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兒留在農莊給兩個招弟融合命格,我們開車趕到十里開外的小鎮,凌晨兩點多鐘,寂靜的小鎮黑燈瞎火,按照小寶的指示,車開過幾條街也沒見有亮燈的建築物。
養鬼的目標人物住在背街的一家小寺廟,寺廟圍在院子裡,左邊是個小木工廠,右邊是一條河,河上有座閘門小橋,剛經過小橋,車突然熄火像被什麼東西卡住,猛的停了下來。
趙魚兒撞在後座上悶哼一聲,小寶剛點燃的菸頭落到褲襠,火苗燙到大腿,起身抖褲子腦袋撞在車頂,發出咚的一聲大響。我身體前傾胸脯抵在方向盤上,一口氣摁在胸口差點沒喘過來,過了好一會才緩過勁,喘息着說:“咱們中招了。”小寶和魚兒下車檢查,沒查出詭異之處。
我打開車門,一隻腳剛踩到地面,車詭異的點上火往前開了出去,我趕緊閃身踉蹌的摔到一邊,突然破舊的閘樓頂掉下一塊西瓜大小的水泥,看着泥塊在眼中放大,驚險的滾到一邊,泥塊轟隆一聲砸在我之前腦袋所在的地方。
吸着砸起的灰塵,我咳嗽的起身才發現驚出了一背冷汗。
驚險的一幕發生的很快,魚兒也爲我捏了把冷汗,小寶指着樓頂,我順着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黑暗中一張紅色布條好像被什麼壓着,被夜風吹的亂飄。閘樓旁邊有上樓的樓梯,我走過去,說:“我上去看看,你們等等。”趙魚兒用尋靈術查探着四周,小寶說:“小心點。”
扶着生鏽的鐵欄杆,踩着鋼板樓梯,一步一步小心往上爬,細小的風從耳邊吹過,有種風颳在心上的錯覺,憋着呼吸爬到樓頂,一把三菱形的鐵劍上面釘着鏽跡斑斑的銅錢,鐵劍壓着紅布,紅布上蓋着模糊的印章印記。
紅布被風颳的唰唰響,伴隨這兩岸樹葉發出的沙沙聲,聽在耳裡非常不舒服。業內術法太多,太雜,我盯着飄飛的紅布和鐵劍研究好一會,也不知道它的作用,沒敢挪動它絲毫。轉頭,往閘樓下看,悍馬停在橋邊,魚兒和小寶卻失去了蹤影。
“鬼遮眼?”
沒感覺到任何奇特之處,我暗疑一聲展開正氣,環境沒有變化,並沒有中鬼遮眼類似的迷魂術,又用尋靈術查探,一切正常,他們真的不在這裡?我對着樓下大聲喊:“魚兒?小寶?”聲音跟着風遠去,不見任何迴應。
“媽的,還出鬼了?”
略微思索,我放開根法術,大白蛇繞着閘樓穿進鑽出,法術消散,沒有激起任何變化,卻處處透着詭異。突然,感覺背後有什麼東西靠近,回頭,光溜溜的閘樓頂,除了一根升閘門的鋼柱和被鐵劍壓着的紅布,什麼也沒有。
背後好像有東西靠近,我裝着不知道,那種感覺越來越重,等莫須有的東西接近,快速放出打鬼鞭反身抽了出去。哎喲,一聲呼通聲響起,轉身,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下半身血肉模糊,滴血的傷口像被東西攪爛的一般,鼻子、嘴裡、耳朵塞滿了淤泥,猙獰的模樣嚇了我一跳。
唰唰!
連着幾打鬼鞭,男子被抽的縮小了很多,嗖的一聲消失不見,我警惕的主意着四周,心裡暗罵不止。這是什麼鬼?居然察覺不到鬼氣和陰氣?
噗通。
防備着背鬼偷襲,突然肩膀被重重推了一下,我腳下踩空,身體往下掉,閘樓三米多高,下面是下河的石頭臺階,掉下去就算不殘也夠我喝一壺的,還好眼疾手快抓住了閘頂邊沿,這纔想起放出潛行術讓鬼看不到我,吃力的爬上閘樓,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一腳踹開鐵劍紅,布順着風飄進了很暗,頓時周圍邊的鬼氣森森,尋靈術察覺到了十幾只鬼的存在。
“媽的,感情是鐵劍和紅布遮蓋了它們的鬼氣。”我罵罵咧咧的輪着打鬼鞭,一鞭子抽出一隻鬼,十幾只鬼全是水鬼,看來這個閘門是一處凶地。
打鬼鞭由石龍子所化,專門打鬼,抽一鞭,鬼就挨幾寸,這些鬼無路可逃,沒幾下就把它們全部打成了小人。正當我準備滅了它們,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在車邊顯出身形,一身黑色道袍,留着一簇黑白相間的鬍鬚,身上籠罩着瘮人鬼氣,他不可反駁的說:“陳太子手下留情。”
目光透過昏暗的夜色,我死死盯着他,他笑着剛要說話,四象獸從悍馬冒出來把他圍了起來,趙魚兒推開車門,揉着後頸說:“死老賊下手還真狠。”老頭剛消失,趙魚兒控制四象獸碾壓在老頭消失的地方,老頭臉色蒼白的出現,扶着車身大口吸着粗氣:“你們兩不是被我封住了魂魄嗎?”
小寶吊兒郎當的下車,風騷的甩着寸頭,說:“我準備以後留長髮。”接着拽拽的說:“小爺什麼都怕就是不怕封魂”
他跑到老頭身邊一陣猛踹,打的老頭哎哎喊疼,一把鼻滴一把淚的求饒,這哪還有剛現身時那種霸道。
我把十幾只小鬼封在樓頂,它們像中了鬼打牆似的在樓上轉圈,我提着鐵劍從樓上下來,吹着劃破的手心,狠狠一腳踹在老頭大腿麻經上,老頭抱頭縮在車輪邊,瑟瑟發抖的說:“別打了……別打了……你們是來找我師兄的吧?他養的搬運小鬼比我還厲害,如今他融合了小鬼,沒有我你們根本看不穿他的潛行……”
手心傳來火辣辣的疼,我看着砸我的水泥塊,對着老頭又是幾腳,說:“老子最討厭被威脅,任何小鬼都有弱點,你師兄的潛行術有什麼弱點?”小寶壞壞的接話,說:“說了小爺還留你個全屍,不然讓你連鬼都做不成。”
我們與老頭進行着心理戰,趙魚兒一招小法術拍在老頭身上,老頭直接被拍離了魂,她雙手叉腰,脾氣火爆的問:“是你把老孃推進蜈蚣洞的?”霸道的作風看得我和小寶縮了縮脖子,老頭虛弱的魂魄飄在空中,可憐兮兮的說:“那都是我師兄逼的……”
趙魚兒轉頭命令小寶把老頭肉身丟進水裡,小寶背脊骨一抽:“得令。”拖着老頭肉身的一腿腿,拽到小橋旁邊,抱起肉身半邊身體搭在橋上,準備往橋下掀,老頭魂魄着急的大喊:“使不得,使不得……我師兄知道一件茅山九寶的下落,我可以幫你們弄到消息……”
小寶詢問的目光看過來,我說:“聽魚兒的話,把他肉身扔下去。”老頭魂魄大急,只見小寶把肉身掀下河,沒一會,傳來肉身掉水裡的噗通聲。老頭魂魄像竹筒裡倒豆子,說出了他師兄的弱點,並且把他師兄的真實藏身之所說了出來。
狡兔三窟,小寺廟只不過是一個幌子,守在這的是這老頭,他師兄在高中當守門的門衛呢!
趙魚兒凝聚一隻指頭大小的小白貓,小白貓融入老人的魂魄,她說:“白虎主殺,這絲殺念與你魂魄融合,只要老孃心情不好,後果你自己想。”看着趙魚兒腹黑的笑容,我用餘光審視着這女人,暗想:陳大膽出品,沒有次品,一個個都是心狠手辣女魔頭。
老頭魂魄全身發抖,如果魂魄能尿褲子,他不定屎尿都出來了。趙魚兒走到欄杆邊,等了大概三分鐘,指頭放在性感的嘴裡,吹了個嘹亮的口哨說:“老傢伙下去吧?如果你運氣好,肉身說不定還有氣。”老頭驚駭的看了一眼女魔頭,小心翼翼的往河面飄去,生怕趙魚兒在背後偷襲。他剛接近水面,我輪着鐵劍甩出去,喊:“等等。”
噗通,鐵劍掉進水裡,老頭趕緊飄高半米,說:“我知道的都已經說了。”小寶問:“道尊的人應該來過了,人都在哪裡?”老頭鬆了口氣,說:“寺廟有個風水局,他們在裡面找我!”
我轉頭問趙魚兒,說:“你的白虎殺氣靠譜嗎?”提到白虎,我腦子裡詭異的冒出她在麥地裡擰衣服的場景,好像,可能她真是隻白虎。趙魚兒驕傲的走向悍馬後座,小寶走過來說:“吃癟了吧?”
已經獲得該有的消息,我們沒有多留,天還沒亮趕回農莊,兩位招弟的命格已經融合成功,命格融合並不是魂魄融合,兩女的記憶相互交換,成了一命兩體的存在。
吳招弟還是吳招弟,魏招弟還是魏招弟,只不過彼此的經歷像做了一個夢出現在對方的記憶力。魏招弟性格大方,吳招弟靦腆羞澀,現在記憶同步,不知道對她們的性格有什麼影響?
擠在木屋大廳,魏招弟再次見到我,看我的眼神特別古怪,我摸着臉頰說:“我臉上有花?”魏招弟害羞的低下腦袋,吳招弟飄在旁邊說:“陳先生,我們什麼時候去救小藏獒。”
“小藏熬和我們要找的養鬼人在一個城市,等天亮了就出發。”我略微思考,伸着懶腰說:“大夥洗個澡調整一下……”
等到天亮,我們一行再次上路,江南所在的城市相對來說大多比較繁華,到了市區在酒店開了幾間房當做暫時基地,黛兒帶着招弟去找小藏獒的主人,看能不能用錢把問題解決。我、魚兒、小寶三人找到養鬼人所在的高中,剛到門口,遠遠的見到兩輛警車開進校園,小寶掐指一算,說:“剩下的四寶之一又殺人了。”