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衆人在一番顛簸之後,終於來到徐州城下。看着堪比許昌的城牆,曹昂不由得感嘆這徐州雖然不夠富庶,卻也沒有中原的戰火那麼多,現在卻是屬於中原數一數二的堅城了。
陶應在昨日知道了曹昂要來的消息,一則他現在不願意和曹操有太多衝突,二則他也想看看這個在宛城就身死的倒黴鬼是什麼樣的。出於這兩種心態,陶應來到城門迎接這位曹大公子。
曹昂一衆漸漸出現在徐州城下,糜芳打頭看見了陶應在城門下,急忙下馬,後面的曹昂一衆看見了,也隨之下馬。糜芳來到陶應面前,剛想說些什麼,陶應搶先說道:“此次出行路途遙遠,子方一路辛苦,早點回家休息,剩下的事就由我來做吧。”說完擡頭看着曹昂。而曹昂也在打量着陶應。
曹昂看着這個一臉笑意的年輕人,很難把他與統領徐州的人聯繫在一起。而且此人臉上一直保持着微笑,不像自己的父親,總是一副嚴肅的神情。這樣一想,曹昂心裡對陶應的印象不由得好了幾分。
而陶應也同樣對曹昂好感不錯,一見曹昂就覺得此人臉龐很是清秀,倒是不像曹操那般五短身材。而且曹昂臉上沒有一絲傲氣與霸氣,有的只是一副略顯青澀的臉龐,還有一雙清澈的大眼睛。
兩個年輕人就這樣互相看着對方,誰也不說什麼。最後還是陶應開口道:“有勞曹大公子遠來徐州,陶應心裡深感過意不去,快快有請。”說罷向着城裡一指。
曹昂也是回禮道:“曹昂多謝刺史大人相迎,曹昂此次前來,一則是轉達天子詔書,加封刺史大人爲徐州牧。二則就是代家父前來,多謝大公子前日將張愷那廝送到許昌,幫助我們曹氏報了大仇,曹昂在此多謝州牧大人。”說罷對着陶應深鞠一躬。
陶應趕忙扶起曹昂,道:“大公子無需客氣,令祖死於徐州治下,陶應於情於理都要捉拿兇手,大公子請隨我入城吧。”
曹昂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道:“多謝大人,大人乃是州牧,曹昂乃是白身,就不要叫我大公子了,如若不棄,就叫我子修吧。”
陶應聞言也是笑了,道:“你我年紀相仿,又是一見如故。要我就你子修也是可以,不過你也不要州牧州牧的叫我了,在下表字伯明。”
曹昂笑道,:“好,就恕我無理了,伯明。”
“嗯,子修,進城吧。”陶應說完就要去摟曹昂的肩膀。突然背後伸出一隻手一把抓住陶應手腕。臧霸秦宜祿見狀,大聲說道:“放開我家主公。”說罷臧霸一拳向那人擊去。
那人也不見得有別的動作,伸出另一隻手,和臧霸硬碰硬的對了一拳。那人在原地晃了晃,臧霸卻被震退了兩步。只此一招,高下立判。秦宜祿在旁邊似乎也是被驚到了,他不知道爲什麼平時那麼厲害的臧霸,卻連這個人一招都接不下,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
這時曹昂趕緊說道:“許將軍,請你放開伯明,他沒有惡意的。”那將聞言,雖然還是滿眼惡意的看着陶應,不過總算把陶應給放開了。陶應擡頭看着那將,就憑剛纔那一招,如果說臧霸算是孔武有力的話,那眼前此人就是力大無窮了。此人長得腰大十圍,兩隻巨手顯示出此人非凡的力道。雙眼中精光爆閃,臉上不時閃出一絲惡意。
陶應轉頭問道:“子修,不知這位是?”
曹昂說道:“伯明,忘了給你介紹了,這位是我父親帳下新收的得力虎將,許褚許仲康。”接着又轉頭對許褚說道:“許將軍,這位是徐州牧陶應。”
陶應聞言趕忙說道:“原來是許將軍,久仰大名,快快有請。”
許褚抱拳甕聲甕氣的道:“不敢,剛纔多有得罪,請州牧大人見諒。”
陶應笑呵呵的說道:“許將軍說的哪裡話,剛纔是我多有冒犯,快快進城吧。”心裡卻在想,我不見諒又能怎麼樣,你一根指頭就把我給壓死了。就這樣,一行人進入了徐州城。
一行人穿過徐州大街,街上人很多。有的人在叫喊買賣,有的人在街上逛街,街道兩旁店鋪林立,街道上面也算是車水馬龍。曹昂看着徐州這一副模樣,不由得對陶應又高看了幾分。幾人又走了幾步,看到一處人羣圍着一個人。
曹昂從小在老曹嚴厲的教育下,未曾出來見過太多事物。看到這一幕,曹昂有了一點興趣,隨即說道:“伯明,不如我們過去看看?”
陶應也看出來了曹昂的興趣,心裡笑了笑,道:“可以啊,走吧。”
來到那羣人邊,看着中間站着一個人,地上躺了六七個人,都在不同程度上受了劍傷。而中間那人臉色無恙,只是漫不經心的看着這些人。曹昂問邊上一個人道:“大叔,發生什麼事了?”
那人也是熱情,聞言說道:“地上幾個都是徐州的地痞,今早他們看到這位俠客的劍,想奪了來,卻被這個俠客全給打倒了。”陶應等人聽了讚賞的看了那人一眼。地上有七個人,卻被這個俠客一個人給打倒,手段可見一斑。
那俠客也是張狂,看着地上幾人道:“我出師多年來,還沒有誰勝得了我,就憑你們,還差得遠。”
這話說出來,陶應曹昂等人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過卻立時惹怒了一個人,那就是許褚。許褚踏步而出,對着那個俠客喝道:“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俠客,打倒了幾個無賴而已,說話怎敢如此放肆,居然視天下英雄如無物。看我許褚今天不好好教訓你。”說罷就是一記重拳向着那個俠客衝去。
那個俠客倒也是很有俠義之風,看着許褚用的空手,也把自己的寶劍扔在地上,空手和許褚糾纏。許褚乃是這個世界屈指可數的猛將,除了呂布,天下沒有誰可以說穩勝與他。本以爲這個俠客很快就會落敗,沒想到他卻見招拆招,和許褚鬥了十幾個回合。
這下陶應他們所有人都有點不相信了,本以爲這個俠客再厲害也不過如此,沒想到卻是厲害至此。那個俠客從容不破的化解許褚的所有招式,雙手上下翻飛,身手靈活實不敢想像。不過那個俠客力氣就遠遠不如許褚了,不敢正面和許褚相接,只是左右閃避着。不過這樣一來,倒把許褚弄得有點狼狽。
又是幾個照面之後,陶應對着曹昂說道:“子修,叫許將軍住手吧。”
曹昂心裡也是焦急,趕忙說道:“許將軍,快住手吧。”
許褚聞言,雖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自己短時間拿不下這個人,只得一聲大吼,退出了戰團,只不過雙眼依然死死的看着那個俠客。這時陶應出來說道:“俠客神技,在下徐州牧陶應,不知俠客可否告知姓名。”
那人沒想到這如此年輕的小子就是徐州牧。有點不敢相信,不過他畢竟走南闖北多年,只是一瞬間的猶豫,接着拜道:“在下見過州牧大人,在下乃是劍術大師王越坐下大弟子,史阿是也。”
陶應恍然一驚,道:“原來是史大師,不知大師來徐州有何貴幹?”
“沒事,在下自從多年前離開師父,獨自行走江湖。不過這麼多年過去,卻並無多大成就,實在是慚愧。今日聽聞天子請家師教導劍術,在下多年未見恩師,故此前去許昌,一見家師。”史阿說完臉上不由得有些愧色,不過隨即逝去。
陶應也沒注意那麼多,只是笑呵呵的說道:“既然史大師要去許昌,不如先去我州牧府中小坐。”接着指了指曹昂,繼續道:“這位是當朝司空之子,曹昂,今日前來徐州送天子詔書。來日大師可和子修一同回許昌。”
史阿想了想,覺得也沒什麼不妥,答道:“如此,就打擾州牧大人了。”
陶應也不管那麼多了,帶着曹昂史阿一衆就去了州牧府。一衆人走了這許久,都是有點餓了。陶應趕忙叫人準備酒食。在飯桌上,陶應想着剛纔史阿的神技,越想越想學。乾脆自己拜史阿爲師,至少以後可以自保。想到這裡,陶應開口了。
“史大師,你剛纔說在外面行走了十幾年,不知可有收到得意弟子啊?”
史阿聞言,臉色有些黯淡,說道:“在下出身貧苦人家,雖空有一身劍術,但卻未曾有人拜我爲師。”
陶應心裡暗喜,當即說道:“既如此,我陶應願意拜大師爲師,不知大師可收納否?”
曹昂在旁邊不知爲了什麼,也是站起來說道:“我曹昂也願意拜大師爲師,學習劍道,請大師收留。”
史阿雖是一代宗師,但卻因爲出身寒門,被世家所不喜。今日有這兩人拜自己爲師,哪有不允之理。當即說道:“好好好,既然你倆真心拜我爲師,我就一定將一身所學,傾心相授。不過你們兩人同時拜師,就依年齡大小來確定師兄師弟,可好?”
陶應和曹昂聽了,趕忙對照自己的生辰八字,原來曹昂比陶應大半月,當爲師兄。所以陶應決定在明天行拜師禮,正式拜史阿爲師,學習劍術。隨後幾人頻頻舉杯,這一次,陶應喝醉了,第一次來這邊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