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草原上再現往日的風平浪靜。九原朔方的擴張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呂布依舊每天奔馳在塞外草原上,日子過得好不愜意。不過這其中最奇怪的是,就是陶應和他手下的一衆士卒彷彿人間消失一般,突然之間沒了任何消息。
此時的幽州刺史府內,袁譚袁熙兩兄弟正在和一個滿臉鬍鬚的大漢飲酒。這大漢體壯腰肥,全身透露出一股彪悍的氣息。不過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此人雖然在服飾裝束上與漢人無異,不過眼中散發出一股野獸般的氣息,一看就知道不是漢人。
袁譚敬了那人一杯,道:“多謝烏桓王前來相救之恩,我袁家兄弟對於大王此恩,必當銘記於心。”袁譚說完,用手推了推一旁的袁熙,袁熙皮笑肉不笑的也衝着塌頓行了一禮。
塌頓急忙站起來,用完非常蹩腳的漢語說道:“大公子萬萬不可啊,我塌頓先前多有受你父親的恩惠。從今往後,我們烏桓士卒自當以大公子爲首,大公子這樣做豈不是折殺在下了。”
袁譚哈哈笑道:“大王這樣說就見外了,等此次滅了陶應小兒之後。你我兩家永爲兄弟之邦,從此互不侵犯,你看可好。”
塌頓笑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
袁譚聞言也笑了起來,笑過之後,袁譚突然奇怪道:“不過說來也怪了,陶應小兒在草原上也好久沒有消息傳過來了,現在青州危急,陶應小兒沒理由不回來啊。”
塌頓聞言也是捋着鬍鬚道:“此事本王也在疑惑,這麼久了都沒有陶應小兒的消息,着實奇怪了一點。不過這其中的關鍵,本王也是想不通透啊。”
袁譚聞言想了想,道:“你們說可不可能是陶應現在和徹裡吉交戰不利,被拖在了西北方?”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當初柯比能請求我們和徹裡吉兩路夾擊陶應,曾說過徹裡吉手下有一種十分強硬的武器,好像是什麼鐵車陣。不過鐵車陣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同時抵擋曹操和陶應吧?”塌頓接口說道。
袁譚低頭沉默不語,半響問道:“二弟,這幾日朔方邊境有沒有什麼消息傳來?”
袁熙此時正在自顧自的喝悶酒,聞言頭都沒擡的說道:“沒有,不過最近涌入朔方郡的囚徒倒是增長了不少,小弟也派人調查過了,那是曹操從中原調給陶應囚徒,應該沒什麼問題。而且這中間也都是田豫等人在做,一直沒有看到陶應的身影。”
袁譚點了點頭,道:“如此看來,陶應小兒多半是被徹裡吉拖住了。現在正是我們滅掉眼前的青州兵的良機,烏桓王,你覺得呢?”
塌頓聞言仔細想了一想,沒有想出這其中有什麼不妥。不過他畢竟是一方之雄,做事還是十分老辣深沉的。良久方道:“良機不可錯失,但爲了以防萬一,我們在準備五天,五天之後,如果草原上還沒有什麼動靜,我們就騎兵前去攻擊青州的司馬懿等人,先滅掉這一支部隊再說。”
說罷有看了看袁氏兄弟,道:“這五天裡對於朔方的監視一刻也不能放鬆,以免草原上橫生事故。我也會寫信通知遼東太守公孫康,請他時時刻刻關注草原上的風吹草動,這樣纔不至於使我軍陷入腹背受敵的狀況。”
塌頓這番話說出來完全沒有了先前的恭敬,反而像是一個上司命令下屬口吻,袁熙聞言擡頭怒視了塌頓一眼,袁譚倒是無所謂的道:“就照大王你說的辦,五日之後,如果草原上沒有一絲異動,我軍就南下滅掉司馬懿張遼等人。”
塌頓點點頭,道:“很好,大公子,二公子,你們繼續喝着,本王下去點好兵馬,時刻做好出兵的準備。”
袁熙聞言身都沒起,只是點了點頭。袁譚倒是拱手道:“如此甚好,就麻煩烏桓王了。”
塌頓聞言一甩袖袍,回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塌頓的人影剛剛消失在門口,袁熙就滿臉怒氣的站起來問道:“大哥,你真的要和塌頓聯合?”
袁譚無奈的笑了笑,道:“二弟,現在父親留下的基業危在旦夕,幷州落入馬騰之手,冀州落入曹操之手。青州落入陶應之手,現在你我兄弟困守幽州,在這個時候,除了與塌頓聯合,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可是大哥,你忘了嗎?父親身前雖然對着塌頓少有恩惠,但是父親也明確的說過,我們漢人的糾紛,絕對不能讓外族人蔘與進來。還有這塌頓現在對你表面上的確恭敬,可他眼裡的狼子野心誰都看得出來。大哥,與這種人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啊。”
袁譚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狠色,道:“塌頓狼子野心,早就想侵佔我們漢人河山,你以爲我看不出來嗎?不過現在父親的基業危在旦夕,我們只有藉助塌頓的力量纔可以打敗陶應小兒。等到塌頓於陶應兩敗俱傷,我自有辦法收復這青幽之地,再現我河北袁氏的輝煌。”
袁熙聞言急忙道:“大哥,父親說過我們漢人之間的爭鬥,無論勝敗,全憑手段與天意,萬萬不可讓外族人蔘與進來。現在這樣,大哥你就算打敗了陶應,也難免成爲漢人的罪人。如果到時候事有不濟,父親泉下有知,也斷然不會原諒你我兄弟。大哥,還請三思啊!”
袁譚聞言不耐煩的甩了一下衣袖,道:“別說了,這些我自有分寸。爲了奪回父親的基業,我袁譚在所不惜。二弟,這幾天你還是儘可能的調動麾下斥候,前去打探朔方的消息,其他的事用不着你管,大哥自有計較。”
袁熙聞言還想說些什麼,袁譚大手一揮,自顧自的走了出去。留下袁熙一人靜靜的看着袁譚的背影發呆,良久過後,袁熙滿臉失落的坐下,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悶酒,憂愁寫滿了他那雙英俊的臉龐。
袁譚那邊急於打聽陶應的消息,陶應這邊也沒有閒着,也在時時刻刻關注着幽州那邊的動向。這一日,幽州那邊有消息傳來,塌頓在幽州1大肆整頓兵馬,看樣子快要南下了。
陶應收到這個消息之後,急忙召集衆人商議。此時的陶應五萬騎兵,已經全部僞裝成中原來的囚徒,聚攏來到了朔方郡。此事由徐庶親自調動,徐庶爲人十分謹慎,這件事做得可謂是天衣無縫,所有的袁軍探子都以爲現在在朔方的只是一些囚徒。
此時朔方郡邊緣的一座囚徒集中營的一座毫不起眼的營帳裡,陶應徐庶閆行太史慈等人正聚集在這裡,商討着下一步的對策。陶應把從幽州那邊的傳來的消息給衆人傳閱了一片,問道:“說說吧,諸位,有什麼好辦法?”
閆行摸着下巴思量了一會兒,道:“主公,此乃天賜良機,只要塌頓南下,幽州必然空虛,到時候我軍一鼓作氣,拿下幽州,塌頓袁譚等人腹背受敵,幽州之危可解。不過現在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遼東的公孫康到時候領兵前來,那我軍就……”
閆行沒有說完,陶應接口道:“那我軍就真的完蛋了,而且毫無疑問的是,只要我軍一動,公孫康必然出兵。當初柯比能孤注一擲要置我於死地,想必各方力量都聯繫好了。現在公孫康按兵不動,無非是爲了日後來漁翁得利而已。”
陶應說完看了一眼徐庶,徐庶此時正在低頭思考着什麼。看到陶應投來的目光,徐庶緩緩地道:“主公,現在我軍別無他法,還是隻有起兵前去幽州,至於能不能拿下幽州,全看天命了。”
陶應聞言站起來,掃視了個人一眼,道:“不錯,打仗哪有不冒險的的。諸位,此次也許是我們面臨的最大的危機了。勝了,我們諸位就是剿滅外族的英雄,敗了,我陶應就隨各位一起把血灑在這片土地上。諸位,你等可願意隨我陶應一起,前去剿滅外族?”
陶應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語說了出來,下方衆皆是起身拜道:“我等以主公馬首是瞻,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陶應點點頭,道:“很好,都起來吧。密切監視幽州的動向,一旦塌頓出兵青州,我軍就起兵前去幽州。”
衆人聞言應諾之後下去了。陶應在衆人走後,叫郭淮準備好了紙筆,親自寫了一封書信給司馬懿,叫他做好青州的一切守衛,時刻防備塌頓來襲。寫好之後,陶應命人以八百里加急文書的形式從冀州傳信給了司馬懿。
果不其然,五天之後,塌頓果然抽調了大部分兵馬前去攻打冀州。塌頓出兵當日,公孫康就起兵往幽州推進了一百里。陶應也無法理會這麼多,連夜起兵奔幽州而去,一夜之後,陶應大軍就來到了幽州城下。此次的河北之爭,因爲這幾路兵馬的出動,也快要畫上它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