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林氣得額頭上冒起青筋,一犯渾,就拿起板凳要砸死馬老漢,被衝進來的趙德一把抱住了腰。
趙德叫道:“哥,你把他砸死,你也活不了。”
馬老漢見趙林真打人,一下子聳了,拉着老婆退到角落裡,指着趙林結結巴巴道:“你敢打我,打我,試試。”
趙德非常瞧不上馬老漢夫妻,但是有些話必須得說,“我們全村的人都知道蘭蘭跟許家籤的是買賣契約,蘭蘭起早貪黑的賣麻花,很是辛苦,只能得很少的銀錢。如今許家有了一羣奴僕,很快不再讓蘭蘭賣麻花。”
“蘭蘭這個沒本事的蠢貨,討不了她淼淼姑的歡心,馬上就做不了麻花買賣。”劉氏在一旁哭哭啼啼抱怨。
她是幾天前從別的人嘴裡得知買賣契約的事,已經開始後悔不該這麼鬧騰,把許淼淼弄得心煩,都不讓趙蘭賣麻花了。
馬老漢叫道:“別騙人了。”
趙德反問道:“麻花手藝那是能夠世代相傳的,許家跟蘭蘭什麼關係,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手藝傳給蘭蘭?”
馬老漢的老婆喃喃道:“不會的,鎮裡的人都說麻花是蘭蘭炸的,蘭蘭就是會炸麻花。”
“炸吃食誰不會。我家昨個還炸了麪糰子呢。”趙德冷聲道:“做麻花關鍵不是炸,而是面、糖、油、水各放多少的方子。”
馬老漢夫妻見躲在門邊縮頭縮腦的馬氏輕輕點頭示意是真事,頓時傻眼了。
馬老漢的老婆立即沒好氣的道:“我兒子長得非常俊,以後是要娶鎮裡的小姐。”
“明個你們家來迎親,早點來,不許晚了。”馬老漢狠狠瞪了害他們家瞎折騰這麼多天的馬氏幾眼,拉着老婆如同來時那樣氣勢沖沖的走了。
趙五風嘻嘻跟趙蘭笑道:“四姐,馬石頭一臉的黃斑,那叫長得非常俊?”
“馬家沒好人,馬石頭也是壞人!”趙蘭前些天匆匆忙忙的瞧了馬石頭一樣,一個七歲的小屁孩子,滿臉的雀斑能俊到哪裡去。她可不想當童養媳。
許淼淼冷哼一聲,“馬老漢夫妻貪婪無恥,鬧來鬧去沒多得半分銀錢不說,名聲還臭了。以後看誰家敢跟他家結親。”
許南壞笑道:“馬老漢老婆說馬石頭英俊非凡。馬石頭這麼英俊的小後生以後不愁娶不着老婆。”
許淼淼跟趙蘭笑道:“是呢。我們倒要瞧瞧馬石頭長大以後娶個什麼樣的老婆。”
趙家明個就要辦親事,趙蘭在許家幫忙到下午就回家了。
馬氏已經在劉氏面前說了趙蘭一堆的壞話,見趙蘭穿着漂亮的衣裙來了,酸溜溜的道:“喲,這是哪家的大小姐,怎麼來我們這粗亂的廚房了?”
趙蘭本來還想幫忙幹活,聽到這話,轉身就走了,還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道:“吃着婆家的飯,操着孃家的心,成親幾年一個娃都沒生。早知如此就別嫁過來,在孃家呆一輩子!”
馬氏正在蹲着洗洋芋蛋,氣得拿起一個洋芋蛋要打趙蘭,劉氏一個耳光扇在馬氏臉上。
“吃裡扒外的東西,老孃養的老母雞都下了幾年的蛋,你這個王八羔子到現在都沒懷過娃!”劉氏一旦罵起人來,就沒完沒了。
馬氏捱了打還不敢大聲哭,一隻大一隻小的眼睛流着淚用冰涼的水洗洋芋蛋,小聲道:“娘,家裡沒水了,蘭蘭比我的勁大,你讓她去許家挑井水。”
劉氏大聲叫道:“死丫頭,滾過來給老孃打井水去!”
趙蘭去許家來來回回走了五趟,把放在廚房外面的一口大缸全部挑滿了井水,劉氏還在喋喋不休的罵馬氏。
馬氏眼淚汪汪用乞求的目光着趙蘭。
趙蘭一個同情的眼神都沒有給馬氏。
馬氏就像趙德說的那樣不是個好女人,嫁進趙家來,教唆着趙大風比以前更加懶饞自私。
瞧瞧許家,許南以前內向自卑,現在被許淼淼教導的開朗自信。
趙蘭希望自己能成爲這樣許淼淼能幫親朋好友變得越來越好的女子,而不是馬氏這樣的女子。
她回到臥房裡,見趙五風正在有模有樣的教趙六風識字,就把兩個弟弟的髒衣服拿去洗。
她洗衣服時,趙大風、趙二風就趁機把自己的髒衣服抱了過來丟給她。
趙蘭理都不理,就讓這些髒衣服在地上堆着。一個已經有了老婆,一個馬上就有老婆,她纔不給他們洗衣服。
馬氏就在趙大風、趙二風面前挑撥道:“人家早就不把你們當親兄弟了。”
“一個是你漢子,一個是你小叔子,你怎麼不給他們洗衣服?”趙蘭的聲音從臥房裡傳出來,就等着馬氏說這些話呢,“原來你早就不把你漢子當漢子,不把你小叔子當小叔子了。你的心早就不在我們家,不知去了誰家!”
趙蘭常在許家呆着,跟許家人學得反應快口齒伶俐,幾句話就把馬氏譏諷的滿臉尷尬。
趙大風一聽,心裡想了想,馬氏有好久沒給他洗衣服了,夜裡也不主動,是不是真的有外心,氣得叫道:“你連蛋都下不出的醜貨,給老子洗衣服去!”
趙二風還想讓馬氏給自己洗衣服,馬氏卻把他的衣服丟在了地上,“明個你老婆進家,讓她給你洗。”
趙蘭冷笑道:“平時小草妹長小草妹短的叫着,說得比唱得還好聽,人家還沒嫁進來,就有一堆活讓人家幹了。”
馬氏落得孃家、婆家兩頭埋怨,只能打落牙齒吞進肚。
明個新娘子就要進家門了,劉氏心裡即高興又怕喜宴菜太少被親朋好友嘲笑。
之前劉氏鎖在櫃子裡的白麪饅頭、雞蛋都取出來了,可是量太少了,發愁這點好東西做什麼才能顯得又大氣又好還讓人人都誇讚。
趙蘭見劉氏忙不過來了,主動進了廚房幫忙,問道:“明個喜宴弄幾個菜,現在都準備些什麼?”
劉氏認定了趙蘭扣門小氣不會幫家裡,不過需要嘮叨幾句發泄心裡的憋屈,愁眉苦臉的道:“我是想做八大碗菜,可是銀錢不夠,擺不了八大碗。”
村裡的喜宴一般是八大碗,就是涼菜、熱菜、帶湯和主食一共擺八個大碗,且碗裡必須要見到肉和蛋,條件再差的也得弄個肉片、蛋花湯之類的。
趙蘭疑惑的問道:“我年前給了你銀錢,怎麼沒有買吃食呢?”
劉氏突然間落淚了,回頭瞧瞧馬氏不在這裡,方低聲道:“年前你姥姥病得下不了地,吃藥花了好多的銀錢,你舅舅來家裡找我借錢。我瞞着你爹給了你舅舅三百五十七個銅錢。”
趙蘭一聽身子骨一向很好的姥姥生病了,有些意外,問道:“舅舅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劉氏手裡拿菜刀切着洋芋蛋,低頭哭道:“你天天不是往許家跑,就是去鎮裡賣麻花。你舅舅來時你不在家。”
“舅舅人很好也硬氣,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找你借錢。”趙蘭輕嘆一聲。
“是。我這不是把你給的銀錢給了你舅舅了嗎。你千萬別跟你爹說。”劉氏擡起頭來望着趙蘭,表情有些恍惚,已經好幾年沒有這樣平和的跟女兒說過話了。
“你先弄着,我去鎮裡轉轉。”趙蘭轉身就帶着趙五風去了鎮裡,買了五斤花生米、五斤肉、五斤雞蛋、五斤豬大骨、十斤白麪、三斤油、一斤白糖。
趙五風揹着十斤白麪,疑惑的問道:“姐,你爲啥給家裡買這麼多好吃的?”
“明個二風娶親是咱們家的頭等大事。淼淼姑說過,人啊,在家裡辦大事的時候不要太自私,能出點力就出點力,省得日後後悔心不安。”趙蘭的眼睛越發的明亮。
有了趙蘭買的東西,劉氏立刻不愁了,取而代之的是歡喜。
趙家的親戚多,明個要擺八桌,五斤肉、五斤雞蛋全部炒了做菜,每桌能分到一大盤子,五斤豬大骨熬湯,十斤白麪做成素包子、糖包子,每人都能分一個,花生米放鹽炒了脆又香算一個菜。
馬氏得知後,特意在廚房裡面道:“娘,蘭蘭有這麼多銀錢,怎麼不早拿出來,害得娘操心。”
趙蘭站在廚房門外冷聲道:“我用的是我的嫁妝銀錢。你不是天天在村裡吹牛,有很多的嫁妝嗎,你怎麼不用你的嫁妝銀錢買東西辦喜宴!”
“你是屬騾子的啊,蘭蘭不買東西你也叫喚,買了東西你也叫喚。老孃撕破你這張臭嘴,讓你這頭騾子再挑撥我們母女的關係。”劉氏這次沒有糊塗,放下裝着白麪粉的木盆,伸手去撕馬氏的嘴。
馬氏痛的啊啊慘叫,嘴角竟是被劉氏給撕出血了,目光充滿濃濃恨意。
劉氏又是一個耳光扇過去,罵道:“不要臉的賤貨,明個你這張臭嘴再說錯話,老孃把你的嘴縫上!”
次日一早,趙族的十幾個人由趙德率領去了馬家迎親,原以爲馬家會出妖蛾子,豈料到一切都出乎意料的順利。
馬老漢夫妻跟昨天像換了一個人,對趙德、趙林熱情似火的不得了。
新娘子到了趙家,親朋好友都來瞧看。
新娘子馬小草穿着不知是誰在哪一年的穿過的舊的桃紅色衣褲,長着一張大餅臉,額頭凸出,兩隻泡泡眼像睡不醒,個子身板雙腳都比趙二風大一圈。
她皮膚黑爲了白,臉上就塗着厚厚廉價的脂肪香粉。
一點都不誇張的說,馬小草一邊走臉上邊掉香粉,容貌穿着比起不久前出嫁的劉喜兒差得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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