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冉以李瑞母生病爲由想推託,但皇詔在此他不得不派趙勤去李瑞家:“速去,皇帝有令,讓他極速來錢莊。”
不多時,李瑞來到錢莊。
趙勤將錢莊剛剛發生的事向李瑞講明,李瑞聽後有些惶然。馬上問道:“他們要查誰的賬?”
趙勤說:“不知道。”
這時,李瑞馬上想到五日前趙冉讓他銷掉三個人戶頭一事。覺得那三個人很有可能被舉報了。
雖然自己沒有得到事發案一分一毫,但是,他是作假賬,藏銀票之人啊!作假賬,藏銀票其實就是銷燬罪證,若龍顏大怒,他少不了要掉腦袋。想到此,李瑞驚出一身的冷汗。他猶豫了,不知道是逃還是去。
趙勤看出李瑞的猶豫,催促道:“你現就是想跑也跑不掉了,皇上的欽差就在錢莊等着呢!你要是跑了,我得頂罪。我能讓你跑了嗎?”
趙勤說得沒錯,他還能跑嗎?他跑得了嗎?不得已他牽出自己的馬硬着頭皮上路了。
路上他一直忐忑不安,心中開始胡思亂想。想着,想着,猛然間想起幾個月前郭四曾經看過店內銀票的事。
“難道他是受人之託特意查看銀票的嗎?”
那日郭四給了他兩個銀錠,說這錢是給他的母親買藥用。兩天後郭四提出要看看近期銀票,他毫無戒備地讓他看了。如今想來,這禍根也許就緣於此。郭四憑白無故地看什麼銀票?他一定是想看被銷了名頭的那三個人的賬。郭四背後的主使很不簡單,一定是朝庭的命官。只怪自己當時沒有多想,也沒有多問。以爲郭四隻是看看朋友或親戚的存款。如今想來,這其中埋伏着重大的玄機。
再想到郭四自看了銀票後不久就離開了錢莊,在軍中當了一名不大不小的武官。李瑞就更加恨自己,“給人家當了一個墊角石!”
連悔帶恨,外加恐懼的李瑞進了錢莊,看到穿着官服的六個人神情嚴峻地站在店內,他更覺恐慌。
“李總管,這幾位是皇帝派來的刑部和御史臺的官員,他們到咱們的錢莊是來查賬的,你一定要認真配合。”
“好的!”李瑞使勁地點了一下頭,“我馬上就將錢莊的賬本及銀票副本拿出來,請大人們過目。”
代表朝庭的幾名要員圍坐在店堂後面的文案室,偌大的案几上,堆着小山似的賬本與銀票,幾名要員要在如山的賬本和銀票中找到要找的人的名字。
時間很快地過去了,眼看到了中午,一大摞子的賬本和銀票已經翻了大半也沒見到那三個人的名字。
朱顏赤覺得徐洪事發已多日,不排除有人銷燬證據的可能,恐怕他們今日來不過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想到此他說道:“已經很累了,你們幾位趕快吃飯吧,我在這兒歇一會兒,等你們回來後再接着查。”
朱顏赤覺得這賬目有可能已被更改或被銷燬,但他還是沒有放鬆自己的警惕,他選擇了留守。
幾名官員聽從了朱顏赤的安排各自騎馬回家吃午飯,他則坐在文案室裡看着那摞子賬本及銀票。
趙冉見狀,知朱顏赤滿是警惕,就派趙勤去酒樓爲朱顏赤端來幾盤菜與米飯。
“朱大人請用餐!”
“謝了!”朱顏赤客氣地讓了讓,”我們一塊吃吧!”
“不用啦,一會我到外面吃一點快餐,也好陪大人們查賬。”
從早晨一進錢莊,朱顏赤就發現趙冉情緒上的激烈變化。從牴觸到唯唯嚅嚅,再到後來的謙卑,他知道趙冉在強裝歡顏。
如今,他就坐在他的敵人,準確地說他就坐在軍餉搶劫案當事人的旁邊。他們勢同水火,在一條看不見的戰線上進行着較量。表面上還得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內心卻在翻滾着滔天巨浪。
很快,幾名查賬的官員回到了錢莊,坐到原來的位置後馬上就開始繼續查找。
時間一點一點地從漏刻中逝去,查到最後一本賬簿時,刑部的四名驗賬高手都失去了信心。
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心裡:“不可能查到了!”
果然,他們的預想成爲了現實:堆如小山的賬目中沒有徐洪、韓叢生、曹可儉的名字。
查賬的結局大大超乎朱顏赤的意外,想到秦江月在擂臺賽上的高風亮節,想到秦江月兩次退兵的戰功,朱顏赤覺得秦江月決不可能誣告。一定是趙冉銷燬了賬目。
“趙莊主,你是不是銷了賬毀了票?”朱顏赤黑着臉死死地盯着趙冉厲聲問道,“你要知道毀滅證據是要吃罪的!”
“大人,小的沒有!”
“不可能!”
“大人,真的沒有!
“我問你,你從慧心客棧拉回來的銀子存到誰的名下了?”
“啊……”趙冉大吃一驚,這麼隱秘的事怎麼會泄露出去?驚悸之餘他喏嚅道,“我沒有到慧心客棧拉銀子啊!”
“你在撒謊!”
此時,趙冉的心有點哆嗦,他覺出朱顏赤似乎掌握了他的所有情況,甚至包括搶劫軍餉的所有細節與過程。那麼是誰出賣了他們?
“大人,我沒有撒謊,請大人明察。”趙冉一身冷汗,渾身哆嗦,也決不承認此事。如果承認了是死,不承認也是死他寧可不承認。
“不承認也罷,你暫時跟我們走一趟!”
朱顏赤以爲此時必須得將趙冉帶走,他是軍餉案的關鍵人物,不能讓他溜了,或者被滅口。
“請問大人,我犯了什麼法?”趙冉哆裡哆嗦地問。
“到時你就知道了!”
朱顏赤沒有正面回答趙冉的問話,他所以這麼做是因爲他很有底氣。
趙冉想抗拒,沒有通快地跟他們走,僵在了那裡。
朱顏赤見狀,掏出事先準備好的繩子將趙冉捆了起來:“對不起,爲了弄清案情,只能委屈你了。”
趙冉雙手被綁,知這幾名要員不是好惹的,就乖乖地跟在朱顏赤的身後隨着他們向皇宮方向走去。
刑部衙門就在昭陽殿的右面,朱顏赤將趙冉交給了刑部大牢的牢頭,囑咐好後,他自己則去了昭陽殿後面的寢宮。稟報匯銀錢莊查勘結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