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兩個人尷尬無語,無所適從的樣子,少婦突然“撲哧”一笑。颶風與史長風驚跳了一下,但很快他們就明白這個“撲哧”一笑的少婦不是別人就是他們要找的秦江月。
粉衣綠裙的秦江月如果不笑,颶風也好,史長風也好,誰都不會相信如此柔美如此嬌豔的少婦竟是鏖戰沙場的領兵元帥。
此時的颶風不知是喜還是悲?她拭掉了眼中的淚。心中暗想:“難道無邊的世界竟容不下一個年青有爲的青年嗎?”
“好你個秦江月,你在耍我們呢!”史長風使勁地捶了幾下秦江月的後背,“以假亂真!”
“我不是在耍你們,而是在耍馮距。我若耍馮距,我不以假亂真行嗎?”
“你在這裡充當一位女主人嗎?”
“是啊!我是這裡的女主人,秦江風是我的夫君,我是他的賢內助。”
“你可真有兩下子,給我唬懵了!”史長風大笑,“我還以爲你真是我的大嫂呢!”
“如果連你們都認不出我是誰,證明我的易容術是很高超的。”
“我們改口叫你大嫂吧!”
在史長風的想像中,他們與秦江月的見面一定是在一個偏僻陰暗極像牢獄的小密室裡,談話將偷偷摸摸地進行。沒想到秦江月竟如此招搖,從軍營出來後不但沒有躲藏起來,還跑到前臺露臉的地方,天天向客人打招呼。
“大嫂就大嫂!我們家裡就缺少喊大嫂的人。”
“此話何意?”史長風疑惑不解,盯盯地看着秦江月的眼。
“爲了我,大哥那邊將大嫂“休”回家去了。”
“你接替了她的位置?”
“是的,我是他的新夫人。”
“沒有人懷疑你的身份?”
“沒有!”秦江月搖搖頭,“我之前,大嫂從不過問米業的事,外人沒有見過她。只有家庭內部成員知道我是他的新夫人。”
“這麼說,除大哥之外,沒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是的,除他之外,誰都不知道我是誰。現在,又增加了你們兩個。
史長風嘎嘎大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我正擔心你的安全呢!看樣子,我的擔心是沒必要的。”
“秦將軍果然名不虛傳,”颶風一直在默默地傾聽史長風與秦江月的對話,見他們寒暄得差不多了,才接過話去,“有勇有謀。總會讓我們一驚一跳一個恍然。”
“生活中有戲,戲中有生活。如果我在你們的眼中真的那麼有才華,我再變,就變成一個戲子!”
“你不要變,我變!”
“你變?”聽聞此話,秦江月一愣,“你已經很好了,越騎將軍,統領兩萬精兵,五萬人馬,還要怎麼變?”
“秦將軍不知,自你走之後,軍中多有騷亂,胡威差點越獄。”
“有這樣的事?”秦江月大驚,“馮強所爲?”
“是的!”颶風點點頭,“原來的守衛趙林鑰匙丟了沒有稟報,私自配了一把,交鑰匙時只交回一把,另一把被人鑽了空子……”
“被人偷了?”
“外號猴子的黃乾受張越的指使偷到鑰匙後,將一把銼刀帶進了牢房。”
“誰發現的呢?”
“史將軍與李君同時發現。”
“我剛走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是!”
“沒想到張越竟是不仁不義的宵小之徒,我們都被他敦厚的外表所迷惑。”
“他的背後主使過於強大,過於有能量,換一個人也會被拉下水的。”
“颶將軍,聽你的口氣你好像略知一二,你知道張越背後的那個人是誰?”
“只是懷疑而已,不敢確定。”
“說吧!”
“醉香樓的張掌櫃。”
“你怎麼會懷疑到他的頭上?”
“張越剛要說出背後的主謀,就被黃乾短劍射殺。張越只說出三個字:醉香樓。醉香樓裡最擔沉重的人就是張掌櫃,不懷疑他懷疑誰?除他而外還有何人?管賬、小二,哪一個是硬手?”
“說得也對……”
“所以,我就想打入醉香樓。”
“軍中正缺人手,颶將軍大材小用,豈不是耽誤了大事?”史長風擔心地說,“平時不加強訓練,一旦戰爭爆發就束手無策了。”
“史將軍難道不是大材小用?”颶風看着滿臉憂鬱的史長風笑了笑,“史將軍完全可以承擔越騎校尉一職。我不常說‘亂世出英雄’嘛,但亂世中的英雄也不是隨便就能出來的,也得給機會呀!沒有機會,哪有英雄?所以,這個機會就給史將軍。”
“颶將軍的意思是讓史將軍任越騎校尉一職,你去當你的奸細?”
“是的!秦將軍。”
“真是一種莫大的挑戰,值不值得呀?”
“太值得了!颶風顯得很激動,“我們不能只顧明晃晃的軍事訓練,時刻準備戰場廝殺,我們還還得搞地下攻心戰。司空焰所用的攻心戰比二十萬大軍的一次進攻損失都大。我們不要忘了,他夥同張博編造的兒歌,讓北燕的政權都傾斜了。至今,我們都在品嚐攻心戰的苦果。所以,我們不能只顧低頭訓練,也要來點地下戰。”
“真難爲你了,”江月苦笑了一下,“本來是馳騁沙場的女將軍,如今又要去當密探,我北燕真是無人了……”
在形勢有變時,臨陣換將是常有的事。現在,一個戰功赫赫的青年將軍被追殺,一個徐洪案的重要證人越獄未遂,西涼那邊不定時的來點大騷擾,這三股勢力合圍,北燕不亡纔是怪事!爲了北燕,爲了我們的生存,我們不能束手待斃。”
“想法挺好,但這樣做風險實在是太大。史將軍,你認爲呢?”
“一個女子單槍匹馬深入虎穴,不讓人擔心纔怪?更何況她去的地方是一個繁華多事之地,難免有人認出她是原來的越騎將軍。”
“我不想讓他們認出來,他們就認不出來。就譬如秦將軍,他化了裝再裝腔作勢一點,誰能認得出?”
“軍中有張懷亮,許長虹,外加史將軍,我是放心的。只是颶將軍一人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實在讓人擔心。”
“秦將軍不必爲我擔心,秦將軍一定記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句老話。要想做大事,必花大力氣。我們不能老是被馮強算計,被馮距追殺……我們要反戈一擊。”
“我想想……”
這麼重大的事情,涉及到一個人的生命安危,秦江月不能輕易地決斷也屬正常。
“請秦將軍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