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哥哥。”唯兒剛聽見門外有人說話,走近邊看見宇文琛正握着墨婉的手腕,臉色頓時慘白一片。
“唯兒,過來。”宇文琛招手喚唯兒過去。
唯兒心裡雖有千萬般不舒服,還是不敢忤逆他的心意。
一把便將唯兒圈在了懷裡。
唯兒頓時如脫兔般驚恐地看着這個往日高高在上的男子。
“唯兒,你可願與我成婚,同赴軍中?”宇文琛憐惜地望着一臉錯愕的女子。
墨婉卻站在一旁捂住了脣角笑了起來。
“唯兒,你要是再不說話,宇文琛可該反悔了?”墨婉搭話道。
“我願意。”唯兒生怕這場夢結束。
“好。”宇文琛勾起了脣角。
“母后,我將唯兒帶走你不會怨我吧。”宇文琛笑着問道同樣一臉錯愕的茶婆婆。
“琛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茶婆婆氣得氣息有些不均。
“母后,你先別急,容我慢慢給你說。”宇文琛扶着茶婆婆朝房間走去。
唯兒一臉難以置信地表情。
“阿婉,我不會在做夢吧。”唯兒望着還在笑得不停的墨婉。
“這不是夢,宇文琛他就是要娶你,唯兒,跟他去軍中後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墨婉握着她滿是汗跡的手掌說道
“阿婉。”唯兒現在是又羞又囧,她原來是在幫自己,可恨自己還差點冤枉了她,阿婉都已經說過了,她不會愛上琛哥哥這樣的男子,那就是斷然不會的。
“好了,好了,這幾日就準備着和芸姐她們告別,我在茶園等你。”墨婉柔聲說道。
“嗯。”看唯兒的腳步好像飄在空中一樣,墨婉心裡說不出的感受,唯兒我你願了這心願,以後的路,不管多難,你都得咬牙撐下去。
那麼她自己的路呢?
只記得,那日宇文琛鮮衣怒馬的模樣,將一臉緊張與興奮的唯兒圈在懷裡,策馬揚鞭而去。
宇文琛在日後想起那個白衣翩躚的女子撐着傘站在綠意蔥蔥的茶林間,如血朱脣輕勾,烏黑的眸裡星河萬千魅惑衆生的模樣,是他這一生難以忘懷的風景。
傾世佳人,陌上一顧,便常駐我心。
墨婉雖是沒能成了茶婆婆的兒媳,但是見她如此乖巧,也還是待她如兒媳。
茶婆婆望着站在遠處明眸善目的女子,長長地嘆息。
那日,她從不肯低頭的琛兒只對她說了一席話,她便知自己沒這個福分了。
“母后,阿婉是琛兒動心的第一個女子不假,可是你我都知阿婉的心魄,只有當我不再是萬骨墟的主人時纔有資格和她說愛,而琛兒,生生世世都做不到,今生唯一能夠做的便是力所能及地守護她。”
每一個字都如清音讓她無可反駁。
正是因爲阿婉的心魄,她纔會喜歡她,也正是因爲她的脾性,讓她無可奈何。
罷了,我老婆子沒這個福分了。
“婆婆。”墨婉將傘舉過茶婆婆的頭頂,攬着她的肩膀。
“做不了我老
婆子的兒媳,這下你可滿意了?”茶婆婆皺着鼻子嗔怪道。
墨婉訕訕地摸着鼻尖,“婆婆,人家都說女兒是貼心小棉襖,你多了一個小棉襖還不開心嗎?”
墨婉黏在她的身上,撒嬌說道。
“你啊你……”茶婆婆每次都會被她的伶牙俐齒哄得團團轉。
既然無法離開這萬骨墟,何不既來之則安之?
在這裡,她有了愛的人,可以依靠的人,這就夠了。
在茶園的日子,快得如流水一般,晃眼間將近一年就已經溜走。
墨婉這會正坐在地上,撥弄着茶葉,暖洋洋的日光曬在臉上,美好地一塌糊塗。
“婆婆。”墨婉近日看見茶婆婆一直心不在焉。
“婆婆。”墨婉又推了一把晃神的茶婆婆。
“嗯。”茶婆婆一下子回過神來望着墨婉。
“婆婆這幾日可是沒睡好?我看婆婆一直在犯迷糊呢?”墨婉笑着說道,輕輕撥過她散落下來的銀絲。
“哎……”茶婆婆又嘆了口氣,佈滿斑點的大手慢慢撥弄着茶葉。
“婆婆有什麼事說出來心裡可能好受些,是不是想宇文琛了?”墨婉在一旁勸慰道。
都說老人家都很容易孤獨。
不知在人界的娘和父親怎麼樣?
墨婉也不知不覺陷入到了對他們的思念中。
他們或許也在想着她吧。
“琛兒遇到麻煩了。”茶婆婆蹙眉說道,渾濁的眼球裡滿是擔憂。
“怎麼會呢?婆婆肯定是多心了,宇文琛健壯如牛,鬼心思可多了,更何況還有唯兒在軍中照顧着,婆婆就放心吧,他不會遇到麻煩的。”
墨婉一想起宇文琛站着就是一堵牆,怎麼會輕易倒下?遇到麻煩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小事一樁。
茶婆婆搖頭,“不一樣的,琛兒這次真遇到麻煩了,阿婉吶,你好好待在茶園,我先去軍中走一遭。”
茶婆婆神色凝重,不像是開玩笑的模樣。
“婆婆 ,那用不用芸姐陪着你?”墨婉扶着她站了起來。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茶婆婆是個牛脾氣,她要做的事誰都攔不住。
墨婉轉念一想,這萬骨墟都是宇文琛的天下,茶婆婆定不會遭遇不測。
便扶着她去收拾行李。
“阿婉,我不在,你乖乖待在茶園,有什麼事就去找芸姐,千萬不要亂跑。”茶婆婆一點都不放心墨婉,她的性子太野,現在琛兒那邊已經出了事情,茶園可不能再出事了。
“我知道了。”墨婉聽她囑咐着,好像她纔是要離開的人。
“彆嘴上答應地好聽,都要記心裡。”茶婆婆看她漫不經心的模樣心裡更加焦灼。
一擡眼便看到她腕上的玉鐲,幽綠的顏色如鬼魅。
“阿婉,琛兒給你的鐲子可別輕易取下。”茶婆婆握緊她的手。
墨婉倒是想取可怎麼也取不下來,這鐲子好像有靈性般,她一做勢要取下來,鐲子就會收緊。
她便由它去了。
翌日清晨。
茶婆婆便離開了。
墨婉又
成了孤苦伶仃一人,芸姐這幾日也不見人影了。
她每日除了吃飯、睡覺,剩下的日子也就是逗池塘裡的魚。
這不,已有七日了,茶婆婆還是不回來。
墨婉整日便在茶園裡晃悠。
晚上她都不敢出去,只怕嚇着茶園裡的小孩子。
萬骨墟軍營。
一銀髮老孺陰雲滿面,端坐在一旁。
營帳裡一金甲戎裝的男子眉目鋒利,臉色同樣陰沉地可怕。
另一男子白衣飄然如謫仙,悠然抿着茶。
“琛兒,你怎麼看?”茶婆婆開口打破這靜寂。
宇文琛不答反問,擡眉望向一襲白衣的敖溪。
“花神府邸主動出擊,這可不是好徵兆。”敖溪放下茶杯,悠悠說道。
“嗯,這麼多年來,他們總算有所動作了。”宇文琛雙手搭在膝蓋上。
“琛兒,這次可不能大意啊!”茶婆婆見宇文琛信心滿滿,她的琛兒是角逐天下的霸主。
可是這一次不同,他還沒遇到過如此深不可測的對手,悄無聲息她一萬大軍一夜間便全部倒下,竟沒驚動一草一木,太可怕了。
“母后,這麼多年來,花神府邸一直躲在後面,難得探出頭來,我是不心急,可你看外面的千萬大軍怎麼會忍得下這口氣?”宇文琛沉聲說道。
“可是琛兒啊,花神府邸已經不同往日,我軍戰將雖勇猛,但此番一旦開戰,生靈塗炭,戰火再起,贏,倒也罷了,要是輸了,他們的戰血豈不白流了。”茶婆婆謹慎萬分。
“母后,如今軍中有我和敖溪在,還怕拿不下花神府邸,姬冷夜當年一夜屠我萬骨墟數萬老小眼都不眨,他可曾想過生靈塗炭,姬冷夜一日不除,我萬骨墟冤魂不散。”宇文琛咬牙切齒地說道,他的眼裡都快冒出火來。
“更何況,骨笛還在他的手裡,琛兒這次一定要拿回來。”宇文琛狠厲地說到。
“哎……”茶婆婆渾濁的眼裡已經有了淚水。
不要說琛兒忘不了,連她這個記性越來越差的老太婆夢中還時常會出現,一雙紫色瞳孔眼裡藏滿殺機,就是爲了一支骨笛,將萬骨墟中數萬老小屠盡。
這成了琛兒畢生的恨,活生生將萬骨墟中的每個男子逼入軍營,只爲有朝一日殺回去。
隱匿了這麼多年來,花神府邸竟主動挑起了事端,難道還想再血洗萬骨墟,想想都一陣後怕。
“茶婆婆不必擔心,花神府邸雖有備而來,但萬骨墟這麼多年韜光養晦,若是宇文真的有心復仇,勝算也是有的。”敖溪溫潤如玉,與這怒氣逼仄的軍營顯得格格不入。
宇文琛聽見敖溪如此說,心底那團火焰已經開始燃燒地啪嗒作響。
茶婆婆盯緊望着飄然如清風的男子,眼裡止步住地打探,“敖公子,能助我琛兒一臂之力,老身自是感激不盡,只是不知公子如此雄才大略,對花神府邸無深仇大恨,爲何甘心屈居於我萬骨墟?”
茶婆婆話裡藏針,這樣的一個男子自立爲王都綽綽有餘,爲何甘心輔佐琛兒,她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宇文琛也望向了論權謀,城府均與自己不相上下的男子,到底爲何願意留在萬骨墟?
他要是想逃,誰都攔不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