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全順着剛纔的通道走出,見到一個小型的修行場地,這個場地有六七個四五境煉氣修士正在感悟,或者說是裝作感悟,這個場地一共有三條通道,其中一條就是陸全剛剛走出來的那條,用飛劍感應了一下另兩條通道,通道內全是雜亂的新鮮痕跡,於是只得找當地的幾個修士詢問。
“你們可看到兩個天炎派的煉氣士,他們從哪條路走的?”陸全拉住一個四層境煉氣士問。被問之人看着陸全的天炎制式法衣,感受到他高境界的修爲,馬上戰戰兢兢的指了指。
經過數個小型修煉場,陸全一路用殺意打聽,花了數個時辰終於來到一條小型通道,這條通道極短,一眼可以看得通,陸全快速走過,看到一個無人的修煉處,又出現幾條通道,他用飛劍再次查找,其它的通道沒有了痕跡。
追丟了?陸全回到那條短短的通道開始仔細查詢,走得不遠就感受到通道壁有個小禁制,這個小禁制應該是煉氣士用元氣設置的,這種小禁制陸全沒有學過,不知怎麼打開,但他卻興奮起來,這說明他很可能已經找到人了。好狡猾的狗東西,竟然躲在道場最外圍,這種地方人少且能力低,就算有人經過也沒有可能暴露。
陸全運元氣於目看了小半時辰,才發現了一點禁制的弱點所在,看了看身上的法衣,上面竟然還有血污,這應該是自己的血和那個築基的血,自己的血不好說,那築基的血用普通的清潔法術已經無法削除。搖搖頭走到一個小拐彎處,將破爛法衣除下,脫得光光的,取出大量清水不斷在身上打出除穢術,將身上清洗個乾淨。換了一套新的衣服,陸全把頭髮細心梳理,仔仔細細盤了個武士髮髻,取出一面大鏡子從上到下看了一遍後將鏡子丟在地上,向那個禁制走去。
陸全稍運元氣在那個弱點上,頓時禁制撕開一個小口,正準備把禁制一舉打破,卻聽到裡面傳出來男人說話的聲音,那聲音帶着亢奮,還有點瘋狂。
“七天前,我已經感受到了突破築基的契機,等我們離開這個多寶道場時,我就會成爲一個壽命千年的築基修士了。”
這個聲音陸全沒有聽過,暗想這會是誰?正準備繼續,又聽到一個聲音。
“化神修士果然是頂尖的大能,這一次的道場據說只是他的一小段血脈經脈所化,聽說裡面還有一個到最後纔開放的竅穴,裡面蘊藏着一絲天道之力,如果參悟就有了進階化神的可能。”這個聲音讓陸全停下了破壞禁制的手。
“司馬兄休要好高騖遠,就算你得到那一絲天道之力,對你也沒有什麼好處,我們這些人的天賦能成爲金丹修士就不錯了,更別提元嬰,那化神最好別想。想多了到時連築基都無法達成。”一個鏗鏘的聲音說。
“少陽師兄說的是,就算那個禁制打開,我張雅量也不會去參與,別的不說,那絲天道之力不管是否參悟得到,都會影響我的修行方向。”一個溫文的聲音。
“好了好了,我們在這裡一直談的是都道場中的修行心得,一談就是五天,現在又談了半天的道場見聞,其實大家都知道我們今天是爲了什麼來的,只是一個個不肯第一個開口罷了。我宋玉文做個先鋒官,給大家開個頭吧。”一個粗豪聲音道。
這個聲音一開,裡面原來還有些人兩兩小聲交談,一下全停了下來。
陸全聽到這人自稱宋玉文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他將所有氣息極力收斂,像他這種煉氣修士一兩個時辰不呼吸也沒有什麼大事。細細感應裡面的氣息,陸全內心一寒,竟然有十幾個人的氣息,這!怎麼會這麼多?這一刻陸全不是害怕,而是想到了王思莉竟然被這麼多男人欺辱,內心中全是殺意。
“我爲什麼能有機會進入那女人的洞府,大家應該都知道了。那是用兄弟的鮮血換來了,在所有人之中我們兄弟付出得最多,但得到好處卻是最後。”粗豪的聲音說到這裡一個聲音打斷了他。
“宋兄說到付出什麼的就不必了,傳說中最後是死了人,但死的不是宋兄。”
這一句話讓宋玉文語塞了一下,可不是嗎,死的人雖然和自己是結拜兄弟,但作爲一個煉氣仙人這種結拜關係並非大家認可。而活着的自己付出了什麼呢?不對,我也傳出了,我也進入了那恐怖的混亂之地。
“就算不論我那死去的兄弟,那女人身上的蛟皮法衣我可是出了大力的,要不是這法衣她活不到現在。這點大家應該承認吧?”宋玉文等了一會見沒有人說話,看來大家覺得他這話有理。
宋玉文停了停又說:“那天進了她的洞府,一開始心裡還有點忐忑,但她好像早就知道一切似的,將我迎入內室,一切都不需要言語。說白了,我老宋不是沒見過女人,但那一天,當她的聲音響起,老宋我真是迷醉。”
宋玉文一邊說一邊回憶,當時自己聽到王思莉嘴裡的哼吟,竟然雙腿一軟跪在地上無法起身。他只能像狗一樣爬到牀邊親吻她的腳趾,表達自己的卑微,最後過了不知多久,他才上了牀如在幻境中,事後他覺得自己的神識從原來的近百里減到了六十里不到,直到七天後才慢慢恢復。
宋玉文一開始說得還收斂斯文,說着說着越來越放得開,慢慢說起當日和王思莉是如何快活,自己的雄風如何讓王思莉哼唱不停,自己是如何一浪又一浪的泄而復起,越說越黃。
“那女人事後又讓使女來請我再去,我早已玩膩了她,那裡還會理她。”宋玉文一邊說一邊把後來多次自己的不堪極力順着言語丟出腦海,那記憶太不堪了,在第四次時王思莉竟然讓他跪着親她使女的腳,那種低賤的凡女,而他當時竟然好像還甘之如飴。這種記憶如不清楚,自己如何還有築基的可能?
裡面不時傳來贊同點頭並附和的聲音,附和着自己也是一樣,把那女人玩膩。
陸全在外面聽得心越加寒冷,殺氣越濃。
等了好一會,宋玉文終於講完喘了口氣說:“今天終於把一切吐了個乾淨,如此心中再無障礙。”
等宋玉文說完,馬上有人開口說起自己的事來,接着一個一個的九層境煉氣士們開始大談特談自己與王思莉的豔黃之事。有的人說得還稍加收斂,但大多數人說得極盡刻畫,把王思莉身體上也描畫得細緻入微,室外的陸全有些都沒有注意過,聽得更是狠意更起。但不管是收斂還是極盡刻畫,都是一個目的,誇獎自己征服了王思莉,後來王思莉如何再次渴求再次,然後被他們斷然拒絕。
幾乎每一個人都在開始時提幾句自己曾經送過王思莉什麼東西,是如何花費心思纔得到,然後才心安理得的說起自己如何與王思莉連番大戰,用這種事實表示其實自己只是一次小小的逛青樓而已。
“我送的是一套燃爆針,送完東西后,那女人就對我不再搭理,當時肉痛不已,一直覺得划不來。誰知道後來竟然能得到她的身體,才覺得那一套燃爆針算什麼東西,那日晚上她若是叫我去爲她死,我肯定沒有一絲猶豫,可回到洞府我就醒悟了,我憑着強大的意志抵抗了這一切。不過她那叫牀的聲音卻留在了我心裡,別說還真值得回憶,我一個人的時候不時學上一學。不如我在這裡學給大家聽聽。”又一個不知是誰的人大談了一通後,竟然要學了王思莉的叫牀之音。
不等其它人是否願意就開始叫了起來。其它人聽得哈哈大笑,都說他叫得像狗屎。
陸全聽到這裡終於再也忍不住,禁制被他一掌破開,人也跟着走了進去。
陸全一看原來這是一個超過五百平方米的洞穴,裡面一共竟然有十七個人,看來還有七八人沒有來得及暢談自己的心事。
“陸全!”“陸全!怎麼是你,你怎麼進來道場的?”數個聲音紛紛響起。
“你來這裡做什麼?”金銳說。
陸全眼睛一掃極力控制情緒用平靜語氣道:“我來殺人!”
此言一出,洞內十幾個人都元氣提起護住身體。所有的人都練有攻殺技能,連忙開始默默開始運功。
左林邊忍不住問:“你殺人,殺誰?”
陸全聲音稍稍變得高了些道:“我收到一封信,信裡說金銳留宿王思莉洞府,誰都知道我與思莉姐的關係,我不殺他殺誰。”
除金銳外衆人聽到這裡長出一口氣,大家都知道陸全的實力,他那飛劍說不定能在天道誓言發動時有機會和金銳同歸於盡,等他們兩個一死,大家就安全了。
金銳冷笑道:“陸全,王思莉不是你的道侶,你有什麼資格來說這種話?說得好像我們搶了你老婆一樣。同爲天炎煉氣士,別說王思莉不是你老婆,就算你老婆,你又能怎樣,你敢對同門動殺手,念頭一動就會被天道斬殺。”
陸全心神看了一眼劍穴中的劍氣,這劍氣在道場中強大了許多,雖然又因爲氣泡之地消弱了大半,但抗住天道誓言陸全一開始是有信心的。那是因爲他原來只是打算殺金銳一個人,天道誓言啓動的一記殺着,劍氣抗過一擊是可以的,但第二個人,第三個人呢?
“思莉姐姐是不是我道侶不重要,既然她已經與我在一起了,誰敢欺辱她,就只有死。”陸全目光中閃着精光。
在場的十多人,心裡滿是憤懣,我們欺辱她?但這個疑問是不可以說出來的,一定要在心裡造成一種自己壓制欺辱王思莉的情緒,要自我洗腦。
“說什麼屁話?誰知道你先還是我先,我認識她的時候,你還是個胎毛沒掉的混小子呢。”一個叫王懷仁冷笑說,本來以爲陸全想與金銳共亡,誰知道這小子竟然口出狂言要殺所有的人,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王懷仁這般說着,其它人心裡驚慌已過,有些人發出了輕鬆的笑。
“大家別和這個傻子多話,我們這就離開,看他有什麼本事留下我們,以前遇上低境界同門不聽號令,想要動手教訓而不得時,總罵門派天道誓言。今天才覺得這是個好東西,它讓我收了殺心,要不然我真的有可能先被師門誓言先殺了。”一個長相三十餘頭髮卻斑白的英俊男子說。
陸全聽聲音知道這人叫左林邊。
幾個人聽得左林邊這樣說,紛紛叫了一聲好,恐懼之心皆去,然後齊向洞口方向闖去。有人輕聲道:“真掃興,好好的聚會被人打亂了。”這個聲音剛纔陸全肯定沒有聽過。
陸全站在那裡計算着,他一直在計算着用什麼方法多殺幾個。
金銳眼神閃動,見有一個同門已經越過陸全,馬上就要走出洞口,暗自將元氣集中在眉心也試着向處走去,作爲一個天炎老牌煉氣巔峰,他有能力打聽到陸全的飛劍專攻人眉心。
同樣的其它人都提足了元氣防護自身,只望擋住那不知從那裡來的一劍。
陸全臉上依然平靜,只是眼內慢慢升起一絲狂熱,一起死吧,一股與世同亡的戾氣冒出。
殺死一幫煉氣士不在話下,關鍵是劍穴裡的劍氣是不是有用,這道劍氣有了自己的意識,而這道意識明顯已經到了脫離控制的地步,到時它會不會爲自己,損傷自身去抵擋天道誓言的攻擊?如果自己死了,竅穴是不是還會存在?陸全早定下要賭一賭,只是事到臨頭不由多想一想。
宋玉文走在最後,眼睛死死盯着陸全,只見陸全頭上白亮色光芒一閃,陸全全身顫抖了一下。宋玉文喝道:“他被天道誓言懲罰了,陸全因爲實施了殘殺同門之行爲,已經成了叛門之人,天炎弟子人人可誅之。殺!”
陸全在命令飛劍動手殺人的一瞬間,天道誓言已經動了,儘管陸全把絕大部分精力都內視在身體中,但依然反應不及的情況下,一道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的電芒向腦海中衝來。這道電芒如果擊實,陸全腦漿當場就會成爲一團煮沸的漿糊,然後死得乾淨。
在這種陸全的思維都慢半拍時刻,一切都已經由不得陸全把控,腦海中一股元氣由陸全的第二十四個竅穴中激射而出,那股元氣衝向電芒,兩股力量好像在虛空中一撞,陸全整個身體頓時由內而外閃出銀色光芒。
陸全口中噴出一股鮮血,發現第二十四個竅穴因爲那身體內的一擊已經破碎,具體發生了什麼,速度快得就算陸全煉氣修士的思維也想不清楚。知道自己沒有死的陸全這纔來得及看了外面一眼,只見金銳已經橫屍在地,一個叫不出名字的天炎同門已經要躍出洞門,那個叫左林邊的人滿臉悲憤的到了自己兩米內,正一掌向陸全腦門拍下。
飛劍在剛纔陸全被天道誓言擊傷後,好像也受到衝擊,速度不似原來那般快,在一衆煉氣士眼中已經可以看到一道如劍的光芒,光芒一閃又將左林邊頭顱穿透,左林邊保持着撲殺的動作倒在地上。飛劍一閃向那個差不多跳出洞處的人追去。
陸全的身體又是一次閃亮,這一次陸全彷彿看到劍穴裡的劍氣中分出一道小劍,這道小劍引動陸全第二十三個竅穴元氣成爲一道強烈光劍,光劍突破虛空迎面和另一道力量撞在一起,另一道力量讓陸全感覺到一絲熟悉。陸全的第二十三個竅穴元氣被吸空後也立即破碎,境界又下降一些,如果按這個速度下去,等殺完所有在場煉氣士,陸全難道會成爲一個二境煉氣士?陸全在兩股力量相撞時,隱隱然看到一個不知名的字符。
陸全在噴出第二口血後,感到全身發虛,好像全身元氣消耗一空似的,這才發現不是好像而實實在在的周身元氣不見了。心念電閃陸全覺得自己發現了一個秘密,天道誓言可能只是一道符文,就是剛纔看到的那個符文,符文引動自己氣海經脈中的元氣然後再反殺自身?而劍穴中的那把劍不知道用什麼手段,逼出自己一個竅穴中的元氣與其相抗,難怪自己會覺得那道力量有點熟悉,原來是自己的元氣。那麼下一次引動誓言時,自己氣海經脈中的元氣已經不多,會不會從竅穴中把元氣強行抽出來反殺自己?而劍穴的那把劍再抽另一個竅穴元氣相抗,這樣一來每一次自己將會可能破碎兩個竅穴。
想到這點陸全立即做出一個決定強行封閉氣海和所有竅穴的決定,這樣就可以阻斷符文調用自己氣海及竅穴的元氣。陸全的這個舉動其實很危險,誰知道那個符文除了從他體內吸取元氣外,還有沒有其它的方法獲得力量?在這個化神修士道場內力量無所不在。而萬一天道符文能夠吸引力量,自己的竅穴又被封鎖,劍穴中的劍氣就無法從竅穴中吸取元氣,陸全就只有一死。
洞府內剩下的人見陸全殺了金銳後,竟然沒死,只是噴出了一口血,然後整個人氣息下降了一點,個個又驚又懼,幾十萬年來早已深入人心成爲鐵律的天道誓言竟然失效了?本來以爲陸全必死的衆人,正準備出手在他屍體上補上一擊出口惡氣,現在不由定了一下。就在這一停頓間,陸全又殺死了左林邊。
殺完人後的陸全又因爲剛纔的傷勢再噴出一口鮮血,然後封鎖了所有竅穴,竅穴全封的陸全整個人氣息萎靡下來,好像變成了一個沒有元氣的煉氣士。
“哈哈,他被誓言廢了修爲,兄弟們一起上,殺了他!”宋玉文大喜道。
不用他說,其他人早已經準備好,張雅量已經一記他最擅長的掌風,一人劍氣出手,宋玉文離陸全二十多米,卻是離得最遠,手指一彈,一顆彈珠打出直取陸全咽喉。
還有一個沒有說過話的天炎弟子,名爲關通明,他有少有的對大地親和力,要不是這裡是道場,他都能短時潛入地裡,此時他一腳跺地,一股力量順着地面攻向陸全。
一時間十幾道攻擊,有元氣有劍氣有從側面的有從地面的正面的,一時間七八道破空之聲響起,通通攻向陸全,而此時陸全兩眼雖睜卻什麼也看不到,一心只關注着身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