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請放心,蓮湖上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這纔是讓謝月明最不放心的地方,難道人死了還不會漂上來?還是說,這個人根本就沒有死。
從謝月明放棄了救他的那一刻開始,慕小白就再也不能活在這個世界上,不然的話,謝月明將從此無法在天機閣立足。不光是謝月明自己,就連整個謝家都有可能被牽連。
“怎麼會沒有的?”
謝月明想了想,對侍女說:“軒哥哥的兒子不見了,雖然剛纔嫂嫂過來責備了我,但這也因爲她心中焦急,我這個做妹妹的也幫不了什麼忙,就幫忙去找找吧!”
侍女連連點頭,當然還是要誇什麼類似於“我家小姐真是心地善良,宛如菩薩轉世”這一類的彩虹屁,誇的謝月明一邊心花怒放,一邊惴惴不安。
可是慕小白卻自始至終都沒有找到。謝月明不禁心裡有些發慌,慕小白若是不死,終究是個隱患。她想到帝軒的冷酷,心中惴惴不安起來。
夕陽已經完全沉浸了遠處的天際,就連一點點餘光都沒有留下,只有滿天的星子和微薄的月光,將整個地面照的雪白,也反射出慕雲歌眼中的絕望。
她很冷了,從開始到現在,差不多三個時辰的時間,慕雲歌水米沒進,硬生生的跑遍了整個院子,在沒有找到之後,又跑了一遍。可就是沒有找到慕小白,小白一向懂事,是從不會讓她擔心的。像這樣失蹤的情況,幾乎是從未有過。
不要說是慕雲歌,就連帝軒此時此刻都有點受不了了,可是慕雲歌依然掙扎着,絲毫沒有要放棄的意思。那是她一手帶大的兒子,怎麼可以說沒有就沒有?
既然天機閣找不到,那就去外面找,總有個地方會有的,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那是她的兒子,是她骨肉相連的至親,他們找不到,她就親自找,直到找到了爲止!
整整一夜,天機閣燈火通明。
次日清晨,帝軒的眼睛已經黑了一圈,神色也疲憊不堪,而就在這個時候,落塵走進來,道:“閣主,有要事稟報。”
“是不是小白找到了?他在哪裡?”帝軒還沒有說話,慕雲歌就一下子從牀上站起來,憔悴的神色也出現了一絲亮光,期待的看着落塵。
落塵萬分不忍心地搖了搖頭,然後看着慕雲歌眼中的光一寸一寸按下去,就像是一個被刑死刑的犯人一樣。那個時候落塵甚至想,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可能要不了多久,她就會死了。
旁邊的帝軒嘆了口氣:“什麼事?”
“還是祁家家主求見。”落塵小心的說。
“不見!”帝軒別過頭,說的斬釘截鐵,而且十分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
落塵接着說:“可是祁家家主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你會不見。他讓我跟您說一聲,說他給您準備了一份大禮,您一定會喜歡,事關天機閣的生死存亡,還希望您能過去見上一見。”
“你的事情做的不錯,都會給別人傳話了。”帝軒的語氣涼涼的,透露着危險的信號。
落塵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了。
片刻之後,帝軒的身影終於出現在前堂,祁家家主已經恭候多時。神色裡面帶上了不耐煩,可是當他看到帝軒的時候立刻收起了臉上的情緒,展出一抹笑來:“閣主,想見你一面,當真是不容易。”
“你給我帶的什麼?”帝軒坐下問道,臉上就差寫着四個大字:“閒話少說。”
祁家家主笑了一下,沒有直奔主題,再看看慕雲歌並不在這裡,左右不過他們兩個人,試探着道:“阿軒,怎麼說咱們兩個也是至親,你何至於如此絕情?”
“這就是你送給我的大禮?”
“當然不是,閣主不要着急。”祁家家主笑道,“我只不過是想着現在三大家族已經開始聯合,你也知道的,祁家向來不想與天機閣爲敵,只是形式所迫。但如果天機閣願意同祁家合作,我們共同對付剩下的兩家,也許還有勝算,不然的話只剩下你一個孤軍奮戰。到時候,這好好的天機閣豈不是白白便宜了旁人。”
“所以你來的目的就是爲了拉攏我,還是說你的視線根本就放在天機閣上?我告訴你,就算是有一天,天機閣不敵外力死在了別人手上,也不會交給你。”
祁家家主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可是他依然笑着:“閣主先別這麼着急拒絕我,昨兒晚上我的人在外面的溝渠裡面撿到了一個小孩子,眉眼與閣主有七八分相像,我以爲……”
“你說什麼?”帝軒心裡一動,猛然站起身問道。
“別急別急。”祁家家主笑得從容,“那孩子現在還好好的呢,就在祁家,閣主可以隨時去看。”
“你想怎麼樣?”帝軒沉聲問道。
“不想怎麼樣,方纔我說的話,要不閣主再好好考慮考慮?怎麼說那也是我的孫子,我不會傷害他的。這就告辭了。”說完,祁家家主倒是溜得快,一轉眼就沒了動靜
落塵站在一旁,有些緊張地問道:“追不追?閣主。”
“算了。”帝軒道,他能過來,就說明是有備而來,即便是現在去追 ,也奈何不了,萬一他狗急跳牆,到時虎難免對小白不利。若是他敢傷害小白,我定要他屍骨無存。
但是除了這件事,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擺在他的眼前,落塵問道:“閣主,夫人早上要都要找瘋了,我們要不要先回去告訴夫人少爺的下落?”
若是按照常理,好不容易有了小白的下落,當然是要第一時間回去告訴慕雲歌,讓她放心。但是帝軒卻猶豫了。
萬一……萬一這個祁家家主本來就是騙他的,萬一,小白最後沒有被成功救出來,萬一……她知道以後獨自行動。萬一……諸多萬一,帝軒不敢多想,吩咐道:“這件事情,暫時先不要讓夫人知道,等我們把少爺救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