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晨知道自己不是蓋世美女,也沒有異能財寶,可好歹她也算是長得甜美的一員,這該有的虛榮心還是有的,聽小寶這麼譏諷時,她真是不悅。
“我很差嗎?”
“呵呵,不差,其實你打扮一下還是很好看的。”
“哼,那你還這麼說。”安晨扭頭惱火。小寶嘻笑了起來。安晨納悶小寶爲何一下子長得了一名貌美的少年,一聽他說出原因,卻是嚇了一跳,卻原來,她曾設想的千年歲月不過是剛剛過了八年的時間而已。
八年,她纔回去多久,這裡卻已經過了八年的時間,不知道這八年裡,逸軒是怎麼過來的,他現在又怎麼樣了呢?
“他?切,你就只關心他。”小寶不滿,轉身不理安晨。
“他好歹曾是我的主人。”
“……”小寶知道安晨說的是實話,他不滿了一會後,又轉回來,對安晨說,“他不太好,反正我知道翼皇處處防他。”
小寶的話讓安晨心提了起來,她想像着逸軒煩惱時獨坐在窗前的樣子,想像着他眼含愁緒,卻又沒有任何可以讓他傾訴的地方。如果她還只是黑靈,他或許還可以抱着它又掐又柔,又抱怨着每一個令他心煩的人。可惜她早已不是,她是安晨,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安晨問小寶,“逸軒和陰婆婆還住在古堡嗎?”
小寶搖頭,“他可早不在那裡了,翼皇纔不會讓他繼續如此逍遙,不過我離開時那個陰老太婆卻還在那裡。”
安晨心情再次沉到了谷底,如此一來,她就算想再到古堡也是見不到逸軒的。逸軒去了那裡,小寶也不知道,安晨鬱悶地站在小寶給她安排地的房間窗邊,望着外面雨過天晴的夜空,想起了過往歲月,那時她常常趴在屋檐之上,看星星,看月亮,看月光下妖孽無比的銀髮逸軒。他瀟灑俊逸,玉樹臨風,高貴卻不冷漠地回過頭來,對着還是貓的她微微輕笑。
他說,“黑靈,喜歡靜寂的月夜嗎?”
那時,她總會輕柔地喵喵叫了起來,跑了過去,跳上他的肩膀,與他一起沐浴銀色的月光。
往夕不復返。
她睡得很不安穩,夢裡,總聽到有人正呼喚着她,“來啊,過來啊,好妹妹……”聲音悠遠綿長,層層疊疊,從四面八方而來,安晨不住地掙扎着,魂魄似要飛越自己的身軀尋着聲音而去。
黑暗,她在黑暗中不斷地往前跑,前面慢慢亮了起來,安晨覺得有些扎眼,她用手擋了一下,耳邊聽到了有人正叫她,“安晨,你醒醒。”
是小寶!
安晨猛然睜開了眼睛,迅速地坐起身子,她氣喘吁吁,冒了一身冷汗。
“你怎麼了?”小寶手裡舉着蠟燭燈,仔細地看着她。安晨喘了一口氣,“沒事,”她覺得奇怪,自從回到這裡後,她還沒有做過像今晚這樣的惡夢。
說是惡夢,其實她什麼都沒有看到,只是聽到有人在叫她。
“真沒事?”說話的卻不是小寶,而是一
把陌生冷冽冷漠的聲音。尋聲望去,桌邊的椅子上,正坐着一位冷峻的男子。安晨驚訝於他的長相,他的五官過分地精緻好看,彷彿造物主非要將所有最美好的都付與他一般。而他竟意外地不讓人感覺到豔與媚,低沉冷冽貴氣高傲,這些在他的身上竟然結合得如此之好,渾然天成。
“是我哥,白玉。”小寶得意地介紹。
安晨愣了下,臉竟也微紅,“白玉……”咦,“小寶,那你是不是叫白寶?”她詫異地看着小寶。小寶讓她看得不好意思起來,靦腆地紅着臉,“嗯,”的一聲算是回答。
安晨嘴慢慢張大,旋而,她大笑了起來,“白寶,白寶,”
小寶這會是讓她笑得窘魄了起來,惱得臉都黑了,“很好笑嗎?”
“好笑,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了,可是,還是覺得好笑。”安晨拍着他的肩膀止不住自己的笑聲。她覺得小寶的父母定然是一對活寶,要不然一定不會給他起這麼個好玩的名字。
“笑夠沒?”小寶窘得無語,又惱又恨卻又無可奈何,倒是他哥哥不高興了,他陰沉地問安晨。
安晨讓他的陰沉給嚇到,馬上收住笑聲,怯怯地望向他。
“爲什麼要引來那些東西?”他陰沉着臉,卻不看着安晨,陰鬱冷漠,沒有任何的情緒,彷彿正對着木頭喃喃自語般。安晨不喜歡這樣的人,逸軒雖然對外人也是如此地冷漠,但她知道他的另一面,而眼前這個白玉她卻是不瞭解。她受不了他的孤傲與妄自尊大的模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安晨也是沒好氣。
“哼,不知道?”白玉冷瞥了安晨一眼,這一眼飽含了殺氣。“剛剛若不是我驅走了她,怕這會你已經讓勾了魂了。”
安晨打了個冷戰,想起了夢裡的那個聲音,她確是有些心有餘悸。安晨低下頭不語,小寶怪起自己的哥哥來,“什麼勾魂不勾魂,安晨怎麼會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呢?”
“最好是不知道,否則她會連怎麼死都不知道。”白玉站了起來,傲慢地冷笑着離開了。小寶怕安晨對自己的哥哥有意見,趕快解釋道,“你不要怪他,他就這德行,不過他沒有惡意的,剛剛如果不是他發現了有陰霾接近白狼堡並驅走,怕你真的有危險了。”
安晨訕笑着說自己不會介意,但嘴上說不介意,並不代表她真的不介意,她內心裡可真是討厭起白玉來,覺得他就一個愛裝模作樣又冷酷無情之人。
戲班早已經離開,安晨又不想長久地呆在白狼堡,小寶便說,“要不,跟我哥一起到翼城去。”
“翼城?”安晨低喃了一聲,想到翼皇不知將逸軒怎麼樣了時,她對這個翼城可沒有什麼好感。但轉念又覺得,興許到了那裡,她可以找到有關於逸軒的消息呢!
念頭一起,主意馬上拿定,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裡,小寶騎馬帶上安晨,跟着白玉一起出發前往都城翼城。
啪噠噠……
幾聲清脆的棋子落地的聲音,空蕩地在諾
大的空間中響起,迴盪着。
“這盤棋下了多久了。”高高的臺階之上,重重的帷幕之中,坐着一名男子,男子正無聊地將棋子一個個慢慢地往下扔,空蕩空曠的殿堂內,只有他與棋子的聲音。
他看着棋子沿着漢白玉石的臺階落下,聽着啪噠噠清脆的聲音,微微冷笑。
“還要下多久呢?”他自言自語,舉目望向古堡的方向,心神飛揚。他站了起來,想要走出帷幕到窗前去,到了帷幕旁邊時,一道金光閃起。他又退了回來,一頭銀頭因此而晃動不停。他是逸軒,自從南山城之後,翼皇便想辦法將他困在了這裡,已經有多久沒有外面的消息了,他不知道,也很少去關心,他總是努力地讓自己心靜如水。可剛剛的思緒讓他躁動,他擔心古堡的封印,擔心陰婆婆最終沒法鎮住那怨魂。
可是他沒法離開這裡。
“棋局如果解不開,你永遠都離不開這裡。”翼皇的聲音從幽遠之處傳了過來,逸軒駐步了一會,輕嘆一聲,轉身回到了矮几上。
是自己選擇的路,就不該後悔!
他心裡明白,只是他擔心,自己不在古堡中,封印在最深的黑暗當中的那怨魂便會伺機逃出來。
其實就算她現在逃出來,又能怎麼樣呢?大不了爲禍人間,給翼皇造成了些麻煩而已。她再也找不到她了。
逸軒想到了她,露出了微笑。
不管是什麼原因出了差錯,無法再讓她重生在這個世界上,但至少她遠離了這個世界,那怨魂便是擁有再強的能力,也無法突破異界的阻隔。
啪,又是一聲清脆的棋子落下的聲音,金光又是一閃,逸軒面無表情地看着敗局。看來翼皇從一開始就給他設了死局,他想以這種方式將他軟禁起來。
逸軒輕聲冷笑,重拾棋子,慢慢地再落子。這一次落子無聲,逸軒無聲微笑。恍惚間,他心悸不已,似有什麼正在接近自己,什麼人正在呼喚着他。
“逸軒!”
逸軒站了起來,再次欲越過帷幕,金光再次閃起,“別忘了你自己的承諾。”翼皇的聲音再次響起,逸軒吸了一口氣,又一次退回棋局邊。他擡頭看向古堡方向,擔心不已。
看來,她已經出來了。
“翼城?”
“沒錯,這就是翼城!”小寶隱隱得意地笑着,看着張大着嘴巴,驚訝得一時半會沒法合得上的安晨,他就是有着一種莫名的自豪,彷彿身份也因爲高尚高貴了許多。
怪不了安晨驚訝,現代社會時她也曾去過大城市旅遊,但大城市的鋼筋水泥並沒有給她留下多少印象,只覺得樓高得可怕,水泥冷漠得難受,就連吹着的風,都帶着一股令人難以接受的怪味。
這個翼城,除切高樓大廈,鋼筋水泥外,整體的佈局卻是合理和諧,咋一眼看去,有如進入了歐洲那些個優美的小鎮,不過這鎮是中式風格的。
這座皇城可跟她去過的鳳城或南山城全然不同,用她的話來說,真的是繁華似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