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老八勤勞是方圓幾十裡出了名的,地種的很好,年年秋收之後都去鎮裡或是縣城做雜工賺銀錢。他不認識字,賺的都是力氣錢,只夠吃飽肚子。
今年,鄧紅和離在家,鄧老八扭腳好了,估計也不放心鄧紅一人在家,沒進鎮裡做雜工。
這日子過得肯定不好。
許磊見許清林發呆,伸手到許清林眼前晃幾晃,問道:“爹,你在想什麼?”
許清林長嘆一聲,緩緩道:“你老丈人歲數比我大,別看着身子骨硬朗,也有些頑疾。”
“我想把鄧村的爹接過來過冬。爹,你同意嗎?”許磊說完這話,就眼巴巴的瞅着許清林,生怕被拒絕。
許清林伸手摸摸許磊的頭髮,這個孩子是傻的,但是從小到大都很善良,“我自是同意。只是我不在家,你也不曉事,你老丈人與紅紅來了,你妹妹每天得多做兩個人的飯,多操兩個人的心。”
“妹,你不要給我存銀錢了,這些銀錢都給家裡用。”許磊小心翼翼的問道:“我在家多幹活。你能不能同意我把鄧村的爹接過來?”
許文、許佳一臉渴望的瞅着許淼淼。
許南腦袋湊了過來在許磊面前晃,“二叔,還有我呢,你也得問我同意嗎?”
“大人說話,小娃娃不要插話。”許磊大手一把把許南的腦袋撥開。
“二叔,你厲害了啊,竟然說我是小娃娃。好,你以後有事別找我這個小娃娃。”許南哭笑不得,做爲家裡的頂樑柱,竟然被說成是小娃娃,心裡這個鬱悶啊,快趕上江南的梅雨天了,湊到許淼淼跟前,一本正經的問道:“姑,我是小娃娃嗎?”
許淼淼笑道:“你現在在外面是獨擋一面的大人,能代表我們許家,但是在咱們家裡,哪怕你白鬍子一大把,在你爺、叔、姑眼裡也是小娃娃。明白,小南南?”
“爲什麼?”許南忍不住嘴角上翹。
許淼淼抱着許文、許佳,在她們光滑的小臉蛋上親了一下,問道:“文文、佳佳永遠是姑眼裡的小娃娃。姑永遠疼愛着你們,好不好?”
“好。”兩個小孩子摟着許淼淼,滿眼的依戀。
許磊弱弱的問道:“妹,我能把鄧村的爹接到咱們家住嗎?”
許淼淼柔聲道:“正好今天爹回來了。你去了鄧村,就說咱們爹說的,要你把鄧伯、紅紅姐接過來過個暖冬,開春再送她們回去,讓她們把冬天的衣服都帶過來,她們要是不肯來,你就說都是一家人不用見外客氣。”
許淼淼的話都說到許清林的心坎上了,同樣的事,到了許淼淼嘴裡就變得這麼順耳好聽。
許清林溫聲道:“你把你妹的話學給我聽聽。”
許磊連連點頭,將許淼淼的話重複三遍,而後就興沖沖穿上棉衣棉褲戴上帽子出發。
許淼淼讓許南把兩個小孩子帶去隔壁臥房午休,請許清林好好睡一覺。
“淼淼,這個給你。”許清林從棉袍的內兜裡面取出一包東西。
許淼淼打開藍布,裡面是兩個不大不小的銀錠、一些碎銀及一對用紅布包着的刻有梅花閃閃發亮漂亮的銀鐲子,驚喜問道:“爹,這是?”
許清林看到女兒燦爛美麗的笑容,心情大好,溫聲道:“我上個月的工錢就沒交給你,這個月掌櫃的給我漲到九百個銅錢。兩個月的工錢合起來一兩六分銀。賣滷豬頭的分成十七兩五分銀。我給你買了一對鐲子,用了三兩五分銀,餘下的銀錢都在這裡。”
“謝謝爹。我帶上,您瞧好不好看?”許淼淼當既把銀鐲子一隻手一個戴上,伸到許清林的眼前。
許清林笑道:“好看。你長得好,戴什麼都好看。”見女兒抱着銀錢美滋滋走了,閉目躺在溫暖的炕上。
午休竟然做夢夢到了去世的妻子。醒來時,眼角有些溼潤。
許淼淼站在臥房外問道:“爹,您醒了,我給您端點熱水喝。”
許清林穿好衣服下了炕,開門見女兒端着一杯冒着白氣的熱水,怕她凍着,趕緊把她讓進來。
許淼淼見許清林氣色不錯,笑道:“文文、佳佳還在睡。小南南去大寶家串門。我陪您說話。”
許清林出去解手回來,炕上已經收拾過了,整張單子被掀開,小矮桌上了炕,上面擺着兩個裝着炒花生、炒瓜子的碟子,還有那碗熱水。
“縣城裡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有。從南地來的流民涌入金城,一些流民走到咱們縣城。縣裡怕他們呆久了生事,讓官兵在縣城外搭建簡易的茅屋給他們住。天氣這麼冷,每天都有流民凍死餓死。”
許淼淼輕嘆一聲,緩緩道:“您不在的這些天,我與小南南折騰折騰,用水把幹黃豆泡着發了芽。我們吃上了豆芽菜。我給梨花觀執事流雲道姑送了幾斤豆芽,教給她炒豆芽菜的方法。”
許清林聽女兒說的雲淡風輕,心裡卻是震驚,沒想到幹黃豆還能泡着發芽炒成豆芽菜吃,真是奇妙。
“當晚,流雲就奉觀主的令來謝我,又給了我兩個二十兩一錠的大銀錠,讓我年後再把發豆芽菜的方子賣給集福樓。當時她有些激動,生怕我不同意,問我有什麼要求。”
“你怎麼說的?”
“我說,家裡的人都識字,聽說貴觀有藏書閣,能否借書一讀?”
許清林激動的高聲道:“好。提得好。”
“其實我在心裡早就想好了,即便流雲不問我,也要這麼提。”許淼淼上次進縣城被書的價格打擊了,聽王大寶說梨花觀有藏書閣,內有書籍千冊,就想到了借書。
許南雙手搓着凍紅的耳朵進來,趕緊把門關上,感慨道:“天太冷了。二寶家冷得缸裡的水都結了一層薄冰,我讓二寶到咱們家打井水。一會兒他就過來。”
許淼淼問道:“爹,二寶家的房破得不成樣了,風都從牆裡漏進去,就算有了炕也不會暖和。我想着哪天中午太陽正大天那麼冷時,讓二叔、小南南幫着修一下,您看怎麼樣?”
許清林點點頭道:“行。你做決定就行。”
“今年比去年冷得早。我記得去年這個時候沒這麼冷。”許南脫了棉襖,上了暖烘烘的炕,特意把許淼淼的手放在耳朵上,一本正經問道:“姑,你快摸摸,我的耳朵凍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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