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師兄,你看周師兄這一戰能勝不?”一個弟子見馬高和周宜鬥如此激烈,有點擔心的問。
被問的吳師兄不過二十歲,算得上是雲霄門六境弟子中排名前幾的強人。他想了想說:“這頭蠻牛比昨天又強了幾分,周師兄除非在自己被打中前將他一舉打倒在地,不然也有點懸。”
“蠻牛被周師兄打中胸口,周師兄要勝了!”一個聲音。
“蠻牛肩膀中招了!”又過了一會兒,場外響起歡呼。
“蠻牛被踢中腰眼!勝了,噫?竟然還沒倒地。”驚奇的聲。
吳師兄擔心的看着兩人的對決,昨天他也是這樣一開始連連打中馬高,現在這些歡呼聲昨天就是給他的,但最後自己中了兩招後就不行了。希望周宜加緊幾下將蠻牛擊倒,要不然等蠻牛翻身只怕勝負難算。
過了一會,馬高又中兩招,歡呼聲更是響亮。
“呀!周師兄大腿被踢中了一下。”一個聲音。
隨着周宜被馬高被踢了一下吳師兄的心頓時一緊。
“沒事,沒事只是擦了一下。你看,周師兄又打回來了,這一下打中蠻牛的腦門,這下蠻牛還不死!”另一個聲音大喊,只見被打中腦門的馬高連退兩步,而周宜乘勝追擊。
周宜有點後悔這一戰,在雲霄門同門的比拼中,無論是誰最多被打中兩下三下基本上就失去戰鬥力,這個聽說是天炎派的外來者,也不曉得一付身體是什麼打造的,竟然被他全力擊中六次還沒有倒下。周宜這一拳打中馬高的腦門,心裡一喜覺得這下終於結束了,但馬高腳下不知用了個什麼步法,在後退中身子滴溜溜地一陣急轉,雖然有點晃,但竟然躲開了自己的追擊又站穩了。而周宜因爲被踢中了一次大腿,身法不便一時卻無法追上去,只得看着馬高又擺好架式攻了上來。
又是激烈的交手,雲霄門弟子喝彩連連,但吳師兄嘆氣小聲說:“完了,周宜的身法已經慢過蠻牛,落敗不遠了。”他的聲音在巨大的聲浪掩蓋了,他擠開人羣悄悄地離開。
吳師兄走了不多遠,聲浪戛然而止。
一個人飛出六七米掉到雲霄門真氣弟子人羣中,正是周宜,這時的周宜竟然暈死過去,比昨天的吳師兄還要慘。誰也沒有想到身爲雲霄門頭號六境人物的周宜竟然是這個下場,連續五六天和馬高的對戰中,雲霄門弟子有不少受傷的,但都能爬起身來,自己走出戰圈,而周宜是第一個不省人事的。
馬高嘴邊流着血絲,喘着大氣,渾身透溼。這一戰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真氣及氣力,最後那一拳他已經無法控制力度,因爲對手太強,他也不敢留力,結果就是周宜被他一拳打中胸口暈死過去。雖然這時隨便上來一個四境弟子都能將他擊倒,但當馬高慢慢走向那座小山時,人羣自動分開,大家無言的看着他離開。
“我當時都沒看出這蠻牛竟然有這等潛力,而陸全竟然看出來了,佩服啊。”羅學搖頭嘆氣道。
步凡了在下首陪着笑不敢說話,他被罰看靈田,時間還沒有到,今天是靈田耕的日子,這麼大的事,他要來彙報程序。
“你爲什麼不說話?”羅學瞪眼道。
步凡了心裡罵了幾句燦着笑容說:“老祖,您什麼身份,當時以您的身份正眼都不會看這個馬高一眼,自然是不會發現他有幾分潛力。”
羅學點點頭說:“確實,當時我眼裡只看到陸全,還有雷生。這小子我只是瞄了一眼而已。”
步凡了連忙點頭笑說:“就是,就是,以老祖的修爲,當時只要多看他一眼自然就發現他是一個還算可造的人才。”
羅學伸手在他頭上一敲罵道:“你跟了他們這麼長時間,怎麼沒有看出點門道。你也活了大幾百年,這年紀活到狗身上了。”
步凡了摸着頭,忍着痛暗道:“說什麼都是錯,剛纔就應該堅持不開口,開口定有災。”
他們兩個卻不知道,陸全選了馬高就是看中他呆,什麼也不懂,本就打算回山後讓馬高當一個信差,在他和王思莉中間傳訊,馬高這個只要交待下去,相信是個能等秘密的人。
雷生本打算等陸全返回時見上一面再走,等了一天,漢國人對他的態度讓他覺得很不適應。特別是和他有過深度接觸的幾個女孩,原來還大膽的勾引他,現在看他的目光也都帶着諂媚,帶着畏縮。劉湘看他的眼神也變了,變成了恭敬變成了敬仰。雷生突然決得應該離去,他沒有和任何人說一聲,騎上三色獸出了都城向來時方向飛馳。穿出城門時,他看到有快馬衝進城,聽到馬上人急報:“報,太子在邊境與悍狼國的戰鬥中殉國……”
雷生一路急馳,就算在穿過城鎮時也只是稍稍放慢一點速度,驚得路上行人四處避讓。要不是漢國河川縱橫,需要找船過渡,雷生覺得這樣不顧馬力,只怕兩天就能回到定安郡,但雷生直到第五天天黑的時候,終於看到了定安侯府的屋頂。因爲這一頓跑讓雷生髮現了馬的實力能力,這匹三色獸,還妖獸血脈的良馬,其實最多每天能跑七八百里,而且是第一天,第二天最多能跑五百里,然後每天下降。雷生在看到定安侯府時心裡計算了一下,三色獸要長距離的旅行,每天大概三百多裡,超過這個速度可能就會傷馬。
“你回來了。我正在和你府中的美人們快活呢!”離侯府還有數百米,魯難的聲音已經傳進了耳朵裡。
這聲音讓雷生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雷生,你知不知道,周星那小子拐跑了一個美人。”兩人見面,魯難第一句話就是告狀。
雷生手很自然的搭在魯難的肩膀上,半摟着說:“什麼拐走,那是人家兩情相悅。這事我都答應他們了的。”看到府中的那些麗人一個個有點害怕的看着魯難,心裡一動又說:“你是不是嫉妒周星了?嫉妒周星抱得美人歸?”
“我嫉妒,你說我嫉妒,我魯難是誰,花叢聖手。我會嫉妒他一個毛剛長齊的孩子?”魯難惱怒地將雷生的手甩開道。
魯難在這幾天時間裡用盡手段,原以爲手到擒來的凡人小女子竟然一個也沒有被他迷惑,連手都沒拉上一位。到了今日發現這些人一個個反而有故意疏遠他的意思,這讓他大爲不解。他就算沒用仙人手段,但他自己覺得以他對付女子的方法手段,怎麼也能迷到三個五個的,這事不對啊。
雷生笑笑大聲說:“看到你吃癟的樣子,我太高興了,別的話不說先喝上幾杯。來呀,上酒,然後做些好菜,我今天和我魯哥痛痛快快喝一場!”魯難如果不用下三爛手段,侯府這些經過訓練的美人還真看不上他,就算他是仙人身份,但仙人一去不復回,空留奴家守清屋誰不明白?最關鍵是魯難的顏值低了,換了那怕是張成也早迷倒一片,但偏偏魯難自己不明白自己缺少什麼,還有就是他還故意收斂氣息,把自己變得和凡人一個模樣。
“高興?你跟我說什麼呢?看到老子不開心,你反而高興起來。對了漢王召見你,有沒有賞下寶貝?”魯難把召見兩字說得重重的,譏笑雷生。
雷生哈哈大笑說:“這些天經常和那些王公貴族打交道,好不心煩。不提那些鳥事,喝着!這可是天炎派帶來的好酒。邊喝邊和兄弟說下你和周妍嫂子如何了。”
魯難將酒杯在桌子上一頓說:“什麼狗屁周妍,和你滿世界走了一圈後,覺得那小娘皮太一般,太一般。沒勁!”然後將酒端起一飲而盡。
雷生連忙問其它的:“對了,上次分手時,我送你的飛劍駕馭起來不太順手,是不是劍不靈?回山後修過沒有?”
魯難聽完精神一震說:“我這次就是駕着它飛來的。在山上經過老頭指點,煉製了近半個月,現在已經入品了,還別說,聽山上老頭說這劍現在還算得是中品飛劍。”魯難說到老祖頓時情緒又低了下來。
見他情緒不足,雷生問:“若你用現在的飛劍與那個遇仙城煉氣打過,可能幾招就得勝了吧?”
魯難一聽高興起來說:“那是,三五招就解決了他,唉,三五招那是吹牛的,你知道的,飛劍本身重量至少三千斤,這把劍有四千多斤,當然元氣灌注之下,我的速度突然大漲,手中一劍之下超過六七萬斤之力,他一時不查纔不甘心死去。這些老頭一聽我殺了那人後,馬上就點出來了,以前小看他了。”
雷生看他表情說:“你知道我在漢城幹了一件什麼事?說了你肯定服我。”
魯難擠出笑容問:“什麼事?不會說你已經四境了吧,這我早看出來了。”
雷生說:“那算什麼,漢城裡的公主郡主一個個豪放過人,我有一個下午和七個這等身份的女孩子……”然後故意慢慢喝酒不說了。
魯難等雷生喝完杯中酒,終於問:“和七個女孩子怎樣了,這七個女子漂亮不?”
雷生說:“漂亮啊,都是練過一點武的女子,又苗條又結實。”雷生又把旁邊麗人倒滿的酒杯拿起。
魯難一拍桌子說:“你再這樣,我揍你了!”
雷生笑着說:“我說,我說。我在漢城也有一座侯府,侯府裡的澡池和這邊的一樣大,我相信這裡的澡池你是見過了。”見魯難點頭雷生又說:“那個下午,我們八個人脫光了一起在澡池裡激戰了整整半天。到了晚上參加宴會,我有一會突然一陣頭暈,可想當時戰鬥多麼激烈。”
魯難將酒杯放在嘴邊半天沒有動,然後眼睛放光說:“真是牲口啊!牲口才幹得出這種事,不過,我想當一回牲口。”
話題談到女人,兩人終於聊開了,聊了不知道多久的女人,爭了好久的誰強誰弱沒分勝負,酒上了不知幾壇。既然是修行中人,慢慢又說回到修煉中事。
“我現在才發現煉氣和真氣境確實是兩個概念,首先原來的修煉法門幾乎通通不能用了,全換。雷生你知道爲什麼嗎?”魯難問。
雷生微醉道:“你這不說廢話嗎,一個是用真氣一個是元氣,本來就天地之別。”
魯難頭搖了十幾下說:“你知道個蛋!你知道煉氣士之間的戰鬥和真氣士之間的戰鬥有什麼分別嗎?”
雷生想起在天炎見過的煉氣士之間的比武說:“不就是速度快了十多二十倍,讓人眼花?其它我真沒發現什麼分別。”
魯難拍着桌子大笑道:“你那是看臺子上的比試,真正的煉氣士以上的對戰不是在臺子上的,是在天上的。”用手指着上方魯難又說:“在臺子上的比試,你可以向後躲,向左向右移動,向上的就很少了,主要是向上速度慢容易被動。門派裡煉氣士在臺子上的比試主要是爲了儘快分出勝負,一般還在比試臺子上加了禁制,不讓人升空。但真正的決生死就在天空了,煉氣士到了天空上下左右移動的速度是一般快,在天空中的戰鬥是……這麼說吧,假如說在地面的戰鬥是一個平面上的,那麼天空上的戰鬥就是立體的。你可以用身法向各個方向移動,找到對手的薄弱點攻擊,對手也一樣。所以在空中的戰鬥通常是飛來飛去鬥了半天雙方沒發一招,打上十天半月也分不出個高下來。”
雷生呆了一下,這些事天炎那些煉氣士從來沒有和自己說,陸全是個怪人他不說正常,但劉旦張成也沒有說,玉珠峰那些巴結自己的煉氣士爲什麼也不說,看來他們看得很明白自己是沒有辦法成爲煉氣士的,和自己說這些沒用。
嘆了口氣雷生說:“這種戰鬥看來跟我是沒有多少關係了。”
魯難說:“就以兄弟的身份,要成爲築基也是有可能的。”
雷生說:“我不想當一頭肥豬,如果我不能自己成爲煉氣士,我寧願回到父母身邊了卻一生。”
魯難忙說:“兄弟別說這喪氣話,來!喝酒喝酒!”
兩人喝到接近子時,不約而同的碰了一下杯說:“管它什麼時辰,今天喝個痛快。”
接下來兩人的談話就更是天馬行空,魯難說了很多在冶子山的事,他在冶子山上如何強勢,怎樣搶比自己境界高的同門資源,如何讓幾個漂亮女同門主動貼上他,這裡面好多都是曾經和雷生一同遊歷時講過的,兩人說着遊歷中的經歷不時大笑拍手。談到小時候捉蛐蛐鬥螞蟻的經歷境也都有同感,於是又連連喝酒慶賀。
屋內侍候的麗人站累,已經換了兩班人,桌上的菜幾乎原封不動撤下又炒新的上來,雷生和魯難兩人以話送酒不知要喝到幾時。
“其實我在冶子山也曾經被人欺負,那是我剛入門最初的三四年,那些人搶我的真氣丹,搶我平時的靈食。其中就包括那幾個後來主動來找我獻身的女同門,說主動其實也不算,要不是我實力強了,搶得她們受不了,她們自然不會來找我,她們還會繼續和原來那幾個老真氣士混在一起。”下半夜時魯難放低了聲音說。
“周妍這個女孩,我看着她進了門派,她十二歲時我就故意嚇唬她,要收了她。從此再沒人敢打她的主意,我隔不長時間就去找她一次,過了兩年多發現她越長越好看,自己竟然真動心了。這真是沒想到。”魯難苦笑地說。
雷生只是點頭沒說話。
“這一次我回到門派發現她的師父,你也知道就是那個叫水長清的老傢伙,竟然公然霸佔了周妍的身子。你說我氣不氣,恨不恨。”魯難手一用力,手中的酒杯被捏成碎片。
“什麼?竟然強佔自己的女徒弟?這個水長清竟然如此混帳,我在冶子山上還覺得他是一個溫厚之人,沒想到他是個畜生。”雷生怒道。
“等我有了實力,第一個就是弄死他!”魯難紅着眼說,也不知是喝多了紅的眼還是憤怒得紅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