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徐娘化妝半個臉

徐娘化妝半個臉

梁元帝蕭繹,在歷史上並不十分出名,可是他的妻子徐娘,卻名氣很大,幾乎無人不曉。因爲徐娘留下了一個成語典故,叫做“徐娘半老,風韻猶存”,流傳很廣,而且一直沿用到今天。

徐娘,名字叫徐昭佩。徐昭佩有一個奇怪的行爲,她化妝只畫半個臉,一半是濃妝豔抹,一半是本來面目,甚是奇特。這是爲什麼呢?

《梁書》對徐昭佩的記載比較簡略,說她是山東郯城人,出身官宦世家。徐昭佩的祖父徐孝嗣,當過南齊太尉和顧命大臣;父親徐緄,是南樑的信武將軍。徐昭佩是蕭繹的結髮妻子,生有一男一女。公元549年,在蕭繹稱帝之前,被蕭繹殺害,葬於江陵的瓦宮寺。

《南史》對徐昭佩的記載,就詳細多了,記述了她的許多事情,所以,徐昭佩的故事,才能夠流傳到今天。

《南史》記載,在蕭繹九歲的時候,就娶了徐昭佩爲妻。蕭繹當時被封爲湘東王,徐昭佩成了王妃。徐昭佩出嫁的時候,車子行到西州,突然狂風大作,掀起房屋,折斷樹木,過了一會,雪霰並下,簾幕都變成了白色。等到徐昭佩回孃家的時候,又晴天響起霹靂,把西州府衙門前的石柱都震裂了。人們都認爲,這是不詳之兆。後來,徐昭佩果然不守婦道,被逼自殺。當然,這種帶有迷信色彩的記述,不足爲信。

史書沒有記載徐昭佩的出生年月,不知道她出嫁時候年齡多大,但肯定比蕭繹要大許多。徐昭佩結婚的時候,丈夫只有九歲,她只能是守活寡。

好不容易等到丈夫長大了,徐昭佩做了回真正的女人,生下了兩個子女。可惜好景不長,丈夫又移情別戀,身邊擁有許多美女。徐昭佩年齡逐漸大了,蕭繹喜歡更加年輕漂亮的女人,對她十分冷淡。徐昭佩的心情,可想而知。

徐昭佩深受刺激,心生怨恨,十分憤慨,行爲有些古怪。她平時化妝的時候,經常只畫半個臉,像個陰陽人一樣。蕭繹見了,感到驚奇,自然要問。

徐昭佩等的就是丈夫來問,於是嘲笑他說:“你只有一隻眼,只能看半個臉,所以,有半臉妝就足夠了。”

蕭繹聽了,自尊心受到沉重打擊,惱羞成怒,臉脹紅得像個豬肝。徐昭佩看到他這副模樣,開心得大笑起來。她就是想用這種方式,來報復蕭繹,以發泄內心的怨恨和不滿。

蕭繹受到妻子嘲諷,對她更加冷落。徐昭佩也更加苦悶,她常常借酒消愁,有時喝得酩酊大醉。徐昭佩醉酒嘔吐,總是要想辦法吐到蕭繹身上,噁心他。

徐昭佩對不受蕭繹寵幸的侍妾,關係都很好,沒有王妃的架子,經常和她們一塊吃飯喝酒,交杯共飲,而對那些受到蕭繹寵愛的女人,徐昭佩則對她們橫眉冷對,視如仇敵,時常打罵,有時還拿刀嚇唬,說要殺了她們。

《南史》說,徐昭佩爲了更有力地報復丈夫,開始在外邊亂找男人。徐昭佩首先勾引了蕭繹身邊的侍從暨季江,與他私通。又勾引了一個叫賀徽的人,與他在普賢尼寺幽會,並互寫情詩,贈送對方。徐昭佩甚至還勾引了瑤光寺裡的和尚智遠,與他鬼混。蕭繹被戴了好幾頂綠帽子,卻還有興趣寫了《蕩婦秋思賦》,描寫徐昭佩的淫穢行爲。

徐昭佩年輕的時候,是個美女,年齡大了,也依然很漂亮。蕭繹身邊美女多,不稀罕,他的侍從暨季江卻很喜歡徐娘。暨季江經常感嘆地說:“柏直的狗,雖然老了,仍能狩獵;蕭溧陽的馬,雖然老了,仍能馳騁;徐娘半老,仍然風韻多情。”

暨季江是有名的才子,他的話引起大家共鳴。從此以後,“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和“徐娘半老,風情尚在”的成語,就流傳開來。

公元549年,徐昭佩唯一的兒子蕭方等,不幸溺水身亡。徐昭佩失去了精神支柱,痛不欲生。蕭繹也遷怒於她,逼她自殺。徐昭佩萬念俱灰,含恨投井而死。可憐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就此香消玉殞了。

徐昭佩是個悲劇人物,她的悲劇,是丈夫蕭繹造成的,更是封建制度造成的。不知道人們在徐娘的“半妝臉”上,能否體會到她的悲憤、憂鬱和無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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