想不出任何辦法來。蔣家是蔣錫作主不消說了,桃華更是強勢。若是別人家,孃家兄弟或者還可以來勸阻,偏偏她孃家遠在江南,唯一的同母兄弟已經流放到不知哪裡去了,誰還會替她來說話呢?

曹氏想了一圈,竟想不出半點辦法,不由得頹然地扶着門框坐倒在門檻上。她這會兒才發現,其實她在蔣家根本不算什麼,之前不過是蔣錫和桃華容讓她,她才能做個當家主母,一旦這兩人都不再容忍她的時候,她就什麼都不是了。

“太太——”新提拔上來的兩個丫鬟橄欖和銀杏連忙上前來攙扶她。曹氏擡眼看見扶着她右邊的就是銀杏,下意識地將手一甩,“走開!”

茯苓跟着陳燕出嫁之後,就又從下頭的二等丫鬟裡提了一個上來,讓曹氏身邊仍舊是有兩個丫鬟可使。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這兩個丫鬟的名字也取得有趣:一個叫橄欖,一個叫銀杏,正分別對應了從前的青果和白果的名字。

大約是愛屋及烏之理,曹氏對橄欖親近些,卻對銀杏不怎麼喜歡。因這名字是蔣錫取的,不能不讓她想到被放出去的白果。今兒蔣錫說了這麼一番話,曹氏再看見銀杏,便不由得疑心起來——莫不是因爲她鬧着不讓蔣錫納白果,蔣錫纔要出門的?

早知如此,當日不如不要鬧了。曹氏深深地後悔起來。白果不過是個丫鬟,就是做了妾又能怎樣?只要她將白果的身契捏在手裡,就翻不出天去。何苦爲了這事兒在桃華和沈數面前鬧起來,丟了蔣錫的臉呢?

說起來,也是她的確疏忽了,當晚本就不該讓蔣錫睡在書房的。那時候陳燕還提醒過她,說蔣錫的事兒都是白果在經手,有些不妥。可恨那時候她一心忙着嫁女兒,竟然沒有發現白果的心思,以至於今日成了這個樣子……

曹氏越想越是後悔,然而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便越發惦記起陳燕來,只盼着回門的日子快些來到,也好能跟陳燕說幾句話。

所謂歡時易過,苦日難捱,曹氏越是盼着陳燕回門,就越覺得這時間過得太慢。她拖着不肯給蔣柏華收拾行李,蔣錫也不催她,自管叫現在伺候蔣柏華的小廝砂仁和丫鬟山藥去收拾常用的東西,至於以後缺什麼,自然有桃華給補足,並不必他操心。

蔣錫自己這邊,也着手收拾東西,蔣老太爺還特地過來,給他送了些路上常用的成藥。因此這兩日蔣家忙忙碌碌的,曹氏這個主母竟然似有如無,根本沒人要聽她的意見。

曹氏盼星星盼月亮,總算盼到了陳燕回門那天。大清早她就起來,不過先來的不是陳燕和劉之敬,卻是沈數和桃華。

桃華帶了一個收拾得十分整齊的箱子,外加一輛輕便馬車:“這馬是王爺特地去挑的,速度不見得快,耐力卻極好。既能拉車,到了山路上還能騎的。”

這兩匹馬據沈數說是蒙古馬與河曲馬的雜交。蒙古馬耐寒冷、耐粗飼、耐勞苦,而且不易受驚。而河曲馬挽力大,性情溫順,持久力強。這兩者雜交出來的馬匹,拿來拉車往東北那邊去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蔣錫會騎馬,但騎得並不很好,若給他一匹什麼神駿,他根本控制不住,倒是這樣溫順的馬匹最合適,當下就有些驚喜:“又叫徵明費心。花了多少銀子?”他被封了藥師之後家裡也置辦了馬車,然而又怎麼能跟沈數準備的相比。沈數是時常行遠途的,馬車要怎樣才能既輕便又結實,配什麼馬合適,他都知道。

“岳父又客氣了。”沈數把馬車帶回來的時候,已經得到桃華的熱烈感謝了,這會兒心滿意足,根本不想提銀子的事兒,“常言說女婿如半子,岳父跟半子還說這些做什麼。”

蔣錫看女兒面色紅潤眉眼含笑,知道這是過得好,心裡十分暢快,擡手拍了拍沈數的肩,笑道:“你說的是,倒是我着相了。”他的性情素來如此,不善做僞,既然沈數直率,他也不講那些虛禮,坦然叫小廝將車馬帶下去安置,又來看桃華準備的箱子。

要論出門的次數,桃華兩輩子加起來比沈數又要多了。雖然古今難免有所不同,但兩下里結合一下,收拾的東西既簡便又實用,比蔣錫自己收拾的更好,只是衣裳要蔣錫自己加進去就是了。

女兒女婿考慮如此周到,蔣錫自然滿心歡喜,原本很快就要離家的那點子傷感也都沒了,拉着沈數道:“今兒再陪我喝幾杯。”

沈數當然是欣然從命。陪蔣錫喝酒,對他來說真的就是“幾杯”而已。桃華又好氣又好笑:“爹今日不許喝醉了。柏哥兒去看着爹爹,只許他喝三杯。”三杯黃酒,蔣錫還能頂得住。

曹氏一直連話都插不上,這時候見沈數和蔣柏華一起陪着蔣錫,桃華落了單,連忙捉了這個空兒拉了桃華道:“桃姐兒,你爹爹說,要把柏哥兒送到安郡王府去?”

桃華淡淡點了點頭:“我今天就是來接柏哥兒的。太太放心,王府那邊都收拾好了,什麼都不少。”

曹氏急道:“爲何要將柏哥兒接過去?”她本想說自己纔是蔣柏華的母親,然而看見桃華冷淡的神色,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生硬地擠出來幾句,“聽說皇上給你派了差事,想必也是要忙的,哪裡還顧得上柏哥兒呢?”

跟在她旁邊的橄欖和銀杏聞言,不由得都低下了頭。太太實在太不會說話了,這樣說彷彿是在指責王妃照顧不好柏哥兒似的,何不說不想讓柏哥兒去給王妃添麻煩,到底也算一句客氣話。

桃華倒是並不奇怪。曹氏若是不說糊塗話,不辦糊塗事,大約也就不是曹氏了。

“柏哥兒自有人伺候,我這個做長姐的就是再忙,每日過問還是做得到的。”長姐亦可如母,由她來做,至少也不會比曹氏差。

曹氏急得頭上冒汗,正想再說幾句,就聽小廝來報,說二姑奶奶和姑爺已經到了門口,緊接着陳燕就和劉之敬一起走了進來。

曹氏顧不得說別的,一雙眼睛立刻往女兒臉上掃了過去,卻發現女兒雖然穿着大紅衫子,臉上也薄敷脂粉,瞧着脣紅齒白,但笑容卻有幾分勉強,眼睛似乎也有一點兒浮腫,少些神彩的模樣。

再看劉之敬,回門這樣的日子也只穿一件青衫,雖是新的,衣料卻平平,且顏色也嫌太素淡了些,不似新婚的模樣。

也不單是曹氏,連蔣錫看着都微微皺眉。新婚頭幾日,不單女子穿紅,就是男子也要穿得鮮亮些以示喜慶。當初沈數跟桃華一起回來的時候,身上穿的就是紅衣,這還是他有眼疾,素來見不得紅。如今劉之敬又沒這毛病,怎麼還穿件青衫?看起來雖是一派讀書人的清雅風範,可也太不像剛成親的人了。

劉之敬卻是從容不迫,進了門便給蔣錫和曹氏見行,口稱“岳父”“岳母”,與陳燕雙雙下拜。他禮都行了,誰還能給他擺臉色不成?蔣錫也只能受了這禮,吩咐前院擺上酒席,招待新姑爺。

男人們去了前頭,桃華看曹氏這樣子就知道有話要跟陳燕說,便藉口給蔣柏華收拾東西也走開了,留下曹氏迫不及待地拉了陳燕問道:“姑爺對你如何?”

她不說還好,這一說,陳燕頓時紅了眼圈。

新婚之夜,劉之敬直拖到三更天才回來,進了房倒是說了幾句軟話,說是有事耽擱了,到這會兒纔回房實在是對不住陳燕。

本來他說了軟話,陳燕新嫁進門也不欲生事,就可以洞房花燭小登科了。誰知劉之敬後頭就問起陳燕是否在桃華面前給他解釋過西北之事,及至聽陳燕說並未找到機會,臉色就不太好看了,又問起復姓的事來。

陳燕在新房裡等得已經很累,吃下去的那一小碗素面也消化了個乾淨,本來就有些煩躁。見劉之敬這麼晚纔回房,又有不悅之色,心裡的火氣也有些壓不住。且複姓之事本來就不是她情願的,遂也不耐煩細說,只說她本就姓陳,複姓也是應該的,並未提起皇帝口諭之事。

她這般說,劉之敬也不好說什麼。血脈之親深入骨髓,若她不是個女孩兒,當初改姓蔣時怕就要被人指摘了,如今回覆原本姓氏,任誰也挑不出毛病來。劉之敬讀聖賢書的,當然不好意思說出姓陳不如姓蔣有利的話來,只得也憋着一口氣,夫妻二人便歇下了。

這一夜過得便有些敷衍。陳燕雖是不懂,但也覺得劉之敬態度有些冷淡,加上身上不舒服,直到天色將明才朦朧睡去。誰知才合上眼,就被劉太太在院子裡的聲音驚醒了,原來是昨夜萱草將吃剩下的鹹菜倒在泔水桶裡,被劉太太發現了。

那鹹菜實在太鹹,茯苓不懂廚房裡的事,也不曉得先用水清洗一下去去鹽味,雖然後頭倒了麻油醋拌過,仍舊鹹得幾人吃不下去,一碟子倒剩了半碟之多。蔣家雖講究個惜福,並不許隨意浪費東西,但鹹菜總歸是沒那麼珍貴,因此萱草隨手就給倒了,誰知道早晨劉太太發現,立刻就罵了起來。

若光是鹹菜也就罷了,可茯苓在裡頭倒了些麻油,那芝麻香味藏都藏不住,劉太太一下子就聞了出來,當即將萱草等人叫出來,就在院子裡罵了個狗血淋頭,嫌她們糟塌東西。

雖然劉太太言語裡還沒指到陳燕頭上,但新媳婦才進門,陪嫁的丫鬟就捱了臭罵,這臉也是被打得啪啪響了。陳燕在屋裡,說話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好歹劉之敬起身,劉太太看見兒子,想起今日還要接新婦敬茶,這才閉上了嘴巴。

曹氏聽到這裡,簡直目瞪口呆:“不過是半碟鹹菜……”說到這裡,忽然想到自己在陳家過的日子,後面的話頓時說不出來,半晌才道,“只是你剛進門,也實在不該這樣……”

陳燕抹着淚道:“爲這事,敬茶時教訓了我好幾句,還說我大手大腳,怕嫁妝在我手裡被花費了,要拿過去替我管着。”

“這可不行!”曹氏這回反應極快。當初她在陳家,不就是傻乎乎總把嫁妝拿給夫家用,最後被趕回曹家之時幾乎兩手空空,若不是曹五爺去陳家大鬧了一場,恐怕她的嫁妝連那一半也收不回來。

陳燕也沒那麼傻,任由劉太太教訓,在**的墊子上跪了有兩刻鐘,硬是沒答應把嫁妝交給劉太太管。最後還是劉之敬開了口,劉太太才接了她敬的茶,讓她站了起來。只是如此一來,劉太太這幾天都跟盯賊似的盯着她,今日回門的禮物也不豐厚,方纔當着桃華和沈數的面,她幾乎都不想拿出來。

曹氏愁得兩道眉都要鎖到一起去了:“萱草那丫頭也是,怎的剛過門就犯這樣的錯,倒叫你婆婆拿捏住了錯處。”

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對陳燕半點幫助都沒有。陳燕便道:“這會子說這個也沒用了,何況不過是半碟鹹菜罷了——倒是這幾日婆婆就露了口風,怕是要我去她屋裡立規矩。”

做新婦的,也就是在回門之前這幾天能自在些罷了,一旦回過門,就被默認已經是夫家的人,一切規矩都要按夫家的來了。可是劉家是寒門,哪來那麼大規矩?說是立規矩,還不是因了嫁妝沒交出去,劉太太心裡不快,找着法子拿捏陳燕呢。

這個曹氏真沒辦法。立規矩這種事,婆母做來理直氣壯,媳婦卻是不能違拗的。曹氏雖心疼女兒,卻也只能道:“你且先耐心這幾日,慢慢再圖個轉寰。日後讓你婆婆看着你不是個不知節儉的,她自然就放心了。”

陳燕卻沒這麼心寬。這幾日劉家的飲食上就看得出來,半碟鹹菜固然是劉太太借題發揮,但劉家節儉也是真的。蔣家不是什麼奢侈人家,但衣食住行上也比劉家強了不知多少。細論起來,劉家與當初的陳家相比,也沒好出幾分去。陳燕在蔣家過了這些年的舒服日子,現在陡然又回到從前的生活水平,實在是有些受不了。

曹氏素來不是個有主意的,遇到這種事更沒主意了,想了想道:“若不然你自己添個菜?”然而添菜這種事,沒有個媳婦兒揹着婆婆悄悄吃的道理,若是給婆婆也添,豈不又等於拿出嫁妝來養夫家了嗎?因而曹氏出了這個主意,自己倒先糾結起來了。

陳燕也是百思不得其法,想來想去只能從劉之敬身上下手,若是能得了丈夫的心,婆婆那裡想來也不好難爲。然而劉之敬新婚第二日就跑去衙門當差了,今日回門才請了半日假,一顆心似乎全撲在差事上,讓她根本無從討好。

“我,我只怕還是要與姐姐說說那事兒……”既然劉之敬把差事看得那麼重,那想要討好他,只能去桃華面前分辯了。除此之外,陳燕還真想不出有什麼別的法子,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知道如何幫得上劉之敬呢?

一提桃華,曹氏頓時垮了臉:“你姐姐——你姐姐就要把柏哥兒帶走了!”

陳燕聽得大吃一驚:“爹爹要出遠門?”

“可不是!”曹氏忍不住抹起淚來,“他若是看中了白果,當時何不就留下來,我難道還能怎樣不成?如今人打發出去了,他也要走,連柏哥兒都要搬到安郡王府去,哪裡有這個道理!我纔是他親孃!”

陳燕卻顧不上考慮蔣柏華的事:“娘,你得跟着爹去!”

“我,我跟着去?”曹氏吃驚得連哭都忘記了,“你爹是出去看藥草,要進山的!”她哪裡能跟着去跋山涉水呢?

“進山算什麼!”陳燕有點急了,“你看姐姐,西北那樣的地方,她跟着郡王爺就去了!郡王爺去疫區,她也去。郡王爺去打仗,她就去弄什麼救護隊。郡王爺走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郡王爺對她才如此敬重呢!”

這次回到京城,沈數陪着桃華回蔣家這幾次,是個人生了眼睛都看得出來夫妻兩個感情極好。如此一對比,曹氏對蔣錫那真是不像個樣子,連下人都要背地裡嘀咕呢。

曹氏一臉愁容道:“你姐姐有本事,再說——就是去西北,也用不着她自己走路……你爹爹,那可是入山呢……”真要進了山,馬車根本不能坐,全靠兩隻腳走。她雖然不曾纏過足,可自幼就是坐着的時候多,走路的時候少。在陳家根本不能出門,到蔣家則是享福的,若論走路,實在是走不了幾步。

陳燕只覺親孃笨得可以:“你跟着爹爹去,未必就跟着進山,哪怕爹爹進山,你在外頭等着呢,這也是隨行了。”再不趁這時候彌補一下跟蔣錫的感情,等蔣錫出門大半年再回來,怕都要成陌生人了。

曹氏想想當初從無錫到京城,一路上還有船有車,都十分辛苦,這若是往東北去,只那麼一輛小馬車……不由得心下打鼓,小聲道:“你弟弟還小,我想在家裡守着他……”

“弟弟不是要去郡王府住嗎,你還守個什麼!”陳燕快氣死了。

曹氏低了頭不說話,半晌才道:“總不能不讓親孃見兒子吧……”

陳燕覺得自己一番話都是白費了,原還想再說兩句,但看曹氏那樣兒油鹽不進,她自己身上還全是煩惱呢,也就懶得再說,轉頭去找桃華說話了。

桃華正在叫人將蔣柏華的東西收拾了往馬車上搬,聽陳燕提起西北之事,頓時覺得一陣膩歪,不怎麼客氣地打斷陳燕道:“你不知道的事就少插嘴,與你無關。”這裡還沒問她當初給劉之敬通風報信的事呢,她倒先跑到眼前來了。

陳燕被桃華噎了個倒仰,眼睜睜看着桃華轉身走了,想再追上去說幾句話,又有些膽怯,空站了半晌,直到前頭開席,曹氏派人來找她,才無精打采地跟着走了。

第115章 錯了教唆第132章 救人第19章 偶遇第245章 失子第49章 秘密第21章 後族第78章 商談第260章 圖窮第187章 遠行第197章 自受第46章 來訪第138章 笄禮第65章 仇家第256章 就計第237章 捱打第130章 腿疾第75章 決心第177章 病第122章 獻策第261章 匕現父女第237章 捱打第144章 中秋第127章 人禍第79章 心機第115章 錯了第171章 伯樂莊子第55章 騙局第20章 小產第233章 賜名第121章 定親第207章 染指第236章 內鬥第210章 和離第197章 自受第182章 爬牀第161章 志向第41章 計劃第142章 六禮第62章 後宮第172章 私下第57章 失望第181章 京城第205章 百態第220章 虛勞第243章 反撲第58章 侯府第22章 拜佛第130章 腿疾第254章 陷阱第183章 安排圈套第245章 失子第86章 烏龍第168章 後宮第249章 棄卒第246章 謀劃第215章 警覺第171章 伯樂第47章 打算第177章 病第18章 郡主第84章 夏氏第104章議親第225章 年節第226章 新年第51章 訴苦第53章 丫鬟第156章 防痘(下)第127章 人禍第105章開藥新茶第143章 怪病第205章 百態第202章 同根第25章 女醫第192章 側妃第86章 烏龍第241章 瘋狂第248章 自作第166章 徒勞第214章 滿月第88章 南苑第52章 喜事第175章 搶救第22章 拜佛第120章 藥箱第37章 痛風第158章 生死第232章 生子第62章 後宮第132章 救人第54章 郡王藥堂第40章 重生第192章 側妃第101章恩典第25章 女醫
第115章 錯了教唆第132章 救人第19章 偶遇第245章 失子第49章 秘密第21章 後族第78章 商談第260章 圖窮第187章 遠行第197章 自受第46章 來訪第138章 笄禮第65章 仇家第256章 就計第237章 捱打第130章 腿疾第75章 決心第177章 病第122章 獻策第261章 匕現父女第237章 捱打第144章 中秋第127章 人禍第79章 心機第115章 錯了第171章 伯樂莊子第55章 騙局第20章 小產第233章 賜名第121章 定親第207章 染指第236章 內鬥第210章 和離第197章 自受第182章 爬牀第161章 志向第41章 計劃第142章 六禮第62章 後宮第172章 私下第57章 失望第181章 京城第205章 百態第220章 虛勞第243章 反撲第58章 侯府第22章 拜佛第130章 腿疾第254章 陷阱第183章 安排圈套第245章 失子第86章 烏龍第168章 後宮第249章 棄卒第246章 謀劃第215章 警覺第171章 伯樂第47章 打算第177章 病第18章 郡主第84章 夏氏第104章議親第225章 年節第226章 新年第51章 訴苦第53章 丫鬟第156章 防痘(下)第127章 人禍第105章開藥新茶第143章 怪病第205章 百態第202章 同根第25章 女醫第192章 側妃第86章 烏龍第241章 瘋狂第248章 自作第166章 徒勞第214章 滿月第88章 南苑第52章 喜事第175章 搶救第22章 拜佛第120章 藥箱第37章 痛風第158章 生死第232章 生子第62章 後宮第132章 救人第54章 郡王藥堂第40章 重生第192章 側妃第101章恩典第25章 女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