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又是一系列的酒宴程序,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陶應有點醉意了。他身邊的曹昂也已經有點不清醒了。轉頭看了看太史慈,發現太史慈還神色如常。隨即也不再多耽擱了,轉頭附耳對着曹昂道:“師兄,今日你我兄弟暢談已久,小弟要告辭了。”
曹昂現在神智還沒有糊塗,不過也已近快站不起來了。聞言拉着陶應的手道:“師弟保重,爲兄也不能遠送了。”
陶應聞言站起來道:“曹世叔,今日天色已晚,如果沒有事了,小仔就此告辭了。”
曹操聞言正要說話,旁邊的劉備突然站起來說道:“伯明賢仔,曹公,備有話想說。”
陶應定定的看着劉備,沒有說話,倒是曹操道:“玄德有話便說,無須如此謹慎。”
劉備點點頭,理了理鬍鬚,道:“現今袁術叛賊已經被剿滅,壽春之地也是劃入了曹公麾下,而陶應賢仔也是盡收汝南之地。備久居小沛,無有微功。近聞天子在許都,備乃漢室宗親,無時無刻不思量着天子。此次戰亂終結,備願隨曹公一道,進京面聖。”
劉備說完,心中明瞭。難怪剛纔關張看想自己都是神色不善。就連往日很合得來的張飛,對自己也是不理不睬。原來劉備是怪自己沒有讓他守汝南,心裡有氣了。剛想到這裡,曹操在上首道:“玄德有此心最好,明日玄德就隨孤一道前去許都好了。”
劉備聞言道:“多謝曹公。”
接着轉首對着陶應道:“伯明賢仔,年前我受汝父所託,留在徐州。這幾年雖然無所成就,但備自認也是兢兢業業,無負陶公生前所託。現在徐州在賢仔治理下,已是一片繁華,備就此離去,賢仔不會歸罪於備吧。”
陶應聞言回過神來,道:“呵呵,玄德公說的哪裡話。玄德公這些年爲徐州所做,小仔心裡明白。不過既然玄德公執意要去許都,小仔也不便挽留。前日爲玄德公補充的兵員,就請玄德公一併帶去,就算做小仔答謝這些年玄德公爲徐州做的貢獻吧。”
劉備倒是沒有客氣,道:“既如此,備就多謝賢仔了。”
陶應擺擺手,道:“玄德公不必客氣,這是玄德公應得的。”
然後頓了頓,道:“既如此,曹世叔,玄德公,在下就此告辭了。”
兩人皆是答道:“嗯,賢仔保重。”
陶應點點頭,轉頭看向曹昂,道:“師兄,師弟告辭了。替我問候師父。”
曹昂站起來道:“我記得了,那爲兄就不送了。誰也無法預知明天什麼樣,不過不論如何,你我永遠是兄弟。”
陶應抓住曹昂的手,緊緊的點了點頭。轉頭對着太史慈道:“子義將軍,咱們走吧。”說罷又回頭對着曹操劉備鞠了一躬,兩人緩緩退出了大廳。
末了,陶應還回頭看了劉備一眼,心裡暗自感嘆。玄德公啊,也許我陶應的確有對不起你,不過這就是命運,註定你我不能相容。不過這次袁術已死,到時候看你又如何脫得了曹操的控制啊,呵呵,陶某在心裡祝你好運了。
兩人出了大廳,門口五十士兵已經等在那裡了。兩人隨即駕馬向着城外而去。路上,太史慈疑惑的問道:“主公,今晚劉備告別時雖說話語表面恭敬,但仔細想來裡面總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適才末將突然明白,劉備是不是對主公你不滿啊?”
陶應點了點頭,這下太史慈更奇怪了,道:“既然主公明知道劉備對你不滿,那爲什麼主公還要把兵馬送於他,讓他走不就是了,我還不信離了他我們就活不下去了。”
陶應笑了笑,道:“劉備這些年還是爲徐州奉獻不少,他本以爲這次我會讓他來駐守汝南,可惜我沒有,劉備有所不滿也可以理解。如果我不把兵馬給他,難道還有別的辦法嗎?”
“那主公,此次我軍在對抗袁術中已經損失不小,這次又把唯一的騎兵給了劉備,我軍的損失是不是太大了?”
“是啊,不過也沒有辦法啊。不過此次拿下汝南,汝南也算是富庶之地,相信我軍的實力很快就可以提上去了。至於戰馬,徐州與青州相鄰,到時候向袁紹買就可以了。”
太史慈疑惑道:“向袁紹買?戰馬什麼時候都是重要物資,袁紹如何肯賣?”
陶應道:“這我也說不好,不過袁紹現在和公孫瓚交戰正急,必會有所不足的東西,只要我們發現袁紹的不足之處,到時候就不怕袁紹不賣給我們。此事以後再說,現在還是快些出城吧。”
太史慈沒有說話了,除了城門,陶應問道:“字義將軍,你覺得曹操如何呢?”
“曹操是個很厲害的人,幾天就打破了壽春。用兵之利,可見一斑。現在手裡又有天子,就憑這一點,曹操就凌駕於其他諸侯之上。”
陶應點了點頭,道:“所以讓劉備帶兵前去許都,劉備以後在許都肯定待不住,別的不說,至少可以噁心噁心曹操。”
太史慈也是智勇雙全的將領,聞言又豈會不知道陶應的意思,抱拳道:“主公目光深遠,實乃我等不及啊。”
陶應擺了擺手,兩人繼續向前走去,突然太史慈又是開口說道:“主公,末將適才又想起一個問題。”
陶應道:“字義請講。”
“據說此次袁術稱帝手裡有玉璽,不知現在玉璽在哪裡啊?”
陶應聞言也是驚醒,道:“對啊,我怎麼把這事忘了。依字義只見,玉璽現在哪裡?”
“依末將之見,袁術最後既然死在劉備手裡,那玉璽多半在劉備手裡。”
陶應點點頭,道:“應該是吧。”
太史慈聞言對劉備有點不滿,道:“劉備,現在我軍還遠勝劉備,主公要不要去索要?”
陶應聞言笑了,道:“不用,玉璽現在我軍還不能掌控。當年孫策的父親就是爲此而死,還是不要去惹這個麻煩。況且劉備一向以漢室宗親自居,要他交出玉璽,怕是不太可能。我猜劉備這次多半要把玉璽當作覲見天子的禮物,就便宜他了吧。”說完兩人繼續向着大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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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邊的劉備在陶應離開之後,隨即也是帶着關張二人出了大廳,回營去了。路上張飛問道:“大哥,陶應小子不以我等爲重,大哥又不忍心奪他基業,那我們離開他就可以了。只是小弟不明白,爲什麼我們要去許都啊?”
劉備搖了搖頭,還是關羽道:“三弟,難道你看不出現在天子困於曹操之手,不能自主嗎?”
張飛道:“這我知道,可是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啊。”剛說到這裡,爲首的劉備狠狠的瞪了張飛一眼,張飛立馬不說話了。
過了半響,張飛試探性的問:“大哥,你是想這一次去救出天子嗎?”
劉備嘆了口氣,道:“救是救不出來的,不過我雖然有漢室宗親之實,然天下之人多有不信。此次前去許都,爲兄如能得到天子親口認爲皇叔,那對以後的發展大有好處。況且天子想必對曹操有所不滿,如果可以賜予爲兄密詔,那就事半功倍了。”
張飛點了點頭,關羽道:“難道大哥想用前日所獲之物來獲取天子信任?”
劉備看了看懷裡的東西,道:“二弟此言,正和吾意。”
張飛在一旁癟癟嘴,道:“我還以爲大哥是要留下來自己用了,原來馬上就要交出去,真沒勁。”
劉備正視着張飛,道:“如此大逆不道之話,以後不可再說。”張飛沒見過劉備如此生氣,只得不再言語。三人也是向着自己營寨而去。
這邊劉備三兄弟走向了自己的大營,而那邊的曹操也是散去了所有人員,大廳裡只留下了曹操曹昂父子。
曹操手裡握着酒杯,眼光遊離與酒杯與下首的曹昂之間。半響,曹操方道:“子修,你怎麼看陶應這次獲得汝南等地?”
曹昂想了想,道:“父親,陶應這次以驕兵之計破了張勳,又以疑兵之計破了紀靈。雖然計謀也是不俗,但依孩兒之見,這其中運氣成分太重。還有張勳紀靈等人一直把我軍當作頭號大敵,這才讓陶應有機可乘。”
曹操摸着鬍鬚,道:“你說的這些都是正確的,不過我兒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曹昂急忙拱手道:“請父親指點。”
“你剛纔說陶應有運氣,而依爲父看來,那是陶應的天命所在。從當年我軍進攻徐州開始,再到後來呂布入寇徐州,直到現在的剿滅紀靈。陶應小兒一直無往而不利,很多人會覺得這是一時的好運氣,不過依孤看來,這就是天命所在。”
曹昂聞言點點頭,接着曹操問道:“你可知道爲父說這些與你聽是爲何?”
曹昂道:“父親放心,孩兒以後面對是陶應,一定倍加小心,一定不會爲父親丟臉。”
曹操點點頭,道:“如此不愧我兒,就算陶應小兒天命在身,我曹家男兒也要不畏艱難,奮力向前。”
曹昂神色堅定的說:“父親放心,孩兒不會爲父親丟臉的,一定爲我曹家子弟作出表率。”
曹操摸了摸曹昂的頭,道:“嗯,子修,今夜天色已晚,你早點休息去吧。”
“嗯,父親,你也早點休息吧。”說完曹昂出去了,只留下曹操一人在大廳裡思索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