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花貓肖想着要安晨做新娘子,但還沒有傻到了爲這個新娘子丟了性命,他所謂的招供便是將逸軒他們來此的目的全盤說出,這當中不可避免的扯到了乙柳。與乙柳相關,自然就引起了鄶的注意,他邪惡的嗅覺馬上嗅到了讓他興奮的味道。
只是大花貓也有誇大的部分,他說他是他們的重要夥伴,原是想借逸軒之勢嚇嚇鄶,以期他能放過他。沒想到,反爲其累,鄶竟將他當成了要挾白玉的人質。這下子大花貓可急壞了,他是求救無門,只得寄希望他的新娘子會念及他前來相救之情,救他回去。
可安晨那裡知道他是爲她而來,再者她會落入此間,也跟他脫不了關係,那裡還會想到去救他呢?
白玉問安晨,救不救這隻哀叫的大花貓,安晨頓了一下,搖頭,“不救,還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一夥的。”她巴不得大花貓從此落入魔界,無法再出現在自己的周圍,免得日後又生煩惱。
大花貓急得喵喵大叫,“不要棄我於不顧,要不是我,他們根本找不到你這裡來。”
安晨哼了他一聲,“胡說八道,我根本就不認得你。”
“你,你,你是那隻小黑貓,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能嗅出你來。”大花貓氣急了,他這翻辛苦到底是爲誰呢?沒想到這黑貓如此地無情,翻臉不認人。安晨沒想到他認出了自己,本來還打算就此賴掉,可這會卻是嗆住,她不知道,當初乙柳劫持她時,一路逃走,與正不知所措的大花貓相遇時,大花貓馬上嗅出了安晨的味道。當時,他驚訝,因爲乙柳扛的,並不是黑貓,而是活生生的一個女人。
他奇怪,卻又不由自主地跟蹤了上去,等到乙柳消失在洞口時,他纔有些回神來,他想起了安晨說過自己是人的話,半信半疑,但那個女人的的確確就是黑貓,這點他是絕對相信自己的嗅覺的。
白玉冷笑,既然安晨都這麼說了,他沒什麼好顧及了,他二話不說,與攔在前面的鄶打了起來。鄶沒有料到,白玉會是比逸軒還要麻煩的人物,沒幾下,他差點讓重創,眼見大花貓沒有用,他只恨不得將他一下子捏死,但礙於白玉攻勢過烈,他沒有多餘的力量用來捏死大花貓,不僅如此,他還不得不倉促地將大花貓甩掉。大花貓意外得救,再顧不得其他,一溜煙飛下地面,很快便鑽進了蔓草叢中,不見的蹤影。
鄶落於敗勢,十分地懊惱,想他號稱魔界第一高手,卻在一天之內連被逸軒與白玉打得狼狽不已,這口氣怎麼都讓他無法嚥下。他向來狡猾,在敗下陣來時,只得迅速尋找白玉的弱點。可惜,他無法找得到白玉的弱點,但他身後的小寶與懷中的安晨引起鄶的注意。鄶迅速地打量着,小寶雖弱,卻也不是他一時半會能夠伏下的,加上白玉又如此地強勢,怕是很難得逞。而那個女人……
鄶眯着眼看向安晨時,突然心裡一驚又喜,旋而,他的眼角浮起了難看的恥笑。
沒想到,她看似普通人,心卻已成魔。
最重要的是,她身邊的男人還沒有發現,所以沒有施以約束。鄶看到了得勝的緒光,他纔不理這女人是不是真的那麼有用,但若他能讓逸軒狼狽不堪的話,有什麼不可以做的。
鄶驅動魔咒,試着將藏在安晨心中的魔喚出來。
安晨覺得難過,心頭上似插入了一把鋼刀,正用力地血淋淋地直插進去,疼痛遍佈了全身每一處細胞,她無法忍受痛苦地哀嚎了起來。掙扎,不顧一切地掙扎,白玉完全不知道安晨出了什麼事,便讓她狠狠地推開,白玉見她快要掉下去,趕緊拉住了她的手,將她扯回。安晨痛苦地在空中掙扎,哀嚎,對白玉拳打腳踢,好在白玉沒有再放開她。小寶緊張地問大叫,“安晨,你怎麼了?”
安晨沒法答他,只覺得自己正在下沉,沉到心裡面。
待她慢慢平靜下來,再次睜開眼睛時,嘴角露出了邪惡的微笑。
真好,她竟能在自己沒有完全死去之時出來。
“感謝我吧,心魔,若不是我你恐怕沒有這個機會。”鄶在不遠處,清楚地看到了安晨的變化,他不容得安晨有任何的猶豫,馬上揭穿了她的本質。
安晨很懊惱,她可沒想到要與白玉小寶爲敵,但鄶的話已經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她沒有選擇,只得選擇了鄶。
“安晨?”小寶見已經無力伏在哥哥肩上的安晨突然一個發狠,竟偷襲了哥哥,驚訝得嘴巴都合不上。當然,以安晨的力量,那裡能夠傷得了白玉,只是白玉對她根本不設防,她才能從他的手中脫離出來,迅速朝鄶而去。
她是魔,自然得與鄶這樣的魔在一起纔不會有事。她纔不想像黑靈那樣傻,成了魔還妄想在人間生存下去。更可笑的是,她竟還對逸軒動了心,會有那樣下場,也是活該。
“安晨,你,快回來。”小寶不明白,安晨何以能飛浮在空中,見她飄晃般地向着鄶而去,他飛身就要追去,卻讓白玉攔住了。
“她不是安晨。”
“不,她是安晨,哥哥,我們沒可能弄錯了。”小寶急得差點對白玉動手。
白玉也是疑惑,她是安晨沒錯,但爲何會有這樣的變化,他實在想不通,一時間竟猶豫不決。“她不是我們認識的安晨。”
“就算是那樣,也不能讓她跟隨那個邪惡的魔人走。”小寶見安晨已經
與鄶飄在一塊,臉都青白了,那瞬間,他明白到,安晨已經打算不再回來了。
“哥哥!”小寶不明白爲什麼白玉不將安晨搶回來。白玉沉默,只是看着安晨跟隨鄶消失,臉色也是煞白,“我們得找到逸軒才行。”
“你明明可以將安晨奪回來的!”小寶想不明白,任性地嘲着白玉大吼大叫起來。白玉冷着臉,“剛剛那個紅頭髮魔人叫她心魔!”
“那又怎樣,我纔不管安晨是不是心魔,她就是安晨。”
“小寶,如果她真的成魔,就是我們將她帶回去,那也沒有辦法將原來的安晨找回來。”白玉也是心煩意亂,他不知道一時間的猶豫會不會造成更大的遺憾。
“那她跟着魔人走就會好起來嗎?”
“我不知道。”面對着小寶的質疑,白玉也是心裡沒底,“所以我們必須馬上找到逸軒,與他商量對策。”
小寶很失望地看着哥哥,他心目中的英雄何以今天會這麼地沒了主意了。小寶想不明白,就是白玉也想不明白,從來沒有像剛剛那樣患得患失,猶豫不決,以至於眼睜睜地看着安晨跟着那個邪惡的紅頭髮魔人消失。即使知道安晨成魔,那也不該的。
不該的!白玉懊惱地緊握拳頭,不再猶豫什麼,轉身向着城裡而去。
“放我出去,你這個可惡的鳩佔鵲巢者。”安晨發現自己被關在心裡面,她好恨,這種感覺如同上回被黑靈佔了身子那般。那會,黑靈還假惺惺地裝成了她。但這一個真是好狠,連裝模作樣都不肯,一下子便跟着這個紅頭髮怪物跑了。
當她安晨是什麼人?怎麼能這麼隨便就跟着陌生人跑路的。
“快放我出去,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自然知道。”她冷冷地回答,尖銳地嘲笑,“完了完了,你回不去了,這回白玉可不會再來救你了。”
“你到底是誰?”安晨咬牙,恨恨地問道。
“我說過了,我就是你。”
“胡扯。”
“沒錯,我真是你,只不過,是魔化了的你。”她大笑了起來,身子也跟着顫抖不止。
安晨愣住,魔化了的自己。她什麼時候入魔了?
“你想不明白是不?”她問,旋而啊的一聲輕蔑,“你是不是以爲黑靈僅僅只讓人沒法變回人而已?告訴你吧,黑靈在你的心裡下了兩道咒語,其中一道便是咒你成魔!”
“什麼?”安晨打了個冷戰,她沒想到黑靈會恨自己恨到這種程度。
“很意外是吧?”她又一次大笑,笑安晨天真,笑安晨幼稚,笑她自以爲已經擺脫了黑靈。
“入魔了,怎麼可能,我怎麼一點都沒有感覺。”
“你該不會以爲自己呆在那個黑暗之中,僅僅只是瞬間而已吧?”
“難道不是嗎?”沒錯,在那黑暗之中,她的確感覺到漫長空虛,彷彿自己被關了千萬年一樣。
“真是可憐,你知道不,你讓關了千年。”
“不可能。”安晨嚇到,她無法相信。
“有什麼不可能的,就是讓關了千年,直到逸軒找到了你,纔將你從黑暗之中救了出來。不過,很可憐的,黑靈的另一個咒語讓你永遠無法以人的模樣出現。不,我說錯了,只要在人間,你就永遠只能是貓的模樣。”
“你知道她的另一個咒語,是什麼?”安晨吼了出來,她無法原諒黑靈,這個惡毒的女鬼,就是煙消雲散時,也不放過自己。
“啊,”她嘲弄地吹了一聲,然後戲謔地挑釁安晨,“我自然知道,可是,我不想告訴你。”
“啊,啊,啊……”安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她在內心裡狂嚎了起來,引來了她更加猖獗的狂笑。
真的出不去了嗎?那個她是她自己,她無須像黑靈那樣模仿自己,不,她根本就不屑模樣她。她所作所爲,壓根就沒有想過自己。
她竟依偎在鄶的身上,嫵媚地輕撩着他,“你當真是魔界第一高手!”
“我騙你幹什麼?”鄶也不老實地撫摸着她的身子。安晨覺得陣陣地噁心,她在內心裡狂嚎,叫她住手,可她輕蔑。
她對她說:“我纔不屑逸軒什麼的愛,我要的是能在魔界有一席之地。”
“你住嘴,你不要亂來,不許亂用我的身體。”安晨急得快要窒息了。她鬧不明白,她既是自己的心魔,按理說也該跟自己一樣,癡戀着逸軒。就算對逸軒感覺已變,那性子也不該變化得太過於厲害了,這那裡是她,分明就一女妖精。
“我就要亂用,你能怎麼樣?我告訴你,不止會跟鄶在一起,爲了能在魔界能站得住腳,我還會跟很多能夠利用的男人在一起。怎麼,你覺得這樣很可恥嗎?可恥,哈哈,太可笑了,對於魔來說,有什麼可以說是可恥的,如果太過於循規蹈矩,那纔是可恥呢!”
安晨差點暈闕,這是她自己的心嗎?難不成,她本性是如此纔對?
鄶用力捏了安晨的腰部一下,淫笑,“你發什麼呆,在與自己對罵嗎?”
她嫵媚動人地笑着,輕伏下去,吹了一口氣,“鄶,你真是太過於精明瞭,連這個也猜到了。”
“你這個女妖精。”鄶輕笑,在她的脖子上輕吻了一下。
安晨在內心裡狂叫了起
來,“快讓他滾開,噁心死了。”
噁心死了!真是一陣噁心襲來,她竟僵硬了一下,旋而用力將鄶推開,鄶大怒,“你要做什麼?”
她這才反應過來,懊惱地明白到,被關住的自己竟然還能控制她的情緒。
“難道就沒有辦法把她給處理掉嗎?”她問鄶。
鄶邪視着她,冷笑,“你是她的心魔,除非她自行了斷,否則你拿她沒有辦法。”
“那你呢?你就沒有法辦法嗎?”她惱得緊,臉面猙獰。
“很可惜,若是外力所爲,她死,你也死。”
鄶的話讓她懊惱不已,卻讓安晨在內心裡狂笑了起來,“哎呀呀,看來你還是無法翻身做主人啊。”
“閉嘴,”她惱得很,“你爲什麼不去死,這樣活着有什麼意義。”
“比你有意義。”安晨回敬了她。
這下子優劣勢倒彷彿反了過來,安晨雖然逞了口舌上的威風,但靜下來後,她還是很清楚,不能這樣下去,指不定那天自己的情緒無法再控制她,由着她亂來,那豈不是毀了。
也許是因爲有所忌憚,她倒是安份了下來,鄶見她如此,除了冷哼恥笑外,也沒有太過於過分,畢竟,他要的並不是女人的溫柔鄉,而是想借此打壓逸軒以及乙柳。
想到將要發生的混亂局面,他久違的沸騰的心又一次燃燒了起來。
真好,這種感覺真好!鄶躺在牀上,兩腳交叉晃動,越想越激動,這種激動的感覺已經久違了,自從當年,他偷襲魔王成功後,這種血腥的激動就已經沉寂。即使他把魔界弄得一團遭,即使乙柳時不時尋他的麻煩,他都有種孤高的孤獨。
太過於孤獨了,孤獨得太久,他都快被這種無聊之感折磨得透了。意外到來的女人竟會給他帶來了當今世上最強的高手過來,這樣的意外他喜歡。
他不是魔王!
乙柳在定神之後,清醒了過來,飄浮在空中的年輕男人,長得雖然與當年的魔王一模一樣,但他不是魔王。乙柳很肯定,他沒有魔王的犀利威嚴、身爲上位者的霸氣,更沒有他的穩重與沉着。他顯得很幼稚,如同一個剛出世面的大男孩一樣,他的眼睛裡更是參雜了很多雜質,使得原本好看的面容多了些穢氣。這樣的他,與當年的魔王根本沒得比。
“你這是什麼意思?”逸軒打那弄來這麼一個人,帶到他的跟前又是什麼意思?
乙柳憤怒,只恨自己不是逸軒的對手,他恨這麼多年來,非但沒能將鄶這個反賊處死,連與逸軒的距離也越拉越大。
“我其實早就想帶他來找你了,只是因爲太多的意外,所以才拖到了今日。”逸軒輕聲說道,他試圖平息乙柳的怒氣,但乙柳卻受到了刺激,越發地惱恨了。他指着冰月,怒吼,“別以爲弄出了個像魔王的人,我就會原諒你。”
冰月可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見乙柳指着自己,心頭便火大,撕啞地問逸軒,“用不用我教訓他一頓。”
“不用,”逸軒淡淡地回他,乙柳會有這樣的情緒,他很瞭解,知道此時不宜刺激他。“乙柳,我帶他來,並非因爲他長得像魔王而已。而是當年魔王託我照顧,如今也該到了將他還與魔界的時候了。”
聞言,乙柳與冰月俱都愣住,“什麼意思?”乙柳疑惑。
“你何曾照顧過我?”冰月一聽這個照顧,想到了當年母親趁着月夜帶他前往古堡苦苦哀求於他,他卻無動於衷時,心頭火氣直上。“少在這裡充當好人,是誰棄我於不顧,是誰逼得我母親不得不用自己的血來養我,又是誰差點將我打死,如今卻在這裡裝好人,你到是裝給誰看的。”
逸軒輕嘆了一聲,想起當年之事,他確也有錯,他錯在對南弗存在在幻想。但冰月不知道這一切恩怨的起始卻是自己的母親。
“冰月,有些事,你到現在還不知道。”他輕輕說道,仰頭望着天空,魔界的天空是灰色的,沒有太陽的普照,沒有月亮的光輝,只有永恆的灰色,這樣的灰色會讓長期生活在這裡的魔人發瘋發狂,然後滋生事端。然而,當年魔王在時,魔界卻是有條有絮,從來都不曾有過混亂。
只是事實難料,變化過快,就連一向賢明的魔王,也有走火入魔的時候。這一切若真要追糾的話,逸軒覺得自己確是脫不了干係。
是他引得魔王前往人間的,也是他魔王才識了她。那個後來讓他毀滅卻又念念不忘之人。
冰月的母親,鳳城的第一美人:鳳灡。
鳳灡之美,比之白日裡的太陽還要燦爛,比之黑夜中的月亮還要明媚,她一笑,足以傾天下,偏偏那日裡她站在鳳城之上,微風之中,回眸一笑時,卻叫城下正駐馬眺望的魔王看見。
那一眼,竟海枯石爛,永不相負。
魔與人分屬兩界,道不同,不相爲謀,本就不該在一起的人,就這樣相纏相守,全然不顧魔界與人間的差距與不可逾越的溝宏。
天譴,沒能拆散這一對恩愛夫妻,卻不料因爲魔王沉迷於人間女子而使得魔界大亂。亂中,鄶這個讓壓制好幾千上萬年的血腥惡魔終於找到了報復的機會。他趁魔王爲兒子即將出生而着急分心之時,暗箭傷人。
“孤死不要緊,可是風灡與月兒……逸軒,孤將他們託付與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