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陶應他們一大早就起來出發了。因爲出了河間城外,外面都是一大片荒涼之地,陶應也沒必要把部隊打散,就這樣一行五百多人浩浩蕩蕩的走在官道上。
陶應走在最前面,不時回頭看看後面的隊伍。五百多人說多不多,說少也還是不少的。而且此次張遼全是挑選的軍中精銳,個個都是士氣磅礴,陶應心裡暗暗點頭,卻又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來。
在這個時代,最出名的騎兵無非就是那麼四支,公孫瓚昔日的白馬義從,自己岳父曾經的幷州狼騎,曹操麾下的虎豹精騎,最後就是名震天下的西涼鐵騎。
要仔細說起來,幷州狼騎被曹操擊敗,想來比不上虎豹騎。而曹操在潼關被馬超殺的割須棄袍,想來虎豹騎應該也比不了西涼鐵騎。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西涼鐵騎人數衆多。但不論怎麼說,西涼鐵騎戰力都絕不會輸於虎豹騎。
現在自己手裡有一個西涼猛將,不如問問對自己騎兵的看法。想通了這些,陶應打馬來到了閆行身邊,此時的閆行正在和華佗說着什麼,兩人見了陶應,閆行微一施禮,就算是見過了陶應。
而華佗倒是在馬上直了直身子,拱手道:“州牧大人前來有何事?”
陶應馬上笑着道:“華神醫,和你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大人大人的叫我,你就叫我伯明就是了。”
華佗連忙搖頭說道:“不可不可,君臣之禮不可輕廢,大人就不要在爲難在下了。”
陶應笑着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隨你吧。對了,這幾日下來,她們兩個的病怎麼樣了?”
華佗略一思索,道:“兩位夫人都是在好轉當中,如果不出意外,一月之內,只要大人用力,兩位夫人必然可以懷上子嗣。”
陶應聞言不由蕪爾,什麼叫我用力,會不會說話啊。接着轉頭環視了四周一眼,打馬靠近華佗一點,道:“你靠近一點,我有點話和你說。”
華佗附耳過來,陶應緩緩開口道:“貞兒你儘量給她醫治,至於綺玲,你可不可以緩緩地醫治,儘量讓她這兩年內都懷不上孩子。”
華佗聞言一驚,問道:“請恕在下愚昧,大人這是爲何?”
陶應話雖然說的小聲,但閆行就在旁邊,自然還是聽的見,不由得投來奇怪的目光,陶應尷尬的笑了笑,道:“一則綺玲身體本來就比貞兒強上許多,如果神醫同時給他們醫治,我怕她比貞兒更早懷上孩子。”
接着看了四周一眼,壓低聲音,道:“如果生的是女孩還好說,如果生的是男孩,雖是長子,卻非嫡子,如果我百年之後,他們兄弟禍起蕭牆,那就完蛋了。”
華佗聞言佩服的看了陶應一眼,道:“大人見識深遠,實非在下可及。”
陶應笑了笑道:“最近這幾天無事可做,就想到了這個問題。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綺玲虛歲才十八,如果現在生孩子未免太小了,雖然她的身體強壯,但如果因此影響到了我的兒子就不太好了。”
華佗拱手回了一禮,道:“大人放心,在下省的。”
陶應急忙豎起食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華佗急忙開口道:“大人請放心,今日之言,出的你口,進的吾耳。在下絕不外泄。”
陶應放心的點了點頭,又轉頭看着就在旁邊的閆行,因爲直覺告訴他,剛纔的話閆行也聽到了。閆行被陶應的目光看的有點不自在,道:“你放心吧,我不會沒事吃飽了去說你的閒事。”
陶應立馬開口道:“那就最好不過了,希望你記得今天說過的話。”
然後陶應回頭對着華佗道:“華神醫,你先去給她們兩個把把脈,我有幾句話想和彥明說。”
華佗聞言駕馬去了馬車那邊,陶應駕馬靠近了閆行一點,閆行沒好氣地問道:“怎麼,又想來招降與我,我可不會像昨天的司馬懿,那麼輕易的就上你的當。”
陶應聞言笑道:“我今日實非爲了來招降將軍,不過既然將軍提出來了,在下還是想問問將軍,韓遂已經那樣對你了,將軍難道還是不死心,還想着回到韓遂那邊?”
閆行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失落,道:“就算事實如你所說,那我也要當面問個清楚。如果他果真只是爲了利用我,我也不會在他帳下聽令了。”
陶應聞言拍了拍手,道:“彥明果然是忠義之人,韓遂如此利用你,你難道一點也不恨他?”
閆行聞言長嘆一聲,道:“我閆行出身金城邊陲之地,在十二歲的時候,家裡的人就因爲北國宮玉的叛亂全部死了。如果不是韓太守收留,我現在早就不在人世了。就算是他爲了利用我,但是他讓我活命,我也應該感激他。”
陶應聞言也是長嘆一聲,暗道這閆行果然是個死腦筋。道:“罷了罷了,隨便你了,不過我想問問,屆時你不在韓遂麾下了,你又將去往何處?”
閆行聞言雙眼一眯,道:“這和你有關係嗎?你到底有事沒事,沒事你可以走開了。”
陶應馬上陪笑道:“當然有事,我是想問問,彥明你覺得我這五百士兵如何?”
閆行頭都沒回,道:“這些人個個是你軍中精銳,戰力自然不俗,戰場氣息也很濃厚,算得上是一支不錯的騎兵。”
陶應聞言樂開了花,接着道:“那依照彥明看來,他們和你昔日接觸的西涼鐵騎相比如何?”
閆行聞言低頭思量了一會,道:“這我也說不好,你的這些士卒論起戰陣來,確實是比西涼鐵騎高了一籌。但是比起士卒悍勇之氣,離西涼鐵騎就差的遠了。”
接着頓了頓,繼續道:“西涼鐵騎之所以名震天下,威懾塞外,憑的就是那股一往無前的氣勢。但不是我自吹自誇,論起悍勇之氣,天下沒有那隻騎兵比的了久居塞外的西涼鐵騎,因爲那股悍勇之氣,只有在邊塞之地纔可以磨練出來。”
陶應心裡暗道一聲厲害,這閆行平時寡言少語,但說起西涼鐵騎也是滔滔不絕,足可見在他心裡西涼鐵騎佔有多大的分量。陶應本來還想和閆行說點什麼,但看到閆行的眼神,話到嘴邊,又硬生生的嚥下去了。
和閆行行了一禮之後,打馬離開了。心裡一直在想着如何才能收復這位西涼猛將。突然而然的,陶應腦海中閃過一個背面看去很有高人氣質,正面看過來卻很猥瑣的人影來。陶應一拍後腦勺,自言自語道:“對了,去找他問問看有沒有辦法。”
與是陶應打馬來到了隊伍的最後,那裡正有一個人騎在馬上,三步一回頭的看着越來越遠的地方,不是別人,就是昨日才認陶應爲主公的司馬懿。陶應打馬來到司馬懿身邊,司馬懿見到陶應,馬上收起那副念念不捨的表情,問道:“主公,有事嗎?”
陶應淡淡一笑,道:“怎麼,仲達,捨不得家鄉。”
司馬懿有點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陶應笑道:“是就是,這種事沒什麼不好意思的。背井離鄉誰都會傷感,人之常情。想哭就哭出來吧。不過有一點,不要把你的眼淚掉在了我的身上。”
司馬懿聞言揚了揚眉毛,道:“我纔不會哭了,我司馬懿從來不認可眼淚。”
陶應點了點頭,道:“不錯,你有這份膽氣,很像我年輕的時候。”
司馬懿聞言差點把陶應踢到了馬下,不過礙於他是主公,所以沒有動手。不過還是有點不耐煩的道:“你有事就說,我可沒時間和你開玩笑。要是沒事的話,就不要在這裡打擾我留戀家鄉了。”
陶應擺了擺手,道:“昨日我這一路的人你也全部認識了吧,你覺得閆行這個人怎麼樣?”
司馬懿想了想,道:“你說的是那個隨華神醫一起的西涼猛將?”
陶應點了點頭,司馬懿託着下巴,想了想道:“我昨天也只是和他見過一次面,什麼感覺都沒有,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的是,此人武藝定然不俗。”
然後有點奇怪的看了陶應一眼,道:“你和我說這些幹嘛,難道你是想讓我幫你收復他?”
陶應聞言拍了拍司馬懿的肩膀,道:“知我者,仲達也。”
司馬懿移開了陶應的手,問道:“讓我想想,閆行平時最大的特點是什麼?”
陶應想都沒想,張口就道:“重情義,而且認死理。我都和他說明了韓遂拋棄他的事,他還是不肯背棄韓遂,而且也一點也不恨韓遂。此次前來徐州,也是爲了回報華佗救命之恩。”
司馬懿聞言幽幽的笑了起來,道:“我這裡倒是有個上不的檯面的方法,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用。”
陶應聞言急道:“什麼方法,說來聽聽。”
“派人模仿韓遂的筆跡,向閆行寫一份書信,信中直言拋棄閆行之事,閆行見了,必然心灰意冷。到時候主公在施以恩義,閆行必然手到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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