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蘇紫杉挑了挑細眉,從紫紗袖子裡取出一張白色的信封,遞到蘭舟月手邊細聲說:“公子要找之人的地址便在信封中,希望公子也遵照你我之前的約定,爲了確保消息不會走漏,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你說。”

“希望公子三日後離開青影城。”

“這是爲何?我來此地也是有事要辦,怎麼可以輕易就離開。”蘭舟月說的義正言辭,並不把單純的好奇表露在外。

蘇紫杉冷着臉,話裡帶着不可辯駁的強硬:“三日後公子務必要離開,否則……爲了確保萬無一失,我們會不惜一切手段達成目的!”

“既然如此,爲何不現在就殺了我?”

“就只怕公子一死,消息會不脛而走,不多時便傳遍整個青影城。我們還沒有那個勇氣承受這樣的後果。”

蘭舟月在心裡笑了一下,她手中並沒有握着底牌,不過對方可不這麼認爲。她單獨找上蘇紫杉,又道破了蕭慕的身份,甚至摸清了宜春樓的一些內幕,種種跡象都表明他們謀劃的事蘭舟月已經瞭然於胸纔會這般安心地度日,而沒有急着逃命。

“即便我走了,你們又怎麼會確保我不會讓城中的同伴把事情抖出去呢?”蘭舟月又問。

“公子若是這麼做了,只會惹上殺身之禍。”

兩人靜靜對視着,一問一答說的平和客氣卻句句帶着殺機。蘭舟月清楚能不能活着離開宜春樓就要看——她給出的答覆能否讓對方滿意。

“看來今後我的一舉一動都會傳入蘇小姐的耳朵裡了?”蘭舟月說,“我們不像是在商量,蘇小姐似乎是在命令我。”

“不!這樣的交易絕對公平。”蘇紫杉高聲說,“我們的性命一樣握在公子手上,若不這麼做,誰又能保證到時會不會發生突發狀況致使行動失敗,畢竟公子是什麼來頭我們還無從得知。”

蘭舟月把目光轉向窗外,雨已經停了,她站起身拉了拉衣角的褶皺,輕聲笑笑:“那就一言爲定。不過走之前我還想奉勸蘇小姐一句。”

“公子請說。”蘇紫杉跟着站起來,含笑點頭。

“最好多派幾個人看着我,我這個人可不喜歡被人在黑暗裡窺視,可能忍受不了多久。”

蘇紫杉的眼角跳了一下,目光冷冷的,臉上卻是一副溫和的笑臉:“公子大可放心,你不會有任何被人窺視的感覺,因爲他們會像空氣那樣無影無形。”

蘭舟月冷笑一聲轉身出了門,身後被撥亂的珠簾撞擊

出清脆的聲響,蘇紫杉咬了下嘴脣微微搖頭,像是在替她惋惜。

靠着牆壁的長形衣櫃門從裡面無聲地打開,那個在樓梯口和蘭舟月談笑的黑衣侍者走了出來。櫃子是空的,無疑是個秘密的入口,另一位黑衣侍者緊隨其後,手裡握着一把白亮的月牙彎刀。

“蘇紫杉,你爲什麼放她走?若是感到了危險就應該斬草除根。”握着彎刀的侍者跨前一步,臉上帶着質疑和怒氣。

“影之使——你剛纔也應該聽到了,在沒有弄清她的身份、是受何人指派之前,若是草率動手造成的後果是你我能夠解決了的嗎?”

握着彎刀的侍者看向一旁的高個子男人,責備地說道:“穆伯,蘇紫杉畢竟不是組織一手帶出來的人,我看她是別有用心!”

“你可不要血口噴人!”蘇紫杉在這個喚作穆伯的男人面前無法沉住氣,那是不問事由殺人如同瘙癢般隨意的人,蘇紫杉見識過他的手段,痛快地死去對他而言算是對懲治之人最好的獎賞。

“不必說了。”高個男人擺了擺手,“你只管做好‘掘墓人’的本分就夠了,蘇姑娘是我挑中的人,我相信沒有看走眼!”

“是。”黑衣侍者應了一聲退到一旁,再也不敢多說一句。

“事成之後打算怎麼處置她?從很小的時候就教會你殺人,你也從未心慈手軟過,爲何這次卻猶豫不決?你覺得她手中真的握有和我們商談的籌碼嗎?”

高個男人用細長、漆黑的眼睛緊緊盯着她,蘇紫杉聽出了一絲質疑的意味,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每次觸到那雙眼睛,她都會感到不寒而慄。

“穆伯很少會在意什麼人,卻特意跑到這裡來見她一面,若是個無關緊要的角色,穆伯又何必日夜兼程趕來這裡?”

“呵呵呵呵。”高個男人不禁大笑,“你還是這般能言善辯,訓練出鐵血的刺客倒也不難,不過要培養出一位領導者可絕非易事。這也是爲何我選你來此的原因,事情你向來是一手操辦,從未失過手這次應該也不例外。”

蘇紫杉默默頷首,猶豫着問道:“那穆伯對此人怎麼看呢?”

“絕非善類。”他只說了這四個字,低頭看着長桌上擺放的老舊箜篌,崩斷的弦子還微微向上翻着。

他低聲一笑,意味深長地瞧了蘇紫杉一眼:“你們兩個還真的很像,我想她還要略勝一籌。只可惜這樣的人才不能爲我所用。”

“穆伯的意思是——乾脆除掉她,她若站到別人的陣營對我們

是個不小的威脅。”

“你不必徵求我的意見。此事絕對不可出一絲的差錯,記住——我們面對的是隻猛虎,若不能一擊致命都將成爲它口中的食肉。”

“爲了安全起見,穆伯還是儘早離開這裡吧。”蘇紫杉勸道,“他的耳目遍佈大街小巷,也許只有這兒稍微安全。我們一向不插手別國的國事,可不知爲何這次卻要破例?”

“這不是你該問的!”高個子男人面色瞬時轉冷,“只管做好自己的事,若失敗了你知道會是什麼下場!”

蘇紫杉後悔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幸運的是穆伯並沒有計較什麼,他的性情很怪,有時說錯一句話便會引來殺身之禍,可有時就算辦砸了事情也會既往不咎。今天他看起來有點不尋常,與以往不同的是——能夠在他黑如深潭的眼睛裡看出一絲情緒,像是憂慮又像是在擔心什麼。

“有些事你終究是不懂的。”穆伯踱步到窗前望着遠處,像是在自言自語,“國家總有強弱之分,有強弱就有戰爭發生。太平的日子也許過的太久了,有野心的君主豈會坐守這片父輩留下的山河。我們不過是這盤棋上的一顆棋子,你應該能夠想到,若天下太平我們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可有些話不知該不該講。”蘇紫杉小心觀察着他的臉色,她很清楚這次行動非同尋常,對組織忠心不二的他似乎對這次任務不太認同,所以纔會把一切事情交由蘇紫杉操辦,女流很難享有如此高的地位,然而穆伯卻調來了數一數二的刺客聽候她調遣。

“但說無妨。”穆伯想到了什麼喃喃的說,“我向來不希望我們插手國事,二十多年前血的教訓是最好的警示,可決策者還是要一意孤行,我總覺得這其中有些不對勁。”

蘇紫杉附和地點點頭:“穆伯的遠見勝我數倍。我想這次任務是成是敗對我們都沒有好處。我們終究會暴露於世人眼前,又有誰願意讓一個刺殺軍國大臣、危險的殺手組織存在於世?當年武烈王把‘天誅’一網打盡就是因爲發現了朝中大臣諸多成了傀儡,致使政局不穩,腐敗橫行。”

“那還是拜公孫渡所賜。”提到這個名字,高個男子的眼睛極亮,彷彿映着燈火,“星火之勢,遇風燎原。單是靠一個武烈王終究不能做到斬草除根,我們的人遍佈各地,若想連根拔起也沒那麼容易。”

“不過再遇到像‘神機’先生這樣的對手,我可就不敢說出這樣的大話了。”穆伯跟道,“不知爲何,我在那個女人的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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