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只有雄鷹部可以訓鷹,而飛虎部不能訓虎,還有其它部也沒有訓獸本領?”問了一圈雷生最後問到飛虎部的恩比特,雷生心中原來有點肯定的事又開始懷疑起來。
“大人,我等部族原來都有一些特別的本領,只是近千年來慢慢的失傳了。”見到沒人打算回答,豺部的達旺老人上前說。
還沒等雷生說話,青蛇部的尤拉連忙問:“達旺大叔,你說的是真事?我們青蛇部從前有什麼本領?”其它幾部也連忙上前幾步聽達旺老人說話。
雷生在邊上觀察這達旺,身形略有佝僂,面容卻如這些天看到的五六十歲老人。
達旺老人是黑水族最有知識的人,而關於黑水族的一切,豺部落的族長一代代用自己的特別方式相傳。達旺看看衆人:“以前開部落大會時,我也有說過一些過去的事,你們啊總是說我瘋言瘋語,還是不說了吧,大家不知道還好,若是知道了,心裡老想着不快活。”
“達旺大叔,我已經問了,你就告訴我嘛,要不這樣。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問了,你就說說我們青蛇部的事,其它的你不要告訴他們,省得他們心裡難受,我可不怕。”尤拉如同小女孩一般拉着達旺的胳膊,輕輕搖動,讓達旺感覺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尤拉跟着上一任青蛇部族長和自己見面的情形。
雄鷹部的庫德,豹部的索林,獅部的格林三人從側面看到尤拉高聳某個地方,盈盈一握的腰肢,兩條長腿和那翹翹的臀部,修長的身軀如蛇一般輕輕扭動,紅紅的小嘴脣,向外吐着氣息。三人沒來由的一熱,頓時口乾起來。
尤拉身軀扭動時故意將身體正面對着雷生,她今天穿着一件低胸的長裙。努力的將自己的酥胸向前挺起,尤拉每天早上自己照鏡子,鏡子裡白皙緊繃的肌膚,姣好的面容,和二十年前十八九歲的自己沒什麼區別,若一定要論有什麼區別,那便是青澀的果子和熟透果子的分別。而今天她已經是第二次面對雷生說話了,雷生的反應,除了讓她失望以外,剩下的就是打擊。她只能把一切歸結於,對面的這個雷侯爺,應該只是一個未斷奶的孩子吧。
而對於雷生來說,尤拉的外在形象,若論五官臉型,即便在整個天炎派,也是中上之選。不過和天炎派那些容貌普通的煉氣仙女來比,就光論眼睛,練氣士們經過元氣打磨的眼睛,靈動傳神。和她們一比,尤拉自以爲的,美目流盼就成了一條死魚。那些仙女們的肌膚就如絲綢般光滑,而尤拉的皮膚就成了一般的粗棉布。但這般的兩相天差地別,這個相比之下很差勁的女人,卻莫名的引起他一陣心悸,他不由暗自警惕,暗想難道這黑水族就是那個部族?
“青蛇部不論男女,很久以前都有一樣專門的天賦,和蛇類共毒,將蛇毒吸入體內,最強的人可以在百里方圓佈下劇毒,百里以內人獸俱亡。”達旺說話間不由得擡頭挺胸,原本佝僂的身軀挺拔了起來。
雷生哦了一聲:“還有這麼厲害的本領啊。大家還是上馬,這些有趣的事,在路上慢慢講。”這個下毒的本領,雷生沒有興趣,玉珠峰煉製的丹藥中,有一類特別的丹藥叫做毒丹,比這個強得多的不知道有多少倍,只是這種丹藥雷生只看過這種丹的介紹,在天炎中只有金丹境修士才能煉製。但達旺說的這些內容讓雷生原來心中的疑問開始清晰,怎麼這麼巧。
雷生把達旺拉在身邊,兩人並騎。雷生馬大人高,達旺騎馬在他旁邊只及他的腰部。其它人落後幾個馬身跟着,羅紅袖在更遠外暗暗好笑。沒有人願意騎馬靠近騎着三色獸的雷生,每個人到他身邊時自己的頭頂,最多剛剛超過他的腰,在他旁邊就如小孩。
又走了十多裡,前面有一個兵營要塞將道路截斷。要塞大門趟開,並不阻攔行人經過。雷生一路從大行山過來也經過兩個這樣的要塞,每個要塞裡面駐紮着三五百士兵。沒有特別的事情,平日裡就操練而已。要塞設有高塔,高塔中嘹望的士兵,遠遠就看見雷生他們的馬隊。等雷生他們來到要塞前,要塞的統領已經迎接出來。身後近百個士兵,每人拖着一匹馬,每匹馬上緊緊的綁着一把極長的長矛,長矛高高豎起大概兩人多長,雷生估計了一下應該在三米。幾乎所有馬背上,都揹着兩個大大的皮口袋。
要塞王統領首先過來和雷生見禮,然後向羅紅袖說:“羅大人,你存放在這裡的馬匹裝備,我可幫你照顧的好好的。待會兒你可得仔細檢查,別到時說少了。”
羅紅袖笑着道謝,嘴裡說着,王統領說哪裡話?我難道還信不過您?卻一邊揮手,讓手下去檢查。
原來上一次羅紅袖追趕雷生到要塞時,打聽到沒有雷生這個人經過,爲了趕快找到雷生,所以把衛隊的重裝備和備用馬都存放在要塞裡。
雷生叫來衛隊的五隊隊長宋盤,一番打聽才知道。跟着自己的衛隊原來是漢國最精銳的部隊,現在身上的鎧甲是平時穿的,上陣時會換上備用馬上馱的裝備。到時連人帶馬一同披甲,一根長矛,一把精製鋼刀,大腿掛短弩。他們上陣時穿的是一種特別的鎧甲,漢國一共有不到三百副,由山上門派主要是冶子山打造,名叫真甲。這種鎧甲分馬甲和兵甲,士兵和馬同時披掛後,人和馬除了眼睛外,全部包裹保護。這種真甲不但堅固無比而且重量還特別輕。普通王國工匠自己打造的金屬戰甲抗打擊能力不足真甲的一半,而且重量驚人,光人身上的鎧甲重量就能有近二百斤,是這種真甲連人帶馬鎧甲全部的近兩倍。普通戰士穿上這種真甲後,真氣三層的戰士全力一擊也能受得起,戰力一舉就提升到真氣境二層左右。
雷生聽了頓時心裡一動。原來在紅燭看到這樣士兵,並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現在看來是小看了他們。羅紅袖一直不答應和他切磋,雷生後來想過幾會,經過分析應該是見過自己的實力不敢打,怕出醜。現在雷生卻想等到了地方讓羅紅袖穿上鎧甲,她應該有點信心了吧。
黑熊部歐斯見到長長的長矛,臉上一黑。路上他曾經估計過這八十多衛兵的戰力,大概和自己手下百人小隊差不多,這還是因爲黑水族人一向不喜結隊而戰的原因,但黑水族戰士強在弓箭,只要一開始不讓對方近身,一百對一百也有得打。那些長矛離得還很遠的時候,他已經看到了不同。木製長矛在馬戰中由於雙方馬力的作用,基本上一次衝擊就折斷。平常的長矛的長矛杆,爲了不在馬戰中一次衝擊就折斷,都儘量做得粗一點,一個手掌根本握不住,衝鋒時要夾在腋下。而他看到的長矛杆可以用最舒服的方法一隻手緊握,那只有一種可能,這是一支特別的騎兵。這種士兵穿戴整齊後隨便出來一個,歐斯也不敢說穩贏,因爲他們的防禦太強,自己打他們基本打不動,而歐斯是黑水族有名的百人敵。現在發現雷生手下竟然是精裝鎧甲兵,而平常弓箭對這種鎧甲是沒用的。
歐斯心裡又盤算一輪,自己的黑熊部上陣不分男女,大概有近萬精壯獵人,如果肯捨得,死個兩三千人最後累也累死他們。想到這裡歐斯頓時高興起來,但轉念又想,自己的手下一開始就讓人家砍瓜切菜,死個幾百人後誰還敢留下繼續再戰?馬上又煩惱起來。
要塞王統領恭敬的把雷生他們送走,經過要塞時雷生髮現衛隊士兵胸前最少的繡有一個銀豆,有幾個隊長三銀豆,而羅紅袖胸口是五銀豆,同樣身爲統領的自己胸口只有三銀豆。很多國家的軍隊都分三級,最低一級普通士兵,最開始胸口空白,然後升級爲一級銅角士兵,胸口繡銅色三角一枚,最高七枚,再向上就成了軍官繡銀豆,七顆銀豆後升級統軍大將黑色五星。所以雖然同是統領但王統領比羅紅袖這個五豆統領地位差了一大截。
羅紅袖幾乎以爲自己眼花了,這就是定安侯府?
在黑水河一條小支流大概近三裡遠近的地方,空曠無人,四周零星的樹林,到處荒草叢生。一座漂亮的府邸生生從中長出來,府邸大是很大,整個建築被圍牆圍成方形至少有百米長寬,有萬餘平方米,中間青磚綠瓦,最高處有四層,遠遠可以看到紅色欄杆。一座大大的府邸建在荒野,若不是嶄新的瓦牆,羅紅袖幾乎以爲是一座被人遺棄的鬼屋。
黑水族的幾十個人一個個強忍着笑意,個個極盡嚴肅。這塊地是黑水族人合議後,向漣水郡守建議的。這地方几乎在定安郡的中心地帶,野獸早被打光,那條小支流裡的魚也又少又小。黑水族人從這裡遷走幾十年了,離開各部最近的地方也有七八十里,本着相互不干擾的心思,他們才建議把侯府建在這裡。而漣水當時的郡守聽了介紹說這裡是中心,根本沒派人來查看就同意了,接着就派船把建築材料運了過來,等郡守得到回信,原來是這麼個地方時,地基已經打好。原漣水郡守自己覺得一個山上人只不過掛個名而已,應該不會過來的。等知道雷生要來的消息,才慌了,忙走關係調到了北邊當官。
羅紅袖手下的衛隊個個氣憤憤地,他們接到的命令是雷生在定安待多長時間,他們就保衛多長時間,如果雷生待個三年五年,這一隊百多人不就成野人了?
雷生看到荒蕪空曠的原野,心中卻滿是喜歡,除了四周沒有荒漠的石頭山,一切好像都很熟悉。離開府邸還有兩百米,雷生忍不住下馬,踩着一叢叢的枯黃草地,手指間划着那些竄得高高的草尖,腳步輕快。
到了侯府近前,只見府牆邊有四五十米被開墾的土地,大部分已經收割,留下幾片綠色,這片被開墾的土地還種着不知名的青菜。
府門大開,一個男人帶着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還有兩個近三十歲使女模樣的女人站在門口,看樣子是在迎接雷生的到來。
雷生走近,只見男人極瘦,眼睛很大向外突出,看起來可以說是憔悴也不爲過。只見他緊走幾步來到雷生面略一彎腰高聲說:“定安郡守王青陽帶領侯府上下恭迎雷侯。”
雷生說了聲不必多禮,然後不等對方讓開,大步繞過王青陽,自己向府內走去。王青陽連忙在後面跟着,不等羅紅袖的命令,那些衛士手下早已四下分開將侯府圍了,羅紅袖帶着二隊三隊隊長及每個隊的五個士兵跟着進了府。黑水衆人跟在他們後面,卻發現侯府大門早有幾個士兵在門口攔住。
“沒有侯爺吩咐,不得入內!”
陶新初趴在一顆大樹上,拔開樹葉將一支十里目伸出來。心裡一陣罵,一座侯府竟然建在如此荒野上?這完全不合規矩嘛。他的十里目花了好些錢財纔買的,比漢國軍隊中的十里目精度高很多,漢國軍隊的十里目最多觀察距離也不過七八里,而他的十里目至少看到十二三裡還是清晰可見。所以當他看到有人上了最高的房頂用十里目四下探查,他也絲毫不擔心對方會發現自己。
陶新初想,自己要怎樣接近侯府?裝扮成什麼?小販?一個小販到四下空曠無人的地方販什麼?沒這規矩。在這空曠的地方,他的易容之術成了擺設。晚上在草叢中慢慢接近,可到了白天怎麼辦?離侯府最近的小樹林也在二里開外,領了這保護的任務真是磨人。雖然這個從山上來的雷侯爺表現出了超人的實力,正面廝殺自己也不見得能勝。不過因爲保護對象實力高自己就放鬆了,這更違規矩。而且殺手靠的不是正面相對,說不定就有那麼一個該死的殺手混進了侯府呢?
陶新初在樹上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