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淼淼眼睛一亮,笑道:“爹,你邀請的對。那天咱們家去迎親,到了鄧村也接近正午,鄧族的人再送嫁來咱們家,這就得到黃昏了,山路都是積雪很難走,黑燈瞎火的可不能走夜路,在咱們家住一晚第二天再走最是妥當。”
人多熱鬧,喜宴多開兩桌就是。
鄧族這般重視鄧紅,那許家迎親要更加隆重纔是。
許清林伸手握住了許淼淼的右肩,感激道:“一下子來這麼多人,你得多操很多的心。”
許南忙道:“爺,我給姑當下手。”
許文拉拉許清林的衣袖,“爺,我也能幫姑姑幹活。”
許佳跟着道:“爺,還有我。”
“那天人多事雜,你們兩個把自己照顧好了,別走出咱們家的大門就是幫了我的大忙。”許淼淼把許佳抱了起來,牽着許文的手,去用熱水洗手洗臉。
“姑,你不是說要去梨花觀看李小姐,明個我陪你去。”
“她是我的朋友,你得叫她李姑姑。”
“李小姐跟我年齡一樣大,你讓我叫她姑姑?”
“叫姑怎麼了。你要不叫,那把她給你的見面禮還給我,我明個帶給她。”
“姑……”許南拖着長音撒嬌。
“你怎麼說都沒用。冬至比我大,不一樣叫我姑姑!”
“那個,姑,明個我陪你去。”
“你虛歲已十四,不方便出現在你李姑姑的院子,就不要去了。”
“對了,這幾天融雪,黃河凍的跟石頭一樣,鑿冰洞很費勁。冬至哥怎麼沒到咱們家打井水?”
許淼淼秀眉上挑,緩緩道:“冬至大概是覺得過年了,咱們家常有客人,不想過來打井水打擾到咱們家。”
許南嘻嘻嘻的瞧着許淼淼,會說話的眼睛裡閃爍詭異的光芒。
鄧紅若是在場,肯定聽出許南話裡有話,偏偏許清林是個書呆子,許磊反應慢半拍,都沒有聽出來。
天黑起風,窗戶外西北風呼嘯,像是要摧毀一切,臥房火炕溫暖的被窩裡面,許淼淼的身邊有兩個小火爐子——睡着的許文與許佳。
兩個小孩子眼睛閉着,粉嫩光滑的肌膚在昏黃的燈光照的泛着淡淡的光澤,一片和詳寧靜。
許淼淼伸手摸了摸侄兒侄女的額頭,把油燈吹滅了,閉上眼睛一開始睡不着,腦子裡想着一些人一些事。
“姑,這是冬至哥給我和哥哥雕的木頭多多、虎子,你瞧像不像?”
“姑,冬至哥說你長得像天上的仙女,可好看了。”
……
那個說話一着緊就有點結巴的少年特別的勤勞樸實,看着她與看
着別人的目光不同。
她心裡知道了少年的秘密,沒有以此自傲,更沒有看不起少年。
她甚至想好如果少年主動表白會婉拒。
不過,現在看起來少年已經被兩家的貧富差距打擊的失去信心,不會再靠近她了。
幾裡外的梨花觀偏僻的小院子燈火通明,院子裡的燈籠與天上的明月爭輝。
書房裡面燭光下,李憶雲正在聚精會神的在一隻紅燈籠上面畫一個穿着綠裙的秀美少女,如果許淼淼在此,就會發現這個少女就是她。
林大妹輕手輕腳的進來,站在畫案的不遠處,低聲道:“主子,天很晚了。”
“好。今個就畫到這裡,明個我再接着畫。”李憶雲端詳着彷彿要走燈籠裡走下來的綠衣少女,目光溫柔。
小院子沒有砌火炕,臥房裡燒了炭火,溫暖卻很乾燥。
李憶雲喝了一碗鹿乳睡下,一夜好眠。
清早,李憶雲按時起來,洗漱、在小院子與三個奴婢對打練武。
“主子的武功又有些精進了。”
“你我在主子這樣的年齡,遠不如主子厲害。”
“主子有觀主指點武功,進步飛快。”
李憶雲高聲笑道:“你們三個說好話不如用全力,跟我痛快打一場。”
大汗淋漓之後去沐浴,渾身說不出的舒服,去用早飯,而後走出院子去藏書閣轉一圈,去找觀主詢問練武時遇到的疑惑。
上午的時光流逝了一半,沒有虛度。
李憶雲回到院子時得知許淼淼來了,喜出往外,“你再不來,我就讓林二妹去你家瞧看你了。”
許淼淼見李憶雲穿着黑色的狐狸毛披風,襯得肌膚如玉,容貌傾城,氣質神秘,仿若天上下來的仙子,一時有些恍惚。
李憶雲笑道:“淼淼,我穿着新披風,你不認識我了?”
許淼淼誇讚道:“你穿黑、白兩色的衣服都非常好看。黑色神秘,白色飄逸。”
李憶雲見許淼淼穿着紅豔似火的紅裙,明豔動人,與穿綠衣時氣質不同,柔聲道:“你適合穿紅、綠色衣服。正好,我那裡有一件紅色的斗篷,從未穿過也是新的,就送給你。”
許淼淼目光閃爍,有些感激道:“這是你給我的新年禮物。謝謝你。”
李憶雲早就囑咐林大妹用布包斗篷好送給許淼淼。林二妹聽到李憶雲說的跟剛想起來送許淼淼,心裡暗笑。
許淼淼剛纔已把帶來的吃食交給了林二妹,跟李憶雲說了一會話,便道:“憶雲,正月十四我二哥成親,我家裡的事情很多,今個我坐一會兒就得走。”
李憶雲笑容淡了下來,輕聲道:“你二哥成親,可惜我不能去喝喜酒。”
許淼淼柔聲道:“那日喜宴我做的新菜都給你留一些,讓小南南給你送來就是。”
李憶雲輕嘆一聲,“我是想感受一下喜宴的歡樂幸福。”
許淼淼不忍心見李憶雲失落,笑道:“那好辦,你讓二妹或是三妹去我家吃喜宴回來給你說。”
李憶雲見站在對面的林二妹眼睛一亮,便道:“我讓她去。她記性好,能把所見所聞全部說給我聽。”
許淼淼起身要走,李憶雲送她出了客廳。
二人來到院子時,李憶雲指着滿院的紅燈籠,問道:“淼淼,你看我這裡燈籠可好看?”
“現在看不出好來,得到了晚上把燈籠點上纔看得出來。”
“元宵節那天,你帶着家人來我這裡看燈。”李憶雲語速有點急,“不止我這裡有燈籠,觀裡也會掛出很多的燈籠,不比鎮裡的燈會差。”
許淼淼停下腳步,扭頭望着目光期待的絕色少女,柔聲道:“去鎮裡跟到觀裡的路程一樣,那我與家人就來觀裡瞧燈,到時你不要嫌我家人多哦。”
李憶雲哈哈大笑幾聲,心裡暗讚許淼淼說話總是這樣溫婉,讓人很舒服,“不會。我其實是喜歡人多熱鬧。”
許淼淼見李憶雲笑時鳳眸精亮兩排雪白整齊漂亮的牙齒,心道:明眸皓齒說的就是她這個模樣。
二人走出院子,就聽到從觀裡各殿傳來的香客喧譁聲,從正月初一至元宵節都是上香的高峰期,香客絡繹不絕。
“上次我沒有念給你殘詩聽,這次我來之前好好回憶了一下,想到了殘詩集裡面的一首過年的詩。”
“太好了。你快念給我聽聽。”
“元日。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瞳瞳日,總把新桃換舊符。”許淼淼唸完詩,見李憶雲又是陷入對好詩癡迷的狂喜之中,這樣總比孤單寂寞胡思亂想的好。
《元日》這首詩通俗易懂,李憶雲的三個奴婢,都能理解詩裡的含義,不由得對許淼淼好感又增添一分。
李憶雲目送一抹紅影消失不見,喃喃自語道:“淼淼,元宵節我等你來。”
林二妹在一旁笑道:“主子,許小姐這回不但給您帶燒雞,還帶了糖醋排骨、炸豆腐丸子、酸菜豬肉餃子。”
李憶雲絕美的臉上再次閃現燦爛的笑容,得了好詩還有好吃食,這一天可真是美好。
許淼淼還沒有返回小梨村時,許家就又來客人拜年了。
來者是李村的李大狗一家及李二狗、李三狗,帶來的年禮有雞、肉、蛋還有白麪。
李大狗的身體已經恢復如初,不在舊屋子住,與爹孃搬去跟李爺爺同住。
李二狗、李三狗的個子比上次又高了些。
李二狗臉上長了十幾顆綠豆大的青春痘,頭髮都遮不住,本來就內向,這下更不愛說話了。
李三狗仍跟以前那樣話多,與許南說了沒幾句,就有點害羞的低下頭輕聲道:“本來我們正月初一就要來你家拜年。我們爹孃忙着給我們兩兄弟定親事,昨個我哥的親事定下來了,今個就來你家。”
許南聲音一下子提高了,驚喜道:“二狗哥都要成親了!”
李三狗輕聲笑道:“我們兄弟兩十五歲了,虛歲都十六歲了,村裡比我們年齡小的人都當上爹了。”
許南問道:“二狗哥的老婆都是哪個村的?”
李三狗瞧了羞得臉紅通通的李二狗一眼,“我哥找的老婆是賀村的女子,他岳父在縣城黃河邊有條大船。”見許南一臉震驚,以爲是被賀家有錢震住了。
許南眼睛在李二狗、李三狗身上來回打轉,忍不住問道:“二狗哥的岳父是不是外號賀黑子?”
“對。”李二狗想到未來老婆的嫁妝是一條嶄新的木船,眉開眼笑,“你去縣城肯定坐過我岳父的船。”
許南表情有些複雜,仍是大聲道:“恭喜你,定了一門好親事!”
李三狗自豪的道:“可不是。等開春雪融了,我二哥就天天划着新船來回渡客人賺銀錢。”
李二狗笑眯眯道:“你們家坐船,我不收銀錢。”
“那我先謝謝你了。”許南哈哈大笑,又道:“二狗哥,你可真是命好。”
李二狗臉上樂開了花,“是。他們也這麼說我。”
許淼淼回來後,李家人見到她拜了年之後,說是還要去別人家拜年着急趕路,就不留在許家用飯走了。
許南憋了好長時間,終於李家人走了,趕緊道:“姑,你知道二狗哥娶的是誰嗎?”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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