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雖說不是從小就認識,但以前同在西涼,也算是打過不少交道。彼此對於對方的本事也基本瞭解。打了一百個回合之後,兩人都意識到一點,憑藉以前的那些招數必然勝不得對方,只好使出一些最近兩年琢磨出來新招,方纔可能險中求勝。
不過可惜的是,兩人皆是西涼出身,本來精銳的招數就沒有學到多少,對於武藝的理解也就是一個快字。所以兩人越打越快,都想先一步將對方刺於馬下。不過兩人的武藝終究在伯仲之間,竟是誰也奈何不得誰。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兩人皆是熊烈之人,誰也不肯後退一步。堪堪又戰了百合,馬超一個鷂子翻身,從馬上跳下來,接着一記橫掃,手中長槍向着閆行坐下馬四肢掃蕩而去。閆行坐在馬上倒吸了一口涼氣,急忙用盡全力提起馬頭,坐下黑馬凌空一跳,躲開了馬超這一記殺招。
閆行縱馬奔出一丈開外,立即調轉馬頭再次向着馬超衝去,此時馬超剛剛翻身上馬,閆行也是利用這短暫的一瞬,手中的長矛向着馬超腰間招呼而去。馬超見狀,不慌不忙,在馬背上人立而起,借用超強的御馬之術輕輕一個側身,將閆行刺來的長矛夾在雙腿之間。
馬超雙手舉起銀槍,站在馬上對着閆行的頭顱一槍砸下。閆行此時的長矛正緊緊的被馬超夾在腿中,一時間急切抽不出來,只得駕馬往前狂奔,試圖躲開馬超這一槍。一邊用力往外拉扯自己的長矛。片刻之後,場間傳來一聲戰馬痛苦的嚎叫聲,接着便見閆行的馬人立而起,將閆行掀翻在地,場間頓時揚起一大片灰塵。
兩方的士卒都想衝上去救應,不過看到對面的軍隊沒動,己方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得站在原地焦急的等待。很快場間的沙塵散去,閆行恍若無狀的站在地上,旁邊躺着他向張遼借來的戰馬。那馬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臀部包括尾巴在內,被馬超用銀槍全部割下,此時那馬正躺在地上流血不止。
反觀對面的馬超,雖然還是穩穩的坐在馬上,但只要稍微細心一點,就可以看出馬超右邊的小腿上正一滴一滴的冒出鮮血。兩人此時都在瞪視着對方,片刻之後,閆行抱拳說道:“今日一戰,算我閆行輸了。
孟起,西涼第一的名號是你的了。”
馬超聞言強自一笑,道:“西涼第一的名號,我馬超用不着你讓。今日這戰的結局來日再來解決。”
說罷掉轉馬頭,衝着身後的西涼士卒大喊一聲:“收兵。”
這邊的閆行也是回頭看了一眼地上還在抖動的戰馬,用盡身上的力氣一槍刺死它,掉頭往陣中而來。此時陶應也親自拖着一匹戰馬上前迎接閆行。陶應見到閆行,急忙問道:“彥明,你沒事吧?”
閆行聞言搖了搖頭,翻身上馬,正要說話,突然沒來由的噴了一口鮮血。陶應見狀大驚,問道:“彥明,怎麼了,受傷了?”
閆行笑着擺了擺手,咳嗽了幾聲道:“無事,可能是剛剛那馬把我現在地上,受了點暗傷。”
說罷看了一眼對面緩緩而退的西涼兵,閆行笑道:“馬超也受了輕傷,至少要消停一兩天了。”
陶應上前看了一眼被衆人包圍在中間的馬超,拍了拍閆行坐下馬,帶着閆行回營了,剛一來到陣前,張遼就上前問道:“彥明,傷得不重吧?”
閆行搖了搖頭,道:“我沒事,就是可惜了將軍的好馬了。我的坐騎就配給將軍了。”
張遼笑道:“一匹馬何足掛齒,再說我也早就想換馬了。”
閆行聞言一笑,看了一眼已經遠去的西涼兵,笑道:“今日雖然和馬超戰成平手之局,但單論御馬之術,馬超確實比在下高了一籌啊。”
陶應在一旁笑道:“還是先收軍進城吧,馬超再厲害也還是被你所傷,至於其他的事,還是進城再說。”
說罷陶應指揮大軍進城,第一天與馬超的交鋒就在馬超與閆行的兩敗俱傷中落幕。回到幽州城裡坐定,陶應隨即找來賈詡商量如何破敵,賈詡想了想,道:“今日陣前馬超的表現確實是勇冠三軍,雖然最後受了輕傷,但在下料定,馬超休息今晚一夜之後就沒事了。
不出意外的話,今日是鬥將,明日便是鬥兵了。”
陶應笑着問道:“那你覺得我們打不打呢?”
賈詡斬釘截鐵的說道:“打,一定要打。現在我方是主動方,馬超是被動方。就算是兩敗俱傷,最後勝利的也必然是我們。還有劉備必然不是曹操長久之敵,我軍只可速戰速決。西涼兵雖然悍勇,但依在下所見,還不如中原曹軍。如果我們的士卒連西涼兵都對付不了,那以後就更對付不了曹軍了。”
陶應點了點頭,道:“就依你之見,明日如果馬超復來,那我們就好好和他對上一陣,打出我們徐州士卒的威風。”
這邊的馬超剛回到大營裡,後面輕點糧草的韓遂就急忙上前問道:“賢仔,你受傷了?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馬超擺了擺手,道:“多謝叔父掛心,小仔無事。”
韓遂點了點頭,接着問道:“賢仔縱橫西北未逢敵手,今次居然受傷,不知打傷賢仔的乃是何人?”
馬超聞言一笑,“不是別人,就是原來叔父手下的閆行。天下都傳言他投到了陶應麾下,我一直不信,今日戰場想見,我才知道留言非虛。”
韓遂聞言有點發怒,道:“想不到卻是閆行這廝,當初我待她不薄,想不到他居然投奔陶應而去,真是後悔當初養了他這隻白眼狼。”
馬超聞言也是疑惑的說道:“說到這點小仔也覺得奇怪,今日陣前和他交談,聽他的語氣似是對陶應忠心耿耿。真不知道陶應到底有什麼魅力,居然連閆行這等猛將都甘心受其驅使。這當中會不會有什麼別的隱情啊?”
韓遂聞言有點尷尬,剛想要解釋些什麼,馬超笑着說道:“叔父不必擔心,小仔並沒有懷疑叔父的意思。
今日小仔隨和閆行兩敗俱傷,但我就不信來自徐州的普通士卒,能夠敵得過我們關西健兒。明日請叔父親自爲我等壓陣,小仔親率西涼鐵騎,大破陶應小兒。”
韓遂聞言有點猶豫,問道:“那賢仔你的傷?”
馬超笑着道:“我都說了是小傷,明日便可痊癒。”
說罷看向一邊的龐德,道:“令明,明日你和我各率三萬鐵騎,齊去衝擊陶應中軍,如果能夠活捉陶應,那就是事半功倍了。”
龐德聞言急忙應諾。馬超揮了揮手,道:“都下去吧,明日在與陶應交戰。”
衆人聞言退了出來,馬超一個人靜靜的躺在榻上,很快也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馬超再次親率大軍在城外布好陣勢,陶應他們這邊也是毫不示弱,率領大軍再次與馬超軍對峙。三通鼓罷,馬超再次單騎來到陣中,隔着一箭之地指着陶應說道:“馬超單騎至此,請陶應出來說話。”
陶應此時也在陣前觀看着馬超,眼見昨天晚上還是受傷頗重的馬超,今早又是如此生龍活虎的站在兩軍陣前,陶應心裡暗暗吃了一驚。聽了馬超的問話,陶應當即也是率着閆行和郭淮兩人出去和馬超說話。
陶應來到馬超面前不遠處,站在馬上對着馬超施了一禮,道:“久聞西涼錦馬超之名,今日相見,真是大慰平生啊。”
馬超聞言也是挺高興的,道:“既然如此,你何不讓出這幽州之地,免去了一些無謂的犧牲呢?”
陶應淡淡一笑,道:“因爲這不符合我的性格,我陶應吃進去的東西,從來沒有吐出來過。更何況,此次是將軍出兵奪我城池,爲何反而叫我退軍,天下豈有是禮?”
馬超聞言星眉一揚,擡槍怒喝道:“陶應,昨日你無非就是憑着彥明才與我戰成平手,今天你沒了彥明,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辦?”
陶應有點好奇的問道:“我沒了彥明?你雖然厲害,可彥明也不是那麼好殺的。”
馬超笑着反問道“是嗎?”
還未等着陶應回話,馬超對着陶應身邊的閆行說道:“彥明,你看那邊。”
說罷用手往後一指,一騎馬緩緩地向着這邊而來。馬上之人三捋長髯,三十多歲。陶應雖然從沒見過此人,但憑感覺也知道此人就是韓遂。果不其然,此人駕馬緩緩地來到馬超身邊,拱手對着陶應身邊的閆行說道:“彥明,好久不見,最近過的還好啊?”
閆行剛開始見到此人確實是有點慌亂,不過此時也是回過神來,衝着韓遂拱了拱手,道:“有勞韓太守掛心,閆某身體安好。”
閆行這句話一說出來,頓時讓韓遂臉上有點掛不住了,他本以爲閆行見了他,會大驚失措,然後下跪對他行跪拜大禮。沒想到閆行只是略微有點慌亂,而且就像是老朋友相見一般不鹹不淡的給韓遂打了個招呼。這樣一下子,把韓遂起初準備好的說辭全部卡在喉嚨裡,一時間場面顯得十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