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婉心下一涼,“測試,南寒大師,什麼測試?”
南寒大師不急不緩說到,“與虛影一戰,勝者,便可入玄山,金龍、鳳凰、神獸你得選一樣。”
墨婉這下可犯難了,自己尚且不要說還選什麼,連一點靈力都沒有,不被打死纔怪,“南寒大師,你是知道的,我不被打死就好了,還勝過他們。你肯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南寒大師貌似開玩笑道,“婉婉,你去問問虛影,你自己不打贏他們。他們可會讓你進去。”
墨婉扁扁嘴,這南寒大師可真會戲弄自己,求助地望向成堯,成堯兩手一攤,表示自己也沒什麼辦法。“墨婉,你那麼會給雲生撒嬌,可以試試?”成堯一臉壞笑,等着看墨婉的笑話 ,其實他和師傅都清楚,到時候,還得他們兩一起替墨婉擺平,雖然代價會很大。
墨婉左看看、右瞅瞅,硬着頭皮去試一試,在虛影面前站定,“你可不可以讓我進去?”
成堯盯了墨婉半天,原以爲她會全力以赴去迎戰,結果是這麼一句不痛不癢的話,“墨婉,你以爲這是你家啊!”忍不住捧腹而笑,真是笨女人,結果嘴張開卻不知如何合住。
好一會,大門還是紋絲不動,墨婉低頭,咬住下脣,暗悔自己怎麼可以這麼天真?
一道金光好似利劍般劃破黑暗,金龍所守的大門隆隆緩緩打開,鳳凰與神獸把控的大門也隨後緩緩打開,直到整個大門完全大開,金燦燦的光芒噴薄而出,凝聚了世間一切光明,照亮整個星河,成堯的嘴巴都沒合上。
南寒大師淺笑道,“別說,這還真像她家的。”
墨婉衝着成堯做了一個鬼臉,輕拍一下他的肩膀,“這還真有可能是我家的。”
信步隨南寒大師走了進去,只留下成堯一個人在星河裡凌亂。
“大師,說真的,這扇門真有那麼難通過嗎?”墨婉還是忍不住問道,這到底是自己走了狗屎運。
南寒大師如實回答,“所有新晉的天神在通過那扇門的時候都會受到重創,最少也得月半來恢復。”
墨婉嘖嘖出聲,“那麼厲害?大師,不就浮雕嗎?”
南寒看着墨婉得了便宜還賣乖,正聲道,“婉婉,你這次僥倖而過,以後通過的時候可要當心些,虛影有着主神萬分之一的靈力,足以致死。”
墨婉嚇得趕緊噤聲,萬分之一就這般厲害,不知主神真人厲害到什麼地步?“大師,你見過主神嗎?”
南寒身子頓了頓,目光好像飄到了很遠的時光,“沒有,我是神獸白虎一族,未曾見過主神之首,不過鳳凰一族該是見過的。”
墨婉頓時聯想到靈界不是也有鳳鳴宮嗎?追問道:“大師 ,靈界不是也有鳳鳴宮嗎?而且,我也有位故人,他也是白虎族的。”墨婉刻意迴避了敖淵這個字眼,她怕疼,現在怕得要死。
南寒大師並沒有看到墨婉的小心思,繼續解答,“靈界鳳鳴宮的人雖是鳳凰之後,可卻是旁系,不是正統的血脈。你說的白虎族的那位故人,該是我白虎族的後輩,叫做什麼?”
墨婉想起一身雪白毛髮的銀塵,古怪的脾氣倒是和成堯有些相似,“他叫白塵。”
“白塵。”南寒大師重複了一遍,好像在回味這個名字。
“大師,你可認識他?”墨婉想着就算不認識也不足爲怪,南寒大師該離了白虎族已經很久了,這麼多後人哪會記得?
“嗯,確實不認識,改日一定得回白虎族看看。”南寒大師可能是因爲提起了故鄉,聲音都前所未有的溫柔。
成堯跟在兩人的後面,看他們聊得火熱,自己明明纔是師父的大弟子,怎麼反倒成了不受寵的那一個,心裡有些彆扭。
玄山與人界風景無異,不過,進了立着玉脂石虎的城門,美的令人窒息,成片成片的杜鵑花鮮豔似血染就的大地,刺繡般縫製在沃土之上,更爲奇特的是,有些杜鵑花,一樹可達七種花色,花朵如河流般綿延千里,有鮮薔薇色成團、乳黃泛白如雲海翻浪、粉白帶紫嬌俏動人,錦繡山河,花團錦翠,
穿梭其中的人都自得其樂,面上是未曾受過壓迫纔有的表情,談笑風生,好不自在。衣服雖不精美華貴,但乾淨整齊,樸素得體。
“大師,這是什麼花?”墨婉已被迷醉在這花海里,不僅是花香,還有這曲曲折折的小路。
南寒大師滿意的望着四季不凋落的花朵,“百里杜鵑,有些耳熟是不是?”
確實如此,墨婉在哪裡好像聽說過,點頭默許。
“我在人界雲遊時看到,便帶了些回來,呈現在這番模樣。”
冷風灌滿了衣衫,墨婉立於窗前望着蒼茫的夜色,眉間的一朵海棠花精緻閒雅,面容上分不清悲喜,已來玄山半月有餘,每天都是在練武,說是練武,可是身上還是絲毫感受不到武氣,最可氣的是,就連最近剛入玄山的一個小姑娘---葉恩。
明明漫不經心的與自己一同修煉,可是武力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心下焦急,卻不曾與人言說,就連葉恩都不行,胸口被失落感填充地不留一絲縫隙,還說什麼報仇呢?
墨婉攥緊了手心,掌心的疤已看不出痕跡,花一婉,你現在在幹什麼呢?墨婉微眯眼眸,重新鬥志昂揚,這一次再苦都絕不回頭。
每天清晨都會看見一個女子練武的身影,招式嫺熟,身姿敏捷如燕,月白色的長衫翻飛如雲。
“墨姐姐,早啊!”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手裡提着長鞭從綴滿紫色藤蘿的長廊走來,紫色的花朵不時撫過她窄窄的肩頭,一頭銀色長髮更是讓人移不開眼,襯得脣紅齒白,神采飛揚。
墨婉一點點調整呼吸,收回招式站定,氣息還是有些紊亂,淺笑道:“早。”就她這幾日所知,南寒大師的住處從不收女子,除了她,葉恩也是在她來了兩日後才一起來學藝,墨婉細想過,南寒大師或許是想着就她一人會孤單,收了葉恩一起作伴,可葉恩住在府苑外,對所有人聲稱南寒大師是她父親的好友,承蒙照顧來學藝。
能與南寒大師相交的人自是不俗,可和她一樣無武力就可以進入玄山又有什麼玄機,不會那扇通往玄山的大門真的壞掉了。
“墨姐姐真是勤快,哪像我?”葉恩摸摸銀色的長髮吐着舌頭說道,模樣天真可愛。
墨婉苦笑,自己如此勤快,可還是毫無長進,“懶懶又何妨,只要結果不差就好。”
葉恩聰慧,立刻明白了墨婉話
後的失落,眨眼說道,“墨姐姐,海棠花與你很配,真美。”
墨婉也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不對勁,指尖覆上了眉心的海棠花,想起靈秀山上一樹的海棠花不免失神。
“墨婉,你們在幹什麼?還不趕快練功。”成堯一襲紫衫,在身後督促道。
墨婉和葉恩對視一眼,撇撇嘴,成堯每天就好像是督工一樣眼裡不放過一絲空閒,一改往日的高冷,整天絮絮叨叨,對她們吆三喝四的。
成堯見兩人忽視了自己的存在,繞過兩人站在中間。
墨婉看見葉恩的臉上染上了微微紅霞,湊近葉恩耳邊,用所有人都可以聽得見的聲音說道:“葉恩,杜鵑花也與你很配哦。”
說完,脣角一點點揚起,像極偷了腥的貓。
成堯聞言緊緊鎖住葉恩額間豔麗的杜鵑花,細細端詳起來,葉恩的臉和紅透的果實無異,羞澀跑開。
墨婉靜靜運氣,感受着氣息在渾身遊走,面色一點點漲紅,手裡的動作一點點展開,繁複花雜的手法愈加炫目,一朵海棠花就要成形了。
“慢一點,別急,慢一點,注意氣息的調整。”成堯在一旁緊張地指導着,他看得出墨婉每天都很用功,悟性也是極高,可是渾身就是感受不到一點武氣,每次到花卉快要完成之時就功虧一簣,每一個女子只要完成自己的第一朵花卉就可以獲得自己的武器。
他也曾經問過師父,爲什麼墨婉一直不能完成,她足夠努力,師父只是神秘一笑,一句時機未到就把他給搪塞回去了。
他嘆息,到底得熬到什麼時機,墨婉沒有懸念地又失敗了,葉恩早在來到這裡的第三日就已經完成花卉,她的是杜鵑花,豔紅奪目的杜鵑花。
“墨姐姐,彆着急,一定會成功的。”葉恩挽着墨婉的胳膊誠懇說道。
墨婉拍拍葉恩白皙的手,淺笑示意沒事,已經習慣了失敗,可是並不代表下一次還會失敗。
墨婉再次站定,一點點運氣調息,一次又一次嘗試,她總是感覺每次快要到達頂峰時,會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抗衡,拼盡全力想要衝破時,自己的力量就會一點點被抽掉,慢慢流失,這種感覺無助地讓人痛苦。
成堯實在看不下去她一次又一次嘗試,衣衫的後背已被汗水浸溼,指尖也有些顫抖,“墨婉,你先休息一會吧,等會再練。”
墨婉沒有和以前一樣頂回去,輕輕點點頭,朝一旁走去。
“師兄,墨姐姐真的很努力。”葉恩目送着墨婉離去的身影。
“嗯。”成堯紫色長衫在風中擺動,眼裡滿是擔憂,她能不能撐下去。
“不過,我相信墨姐姐一定會成功的,她一定會超過我們所有人的。”葉恩肯定地得出結論,堅定地目光落在月白色身影上。
成堯有些好笑得看着一臉認真的小姑娘,她到底對墨婉哪來那麼大的信心?“爲什麼?”
葉恩揚起年輕的臉龐,目光炬炬,羞澀的紅暈將少女的心事展露無疑,快速說道,“我就是知道。”
瞬間別過臉望向別處,攥緊手裡的長鞭。
長廊盡頭紫色的藤蘿瀑布般在明晃晃的日光下流動,去赴一場盛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