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距離國公府不到兩裡,這裡路程對徐家人來說簡直太輕鬆,趁着步行,可以瞧瞧長安大街的景色。
相比起北地最大的城府金城,長安顯然要繁華熱鬧的多。
最有特點的就是巍峨屹立的皇宮,這是金城根本沒有的,還有各大貴族的府邸及鉅商的豪宅。
很並排過十六輛馬車的寬闊大街道,長安就有八條,每一條的寬度都是金城主街的兩倍多。
人走在長安的大街道上,顯得十分的渺小。
徐家人剛到長安幾天,均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不過,他們會努力的適應富貴生活,迅速與這裡的繁華融合起來。
國公府主院的大廳,富麗堂皇,廳裡的傢俱清一色的紫檀木,古董字畫都是擁有百年以上的歷史,比起皇宮偏殿也不差。
僞帝李動生前有好幾位寵妃,最寵愛的是馬貴妃,其次是劉賢妃。李動的後位一直空虛,就是他不知道立兩妃中的哪一位爲後。
劉賢妃沒有馬貴妃那麼陰毒,殺得人少,只是壽命也短,只活到二十五歲就死了。
國公府府邸就是劉賢妃生父一大家人的居所,與馬貴妃生父的居所一樣的奢華優美。
李嚴奪宮時,劉賢妃的生父已死了兩年,這裡住着的劉家人在動亂開始時就急匆匆逃走了,只帶了銀票,值錢的古董字畫一件也沒拿走。
李嚴就把這座府邸賜給了海華,彰顯對海家的重視。
現在,幾個以國公夫人趙氏爲首的貴婦坐着說笑,她們都是海族海華這一系嫡男的正室。
幾個嫡小姐、嫡少爺進來請安之後,坐在了一旁。他們已在昨天就知道了今個親戚徐郡公一家人要來,都特意穿戴比平日要正式一些。
一會兒,徐家人未到,國公府的管家腳步匆匆的來了,見所有的主子都在場,沒有避諱什麼,把打聽到關於徐家與吳家打官司的事說了。
國公夫人趙氏經得大風大浪多了,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淡淡道:“這個咸陽吳家定是平時在當地作威作福慣了,這回惹了徐家,沒想到踢到鐵板上。吳家也是活該。”
“御林軍都出動了。可見不止太子,連陛下都知曉此事。”
“徐家剛到長安就遇上此事,這般高調告狀,又有太子、陛下這般護着,正好立威,日後看誰敢欺負徐家。”
趙氏瞟了一眼閉嘴不語的長媳劉氏,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道:“徐家初到長安,人生地不熟,我們與徐家是聯姻關係,卻是剛纔才知道此事,一點忙都沒幫上。稍後他們來了,我親自跟國舅爺解釋。”
劉氏管着整個國公府的內事,明知趙氏對徐郡公一家很看重,卻並沒有安排下人關注徐府,這是她的失誤,臉一紅,忙道:“娘,哪能讓您去解釋,媳婦會跟國舅爺解釋的。”
劉氏跟前的二等奴婢快步走進來,行禮之後道:“徐郡公一家人到了。”停頓一下,特意道:“他們是步行來的。”
趙氏就笑着跟衆人道:“我們兩府離得近。”起身親自去迎接。
劉氏見趙氏這般重視,心裡有些焦慮怕趙氏今個就跟徐清林定下徐淼淼與海青滇的親事。
趙氏的三兒媳丁彩霞目光閃爍,走上前親自攙扶起趙氏的胳膊,趁着往出走的功夫,用極低的聲音道:“娘,今個您幫幫我,我有要緊的事要跟徐縣主單獨說。”這是剛纔聽完管家說的事之後做的決定。
趙氏哦了一聲,悄悄問道:“你想讓淼淼做你媳婦?”這可不行,她還想讓徐淼淼做海青滇的媳婦。她就是這麼偏心海青滇。
丁彩霞面露難色,搖搖頭道:“不是。”她親生三個兒子都在南地邊防,兩個兒子早就成親了,還有一個正準備訂親事,都跟女方商議好了。
趙氏知道丁彩霞是個穩重不惹事的性格,猜想是不是有什麼難以啓齒的婦人病要徐淼淼診治,便柔聲道:“好。我跟淼淼說。”
劉氏走在後面,聽不太清楚,但是趙氏連着叫了兩次淼淼,還沒見着本人就叫的這麼親熱,見着那還得了。
徐家人進了國公府的正門,剛走出幾十步,就見長廊那邊浩浩蕩蕩的走來一大羣人。
爲首的穿着鐵繡紅衣裙,頭髮灰白盤一個簡單的圓髻,戴着一支碧綠的鳳頭玉釵,看上去五十幾歲,十分精幹麻利的老太太由一箇中年貴婦及一個美麗少婦攙扶着,腳步輕盈,絲毫不顯老態。
府裡的管家連忙跟徐家人低聲道:“我們府的國公夫人親自來接您們。攙扶國公夫人的是三夫人、大少夫人。”
徐清林自是十分激動,竟是行走如飛,到了趙氏跟前跪下便磕頭,高聲道:“清林給嬸嬸磕頭。”
趙氏是徐清林亡妻海晨玉的嬸嬸,還是頭一次見徐清林,忙親手去扶,激動道:“你也是一把年紀有孫子的人了,還給我磕什麼頭,快請起。”
“應該磕頭的。”徐清林愣是磕了三個響頭這纔起來。
徐家人跟着給趙氏磕頭,稱她做“二姥姥”“二太姥姥”的都有。
徐晨玉的生父在海家排行老大,海華排行老二。徐磊兄妹就叫海華的夫人趙氏“二姥姥”,徐文兄妹叫她“二太姥姥”。
“一個個都是好孩子,地下太涼,都快起來。”趙氏看着徐家上下三代加上鄧紅不過才六個人,而海族哪怕庶系的任何一家人數都比徐家人多,心裡很是感慨,再想起三十幾年前最後一次見海晨玉時的情景,如今海晨玉已病逝了,忍不住熱淚盈眶。
徐家人起身之後,趙氏回頭招手讓幾個未成年的孫子孫女過來給徐清林磕頭。
趙氏認爲既然誠心誠意的把徐家當成親戚交往走動,那就按輩份排,該磕頭行禮的就磕頭。
攙扶趙氏的海家大少夫人賀氏帶頭給徐清林跪下磕頭,衆位少夫人及孫子、孫女跟着磕頭行禮。
徐淼淼見海家的媳婦容貌都不是特別美麗,但是氣質高貴,個個穿戴華美,顯得十分大氣,海家的小孩子個個小臉紅撲撲,身子康健,看上去十分聰明。
軍隊大家族的人原來是這樣,跟她想象的差不多。
劉氏站在一旁,臉上掛掛淡淡的笑容,等衆小磕過頭了,柔聲道:“娘,這裡風大,咱們都進大廳裡說話。”
趙氏就請着徐清林跟她一起往前走,後者自是要讓她一步,讓她這個一品誥命夫人兼長輩走在前面。
徐淼淼是從二品的縣主,在衆人當中品級與劉氏這個縣公夫人一樣,不過她是晚輩,自是請着劉氏與太子妃的生母丁氏先行。
丁彩霞一直關注着徐淼淼,見她不但模樣生得好,還行事低調,對她的期盼又高了幾分。
一個梳着流雲髻穿着綠色長裙,皮膚微黑,長着一雙明亮大眼睛的青年美貴婦特意走到徐淼淼身旁,笑道:“妹妹,我叫鄧櫻,家夫是海正明,我弟弟是海從文。”說到最後一句,俏皮的朝徐淼淼眨眨眼晴,意思是你懂的。
海浩林一共有兩個兒子,海從文是小兒子,長子是海正明。
海正明唯一的妻子鄧櫻是三品永昌侯的嫡女。鄧櫻也是出身軍隊家族。
關於國公府海家的情況,徐淼淼在來長安之前就通過各個渠道知曉了。
徐淼淼心道:我懂也得裝不懂好嗎。菀爾道:“嫂子好。”
鄧櫻接着道:“我這幾天一直在聽爹、夫君、弟弟誇讚妹妹,今個見到你本人,我覺得你比他們說的還好。”
“三舅、兩位表哥、嫂子都太擡舉我了。”徐淼淼目前見過海浩林與海從文,還沒有見過海正明,不過對於鄧櫻表達的善意與好感很受用。
她來到長安,還沒有一個閨蜜。
鄧櫻是第一個主動跟她示好的長安本土貴女。
還沒有進大廳,徐文、徐佳就已經跟海家的幾個小傢伙玩到一起了,童言無忌無話不說。
有個小童大概三、四歲,生得很胖,臉上的肉把眼睛擠成一條縫,早在兩年前不讓奴婢抱了,天天練武,身體很棒,跑得特別快。
胖小童從人羣裡擠進來,問道:“你們怎麼沒有坐馬車過來?”
徐文見是個比趙六風還小的小弟弟,不過生得比趙六風好看許多,笑道:“我姑說這麼近不用坐馬車,還說走路對身子骨好。”
另一個小女孩大概五、六歲,梳着三丫鬟,圓臉櫻桃小嘴,脖子上戴着一個墜子是白玉的金項圈,性格十分活潑,親熱的摟着徐佳的胳膊,問道:“你姑姑是不是有一根特別厲害的鞭子叫做除惡金鞭?”
徐佳答道:“你說對了。是的。”
胖小童問道:“你們有沒有親眼見過除惡金鞭?”
徐文、徐佳自豪的答道:“當然見過。”
幾個小孩子均是羨慕的道:“你們真幸福,能見到除惡金鞭。”
胖小童激動的道:“我要是有一根除惡金鞭就好了,一鞭就把所有的惡人都打死。”
鄧紅也是在金城見過世面,連董老王妃都不害怕了,海家的幾個婦人品級都沒有董老王妃高,也就沒有怯意。
她由徐磊陪着慢慢跟在衆人後面走着,目光卻是追隨着徐文、徐佳。
大概走了百丈路,就到了一座五進主院,這座主院就是國公爺海華與夫人趙氏的居所。
趙氏一邊走,一邊親自跟徐清林介紹海家的情況。
原來幾十年來,海華一直在環境惡劣的南地邊防,至今沒有來過國公府,更別說跟趙氏一起享受長安的奢華生活。
海華的三個兒子,長子海英峰、二子海浩林都在長安輔佐李嚴,只有三子海樂康跟着他在南地邊防。
大房海英峰與劉氏共育有四個嫡子女。分別是:嫡長子海義亮、嫡二女海茹秀、嫡三子海瑞晨、嫡四子海青滇。
嫡長子海義亮娶嫡長媳賀氏,育有嫡長子海勝、嫡子海彬、嫡女海薇、嫡孫海瓊。
嫡二女海茹秀外嫁。
嫡三子海瑞晨娶媳洪氏,育有嫡女海蕊、海月及嫡子海亮、海奕。
嫡四子海青滇未成親。
二房海浩林與已去世元配育有兩子,長子海正陽已婚,二子海從文早年離家出走拜無名氏爲師,去年剛回長安,還未成親。
海正陽娶妻鄧櫻,育有嫡女海瑤和嫡子海啓。
三房海樂康與丁彩霞育有三兒一女。三個兒子、兒媳及孫子孫女都在南地邊防。只有女兒海麗榮現在在長安,貴爲東宮太子妃。
這只是海華這一系的嫡系,若加上庶系,也就是庶子庶女庶孫庶孫女,人數還要多出幾十人。
趙氏進了主院大廳坐下之後,讓劉氏指着海家人一個個的給徐家人介紹,讓他們把名字和模樣都記住。
現在這個時辰,海家有官職的男子在早朝或是在兵部、軍營,還有幾個少年在長安書院讀書不在府。
在場的都是婦人、未出嫁的小女子及沒有上學堂的小孩子。
剛纔的小胖童叫海啓,今年四歲,是二房海正陽與丁櫻的兒子。
小女童叫海月,今年五歲,是大房海瑞晨與洪氏的小女兒。
徐家人來之前已聽徐淼淼介紹過海家的情況,如今海英峰等人不在場的情況下,海家還有這麼多的人,真是個大家族。
人多熱鬧,人太多就顯得鬧騰。
劉氏的嫡長媳賀氏跟幾個小傢伙道:“你們幾個帶文文、佳佳去花園玩,不許去池塘邊,不許打架,不許搶東西。”
海家重孫輩的除去十歲的海蕊、海瑤,其餘的小傢伙玩心重把徐文、徐佳叫上一窩蜂的去了花園。
大廳裡面一下子安靜下來。
趙氏跟徐家人笑道:“這些小猴子太吵,這下耳根子總算清靜下來。”
徐淼淼笑道:“人丁興旺是福。”
趙氏柔聲安慰道:“你們家慢慢來,十幾年後也會子孫一大羣。”
徐淼淼道:“借您吉言。實不相瞞,我嫂子現在就懷着身孕。”
衆人都望向鄧紅,趙氏笑道:“喲,這可是你們家的大喜事。我看着她不顯懷,幾個月了?”
鄧紅在徐淼淼眼光的鼓勵下,開口答道:“不到兩個月。”
趙氏今年七十歲,但是腦子清楚的很,立刻道:“那就是年後在金城懷上的。你們家一離開村子就添丁。好事。吉利。”
賀氏望向徐淼淼,問道:“你們家初到長安,住得習慣嗎?”
她出身軍隊家族賀族,在孃家就是嫡長女,如今在婆家是嫡長孫媳,以後會當上國公世子夫人,還會當上國公夫人。
在場海家媳婦當中,她的地位僅次於祖母趙氏、婆婆劉氏。
她的容貌中上,聰慧大氣,性子外柔內剛,是海華、趙氏親自選的嫡長孫媳。
她對府裡的大小事情都十分清楚,心裡反對劉氏想讓海青滇娶劉家女的事,支持海華、趙氏的決定讓海青滇娶徐淼淼。
然而她現在沒有掌權,話語權不夠,不想爲此事跟劉氏鬧翻,不能明着向徐家示好,只能藉着這個機會跟徐淼淼多說說話,表達善意。
徐淼淼柔聲道:“我們家剛來幾天,現在又是春天,倒沒覺得不習慣。我聽說這邊的天氣比村子裡暖和,想着夏天會很熱,比村子裡熱得多,到時會不習慣的。”
賀氏微笑道:“我們家是前年年底到的長安,只比你們早到一年多。南地邊防的冬天比長安寒冷,夏天比長安炎熱,一年四季比長安潮溼許多。我們來時正好是冬天,下雪天凍得都不願意出門。”
徐淼淼伸手比劃,道:“我們村子冬天下的雪有這麼厚。村子挨着黃河,雪融天特別冷,能把黃河的水凍成厚厚的冰,人車都能在冰河上過。”
鄧櫻的長女海瑤驚喜道:“以前我看話本上說北地有銀色的冰河,站在山上望冰河,如同一條銀練特別漂亮。我以爲是騙人的,原來是真的!”
鄧紅開口道:“漂亮談不上,就是方便了百姓渡河。要是沒有冰河,過河就得坐船。”
兩家人就說南地、小梨村與長安的不同之處。
海瑤道:“我們家在南地的園子有許多的很漂亮的樹、花、草,長安沒有,我去年在我院子的花園裡種了一些名貴的花草樹木,都死了沒有活,特別可惜。”
她生着一張鵝蛋臉,長着一雙麋鹿般的大眼睛,看上去很溫柔,應該是內向性格敏感,其實性格跟鄧櫻一樣活潑開朗的很。
徐淼淼便道:“南地邊防沒有冬季,最冷的時候就跟長安現在的春天一樣,樹木花草移植到長安,到了冬季必死。”
“表姑,你說的很對。我的那些花草樹木就是去年冬天凍死的。”海瑤問道:“這些是你從書裡看來的?”
“有的是從書裡看的,有的是聽老人說的。”徐淼淼總不能說,我前世去過雲南還住過半年。
趙氏跟徐清林說起了當年他岳父在得知海晨玉失蹤之後沒多久傷心難過去世的事,後者悲傷落淚。
“我把晨玉的骨灰帶到長安,準備埋葬到陛下賜給我家的山裡。過幾天,我與磊兒去祖籍江夏遷魂,到時趕在清明去潭州(湖南長沙)給岳父岳母大人上墳。”
海族的祖籍在潭州。現在那裡還有海族嫡系及庶系的一部分人守着祖宅。
趙氏瞧都沒瞧不跟徐家人說話的劉氏一眼,高聲道:“你從未去過潭州,我叫青滇陪你們父子走一趟。”
徐清林連忙道謝。
徐磊粗聲粗氣道:“謝謝二姥姥!”
趙氏看着徐磊就笑,“這個孩子模樣生得俊,像我們海家人。”
徐清林點點頭,自豪的道:“磊兒容貌隨了他娘。”又道:“淼淼也是隨了她娘。”
鄧櫻這回是帶着公公與夫君交待的任務,想了想便笑出聲來,故意吸引衆人的目光,等趙氏望過來,笑道:“奶,我爹估計是太忙了,都沒來得及給您說。”
“說什麼?”趙氏對倔驢一樣的三兒子海浩林多年來沒有再娶有意見,不過也就這一件事,其餘的事都很滿意。
鄧櫻高聲道:“我弟弟從文已經十幾年沒回過老家,這回中了武狀元,要在清明節去老家給列祖列宗和我娘上香。”
趙氏幫海青滇。她幫小叔子海從文。一個是武比科考第九名,一個是武比科考狀元,看徐家人選誰當女婿。
劉氏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道:“娘,青滇還得給太子陪讀。從文正好要去潭州,您看?”
鄧櫻心裡暗喜,還給了一個劉氏感激的目光。
趙氏一聽劉氏爲了阻止海青汁跟徐家人親近,竟然搬出了太子李南,心裡很氣但不會當場發作,“青滇回來,我問問他。”
兩家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趙氏就咸陽吳家一事向徐家人表達了歉意,特意道:“日後再有這樣的事,你跟我們家說一聲。我們家直接派人去把他們府裡給砸了,一次就把那些人給砸怕了。老婆子我就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
原來前年冬天海家人剛到長安時,也是因爲封地的事情被別的府欺負。
劉氏出自文官家族,辦事比較溫和,想着上奏摺告狀。
趙氏直接派嫡長孫媳婦賀氏帶着一百個奴僕衝進那個府的大廳裡所有東西給砸的稀爛,放下狠話,下次就不止是砸大廳!
仇家是文官,聯合百名官員上奏摺彈劾海家,李嚴說:“你佔了海家的地,朕沒有管,現在海家砸你家,朕也不會管。有本事,你也去砸海家。”
這名文官不是別人,就是當今的正一品太師白步海,官職比海華還要高一級。
趙氏連白太師府裡的大廳都敢砸,還有什麼不敢幹的。
自此之後,再也沒有人家敢欺負海家,也對海家深深的畏懼。
國公是武將一派的首領。國公府就得有國公府的威勢。
徐家人只有徐淼淼知道海家砸白步海家大廳的事,是聽董老王妃說的,當時就對趙氏心生敬佩,笑道:“二姥姥派大嫂子砸白家的事,我在金城就聽說,您可真是威武。大嫂子也是巾幗不讓鬚眉的女中豪傑。”
趙氏眼睛笑彎彎,問道:“這事都傳到金城了?”
徐淼淼點點頭,“傳到了。”又故意輕嘆一聲,語氣十分惋惜的道:“可惜當時我不在場,沒有看到你們威風凜凜的樣子,也沒有看到白家人的狼狽樣。”
趙氏與賀氏相視對望,均是爽朗的大笑。
鄧櫻笑道:“淼淼,你的名字也是早就傳到了長安。”
賀氏一臉羨慕,“是。我們都知道你深夜鞭震軍隊的事。”
徐淼淼謙虛的道:“我那是仗着太祖爺皇帝及陛下的勢。”
一直沒說話的海蕊看了生母洪氏一眼,見她輕輕點頭,便開口問道:“你家的地還種籽瓜嗎?”
徐淼淼實話實說道:“不種。我家壓根就沒想過在長安種籽瓜。”
海家人均是十分驚詫。
去年籽瓜在長安大出風頭,有市無價,貴族人人都以吃到籽瓜爲榮。
至於籽瓜不如西瓜甜,口感也不出西瓜好,沒有人會介意,只知道腸胃不好的人也能吃,還能治胃病,這就足矣。
海蕊好奇的問道:“爲什麼?”
徐淼淼微笑道:“剛纔瑤瑤說了南地邊防的花草樹木到了長安活不了,同樣的道理,北地金城的籽瓜到長安也種不成,便是長出藤葉結了瓜,那也根本不能跟正經的籽瓜比。”
聽說吳家除去家裡的幾百畝地,還租了幾百畝地,總共一千多畝地全部種上了籽瓜。
她就等着幾個月後看笑話。
海蕊面色倏變,失聲道:“原來如此。”她只是個小女子,喜怒哀樂都在臉上。
海瑤瞧了海蕊好幾眼,眨眨眼問道:“去年我向小叔要籽瓜種子時,他說早被你要走了。你是不是今年把籽瓜種子種在你的地裡了?”
海蕊欲哭無淚,“是啊。我種了整整的三畝地呢。”籽瓜種子是向海青滇要來的,沒有花銀錢,可是地卻是花了兩個月的月銀買的,還有種地的一家五口奴僕也是買的。
她原想着夏天地裡籽瓜豐收,拿來讓府裡的人吃個夠,餘下的拿去賣,不但得了全府的人情,還有大筆的銀錢賺。
這下可好,白花了銀子不說,還成了笑話。
趙氏倒沒有責備海蕊的意思,溫聲道:“今個幸虧你淼淼姑跟咱們家交心,直說長安的地不能種籽瓜,讓你不再期盼了。”
海蕊急道:“那我的三畝地可怎麼辦?現在種麥子晚不晚?”她前個還騎馬去地裡瞧過了,旁邊別人家的地裡都是一片片的綠油油的麥苗。
劉氏哭笑不得,三畝地那也叫事嗎,勸道:“那地就放着,你別勞心費神了。”
海蕊頭搖得像撥浪鼓,“奶奶,那地不能放着,要是能種麥子,我就叫那五個奴僕把籽瓜種子挖出來,在地裡種上麥子,好歹到了秋天能收穫麥子養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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