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鬼撲進長刀跟着切出，他在出刀後習慣性地扭過頭去，人頭落地的場面見得實在是太多了。
刀上傳來極大的勁道，他驚得回頭，不遠處有人拋出了手裡的兵刃，此人的擲刀術很是古怪，刀刃阻擋了他的撲前，飛快旋轉的長刀隨之又回到對方手中。
“誰？”木鬼驚得叫出聲來，他有所忌憚的朝後退了兩步，聽腳步聲來者遠遠不止一個。
蘇紫杉也是一臉震驚，來者似乎是站在她這一邊的，可想來想去除了墨斬之外別人絕沒這個膽量敢來插上一腳。
“風羅山堂，地之門左使姜萬河。”隨着應答聲，白頭翁大步走上前來。
“墨斬是本堂的堂主，蘇姑娘是堂主的朋友也就是山堂的貴賓。”
“幸好趕來的及時，不然可要白費一番功夫了。”又有一人說。
蘇紫杉不禁面露喜色，“彭大哥！你的傷……”
“勉強可以走動，雖然幫不上忙不過找來的幫手對付這個老頭子還是綽綽有餘的。”彭逍依舊是一副散漫的笑容，自打陷入杯影裡幾乎喪命，他在牀上躺了已有半月之久。
“得意的未免過早了吧！”木鬼冷笑一聲快速地退入牆影中，寬大的雲塊在這兒一瞬將月亮完全遮住，幾片葉子抖落在風中無力地翻滾。
黑暗中亮起了火星，有人擦着了火石順勢拋出，一側的獨臂男人幾乎同時而動，火星在地上跳了跳熄滅了。
蘇紫杉後背落了一層冷汗，兵器的交擊聲只有一響，她凝神去聽除了自己的心跳之外什麼也聽不到。
雲塊散去了，地面很快亮起來。木鬼略顯震驚地瞪大眼睛，血滴溢出從肩膀流到了指尖，他最爲擅長近身逆手殺，兩人幾乎同時出劍他還是明顯慢了一步。
“你是誰？”木鬼很難再沉住氣，來者有四個人，面前這個獨臂男子和點火的大鬍子都不是尋常角色。幽之使爲什麼沒有及時出現？還有髏影呢……他若是趕到何必落得如此狼狽。
“風羅山堂，天之門門主——龍梟。”獨臂男人說。
身後的大鬍子拍了拍手，“精彩，天誅刺客刺殺本領天下無二，龍門主若沒有跟來就算再多幾個人也阻擋不了你。”
“風羅山堂……”木鬼不怒反笑，“很好，天誅向來只殺單一的目標，不過也有例外。來日方長，我們走着瞧！”
龍梟提劍要追被身後的
女人喚住了，“龍門主嗎？不必管他了，我們還有更要緊的事去辦。”
龍梟微微一愣，轉頭再看老者一步步退入樹影中很快沒了蹤跡。
東街一處老巷。
樹影搖晃，風勢有些急，兩人面對面不過一丈的距離。青衣的年輕男人露出戒懼的神色，不斷從臉上淌下的汗水很快被夜風吹乾。
對面是個褐色長鬚的中年男人，相比之下他看起來倒顯得很是輕鬆。雙手抱肩而立，幾乎把狹窄的道口堵死了。
“你一定很好奇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對不對？”
“我寧願面對南宮髏影，也不願面對你！”蕭慕已經漸漸鎮定下來，這個人竟對他的行蹤瞭如指掌，那又爲何遲遲不肯動手呢？
“追查你的下落花了我很長時間，若不是蘇紫杉的公然露面尋找你可能還要拖很久。”秋墨白說，“你是個孤傲的人，再危險也會選擇一個穩妥的藏身之所。可這一次不同，你受了傷還被守望人追殺，木鬼之所以沒有找到你忽略了這片殘破的老區。”
“你是個能隱忍的人，爲了達到目的可以忍受一切事兒，這也是你號稱天誅‘蛇刃’的原因。”
“你來這裡不會是說這番沒用的廢話吧？”蕭慕冷笑。
“我是來告訴你一件事。”
蕭慕一愣，“什麼事？”
“今晚我要離開這裡了，我會向宗主稟明你正在被髏影追殺，去向不明，回不回去就是你的事了。”
“你爲什麼要幫我？”
秋墨白凝視着他的雙目，“時限將近，我只是沒有把握面對面能殺掉你，何況得罪蕭家下場只有一個。髏影不會跟我回去的，我也是爲自己找一個開脫的理由。”
蕭慕咀嚼着這番話，仍是一臉困惑，“我不明白。這麼做太冒險了，你是個聰明人絕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因爲我有一個心願未了。”秋墨白靜靜地說。
“什麼心願？”
“你無需知道。蘇紫杉、墨斬、蘭舟月還有你在計劃中早就該死了，事有變故只好改變計劃，在能力範圍內我能做到的只有這麼多了。”
他的話總是刻意不說透，蕭慕愈加好奇。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並無敵意，老區便於刺殺的死角很多，他選擇以這種方式現身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
“木鬼會把你的事兒抖露出去的，到那時你必死無疑！
”
“這兒的確是件棘手的事兒，不過我已經解決了。”
蕭慕用力搖頭，“我不信他會幫你隱瞞實情。”
“他絕不會，所以我得另想辦法。”
“有件事我一直想當面問你。”蕭慕收劍入鞘，心裡隨之有所鬆懈。
“說吧。”
“是宗主派你來殺我的？還是我哥哥？”
秋墨白神色微微一變，蕭家權位的爭奪很是激烈，蕭慕在蕭家排行老三，雖然向來都是長子繼位可他太優秀了，素有耳聞和大哥積怨很深。
“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你。”
“爲什麼？”蕭慕問道，“你是守望人裡的領導者，我不信在來之前沒有人囑咐過你什麼話。”
“宗主只是讓我按照規矩辦事，其他的並沒有交代。”秋墨白如實地說，“髏影和宗主單獨會面過，他或許知道些什麼。”
“我有當面問過他，他說只收到一封信，這件事讓我來問你！”
秋墨白默不作聲，話題就此斷了兩人很快陷入沉默。
“你不願回答我不勉強，沒有別的事我要走了。”
“其實這次任務有很多地方我沒有想明白，包括你剛纔的疑問。”秋墨白指道，“蕭家很是支持穆伯，宗主一定也感覺到了這個人的威脅，很可能想把蕭家拉攏過來。”
“所以呢？”
“蕭家家主病重，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你哥哥和宗主很少走動，不知道私下……”
蕭慕眼裡露出殘殺的神采，“這麼說是我哥哥的主意了？”
“我只能說到這兒。”秋墨白應道，“這也只是猜測真相到底如何還要你自己去尋。”
“所以你不打算殺我？”
“或多或少有些關係。我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不管是你被殺還是髏影被殺對我都沒有好處。”
“我會回去的，若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把人趕上絕路，違逆的事兒我也是做得出來的！”
“你考慮清楚了再做決定吧。”秋墨白說完向後退去。
“對了，這次來我還有一個目的。那個女人就讓她多活一陣子吧，我欠過木灃的情這次也算是還清的。”
“你是來阻止我殺她的？”蕭慕吃驚地說。
“就算是吧。”秋墨白笑了一聲，“其實我也很好奇那個女人的心願到底能不能成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