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平聽得萬全忘記了突破的事,兩邊嘴角向下一彎,頓時就要發作。
萬全這時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天地裡,全然沒有去看其它人的臉色,興奮的對雷生說:“昨天你和我講了箭頭和飛刀,當時就點醒了我,我馬上回到住處,先找了幾個箭頭練手,然後又把方法用在劍上,一直練到今天早晨終於練成了。”說完一把拉着雷生說:“來來來,我們找個目標,我試給你看。”
看到雷生萬全兩人並肩向路邊走去,嚴平不好讓雷生難看,於是忍住,打算等事後再訓斥萬全。
雷生被他拉着走到路邊一個地方進了四方派的樹林,萬全一路上跑得飛快,此時的萬全頭髮亂糟糟,一臉疲態,但兩眼放着精光。四方派的很多弟子以爲發生了什麼事,都跟着過來。萬全這裡眼裡全沒有其它人,對着二十米處的一顆直徑一米粗細古樹說:“就用它來當目標。”說完伸開手掌將寶劍半托起,只見那把寶劍豎立在掌心,開始微微顫動,然後只聽萬全嘴裡喝道:“去!”
只見這把劍“收”的一聲以劍中軸線爲圓心程一個細長的圓柱轉動起來,飛速旋轉着飛向大樹,眼睛幾乎跟不上劍的速度,又聽得“彭”的一聲,寶劍將樹打了個對穿在另一邊又飛了幾米才掉下地,大樹上留下一個拳頭大小圓圓的洞。
“譁!”周圍數十名趕來的四方派真氣弟子都發出驚訝的叫聲。四方派種的這些樹可不是凡品,可謂是堅硬如鐵,門下弟子外出搭建的高塔就是用的這種樹加工,像這麼粗的大樹在四方派裡就算是九境真氣士全力一劍砍下,最多砍進四分之一深,更別提從二十米處將劍扔出打穿。剛纔萬全這一擊不是比九境弟子還厲害?
雷生和那些真氣弟子只看到寶劍速度快,嚴平和方靜就不一樣了,他們眼中那把劍飛出萬全手心後,劍尖前方形成了一個半米多的細長真氣漩渦尖,真氣高速轉動,帶動被真氣包裹着的劍體也同時飛速旋轉,在離大樹還有一米左右時,大樹的樹皮已經被飛旋劍氣破開剝落,然後大樹和寶劍接觸的地方粉末也飛速旋轉向外甩出來。嚴平和方靜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訝,這一劍已經有了幾分煉氣士出手的威能。
雷生先呆看着大樹,然後再轉頭看着萬全那興奮又疲倦的臉,這種天才人物已是萬中無一,但他爲了修行還依然在廢寢忘食。雷生還知道像萬全這樣的同齡人在天炎及天炎周圍至少也有二三百人,還有就是這樣的天才想要成爲金丹人物也只有極小的機率,可以說千難萬難。
雷生笑容僵硬的告別了萬全,跨上天鵝的腳步有點急促,有點匆忙的飛離了四方派。
雷生在天鵝上過了好久把心思收回,盡力把低落的情緒轉到兩個王朝之間的戰爭。自己是直接去找大朱大秦兩王朝的皇帝?不行,他們不見得會聽我這個真氣四境的,我現在除了坐騎能顯示一下身份外,其它什麼都沒有,說得難聽點,在凡人國度雷生的能量還不如這隻用來當腳力的妖獸。
雷生在空中想了又想終於想到一個方法,打開地圖找到最近的天炎聯絡高塔,指揮着天鵝飛過去。
這一片地區天炎派的聯絡塔建在一處大湖中,這是一個方圓數百里的大湖,湖邊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草原上的青草長得極爲茂盛長過及腰。看來因爲炎天塔的存在,這一帶沒有牧民敢來放牧。
江翼林看到空中飛來一隻天鵝,連忙從炎天塔頂向下走,他是一個四境的煉氣士,前兩天這個聯絡處的主管毛無涯讓他在塔頂守着,說這幾天門派裡可能會有人來,還說只要有人來馬上通知他。
“真的來了?說得還真準。”毛無涯聽到江翼林的彙報,從打坐的平臺上下來就往塔頂上趕。
雷生在炎天塔頂的兩人指揮下緩緩降落在平臺上,從天鵝上跳下來向毛江二人走去。
江翼林見下來的是一個真氣修士,覺得奇怪,這人是誰?個子好高啊,難道是玉珠峰那個二世祖?難怪毛師兄這麼重視,門派裡傳說遇見這人經常會有想不到的好處。
三人到了五樓守塔修士會客的地方坐了,毛天涯擺上少許酒水說:“雷師叔莫怪,我們這些守塔的弟子,手頭不寬餘,拿不出什麼好東西。”
雷生連忙說:“是我來得魯莽打擾了兩位纔對。”
毛天涯說:“雷師叔從數萬裡的門派來到這裡,我想肯定是有什麼事要我們辦吧。”
雷生於是說:“是啊,我昨天到四方派辦事,在空中看到這裡發生了國戰,死人無數心中不忍,所以打算替無辜平民向雙方皇帝討一份人情,讓兩相停戰。但我纔是個真氣境,面子不夠,而你們在一方是權威所在,你們的話應該有效,所以來求你們幫忙。”一邊從口袋裡拿出早準備好地大半瓶元氣丹又說:“讓兩國的皇帝停戰,自然需要給他們些好處,我這裡沒有什麼東西,只有這少許丹藥,能不能辦成主要還是看兩位的面子。”
毛天涯收下玉瓶說:“雷師叔真是宅心人厚,本來這等凡人國度之間的戰爭我們天炎派是不應該管的,但既然雷師叔吩咐了,定當效勞,我等下就去找兩家皇帝讓他們停戰。”
毛天涯說凡人國度之間的戰爭天炎是不應該管的,這話就虛了,天炎在各國有各種大大小小的礦產,當戰爭影響到礦山的產量時,自然就是應該管的時候了。
雷生高興的笑着說:“這就多謝毛師侄費心了,我還要趕回門派就不多待。以後回門派再見。”雷生說完站起身。
江翼林連忙說:“我送雷師叔。”
毛天涯見江翼林已經去幫雷生開門,於是站着給雷生拱手,腳步沒有動。
江翼林走在向上的臺階上想:“這個二世祖一出手就是五六顆元氣丹,也不知道毛師兄等下分不分我一些。對了,我想辦法討下姓雷的歡心,說不定他一開心就大大的打賞。”
五六顆元氣丹對於天炎煉氣士看起來並不多,要知道普通煉氣士一個月的量就有這麼多,但這規定的幾顆元氣丹剛剛夠煉氣士保持元氣飽滿,要想進步卻是不能。要想提升元氣境界只能獲得更多的元氣丹,其它的元氣丹就需要門派貢獻換取,可天炎的門派貢獻卻不是一般的難得,所以這幾顆丹就顯得很有作用。
“雷師叔,你知道這兩個王朝是怎麼打起來的嗎?”江翼林問。
雷生覺得已經幫兩大王朝平民解決了大問題,心情大好於是迴應道:“這個我還真不知,怎麼?你知道?”
“說來好笑,這事還和我們天炎派中的人物有關係呢!”江翼林笑着說。
雷生心中起疑問:“還有這事,你說來聽聽。”
這時兩人已經到了塔頂,雷生站在天鵝飛行獸邊上等着。江翼林見雷生差一步就上了天鵝,連忙說:“這事過去差不多三年了,對了這個天炎派的人,雷師叔還很熟悉,他就是張成,這個張成跑到大朱王朝要平陽馬,但平陽馬卻不是大朱王朝出產的,這平陽馬是一個原歸附大朱叫平陽的小國出產,而平陽國轉投大秦已經幾十年。張成這傻小子事先沒有查清楚,他若直接去平陽國,或者去找大秦,什麼事也不會發生。他卻去找大朱,大朱皇帝也不明說,等張成一走就打着天炎的名號,說奉天炎之命討伐反叛平陽國。打了平陽國一個冷不防,一下就把平陽國滅了,其中大部分平陽國的權貴當了俘虜,被大朱皇帝斬首示衆。這大秦一開始搞不明白什麼原因,見大朱打得天炎的旗號也不敢動啊,過了幾個月也不知道找了什麼關係,打聽到只是幫個人辦事,根本不是天炎派的意思,於是就出兵……唉!雷師叔,怎麼走了?等一下啊?我還沒說完。”
雷生聽到大朱皇帝殺俘虜時已經聽不進去了,開始向天鵝走去,步子有點踉蹌,本來一步就能到的路程竟花了三四步才上了天鵝背,下意識的握緊了天鵝背上的皮扶手,天鵝一飛沖天。
見江翼林回來,毛無涯交給他兩顆元氣丹說:“剛纔雷生給了六顆元氣丹,你兩顆。晚點你去找那兩個人,讓他們停手。”對兩個王朝的皇帝,在毛天涯的口裡只是那兩個人。
毛無涯見江翼林有點悻悻,於是說:“怎麼?給你兩顆覺得少了?”
江翼林連忙說:“師兄別誤會,那裡敢嫌少,只是剛纔送雷生的時候,我本想討好一下他,多弄些好處,結果什麼也沒得到。”
毛無涯哈哈大笑說:“這好處你以爲是隨便得的,今天的好處可是有人提前通風報信纔得到的。告訴你吧,門派外門總管張師叔前幾天傳訊,說了雷生可能會來,他信裡說的理由和雷生今天說的都差不多。”
“原來這樣啊,我還一路上想把兩大王朝交戰的原由告訴他,原來他早就知道,只是在和我裝呢。”江翼林想什麼事能瞞住張三平?這張三平應該早就告訴雷生了。
“什麼?你把事情的原因告訴雷生了?張師叔特意讓我們不要說原由,你真是多嘴!”毛無涯罵了一句,自己剛纔特意控制不說戰爭的原由,結果給這小子壞了事。
雷生離開炎天塔,故意將飛行高度降得很低向平陽國方向飛,一路上看到的場景雖然是一年兩或者三年前的,但殘留的痕跡依然觸目驚心,草原上因爲有各種野獸,最多的是狼羣,雷生一路上看到的狼羣就有十多羣,多的近百,少的十來只在四處遊蕩。人的屍體幾乎看不到了,但被吃剩下的人類屍骨卻隨處可見。
雷生在一個小湖邊一坐就是十多天,這十多天中間還下了一場小雨,他不知飢渴如同石化。
小湖雖然偏僻但偶爾也有人來飲馬,也有結隊的軍士,看到雷生一個人在發呆,都覺得奇怪,因爲有巨大妖獸坐騎在旁邊,沒有一個人敢靠近雷生身邊超過三十米,所有人都悄悄來悄悄走。
這一天又一個小隊騎兵經過,看到雷生及天鵝獸猶豫了好久,才讓馬到遠離雷生的湖邊飲水,本打算悄悄地走,但因爲心情很是興奮,還是有一個人自以爲輕聲的說:“大哥,這大朱大秦王朝停戰的消息是真的嗎?”等了一下見被問的沒有回答,又說:“這下好了,我們平陽國總算太平了。打了三年,死了十幾萬人,我卻總算是活下來,終於可以回鄉了。”
另一個聲音狠狠地說:“那是你們平陽國死的人,我們西離國還有老陳他們孤竹國被大朱徵兵加起來九萬多,聽說現在最多還剩下不到二萬,我們要不是逃跑出來,說不定也都死了。”原來這是一隊從戰場中逃出來的散兵。散兵中不分敵我,即有大朱一方的僕從國,也有平陽國或者大秦一方的僕從國逃兵。
“別說話!”一個聲音低喝道,聲音威嚴,應該是這羣人的頭。
這一隊人飲馬完畢也走了。這一次戰爭由大朱發起,徵集了兩個緊靠平陽國的屬國軍隊當炮灰,減少這兩國的力量以便控制,而滅殺平陽國的平民是爲了立威。同樣大秦王朝也徵集了幾個屬國的炮灰,而雷生看到的大戰已經是兩個王朝之間的主力大戰了。
雷生突然嚎啕大哭,就算是夜星死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麼哭過。
雷生不傻,從這羣潰散的士兵對話中他聽得出,連同戰死的人至少有二十多萬。死了幾十萬人,這一切就是爲了自己想得到一匹馬。
雷生來到天炎,一切就是爲了修煉變強,強到能戰勝朱空相,報仇。仇恨的原因有弟弟妹妹的死,但看到幾十個小村落滅絕後,他的報仇原因已經成了爲那萬千人。但現在這片土地上死的幾十萬人算什麼?
雷生覺得一切都破滅了,一切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破滅了。
大哭聲中一個沙啞的聲音發狂的反覆叫着:“我要殺他,誰來殺我,誰來殺我啊……”
雷生想起那天騎着天鵝在戰場上觀看邊緣的一場戰鬥,當時的自己只把重點放在幾個真氣士的出手上,從中吸取心得,而對於另外幾千普通人之間的流血死亡,還有痛苦哀號絲毫沒有放在心裡,自己是什麼時候成了一個超脫凡人高高在上的人的?想到這裡雷生又是羞愧又是自責,自己不也還是一個凡人嗎?
又是一個早上,天鵝在小湖裡捕魚吃,這湖裡的魚既少又小根本無法果腹,天鵝已經餓得不行,終於用它那幾乎和成人一般大的腦袋去拱坐在湖邊頭髮亂哄哄,鬍子拉碴的雷生。
雷生被天鵝拱了幾次終於動了一下,看到天鵝的樣子,慢慢開始回過神來。
伸出雙手在湖裡抄了水在臉上死勁的擦了又擦,直擦得臉面通紅,雷生“收”的站起來,雙腿因爲坐得太久發出“嘎嘎”的聲音。找出幾顆專門喂妖獸的靈藥扔到天鵝嘴裡,然後猛的一跳,坐上天鵝背上說:“走!回去!”
天鵝向着天炎方向飛了三天,一個人在空中找到了雷生,雷生一看原來是張三平。
“算算時間,你早應該回去了,沒發生什麼事吧?”張三平和天鵝並排飛着問。張三平接到毛天涯的道歉訊息,等了十多天,終於是不放心找來了。
“能有什麼事?就算有事,沒辦法就是沒辦法,還能不活了?”雷生平靜的說。
張三平鬆了一口氣,他是一個幾乎明白一切的人,雷生既然這麼說了,張三平就不再多說,反而向雷生道別先回天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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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莉終於可以動了,築基真難啊,在築基的過程中王思莉雖然最後成功,但受了重傷。閉關近一年後身體纔敢動一動,沒事,身體沒事,經脈沒事。經過幾次的自查後,王思莉站了起來,感覺了一下築基的身體,一切是那麼的強大,一切都是那麼美好,想想築基時最大的風險,那心中的魔念,早已決定放下的恨念又起,衝動無法控制,走到桌邊一氣呵成寫了一封信。
看着滿滿的信紙,王思莉想了又想,她將信撕掉,在一張新紙上簡單的寫了一行字,然後裝進信封,在信封上打上一個法印。
炎天塔遍佈各地,每個守塔修士也需要修煉,所以天炎的多艘飛船每半年向各個炎天塔補充資源,並收取炎天塔奉命在當地取得的材料等。
“小宋,你去給二七三二號塔送些丹藥,二七三二號塔修士這幾年沒有發現一個修行苗子,要上交的各種材料數量雖然夠,但火磷石的質量卻只是下等,這一次只發最低等的資源。哦,這裡還有他的一封信,一同交去。”飛船中的築基安排着工作,飛船不可能每個炎天塔都去,飛船按規定方向行進,不在行進方向的炎天塔就派煉氣修士御劍去跑一次。
周傳福早上收了功,走到七層高的炎天塔五樓窗口,看着大日慢慢升起,他經常這樣看着大日,一看就是一整天。被髮配到這個偏遠的炎天塔已經八年?九年?周傳福沒有去算日子,這種偏遠的地方每座塔只有一個人守護,一開始相隔三幾萬裡的附近炎天塔的同門,還偶爾來找他說幾句話,後來見他興趣泛泛,慢慢就不來了。一年半載的會有一條飛天渡船從兩萬裡遠的地方過,會送來資源和私人物品,比如信件。周傳福看看桌子上一厚沓沒開封的信,又看向窗外遠方,算算日子今天應該是門派送資源的時候了。
“周師兄,半年不見你一切都好啊。”御劍而來的是一個姓朱的天炎煉氣士,渡船爲了省晶石不會專門到這座塔來,所以都是派船上的煉氣士飛來送東西,來人御的劍不是他自己的,劍這是天炎的財產,爲了熟練掌握御劍技藝,這位朱姓同門才接下了這個送資源的任務,一干就要幹三年,而他在第二年已經完全掌握了御劍術。
“這是你的資源和信。”朱姓同門知道周傳福不想說話,把東西交給他又說:“還有一個口信,有消息反應好幾年了周師兄對轄區的王朝事務一概不聞不問,出來的時候築基師叔說讓周師兄注意一些。”朱姓同門說得很委婉,其實是有一個天炎的礦出現了礦奴到王朝爲禍的事,而這種事是周傳福的職責範圍。
周傳福好像沒有聽到這人的說話,他只說了一句:“今年的資源在三樓你自己取去。”他被手上一封信上的字深深吸引住了。這封信的信封上有七個字是他熟識的,寄周傳福,落款是王思莉,信封上還有一些字是其它人代定的,比如什麼地區多少號塔等等。
“你終於來信了,終於來信了。”周傳福喃喃道,多少次想給對方寫信,但他的自尊總在最後關頭忍住了。現在終於是對方先寫信過來了,這下好了!
朱姓同門見周傳福這模樣,撇了撇嘴不再說話自己到樓下取了東西,御劍走了。
“我築基了,開心!”急切的打開信封,裡面的字比信封上的字還要少,但內容好像一把鐵錘砸碎了周傳福的心。
“臭婊.子!你怎麼能比我先築基,你怎麼能比我先築基!”周傳福不斷罵着臭婊.子,臭女人!你不是一直崇拜地看着我嗎?你不是要爲了讓我築基努力奮鬥嗎?騙子!騙子!死騙子,你等着,等我築基回去找你,狠狠的操你,蹂躪你!他的生活中一向只有修行,就算罵人也沒有什麼花樣,加一個臭字已經是他想出的最厲害罵人話。
周傳福將信和信封狠狠的揉在手中,手在打開,一切都成了粉末,將它們揉着了粉末後慢慢飛散,一顆狂怒的心終於稍稍平息。
慢慢地喘息已定,周傳福轉身看了看桌上那沓信自語道:“我真是多餘,我還有這麼多朋友,他們的信爲什麼不先看,放了這些年?爲什麼一定要等……爲什麼一定要等着先看那臭婊.子的信。”
周傳福臉上帶着微笑伸手去拿其它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