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虎聽到王老六的話心裡打了個冷戰,腳步在東廂門口頓了一下說:“管他什麼修士不修士,欺負王村的女人就是不行,小虎的屍骨未寒,兄弟們跟我衝進去。”他等了一下發現竟然沒有再來拉他,回頭一看,只見另幾個王村人一個個向外逃走,只得也轉身向外跑,嘴裡還嘟囔着:“都是從小長大的兄弟,連拉都不都一下,真沒義氣。”
黃源雖然在壓在女人身上做得古老的事,但耳朵卻沒有閒着,發現村裡的人向山野裡跑的,有騎馬向村外跑的,只短短一會兒,整個村子跑了個精光。
本來想聚集了村裡的人一網殺盡,現在人跑光了,黃源也不覺得可惜,跑了就跑了吧,少殺幾個會當積福了。
只是剛纔那人說要跑到小鎮裡去是爲了什麼?還有那人沒有見過我,但卻說我是修士,他又是如何得知?
“蕩婦,我來問你,你們這小鎮裡有什麼了不得的人物?”黃源在身下女人胸上拍了一下問。
錢芳本就一直大叫着,也不知是不是中間那一聲是迴應黃源,然後就聽她說:“我才嫁來十來天,這裡的情況真不曉得。”
黃源氣笑了,罵了一句:“沒用。”雖然暗自猜測小鎮裡應該有修士,但他對自己實力還有身份很有信心,一個離開了天炎的真氣修士,也是有崇高身份的修士。黃源不再言語,只管把心思繼續集中在在身體上的享受。
黃源又過了小半個時辰才收功下牀,只覺得肚子裡咕咕一陣亂叫,於是一指錢芳說:“快起來,給老子去弄點吃的。”
錢芳這時癱軟得如團泥,正要撒個小嬌說想歇會。
黃源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想多了,以爲和自己春風一度,自己就會對她如何如何,於是在她大腿上重重一巴掌。
這一掌打得錢芳慘叫一聲,爬起來再看牀下兩具屍體,頓時想起面前的人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那敢再多話,連認真穿衣都不敢,只是披了件長衣慌亂地跑去做吃的。長衣下露出大半截結實細長的腿,皮膚光潔白皙很是誘人,竟然比剛纔全身裸露還要勾人,讓本已經消光的黃源心中又是一動。黃源不由連續呼吸幾下,又放開眼神的收斂,再看那不斷在披着長衣裡露出的白,已經沒有什麼誘人的光。
“還是在天炎時,那些師姐師妹經得看,只是當時竟然一個也沒弄上手,可惜了。”
王小虎剛死,小王村的王姓族人幫着弄了很多食物,現在還剩下不少,錢芳只是加熱一下,才一會就弄出幾大盆。
黃源就坐在王小虎的屍身邊上,大口吃肉。
錢芳坐在另一邊,用手支着腦袋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只是她不時看向黃源的眼神竟然透出些溫柔。
作爲修士,黃源的食量極大,幾大盆的食物,黃源先把肉吃了個精光,覺得不飽,於是挑一些還算合口的慢慢吃。他吃得極慢,錢芳在一邊等着等着困得不行,卻不敢說話,也不敢睡。
一直吃到差不多天亮。
“來了。”黃源站起身向門外說話。
從門外走了一個老者,打量了黃源幾眼,然後向東廂裡走去,一邊問:“那一年的?”
黃源說:“七零三年,去年下山的。”
黃源說的七零三年,意思是此時的天炎掌門執掌天炎的第七百零三年,老者問出話起,黃源就知道老者和他一樣是天炎下山的修士。
老者從東廂走出來說:“還好,只死了兩個。你怎麼跑到這來了。”
黃源道:“和一個師兄去接今年下山的朋友,不想路上遇上小賊,那賊想師兄已經見到。”
老者點了點頭說:“我看到兩個人一追一逃從小鎮裡經過。沒什麼事,你就走吧,別在這裡給我找麻煩。”
黃源點了點頭說了一句謝謝,然後回身一掌打在錢芳腦門上,將迷迷糊糊的錢芳打得死透。
看着向外走的黃源,老者不解問:“這又是爲何,不過一蠢婦打死她做什?”
黃源這時已經在門外說:“師兄不知,這婦人明日裡肯定會亂嚼舌頭。”
老者想了會頓時明白,原來這個不知名的師弟是怕錢芳談論他的大小長短,誇獎還算了,要是爲了討好王姓村人,將他說得一文不值呢?
老者不由笑罵:“狗東西,人都走了還怕人論長短粗細。”
兩人都沒有互問名姓,幾條鄉村人命就解決了。
此時的雷生面臨兩個難,前方一里處有十字路口,一條是橫向大路,大路左邊是向飛船停靠地的正方向,但一路上城鎮林立,雷生怕露面,也怕身後的人找到換馬的地方,就算找不到換馬的地方,找到給馬食用的精料也容易,他現在有把握將身後的角馬拖垮拖死。而在城鎮林立的路上,只要有傳遞買賣情況的地方,比如大騾馬店,身後的人就算看不到他,也可以賣情報,還能買到或者換到妖血馬,到時自己能不能跑得掉,很難說。
另一條是直行路,這條路將越走越偏僻,而且方向會離雷生的目的地越發遠了。只是爲了擺脫身後追擊的人,雷生不得不選那條偏僻小路。
林子安絲毫沒有猶豫順着馬蹄聲追了上去,他不像雷生腦子裡記下了方圓五六千里的地圖,前方是什麼地方對林子安沒有關係,只要能追上雷生就行。
天亮了,這是追擊的第二天,林子安昨天晚上本打算又偷偷向前去殺雷生,但昨天被狗叫打擾,他今天想了一天,終於斷定那是一種報警的小玩意,如果雷生有幾個這種玩意,自己不但殺不了他,還將越追越遠。唉,還不如讓角馬好好吃個飽,明天一股作氣追上雷生。
想到給角馬吃個飽,林子安自己的肚子咕咕大響起來,好餓啊!
還好林子安和雷生雖然隔着四五里,卻很有默契在經過一條河的時候,你減一點速度,我減一點速度,停在河邊休息了。林子安到河邊大口喝着河水,灌了滿肚子的水後,肚子舒服了點,然後頭上開始冒汗,跟着全身開始冒汗,這讓他有點虛。
喝完了水後,身子雖然有點發虛,但腦子卻清晰了許多,噫?和雷生之間的距離怎麼就超過四里了?他是怎麼慢慢將距離拉開的?明天要是再拉開一些,自己會不會無法再靠聲音追趕?哦,應該是角馬沒吃東西,力氣不足,今晚讓他好好吃一頓,明天就有力氣了,想到這裡林子安趟在地上耳朵貼在地面側身而睡,要是雷生在林子安睡覺是逃走,馬蹄聲就會驚醒他。
雷生將豆子分成五份,準備每天給馬吃一份,他覺得要拖垮那匹角馬沒個五六天不行,幽魂其它的食物就要靠它自己在河邊自行吃草了。
雷生吞下一顆辟穀丹,取出那根聽聲棒,插在地上將耳朵緊緊貼在上面聽着,林子安除非足不點地,一點聲音也不發出,要不然他定能從聽聲棒中聽到。
聽聲棒裡傳來幽魂咬斷草莖的聲音,還有幽魂移動時的蹄聲,然後有老鼠從洞裡竄出來的聲音。
啊,這是什麼聲音,足音輕靈,很像修士在輕身而行,雷生心裡一緊,正要準備起身逃走。不對,這足音每步的距離很近,和修士一步七八米不一樣。
哦,原來是一隻半夜出來捕食的狐或者野貓之類的,雷生用手輕撫胸口,真是自己嚇自己。
雷生可以用兩天時間擺脫林子安,但幽魂肯定就廢,幽魂一廢,自己回家的路就更不方便。他不是沒想過,在路上另買一頭妖血坐騎,但養了幽魂近十年,不到萬不得已,雷生不打算放棄它。
一個晚上,雷生的心跳加速時刻有七八次,其中有一次聲音離雷生很近,雷生嚇得渾身一緊,汗都下來了,後來才從聲音判斷出來,大概是青蛙在河邊跳躍。
終於看到幽魂停止了進食,雷生又堅持聽了近個時辰,這一個時辰分外難熬,但不得不熬,幽魂吃飽後至少要有一個時辰的休息時間。
總算等到一個時辰過去,雷生一刻也不想等上馬就跑。
林子安在雷生上馬那一刻,眼睛就睜開了,他手在地面上一撐,身體已經高高躍起,眼睛在三米的空中已經將周圍一切看了一圈。這時天已經濛濛發亮,角馬在三十米外靜靜站着,嘴裡依然在慢慢嚼着。
足尖一點,林子安穩穩坐在角馬身上,角馬吃了一夜的草,渾身是力氣,頓時四蹄飛揚,捲起泥土草莖四濺。
林子安也感覺到了角馬的力量,心想今天一定能追上雷生。
確實,一開始角馬就快速接近和雷生的距離,但距離近到三裡後,兩匹妖血馬的速度就拉平了,再也無法接近一分。
然後又到了晚上,又經過一條小河,距離是三裡,雷生和林子安停了下來。
林子安又在河裡大喝一氣,他發現自己因爲三天沒有進食,力量已經降到了不足千斤,憑真氣加成後已經不足萬斤。他有點彷徨,要是再過兩天,自己依然無法進食,會不會力量降到六七千斤,到時候和雷生不相上下?
不不不,林子安馬上否定這個想法,我餓着,那雷生也一樣餓着,還有,角馬昨天吃了一夜草,今天追進了一里,今天再吃一夜草,明天再追一里,再過兩三天就追上他了。小的時候跟着天炎的教習追擊妖獸,連續七天,自己不怕苦累,現在才第三夜,我能堅持!
林子安默默給自己打氣,然後側身躺下。過了一會,他一躍而起,撲向河邊一角,手上抓住了一隻青蛙,看了好久,林子安將青蛙扔進了河裡,這麼小一隻青蛙,也不解餓啊,而且看着就噁心,確實吃不下去。
林子安從小就在天炎修行,吃着食堂準備的食物,就算去歷練,也帶有乾糧,從來沒有必要自己動手做吃的,此時就算給他些米肉,他也只能吃生的,因爲他不會做。從天炎一出來他就安然的成爲了貴族,雖然經常外出,但卻從來沒有在野外露宿過,連在野外引火的傢什都沒有準備,他側身躺着,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餓得入睡困難。
林子安是餓得難入睡,雷生是根本不敢睡,昨天晚上林子安沒有偷襲,他曾經起了一點要是中間睡一會也沒什麼的心思,但馬上否決了,一絲一毫的疏忽就有可能掉了性命,這一點雷生沒有經歷過,但從衆多的書裡描寫看得多了。經書塔裡很多前人遊記,都有傳記描寫修士因爲在遊歷時疏忽、猶豫、心軟等送了性命的。最讓雷生震動的是一個煉氣修士在外每次動身前都要用神識探查四周,可有一天晚上因爲突破一個竅穴,第二天一早神清氣爽,忘記了用神識探查臨時洞府外面,剛剛一出山洞,就被仇人偷襲得手,失了性命。
同樣的,這個晚上雷生在聽聲棒中又聽到了很多次像是修士運功靠近的聲音,緊張心跳了六七次。這是沒有辦法的,聽聲棒只是一個簡單的小法器,無法清晰到分辨得清清楚楚的地步。反正雷生天矇矇亮聽到林子安先一步上馬追來時,頂着黑黑的眼圈,頭腦暈沉再次逃命。他一邊逃一邊想着:“再堅持兩天,幽魂就可以完全恢復,到時候一舉甩開身後那修士。”
林子安騎在馬上忍着餓想:“再堅持兩天,就能追上,到時找地方大吃一頓。”
下午的時候林子安的角馬氣力不足,速度慢了下來,憑聲音已經又趕上了六七百米。今天角馬好像比昨天耐力差了一點,林子安有點憂心,看來兩天時間追不上雷生,要是再多餓幾天,到時自己還有沒有氣力?
憂心的林子安轉過一個彎後,笑了。
小路的遠方有幾絛煙氣飄上半空,那裡有人煙,有人煙就有吃的。
這是一個無法避開的村鎮,雷生在接近它的時候心裡鬆了一點,這個村鎮很小,估計應該沒有大騾馬店那種存在,所以林子安無法找到合適的馬,自己依然可以按原來計劃逃脫。
這個無名村鎮今天正是趕集的日子,十里八鄉的村人涌來買賣,大多數還是以貨換貨的多。
見到這個鎮子裡道路擁擠着村人,雷生一拉馬綜,幽魂馬在二十來米後變速成了慢步。
看到一匹渾身冒汗的神馬,氣勢迫人慢慢走近,來來往往的趕集村民,不由自主紛紛讓開了道路。
雷生一邊張目四望,他在尋找合適幽魂食用的穀米,耳朵裡傳來竊語聲。
“這馬好高啊,這毛色真像一把火。”
“這算什麼,你看,它連馬嚼子都沒戴,肯定是一匹通人性的神馬。”
雷生沒有精氣神去理這些言語,他很困,好幾天沒睡,一路上還要不斷回憶前路細節,心神消耗嚴重。還好雷生找到要的東西,一夾馬腹。
這個小鎮不大,一眼可以看到盡頭,此時所有人都看到了雷生,見那匹巨大的馬跑了起來,一時間人人向路邊拼命擠逃。
雷生看到一個農人正挑着擔子和人交易,那交易的穀米顯然是給馬匹食用的精料。雷生騎着馬從兩人身邊衝過,一把搶過擔子裡的一個大袋子,將袋子在馬上一放就向鎮子外衝去。雷生的乾坤袋貼身放着,外面穿了兩三層衣服,另外他還有一小袋銀幣放在身後的大包裡,但沒有放在表面那幾層,想要取錢不容易,此時在逃命的時候,那裡顧得去取錢。
被搶了穀米的農人在後面大喊大叫。
攔住他,抓強盜,攔住他!
只是沒有人幫那農人,不但沒有人幫他,反而大家哈哈大笑,好像看戲。
做買賣的村人見雷生騎馬已經衝出鎮子,一下活躍起來,談興高昂,有談雷生相貌的,說那高大漢子,一臉黑氣,好像全無生氣,有談那馬的高和長的,更多的是談論爲什麼那麼個不凡的一人一馬爲何會搶一袋子穀米。
只有一個人在偷偷流淚,正是那被雷生搶了穀米的農人,他不斷嘮叨着今天怎麼這麼倒黴啊,那可是一家人半個月的口糧。
又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聲音好像命令,無名鎮裡幾百人幾乎同時禁了聲。
又一匹高大的帶角怪馬衝了過來,馬上漢子長得英俊得不像話,只是一雙眼睛如同餓狼四下裡掃視,然後角馬絲毫沒有減速,衝到一家露天賣酒飯的鋪子。
林子安飛身下馬,衝到路邊的竈臺邊上,飛快解下上衣,將幾個鍋裡的飯菜向衣服裡一倒,隨手一撥將廚子甩到四五米外的牆上,廚子甩了個頭破血流,再不敢起身,就躺在地上裝死。
林子安眼睛放出厲芒左右一掃,將四下裡準備靠近的村民掃得東倒西歪,緊跑幾步已經飛身上了跑出三十米的角馬,一陣蹄聲過去,林子安消失在衆多村民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